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度寵幸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花銜月字數:2732更新時間:24/06/27 19:47:09
瑩兒也從康嬤嬤的嘴裏聽聞了賢妃娘娘有喜一事,驟逢喜事,薛老太太做主賞了各房各院的丫鬟婆子兩個月的月例,這下人人臉上都洋溢着雀躍的喜色。
薛錦樓允了雲霄院的丫鬟們鬆泛一日,一等門房落鑰,冬吟便帶着小丫鬟們在庭院裏設了兩桌席面,無論來人是何等身份,都能討杯溫酒喝。
只有瑩兒窩在自己那一間逼仄狹小的寮房裏,無論外頭如何的熱鬧有趣,她卻只盯着自己手裏的針線活出神。
等一切聲響息止之後,她才起身走到木雕窗旁,意欲洗漱一番後和衣睡下。
柔荑方纔觸碰到窗櫺,她便藉着清輝般的月色瞧見了廊道上逶迤着的繡邊金線,再往上一寸便是薛錦樓的那一身玄墨色對襟長衫。
瑩兒一愣,立時拘謹地垂下了眸子,不敢去直視薛錦樓肆意妄爲的目光。
“奴婢見過三爺。”
薛錦樓本是在書房精心習字,耳畔迴盪着丫鬟婆子們設宴後觥籌交錯的歡笑聲,心裏既是覺得她們厭煩吵鬧,又不想做個嚴苛的到連笑也不給奴僕們笑的主子。
爲了躲個清淨,他便往雲霄院內僻靜的地方走去,誰曾想竟走到了瑩兒的寮房旁。
寮房內點着一盞微弱的燭火,趁着這點昏暗的燭光,他瞧見了逼仄的連轉身都艱難無比的狹小屋舍,以及屋舍裏粗鄙不堪的陳設。
那破舊凋零的木榻,木榻上頭還蓋着一層薄薄的棉襖,便是府裏的粗使婆子也不至於落魄到這等地步。
薛錦樓蹙起劍眉,語帶不虞地問:“你就住在這種地方?”
好歹瑩兒也成了他的女人,多少都得了個通房丫鬟的名頭,住在這般腌臢的地方,丟的只會是他薛錦樓的面子。
瑩兒緩緩擡眸,覷見了薛錦樓臉上緊繃着的鬱色,便淡淡道:“奴婢進雲霄院時各位姐姐都有了就寢的同伴,霜銀姐姐便爲奴婢安排了這件僻靜的寮房。”
那時的瑩兒人微言輕,又因容色出衆而頗受霜銀、霜降兩姐妹忌憚,這才被霜銀發配到了這間破敗不堪的寮房中。
怎奈今夜薛錦樓會閒庭信步地走來她的寮房,既是如此,她便也得好好拿捏住這等轉機,爲自己謀求幾分利益才是。
果然,瑩兒一提起霜銀,薛錦樓本就勃然不耐的面色愈發顯得陰沉不堪。
庭院裏,正在與姐妹們把酒言歡的冬吟覷見了角落裏的動靜,也顧不上手裏的杯盞,便提着裙襬走到了青石階下。
隔着幾層臺階,她溫聲問薛錦樓:“三爺可有什麼吩咐?”
薛錦樓瞪了一眼冬吟,指了指寮房裏的瑩兒,道:“給她重新安排個屋子。”
冬吟朝着他斂衽一禮,急急忙忙應下後便給瑩兒使了個眼色,詢問她薛錦樓發怒的緣由。
可瑩兒自己也摸不透薛錦樓的心思,當即也只能朝冬吟搖搖頭。她想,三爺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興許是覺得她這個通房丫鬟住在這麼破舊的寮房裏,會有損他的面子。
想明白了這一點的瑩兒便溫聲謝過了薛錦樓的安排,而後揚起那雙真摯無比的杏眸,訥訥道:“多謝三爺垂憐。”
薛錦樓的突然出現讓雲霄院內的氛圍急轉直下,桌席旁的丫鬟和婆子們都飲下了好幾杯熱酒,頭暈暈沉沉的沒什麼精神,卻還是強撐着走到檐下給薛錦樓請安行禮。
人一多,各式各樣嘈雜吵鬧的聲響便如潺潺溪泉般朝着薛錦樓涌來。
他不厭其煩,便道:“行了,都回去樂你們的吧。”
薛錦樓甩了甩自己的衣袍,旋即便要轉身往外書房的方向走去,只是步風凜凜間,他倏地頓住了身子,朝瑩兒遞去了個眸色。
只可惜瑩兒正在低眉斂目地盯着自己的足尖瞧,便也沒有察覺到薛錦樓的暗號。
薛錦樓沒了法子,只能冷然出聲道:“隨我去外書房。”
青石階上的廊道裏隻立着薛錦樓、冬吟和瑩兒三人,冬吟半邊身子已然走下了臺階,那麼這話就決計不是對她說的。
瑩兒心跳如擂,意識到薛錦樓是讓她去外書房伺候後,心裏襲上一陣熱切。只是她慣會以無喜無悲的神色掩蓋自己洶涌的心緒,此番也是如此。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薛錦樓身後,將寮房到外書房之間的每一道步子都邁的四平八穩,其間還花了些心思去描繪夜色凌然的輪廓。
等走到外書房的門扉前,雙喜和無雙朝着她擠眉弄眼一番之後,她心頭才漸漸地浮起了些疑惑之意。
今夜薛錦樓尋她,究竟是爲了什麼?
*
外書房內漆黑一片,薛錦樓在支摘窗旁背身而立,夜風習習,拂起他鬢邊雜亂無章的碎髮,又捲起他翩然浮動着的衣襬。
嫋嫋乎如天上仙。
瑩兒上前一步,將手裏的茶壺擱在了翹頭案上,道:“三爺,喝些茶吧。”
薛錦樓攏回了思緒,回身瞧着眼前這個容貌、身段都暗合他心意的丫鬟,思緒飄飛到那日在公主府時的景象。
婉儀公主不但出言要他接受她高高在上的“賞賜”,待他身邊的丫鬟更是頤指氣使,儼然已把自己當做了薛國公府未來的女主人。
公主是金枝玉葉,自小便深受陛下與皇后娘娘疼寵,性子驕矜些也在情理之中。既然薛國公府要藉着婉儀公主的勢更上一層樓,這點細微的委屈他不得不受。
這兩日薛錦樓總是在這樣溫言勸解自己,只是效用顯得微乎其微而已。他剛出生時爹爹便戰死沙場,這些年全靠着自己的本事走到了今天的地位。
他怎麼願意當個附庸在女人裙帶上的廢物?
“你過來。”薛錦樓低洌如古井的嗓音在瑩兒耳畔響起。
兩人獨處之時,她就如同被擺在粘板上的魚肉,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薛錦樓的能力。
她聽話地朝着薛錦樓走去,兩人還未肌膚緊貼的時候,男人已經箍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細腰,將她嚴絲合縫地壓在支摘窗的窗桕之上。
薛錦樓勾了勾手指,正巧搭住了瑩兒身前的衣襟,只需輕輕一扯,薄衫與兜衣便會如秋日裏的柳絮一般被風吹的四零八落。
意識到男人對她的企圖之後,瑩兒高懸着那顆心也漸漸地鬆懈了下來,她不怕薛錦樓攫取她的美色,只怕薛錦樓無所企圖。
今日薛錦樓既爲她在公主府解了圍,又要給她安排新的住所,她汲汲營營地向薛錦樓獻上自己的皮肉,不過是爲了讓自己過的更好些。
如今一切都在往她期待的方向走去。
瑩兒緩緩掂起腳,朝着薛錦樓薄脣上映下一吻。她突然又大膽的舉措打了薛錦樓一個措手不及,剿匪除賊時連眼風都不眨的人卻愣愣地出了一會兒神。
他與瑩兒纏綿過兩回,卻不曾行過親吻之事。一來他只怕瑩兒當做泄.欲的工具,二來他私心裏總是覺得瑩兒的身份太低賤了一些。
只是此番瑩兒的主動獻吻也不曾惹惱了薛錦樓,反而那柔軟無形的觸感還隱隱有幾分別樣的新鮮在。
外書房內炙熱一片,屋外卻在頃刻間下起了瓢盆大雨,雨滴如注般掛落,將庭院裏的兩顆緊緊相貼的青玉樹吹打的不堪多折。
雨勢久久不停,坐在廊下的雙喜與無雙相對而坐,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臉上都浮現了一模一樣的赧紅之色。
“今日三爺鬧的動靜也太響了些,好在這雨勢如此之大,總也能蓋住瑩兒姑娘的哭求聲。”雙喜如此說道。
無雙也笑道:“我瞧着這位瑩兒姑娘是該有大造化了,三爺從前連丫鬟的身都不肯近,如今到是時常寵幸她。”
“不過是生的比別的丫鬟美上一些。”雙喜擺了擺手,不以爲然地說:“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等婉儀公主進了門,她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