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段氏的毒計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花銜月字數:2670更新時間:24/06/27 19:47:09
男人毫不遮掩話裏濃濃的欲.念,瑩兒避無可避,只能被迫揚起頭,怯生生地對薛錦樓說:“爺想讓奴婢怎麼報答?”
薛錦樓本不過是想與瑩兒開個玩笑,可如今溫香軟玉在懷,低頭時又覷見了瑩兒薄衫下若隱若現的豔紅色兜衣,瑩白滑膩的肌膚如綢緞般姣麗盈潤,讓人不禁生出幾分心馳神往的念頭來。
“你……”薛錦樓方纔傾身往瑩兒探去了半寸,支摘窗外卻響起了無雙焦急不已的話音。
“三爺,宮中來人了,老太太和太太都去前院接旨了。”
薛錦樓聞言立時鬆開了對瑩兒的桎梏,又沉着臉讓瑩兒服侍他洗漱換衣,而後便火急火燎地趕去了前廳。
此番宮中來人,是爲了賢妃娘娘有喜一事。薛錦樓的嫡姐在崇珍十五年時進宮爲妃,不知求神問藥了多少回,總算是在三個月診出了喜脈。
劉氏高興的不得了,讓婆子們給來宣旨的太監塞了不少銀錢,並道:“多謝公公特地來我們府上跑了一趟,這點碎銀子請公公買酒喝,還望公公不要嫌棄。”
那太監掂了掂婆子遞來的銀袋子,嘴角的笑意愈發真摯了幾分:“薛大夫人擡舉咱家了,賢妃娘娘在宮中盛寵不衰,如今又懷上了龍嗣,萬世萬代的富貴還在後頭呢。”
說話間,長身玉立的薛錦樓也從抄手遊廊上奏了過來,他步調沉重,行動時衣袂飄飄,氣度斐然,一如既往地讓人移不開目光去。
那太監知曉陛下十分賞識薛錦樓,還起了要讓薛錦樓尚婉儀公主的念頭,將來薛錦樓必會成爲朝中重臣,皇家新貴。
所以那太監便好聲好氣地對薛錦樓行了禮,態度十分熱絡,“過兩日便有聖旨發到薛國公府,賢妃娘娘有孕,陛下龍心甚悅,特地允准老太太和大太太進宮探望賢妃娘娘。”
這下連薛老太太也喜上眉梢地應道:“這可真是皇恩浩蕩啊。”
送走了宮中派下來的太監之後,薛老太太便與立時劉氏、薛錦樓一塊兒回了榮禧堂,不多時二房的段氏也趕了過來。
如今二老爺才是正經的薛國公掌權之人,段氏也成了名正言順的國公夫人,只是長房雖失了個大老爺,可卻出了個賢妃娘娘和薛錦樓。
一旦陛下賜下封賞薛錦樓爲薛國公世子的聖旨,二房的富貴日子也就到頭了。
所以段氏才會在聽聞賢妃娘娘有孕之後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榮禧堂,不過是爲了在劉氏跟前賣個好,將來二房也能得些好處。
可偏偏薛老太太恨毒了二房的這一對庶子和庶子媳婦,她認定了嫡子的死與那野心勃勃的庶子脫不了關係,這些年對段氏總是沒個好臉色。
今日也是這般,方纔還喜色滿懷的薛老太太在瞧見段氏現身之後,便斂起了面上的笑意,冷着眸問:“你來做什麼?”
段氏臉上的笑意一僵,卻還是硬着頭皮給薛老太太行了禮,道:“兒媳許久不來給母親請安了,心下過意不去,又聽聞宮中來了人,這才特意趕來了榮禧堂。”
“既已請過安了,還不快回去?杵在我這兒礙什麼眼?”薛老太太連表面上的功夫也不願意做,當即便沉聲呵斥着段氏。
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段氏在自己院子裏醞釀了許久,才敢厚着臉皮來這榮禧堂一趟,誰曾想薛老太太連半點面子也不肯給她,當着僕婦丫鬟們的面便冷聲數落起了她。
段氏面色窘紅的彷彿下一瞬就要滴下血來一般。
劉氏也覺得這等大好日子不必在人前鬧得這般難看,傳出去別人只會說薛老太太這個嫡母不慈,她便笑着出來打圓場道:“二弟妹,你先回自己院子裏去吧,母親今日身子不適,連我和樓哥兒都吃了掛落呢,我知曉你掛念着母親,等改日母親身子好些了,你再來給她請安吧。”
這話一出,段氏總算是尋到了幾分面子,她也不敢再強留在榮禧堂裏,便順着劉氏遞來的臺階走了下去。
“既如此,兒媳便改日再來給母親請安。”說着,段氏便窘着臉退出了榮禧堂。
待她訕訕離去後,薛老太太才憤憤不平地拍了拍手邊的桌案,嗔怒般地瞥了劉氏一眼,道:“就你好心,回回給她解圍,我瞧着不管你待她再好,她心裏也不會對你這個長嫂感激半分呢。”
劉氏不過淡淡一笑:“說到底這些事與二弟妹沒什麼關係,更何況她是庶女出身,從前在孃家時也沒過過什麼好日子,我實在是不必將她視作仇敵。”
薛老太太何嘗不明白這樣的道理,只是她若不去恨段氏,難道還能去恨自己的那位庶子不成?她的兒子已死,能撐起薛國公府門楣的人除了樓哥兒外,便是二房的男丁了。
縱然她懷疑長子的死與庶子脫不了關係,卻也不得不爲了薛國公府的百年威望而不再查探下去。
劉氏知曉薛老太太心裏的苦楚,便識趣地調轉了話頭,只道:“珍姐兒進宮五年,終於懷上了龍嗣,往後便再也不怕皇后娘娘刻意爲難她了。”
賢妃娘娘自小養在薛老太太的膝下,祖孫兩人情誼深厚,這些年賢妃娘娘一人待在不見天日的深宮中,所歷經的艱險實在是罄竹難書。
“我想着還是要給長姐挑幾個樣貌好,身段好的丫鬟進宮才是。”一直默然無語的薛錦樓倏地出聲道。
賢妃娘娘在宮內舉步維艱,懷胎十月時陛下必然不會再只獨寵她一人,若是一舉誕下個皇子還好些,可若是只生下個公主,那便有些得不償失了。
此番薛錦樓話裏的意思,便是要送幾個姿容絕豔的女子進宮,既是爲長姐固寵,也是給長姐添份助力的意思。
薛老太太聽後也沉吟了半晌,只道:“丫鬟的身份太低了些,最好是旁支旁族家的女兒,仔細調教些日子,才好送進宮去給珍姐兒保駕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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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氣勢洶洶地趕回了自己的折清堂,身旁的丫鬟和婆子們不住地替她順氣,並勸道:“夫人可別把老太太的糊塗話當真,管她喜不喜歡夫人呢,如果您才是國公府的當家夫人,這一點誰都改變不了。”
段氏哪裏是在意這個?她自小便是庶女出身,受過的冷嘲熱諷如家常便飯一般習以爲常,薛老太太對她的態度素來如此蠻橫。
她只是惱怒那老虔婆不肯讓她分賢妃娘娘的勢罷了,至於她那長嫂,慣會說一些場面上好聽的話語,又哪裏是真心實意地爲她說話呢?
“我生的兩個哥兒都比不過樓哥兒才學出衆,如今國公爺還年輕,薛國公府裏還有我們二房的立足之地,可一旦國公爺年邁不經事,我的兩個哥兒又該何去何從?”
段氏最疼愛自己的兩個嫡子,所做所爲、汲汲營營地貪慕權勢,也是爲了護住自己的兒子。
她心裏惴惴不安,一時間身邊又沒個商量的人,萬般無奈下,只能對自己的心腹嬤嬤說:“雲霄院的那個霜降當真跟你那麼說?”
那嬤嬤姓房,對段氏忠心耿耿,聞言便答道:“回夫人的話,那位霜降便是霜銀的妹妹,聽聞大夫人前些日子重罰了霜銀,這位霜降心存怨恨也實屬常事。”
“我聽說,樓哥兒可瞧不上這個霜降,連收用都沒收用她,只寵幸了那個叫瑩兒的丫鬟。”段氏道。
房嬤嬤點點頭,眼角閃過一抹精光,只道:“正是因此,咱們才有可乘之機。霜降這丫鬟不甘心被瑩兒壓上一頭,若是她能爲我們所用,將來雲霄院的任何消息都逃不過夫人您的慧耳。”
說到此處,房嬤嬤又壓低了些聲音,輕聲道:“再者,若是三爺將來沒有辦法有子嗣,這薛國公府的爵位定是要回到我們二房的手裏。”
段氏渾身一凜,望向房嬤嬤的眸光裏漾着幾分震爍和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