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文盲治文人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鄭大先生字數:2345更新時間:24/06/27 19:40:42
這說話之人,尖嘴猴腮,楊聰總感覺哪裏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沒想到在此書呆子雲集之地,還有人有如此見識,竟能認出本公子,敢問閣下尊姓大名!”楊聰開門見山道。
尖嘴猴腮之人得意洋洋,“東海流波山,入海七千裏,蒼身狀如牛,聲雷其名夔(虧)。”
楊聰被一語中的,“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門下令蘇威的兒子,蘇牛!”
趙奔悄聲提醒道:“楊大哥,是蘇夔!”
......
大隋採取三省六部制。
三省爲內史省,尚書省,門下省,每個省的長官叫做令。
六部爲刑部、工部、民部、吏部、禮部、兵部,每個部的長官叫做尚書。
內史省主決策,內史令便是楊聰的便宜老爹楊素。
尚書省主執行,統一管理六部,尚書令便是高盛的父親高熲。
門下省主審議,蘇夔的父親蘇威就是門下令兼京兆尹,權利極大。
兩年前,楊素和蘇威舉薦自己的兒子參加國子監入學考。
蘇夔成功入圍,楊聰卻被數落了一個文盲的稱號,黯然離場。
對於楊聰而言,主身份‘敗家子’威名遠揚,第二身份‘文盲’卻鮮有人知。
蘇夔聲音尖酸刻薄,“聽趙回講,有個新人囂張跋扈,初來乍到就佔了別人的位置,我以爲是多大的人物,原來是個小文盲啊!”
楊聰淡然一笑,“蘇牛,文盲怎麼了?文盲克文人,文人克武夫,武夫克女人這個食物鏈難道你不懂嗎?”
趙奔在一旁追問道,“楊大哥,按照你的邏輯,難不成女人專克文盲?”
“不錯,子曰過,孺子可教也!”楊聰欣慰道,“子還曰過,唯小女人難養也!”
衆多吃瓜學子開始紛紛大笑。
趙奔趕緊糾正道,“楊大哥,孔夫子說的是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楊聰不卑不亢,霸氣使然,“笑什麼笑?養女人不就是爲了生小人嗎?”
全場譁然,但是又無法反駁。
楊聰笑而不語,我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收回思緒,楊聰劃開紙扇,手中‘酒、色、財、氣’四個大字一覽無餘。
蘇夔在國子監是一霸,自稱爲國子監的監長,今天遇到楊聰這個魔頭,正應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蘇夔不甘示弱,繼續挑釁道:“哼~文盲就是文盲,竟然將四大惡品‘酒色財氣’,時刻銘記於心,真是悲呼哀哉啊!”
衆多吃瓜學子開始紛紛嘲笑楊聰的惡趣味。
楊聰氣定神閒,不爲所動,“我終於明白,爲什麼自己沒有文化了,因爲像老子、莊子、孫子那種聖賢,他們不喜歡我,只喜歡你這種文人雅士。”
蘇夔正在洋洋得意,楊聰突然一聲大喝,“就是因爲你老是願意裝孫子!”
......
蘇夔已經口不擇言,“你,你這個文盲,怎麼能在這等大雅之堂說出如此市井之言,簡直是豈有此理!”
楊聰淡淡一笑,嗤之以鼻,“本公子雖然是個文盲,卻也是個高雅的文盲,從小我爹獨自一人把我帶大,不像你媽,總逼你學習之乎者也,你媽還逼你尊師重道,你媽逼你讀聖賢書。”
數秒鐘後,蘇夔反應過來,尖銳怒吼道:“楊聰,特碼的,你竟敢玩我,罵我!你、你不得好死!”
楊聰瞬間開始賣慘,並且開啓詩朗誦模式,聲情並茂,“天呢!你們都聽到了嗎?讀聖賢書的人爆粗口了!我楊聰只是一個稍微有點小錢錢的布衣,你怎能如此辱罵於我?我要用小拳拳錘你胸口!”
衆多吃瓜學子開始議論紛紛:
“這個特招生有點東西啊!”
“看起來傻乎乎的,說的全是乾貨!”
“連頭甲趙奔都崇拜他,絕壁有內涵!”
“蘇夔我早看他不順眼了,懟的真香!”
“史上最強插班生!”
“我,長孫無忌願稱你爲最強!”
“我開始喜歡楊公子了!”
“滾你這個龍陽字弟!”
......
“祭酒到~~~~~~”
隨着一道綿長的傳令聲,衆多學子逐漸安靜下來。
蘇夔留下一句,‘咱倆沒完’,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趙奔在悄悄的爲楊聰講解國子監的情況。
原來國子監殿內的授課模式,像極了二十一世紀小學生的公開課。
領導在臺前監督,老師在臺下授課。
內殿最前方擺放着兩張大太師椅,分別是祭酒椅和司業椅。
國子監最高負責人,叫做祭酒,由大隋工部尚書宇文凱兼任。
宇文凱可不簡單,是著名的建築大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多才多藝,大興城就是由他負責營造的,趙奔崇拜至極。
國子監第二負責人叫做司業,就是大隋國師一心道人焦子順。
焦子順在大隋簡直如日中天,極受隋文帝推崇,連大隋開國年號的‘開皇’,都是焦子順所取。
實際上宇文凱尊崇儒家,焦子順是個道士,兩個人根本就不對付。
京兆尹蘇威的兒子蘇夔就是焦子順的得意門生。
國子監祭酒宇文凱與授課的教令師傅互相做了一個拱手禮後,便坐在太師椅上翻閱着奏摺,忙着工部的工作。
授課教令則抱着教條開始如火如荼的講課。
將國子監的情況瞭解一個大概之後,楊聰自言自語道:“既然國子監老大和老二不對付,讓他們兩個幹起來,國子監黃了,我不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嗎?”
趙奔面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楊大哥,我敬重你是因爲你知識淵博,是條漢子,但是你可不能爲了一己私利,陷衆學子於不顧,正所謂,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爲仁乎!”
楊聰一把捂住趙奔的嘴,“兄弟,別說了,我被你感化了!”
“若我想以正規方式離開國子監,該如何?”
“楊大哥,可以參加每年一度的國子監年考,通過即可。”趙奔解釋道。
“敢問,何時年考?”
“每年的臘月十五。”
“一首涼涼送給自己,現在特麼才三月......”楊聰啐了一口,“有沒有特殊畢業法門?”
趙奔沉思了片刻,微微一笑,“還真有,不過很難!”
“如果楊大哥可以通過三類人的舉薦,便可過了這國子監。”
趙奔一席話對於楊聰,猶如老漢逢幹露露,飢渴難耐,“哪三人?”
趙奔面露驕傲之意,“殿考頭甲舉薦,司業舉薦,然後祭酒舉薦......”
“楊大哥,你只要能打動這三人,你就可以大搖大擺畢業了!”
此時,在臺下辛苦授課的國子監教令看到楊聰正在歡聲笑語,心生不爽。
教令走至楊聰面前,打量了一番道:“這位學子,我在上面講的這麼開心,不知道你聽懂了沒有?”
楊聰擡頭微微一笑,“沒事兒,您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