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老子的心思！

    與玄都大法師一同走入道觀之中，姜恆很快就見到了三清之一，六聖之首的太清聖人老子。

    這已經不是姜恆第一次見到太清聖人老子，與當初在人族之中講道相比，太清聖人沒有一絲變化。

    依然是一副道袍老者的打扮，玄妙的道韻環繞在其左右，讓人輕易之間不敢正視太清聖人。

    “拜見太清聖人/師尊！”姜恆與玄都大法師各自行禮，恭聲說道。

    “玄都，你先下去吧！”太清聖人開口說道。

    “師尊！玄都暫且告退！”玄都大法師再次躬身向太清聖人施了一禮，這才告退離開。

    如今，道觀之中只剩下姜恆與太清聖人兩個，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姜恆低眉垂目，沒有四處觀望，也沒有觀察太清聖人，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始終不發一言。

    太清聖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情，自玄都大法師離開之後，也並未再開口言語。

    道觀之中變得寂靜無聲，只有玄妙的道韻在其中流轉，隱約之間，可以見到陰陽二氣在盤旋。

    也不知過了多久，太清聖人好似才想起來姜恆的存在，再次開口說道：

    “人族共主姜恆，自我在人族講道之後，你做的很好，可知這次我爲何讓你前來太清境？”

    “既然聖人讓我前來，必然是有緣由的，但聖人心思又豈是我能揣度的？”姜恆恭敬的說道。

    姜恆心中雖然有諸多猜測，但在聖人面前，特別還是太清聖人面前，姜恆自然能少說盡量少說。

    說的多了不一定錯，但惜字如金卻絕對是最穩妥的方式，特別是在太清聖人面前。

    太清聖人笑而不語，只是默默注視着姜恆。姜恆依然沉默以對，但心中卻不自覺升起一股涼意。

    太清聖人的目光看似波瀾不驚，但姜恆卻覺得自己所有的祕密，在太清聖人的眼中都變得無所遁形。

    “你可知當初我在人族之中傳道，所爲的是什麼？”許久之後，太清聖人再次開口說道。

    “乃是爲了償還在我人族立下人教的因果！”姜恆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這個問題其實並不難，姜恆身爲人族共主，如果還是一問三不知，未免有些太說不過去。

    “不錯！我在人族之中立下人教，並藉此獲得無邊功德，從而成道，此番因果不能不償還！

    所以，我不但在人族中傳道千年，更是收了玄都爲弟子，並讓其成爲人教的副教主。

    因果了結，我與人族也將再無瓜葛，從此以後，人族的事情我再也不會插手！”太清聖人說道。

    姜恆沉默不語，太清聖人所說的這番話確實不假，後世的歷史也見證了這番話的真實性。

    在其他聖人都在謀劃人族氣運之時，只有太清聖人老子不問世事，從不參與人族氣運的爭奪。

    有人或許會說，太清聖人在人族立下了人教，只要人族不滅，太清聖人就能永享人族氣運。

    這一點倒是不錯，但太清聖人立下人教之後，根本就是撒手不管，也沒有將人教發展壯大的想法。

    若無不然，以太清聖人在人族的地位，讓人教在人族之中徹底佔據主動，從而徹底左右人族氣運，應當不是難事。

    但太清聖人從來沒有如此做的打算，好似外界的一切都與這位聖人無關，他確實一直都是清靜無爲。

    唯一的例外，或許就是在封神大戰之中出手幫助元始天尊，從而讓闡教壓倒了截教。

    太清聖人真的就如此清靜無爲？在妖族屠戮億萬萬人族之時，依然漠不關心，也是這個緣故？

    姜恆不知道，但他知道，無論太清聖人到底是什麼心思，對人族而言，其實都不重要。

    人族自誕生之日起，在洪荒天地中立足，依靠的並不是其他，而是“自強不息”四個字而已。

    無論歷經什麼樣的苦難，人族當不求天，不求地，不求漫天神佛，不求高高在上的聖人。

    姜恆是自後世穿越而來，自然知道，在億萬萬人族被妖族殺戮之時，太清聖人與女媧聖人都保持了沉默。

    對此，姜恆心中其實並無任何恨意。人族畢竟是女媧聖人創造，根本就沒資格再要求女媧聖人做任何事情。

    太清聖人也是如此，就像他自己所說的，他與人族因果已了，他不求人族什麼，自然也就不會管人族。

    姜恆恨的是那些原本對人族漠不關心，在人族大興之時，卻又想着來人族賺取功德的那羣人。

    對於太清聖人，姜恆更多的是警惕。畢竟，當初太清聖人在人族傳下的是金丹修煉之法。

    其實，對於那時的人族而言，金丹修煉之法雖然不甚高明，但也算是一種修煉之法。

    無論如何，有功法總比沒辦法好。在這一點上，姜恆其實也無法指責太清聖人什麼。

    只是，姜恆有些不確定的是，太清聖人到底是隨手爲之，還是刻意爲之，這其中的區別可就太大了。

    暗自思索太清聖人說這番話的意圖，姜恆始終無所得，心中的疑惑反而變得更多。

    “多謝太清聖人教導，人族確實應當自強不息！”姜恆只能點頭說道。

    “自強不息？此言大善！人族若是能謹記這一點，他日未嘗沒有崛起之日！

    想必你心中也是無比疑惑，我爲何會讓玄都請你來這太清境吧！”太清聖人意緩緩說道。

    “還請太清聖人指點！”姜恆說道。

    “放心！我不會將你收爲弟子，你的道與我截然不同，無法入人教門下！

    此次讓你前來，乃是有件事情與你相商。我希望在巫妖第三次大戰之時，六道輪迴能保持平穩！”

    聞聽此言，姜恆微微一愣。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太清聖人說的居然是此事。

    不問姜恆創造的遮天帝法，不說人教在人族傳道之事，也不問姜恆如何擁有了現在的實力。

    甚至，當初姜恆在與東皇太一一戰之時，太清聖人也算是出手相助，太清聖人也是絕口不提。

    姜恆萬萬沒想到，太清聖人說的會是六道輪迴。而且，太清聖人爲何會跟自己說六道輪迴？

    洪荒天地中，現在誰人不知，六道輪迴乃是后土祖巫所化，現在管理六道輪迴的也是巫族。

    若是太清聖人不想六道輪迴發生意外，也應該去找地府中的巫族，又爲何找的是姜恆？

    莫非太清聖人已經看出，六道輪迴之中的種種，其實都是姜恆在背後佈局？

    姜恆心中先是一驚，隨後又將這個想法否決掉。若太清聖人真的看破自己的所有謀劃，他如何還能好好的在這裏跟太清聖人交談？

    甚至，別說太清聖人，只怕道祖鴻鈞早已經降下了雷霆之怒，讓姜恆分分鐘化爲了灰灰。

    “恕我愚昧，不知道太清聖人此言到底指的是什麼？”姜恆穩定心神，開口詢問道。

    “你與西方教弟子的那番交手，我都看在眼裏。你做的很好，六道輪迴本就輪不到西方教插手。

    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去謀劃，我可以保證，西方兩位聖人絕不會親自出手！”太清聖人說道。

    姜恆這才明白，原來自己與地藏等西方教弟子的隔空交手，已經是落入了太清聖人的眼中。

    或許正因如此，太清聖人才會認爲自己與地府中的巫族關係匪淺，才有了剛纔那番話。

    而且，姜恆還在太清聖人的話語中聽出了另一層意思，太清聖人對西方教謀劃六道輪迴其實是反感的？

    西方二位聖人不會親自出手，換而言之，一旦西方二位聖人想要出手，自有太清聖人擋住？

    如此一來，對於姜恆來說，這自然是一個好消息。西方二聖只要不親自出手，姜恆又有何懼？

    “啓稟太清聖人，六道輪迴對整個洪荒極其重要，自然不會捲入巫妖大戰的旋渦之中！”

    姜恆也很快就表明態度，這並不是姜恆能左右巫族，而是這本就是祖巫們商量好的事情。

    在姜恆的影響下，祖巫們早就將六道輪迴當成了巫族最後的根基之地。

    一旦巫妖大戰中巫族有什麼閃失，六道輪迴就會成爲殘餘巫族的庇護所，讓巫族不至於滅族。

    而六道輪迴之中的巫族，只要不自己主動找死，縱然是天道，也無法將這些巫族趕盡殺絕。

    因此，姜恆對太清聖人做出的這番承諾，倒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太清聖人深深看了姜恆一眼，開口說道：“希望如此吧！”

    隨後，太清聖人揮揮手，說道：“既已無事，你就返回人族吧！”

    姜恆躬身行禮，慢慢退出道觀，心中依然在不斷的思索太清聖人到底是什麼意圖。

    等待許久的玄都大法師在見到姜恆走出道觀後，立馬就一臉興奮的迎了上來。

    “怎麼樣？師尊是不是要收你爲弟子？”玄都大法師迫不及待的問道。

    姜恆搖搖頭，說道：“太清聖人讓我前來是爲了其他事情！”

    玄都大法師滿臉可惜，甚至還安慰了姜恆一番，這才將姜恆送出了太清境。

    “六聖之首，果然深不可測！”

    姜恆回望太清境，喃喃自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