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章 閻孝國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十九代目字數:2318更新時間:24/06/27 19:39:32
    陸恆在徐寶山家中喝了杯茶,這裏才回想起昨晚上走的倉促,只跟婆娘們說了出來走走,現在不知道要耽擱幾天,怕她們擔心。

    便跟徐寶山說:“我回贛西一趟,天黑前必返。若洋人反應快,你便告訴他們等我回來。若反應慢,我今晚上再出去走走。”

    徐寶山徹底無語。

    這人啊,實在是無法無天之極。而本事又超乎尋常,真個是叫人無法應對。

    他便心急火燎,連忙往京師打電報。

    陸恆出了上海灘,徑自拉開速度,中午時回到了皁山鎮。

    三個婆娘都在家,哪兒沒去。見他回來,一擁而上,七嘴八舌的問,搞的陸恆頭大。

    “行了行了!”

    陸恆忙道:“昨晚上心意不暢,去上海走了一遭。”

    黃春兒詫異:“當家的心意不暢,跑上海那麼遠作甚?”

    九兒則眼睛一亮:“當家的去殺洋人去了吧?”

    宮蘭深以爲然模樣。

    陸恆哈哈一笑:“沒錯,宰了幾個洋人,沉了他們幾艘戰艦。”

    這裏細說了幾句,才知道陸恆昨晚上把上海的租界給推平了,一晚上至少千人斬,還把洋人的艦隊沉了三艘,嚇得他們遠遠逃離。

    宮蘭無語之極:“你呀,不動則罷,好好的安安靜靜;一動起來,就搞出些驚天動地的大事。”

    陸恆笑道:“不是我願意搞事。”

    他說:“誰教我心裏不暢快,我自然要予以迴應。”

    宮蘭道:“是昨日他們帶來的八國聯軍的消息激到當家的了?”

    陸恆道:“不然呢?怎麼着這兒是咱們的土地,洋人跑來肆無忌憚,我一口惡氣悶在心口,不給洋人個好看,我出不了氣,心裏難受。”

    九兒道:“這下當家的滿面紅光,這口氣是出去了吧?”

    陸恆大笑:“出的很暢快。”

    說:“我回來給你們說一聲,轉身還要去上海。這件事沒完,洋人不跟我服軟,我務必不輕易放過!”

    “得饒人處且饒人唄...”黃春性子軟。

    陸恆擺了擺手:“你個婦道人家,懂的什麼?行啦,我立馬回上海去。快則三五天,慢則十來天,必歸。”

    又說:“藥田那邊得幫我看好,若梅啊,你操心着點。”

    宮蘭一臉嫌棄:“快走吧你!”

    陸恆哈哈一笑,出門再返上海。

    ...

    話說徐寶山打了電報去京師,這裏還沒從電報局出來,京師便來了電報。卻不是迴應他剛剛打過去的電報,而是迴應昨夜和今日上海灘發生的這些事。

    一封電報,文字稀少。但字裏行間,意思表露無疑。

    滿清朝廷這會兒,處於停擺狀態。光緒出逃,這會兒還沒回去。洋人不退兵,光緒大抵是不敢回去的。

    迴應電報的,是那些留守的被洋人軍隊半拘禁起來的大臣。

    一個意思——那就是促成洋人與陸恆這兇人的和解——當然,若能令洋大人們滿意那是最好不過。

    不過徐寶山從這字裏行間裏頭,瞧出些其他的味道來——發這封電報的人,對陸恆也十分畏懼。

    說了爭取讓洋大人滿意,卻又補充一句,要陸恆也滿意。

    徐寶山看完電報,當即出了電報局,帶着隨從,一路往日租界附近的一條弄堂而去。

    到了地頭,徐寶山使人上前敲門,門打開,一條面孔兇悍的漢子出現在眼前。

    徐寶山喝道:“我乃提督兩淮緝私營徐寶山,誰是閻孝國?”

    那兇悍漢子一聽,忙神色一整,抱拳道:“原來是徐大人,閻將軍正在裏屋。不知徐大人此來作何?”

    徐寶山呵斥道:“本大人到此作甚,還要與你彙報?還不快快把閻孝國叫出來!慢了小心你們吃罪不起!”

    這人不敢怠慢,一邊迎徐寶山進屋,一邊使身邊一人進去通報閻孝國。

    但聞一聲渾厚的大笑,一條身着黑色錦衣的大漢從屋裏走出來,三步並作兩腳,抱拳道:“在下閻孝國,拜見徐大人!”

    閻孝國身材極是魁梧,渾身上下充滿了一股壓迫力。他面容兇悍,眉毛稀疏,尤以嘴角一道疤痕,顯出猙獰。

    但面對徐寶山,他又顯得極其恭敬。

    說是個將軍,其實只是散階。若比散階,徐寶山還是個從二品的武功將軍呢。

    徐寶山上下打量一番,忍不住爲此人神采道了一聲贊。

    好一條威武兇惡的大漢!

    徐寶山出身鹽梟,對這種面容兇惡的人,他不但不厭惡,反倒十分喜歡。

    語氣一下子好了許多,笑道:“今日來找你,是因朝廷命令。”

    一前一後走進屋裏,落座。

    徐寶山道:“昨夜、今日之事,你既然在上海,想必已是知曉。”

    閻孝國道:“大人英明,昨夜、今日之事,下官已有耳聞。”

    便笑起來:“不知哪裏來的好漢,做的好大事,聞之教人心胸大開,惡氣全消。恨不能找到他與他敬幾碗好酒!”

    徐寶山哈哈大笑:“你覺得他做得對?”

    閻孝國道:“好教徐大人知曉,下官也曾於京師大學堂就學,學的是西學。正因如此,我知道西夷皆狼子野心之輩。此等豺狼,非得以強硬手段打痛了、打怕了,才能消停。這種事我自問做不到,卻對能做到這種事的人,心存敬佩。”

    幾句話,徐寶山已瞭解到閻孝國的脾性。

    他於是說:“我剛接到京師來的電報,署名是軍機處。要本官來找你,將一件重要的事交給你去辦。”

    說着,便把電報遞給了閻孝國。

    閻孝國打開來一看,先是凝目,緊接着皺眉,即憤憤之色溢於言表!

    他喝道:“怎有如此荒唐的命令?!洋人吃了大虧,正該趁機壓一壓他們的威風!怎還卑躬屈膝,要教他們滿意?滿意個什麼?把這偌大的國家送給他們,他們就滿意了!”

    徐寶山微微搖頭:“你豈不知京師如今狀況?”

    閻孝國立時臉色難看,說不出話來。

    京師如今被洋人佔着,軍機處在洋人的控制之下。

    徐寶山道:“你是京師來的,朝廷派你做那中間人,你如何處置,由你一言而定。”

    頓了頓,道:“本官看你順眼,給你個提點:做出這大事的人,暫時不在上海,但天黑之前會來本官府上,等着你們這些中間人去見他。”

    說:“此人本事滔天,血肉之軀不懼鉅艦大炮,彷彿陸地神仙。且是個無法無天、肆意妄爲之輩。你切莫惹惱了他,惹惱了他,事情辦不成,違抗了朝廷的命令,到時候更丟了性命,你便與朝廷交代也沒得交代了。”

    閻孝國聽了,卻笑道:“我敬佩都來不及,何以惹惱他?我氣憤的,是朝廷要令洋人滿意的命令。”

    徐寶山道:“你只需讓他滿意即可。我料定此人必定會狠狠的敲打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