第二卷 靈天 第二百二十八章 風雪宴會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夜明字數:4549更新時間:24/06/27 19:49:35
    在距江城已有一段距離,至少都越過水中郡的一處山峻野嶺裏。

    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看上去就是官家人才會坐的馬車上,正緩緩而行。

    馬車極大,由四匹鬃毛顏色各異的駿馬乘馱而走,其中一黑馬威風凜凜、英姿煞爽,腰背滾圓如那戰驥。

    馬車內,一男四女。

    車內飾物居多,多是女子貼身之用,有那清涼褻衣、薄薄肚兜....不同的淡淡香味混在一起,令人聞之都是沁人心脾,心神一震,且不僅有靠榻可依,香爐霧氣裊繞,銀鈴陣陣作響,書香怡然,也有美人不時發出牽人心絃的和歡笑聲。

    在那最靠前方的少年,這種時刻,居然手中把玩着那不知從何處拿的一柄飛刀,撐着腮,呆呆望着前方大道,一旁事物姍姍而逝,全然都不顧後方那對於很多公子哥來說望而不及,卻對於他,那簡直就是唾手可得的佳人尤物。

    這時,少年感受到一股濃濃的香味入鼻幾分,煙火氣極重,當屬美婦人。

    “蘇姐,這是作甚?”

    要不是少年出聲....這才瞧見少年那布衣處,已有一芊芊玉手不知何時,摸之胸口,如若再進幾寸,已是肌膚相貼。

    而這,只不過是這幾日少年所吃的“家常便飯”。

    美婦人蘇敏氣笑,這榆木腦袋,倒真是一竅不通...

    一雙長長眼眸不知望向了何處,頓時嘴角一撇,湊耳在少年邊,吐氣如蘭,不知說了什麼。

    少年先是疑惑的望了望那前方四馬,其中黑馬最爲注意,之後又跟着一旁蘇敏的話語,又向後看去,頓時,少年羞恥不已,藉機一個翻身,便就下車,嘴上還喊道,人有三急....

    頓時,後方就引來女子的一陣如黃鴛的嗤笑聲,笑得都直不起腰。

    三女疑惑不解,紛紛向美婦人拋去詢問眼色,其中當以豆蔻少女最爲積極。

    美婦人不緊不慢的坐在她們身邊,細細將剛剛的事情又一字不差的道說了一遍,衆女一聽,透過那窗紗也是看到那最前方的四匹上等好馬,那黑馬還是血統純正的汗血馬呢,極爲珍貴。

    一瞧,一看,然四女面面相覷,三女不約而同的露出笑意,深意猶如青酒回味無窮。

    這番葷話,當只有見識多的美婦人蘇敏,說得出口,想得“周到”了。

    微紅臉頰泛着酒窩的少女,明顯不能明其意,可看着身邊那各位姐姐如此開心,還以爲是自家兄長有什麼糗事,便喊着要知道....

    紅綾女子花千月,先是看着其他兩女一眼,微笑十足,然後一手託着三千青絲,小聲在少女旁邊不知講些什麼,似乎女子間的閨房話便是這般,無話不說,無話不語。

    可又小心得深怕隔牆有耳,有那負心漢偷聽去了般.....

    “啊!”

    先是一聲驚呼,餘靈兒脖子根通紅然後蔓延到俏臉上,雙手一遮,似乎這樣就能避免那腦海中所浮現的一幕幕遐想旖旎之事。

    顯然,不濟於事。

    “哈哈哈哈....”

    笑聲,顯然更大了。

    黑馬爲公,三馬爲雌,共同依貼,其樂融融。

    胯下如此,乘馬之人,又當如何?

    何然?少年餘塵下車作甚,自然不想當那“黑馬”。

    .....

    中州,玄天城,大世皇宮。

    在那金碧輝煌,光彩奪目的皇林別宮之中,卻與往常有所不一樣,空氣中都是彷彿渲染上了一副凝重的氣氛。

    大世錦衣衛、禁軍、太監使等等都要比往常多上幾遭,且個個臉色神肅,冷淡麪人,穿過這些人,再拉過那一座座的金堂宮殿,後宮冷宮,越到大世皇宮深處,很是冷清,人人來往除了一些少數頭頂官紗帽身穿藍繁花宮裝的太監,已是不再見任何雜人。

    直至深處,假山成羣,鋪白玉石的小路交錯而行,擡頭望去,一座極高閣樓呈現在眼前。

    那閣樓不高,也無特別之處,華麗飾品極少,只是從那最高處會散發出黃暈白光,令人驚異。

    這時,一位身着白青衣袍的男子從那白玉石鋪成的小路緩步而來,他先是擡頭望了一眼,看着那閣樓之頂泛出的景象,嘴角一笑。

    此閣樓那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鑲嵌着金紋龍邊的牌匾,上面赫然三個大字!

    天機閣!

    這時,不知從何方快速閃爍,三道黑影掠過,再望時,只見那白青衣袍男子面前已跪三人。

    那三人身穿黑衣,看不清面貌,也不知其男女之別。

    “參見王上!”

    能以“王上”這一尊稱的,那白青衣袍男子不是大世的皇帝,還能是誰?!

    “嗯,這幾年倒是辛苦幾位了....”

    男子罷了罷手以作起身示意,嗓音溫和,讓人完全感覺不到此人作爲一國之君的威嚴。

    三位黑衣人倒是並未起身,還是保持原先之姿態,其中在居中黑衣,低沉道:“守衛天機閣,乃天機衛世世代代本分職責,何來‘苦’字一說。”

    見此,白青衣袍男子也並未再說什麼,徑直就往閣中走去。

    而當越過那三黑衣人之時,奇異的是,那三黑衣人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原地,不見其蹤影。

    無一絲聲響,可見其,深不可測。

    大世皇帝一人獨登高樓,最終在那天機閣頂,停步。

    天機閣,何爲天機,參透天理人道,預知一國命運氣運皇運是爲天機....

    此時在那天機之頂,有一巨大以各種鐵器機械所打造的天機之輪,懸懸浮動,此物可測天災人禍,玄之又玄的各種運道都可探測一二,江湖朝野,幾乎每到一國之命脈走向時,便會算上一卦。

    此卦非江湖騙子招搖拐騙的凡俗之物,只因打造天機之輪以及操控卜卦之人,乃大世國師,齊天道。

    聽名如人,齊天之道,可見取名之人的狂妄以及那如天地般大的野心。

    世人皆知,大世皇朝缺一國之君都可,唯不可缺齊天道。

    緣由很小,小到芝麻那般還要小,齊天道已破兩百命人之大限,自身在大世皇朝經歷過四代先帝,兩代帝皇...可謂是名副其實的扶龍之臣,而能以人力達到這般,只能是那傳說中的天境了,且還是天境中還要更靠‘天’的那般無上之人。

    “齊國師,最近身體可好?”

    白青男子微笑看着那坐在浩大的天機之輪面前,有一老一童,分別坐在那蒲團之上,老者佝僂駝背,滿頭花白,童子生來脣紅齒白,身披道袍整個人出塵氣息盛然,宛若仙玉金童臨世。

    不約而同,伴隨着說話之人,那老小紛紛起身作揖行禮,當然,跟先前那跪地行大禮的天機衛相比,倒是小巫見大巫了。

    “參見皇上...”

    “不敢欺騙皇上,老夫最近身體已是日漸況下,一日不如一日咯....”

    呵,這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世上誰死朕都信,偏偏說你死,朕自是第一個不相信的。

    “齊國師,你神機妙算,你應該知道此次朕單獨前來尋你的目的吧?”

    齊天道摸了摸白鬚,一臉微笑道:“龍在穴中不知籠,鳳在朝野已尋巢。”

    常人一聽,已是摸不着頭腦,看似簡單,其實如若想得越深,反而這句話的奧妙愈發無窮大。

    “龍在穴中不知籠....”

    白青衣男子默默念了一句,看了看四周....身爲大世的皇帝,不就是那龍,此處一方地界,也確實是爲一牢籠,不可像那飛龍自由翱翔於天地,只能困於一隅。

    “鳳在朝野已尋巢?不知這句,國師作何解?”

    作爲大世的統治者,他當然是要一個最優解,那上上策方爲最正確之道,而這就需要一個離天道最近之人,也就是眼前之老者。

    老者一笑予之,方坐會那蒲團上,一飄飄話語傳來。

    “皇上,天機不可泄漏啊,方向已明,那就朝心中方向所循跡方可...天機不可泄露乃祖上一輩傳至下來,不可打破啊。”

    說完,便就閉目養神,不再迴應。

    看樣子,逐客令以下。

    白青衣男子,作爲那一國之命運掌握者,見眼前之人那已然有衆多逾越之矩,卻也絲毫不鬧,大笑着離開。

    似乎,已是得到一個想象中好的答案?

    看着皇上的背影離開,一旁的童子一臉疑惑道:“師傅,天機這一輩的老祖不就是你嘛?”

    老者齊天道聽此,雙眼微眯望着面前那上下散發着白暈的天機之輪,“懼兒啊,你可知世上凡事誰爲大嘛?”

    齊天懼撓了撓腦袋,“恕弟子愚鈍,是九五之尊,皇爲大嘛?”

    畢竟連師傅這般神通廣大與天齊壽的人,不也要在此聽那個稱什麼皇上的話嘛?

    老者噗嗤一笑,指着那面前大輪。

    說道:“傻徒兒,拋開其它不談,當然是那定製規矩之人最大啊...”

    童子齊天懼,聽此腦光一閃爍,雙瞳發出異樣光芒,似乎在一刻已然通悟了什麼一般。

    對啊,剛剛不就是師傅在定製規矩嘛,說是天道卜卦,其實何曾不是另一種己爲天道,凌駕一皇之上。

    可是....

    又爲何不齊天上之,打破這一舊天道,新天道自創之?

    不懂誒.....

    風雪莊,又俗稱“風花雪月”之地,當然,此地的“風花雪月”又與那凡夫俗子花天酒地的青樓不同,是真正意義上的風花雪月...

    看着面前偌大的一山莊,立在一極高山巒之上,那山巒隱隱有着點點白霜,想必不久之前下過一場雪霜,但引人嘖嘖稱奇的還是那山莊亦是坐落在無數支流水溪之上,當真是以壯觀瞻。

    “不知這所謂的風雪山莊,爲何要以風雪二字着稱?”

    餘塵等人已乘坐馬車來到此地山腳,看着蜿蜒如山蛇盤山的小路,以及此山當真是水運充沛之地,無數主水脈從上往下而流,山清水秀、水天一色,景色倒是不錯。

    這時,一身着錦衣婂裘的秋意從馬車中出來。

    “而今,已是夏至,不知秋意姑娘穿着如此,作何?”

    秋意捋了捋幾縷頭髮,淺笑道:“餘公子有所不知,這風雪山莊以風雪命名,當然也是有所深意,此地有那‘六月飄雪、七月霜凍’的離奇之景,所以後來便已改名爲風雪。”

    “當然,餘公子可知,爲何又以那風花雪月的稱號?”

    餘塵聽此,摸着下巴,此“風花雪月”肯定非彼“風花雪月”,亦不是那紅塵氣極重的地方。

    風花雪月...風雪,花月...難不成?

    “就與公子所猜想的不錯,正是那花月....”

    柔媚聲再次傳來。

    花月,千中月,花千月,。

    這時,只見那馬車幃簾再次被拉開,下來一身錦帽貂裘的女子,身披那銀白狐裘,說是風華絕代也毫不爲過,正是那花千月。

    只見她手拿另一紫衣狐裘,信步走在少年面前,說是少年其實已高她半頭,一臉認真的將狐裘披掛在他身上,撣了撣衣皺,輕聲道:“此地不比江城,寒氣較重,雖是靈境之軀,可此地怪異,溼氣侵體導致風寒的例子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一男一女,冷風吹過,女子爲男子披衣,如此場景,亦是感受不到任何冷意,郎才女貌,天作地和。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那少年身穿那華麗的狐裘大衣,整個人便顯得極不一樣,從那鄉小子變成一個活生生的公子哥

    布衣少年,感受着身上的溫暖,那溫暖不同於以往那篝火燒炭,而是由內而外的。

    不自覺的,已身穿紫裘的少年,看着近在眼前的美人,鼻中那傳來絲絲淡香,心中傳來一種強烈的感覺,那種感覺,也是從未有過。

    花千月早就感受到那越來越炙熱的目光,那清冷的臉上也是微微一笑,可也是很快消散下去,因爲半響了...那個榆木腦袋般的傢伙,居然仍未有所動作,

    “少主,少主....那家夥,已走遠啦。”

    耳邊傳來秋意的聲音,回過神來時,擡首望去,白臉也是霎時間黑了下來,一聲重重冷哼傳來,居然都是掀起周圍一片風浪,然後便重回那馬車,不想再看那讓人糟心的傢伙。

    只見前方不遠處,一身披着紫裘的少年,已是不知何時,甩着兩大袖,都已經開始登山路,賞山河,一臉笑容瀾目,猶如遊山玩水的大家公子,而身後的,見氣氛,只是那隨從丫鬟爾爾....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衆人便已來到那風雪山莊門口,果然,山上與山下,又有所不同,分明是冬夏季的地段,就算身着狐絨極多的裘衣,亦是能感受到幾分寒意。

    且此地說是入門之口,可卻無任何大門之範,反而竟是有幾條溪河從中滾滾而出,直至流入山澗,極目看內裏,還有不少水上舟,撐竿而浮。

    剛剛從山下看到的水天相接的景象,想必就是如此而成。

    這時,從裏面走來兩門客,看到莊外有一行人,特別是馬車所用之馬,分明是那從極遠的西域運來的汗血寶馬,足以可見主人身份之尊貴。

    蘇敏見此,立馬便上前,亮出一令牌,那兩門客立馬便變得諂媚至極,點頭哈腰,說什麼,恭迎貴客駕臨風雪山莊。

    說罷,其中一人便就主動拉過馬繮繩,看方向,應是領至馬廄處。

    另一人則是主動拍胸,說是要帶餘塵一行人去那風雪宴會。

    風雪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