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窮山惡水出刁民

    “王彪，別衝動，你先問清楚情況，再決定要不要給錢？”

    王彪被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表情越來越糾結，最後咬咬牙說：“各位叔伯嬸孃放心，我相信季娘子的本事，這件事我肯定聽季娘子的。”

    王彪，你說你這人，咋這麼軸呢！”

    “我就是實話實說！”

    “你這孩子！”

    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言的吵來吵去，季寧安有些無語。

    不過也能理解……

    “好了，別吵了。”老太太聽到外面的動靜，虛弱的聲音響起，她喘息着說：“這位季娘子說得沒錯，我這病確實需要調養，而且我已經感覺好了不少，你們就不要瞎操心了。”

    “可是嫂子……”離的最近的那個富人看起來極其熱心腸，還有些猶豫。

    “沒什麼可是的。”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你忘記季娘子是幹什麼的？你這樣懷疑她的本事，以後咱們村裏還怎麼請這位高人來看病！”

    澤木村的人不敢再多說什麼。

    可眼神裏都帶着淡淡的防備和不信任，若是沒能治好，指不定這些人會是什麼樣子！

    有句話說的好，窮山惡水出刁民。

    這澤木村越窮，就越容易醫鬧。

    也是那鎮上的郎中不願意過來看病的原因之一。

    季寧安並未放在心上，帶着吳秋月，坐王彪的牛車走了。

    照舊擺攤行醫。

    名頭既然已經闖出去，生意就漸漸來了。

    一開始大家都只是試探性的問一下，後來見季寧安真的對症下藥，而且一副有模有樣的，漸漸就信服了。

    甚至還有人問上午爲什麼沒來。

    季寧安一下午應付過去，忙得腳不沾地。

    在一旁輔助的吳秋月更是接銅板接到手都快軟了，在心中隱隱對季寧安有了幾分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佩服。

    這老虔婆，居然真的有點本事。

    只要天色馬上要黑下去，兩人才把所有的患者都診治完畢，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孫掌櫃從藥堂裏走了出來，笑眯眯的看着兩人，態度比之前要更好：“老姐姐，這是要回去了？”

    季寧安點點頭。

    孫掌櫃又說：“正巧，我今天晚上請客，不如姐姐賞光一起吃個飯吧！”

    “不必麻煩孫掌櫃了。”季寧安拒絕道。

    孫掌櫃急了，“姐姐，你千萬別跟我客氣，咱們這好酒好菜都備下了，吃完之後我再讓夥計駕車把你們兩個送回去！”

    “不了，天色晚了，更何況家裏人還等着呢，孫掌櫃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說。”季寧安微笑着婉拒。

    孫掌櫃見狀，不好強求，只能惋惜地嘆息了一聲，“就是想感謝一下老姐姐，咱們這生意好了許多，那醫館本來搶了不少生意，現在又回來了！”

    “我們這是雙贏。”季寧安平靜地說。

    她知道一個人單幹更賺錢。

    但目前沒有這個實力，和孫掌櫃合作穩賺不賠，而且對方也是個實誠人。

    孫掌櫃見季寧安態度堅決，便只好退步說道：“那行，等明天你閒了，來鋪子裏坐坐，我有事情要和你詳談。”

    “好！”季寧安爽快地答應下來。

    孫掌櫃見她應承下來，臉上堆滿笑容。

    兩人寒暄了兩句，季寧安告辭了，臨走時，孫掌櫃塞給她一兩銀子，“季娘子，這是分紅，你收着。”

    吳秋月看着，眼睛都瞪直了。

    好像跟着這老妖婆，銀子就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一般。

    簡直奇了怪了。

    季寧安將銀子遞了回去：“無功不受祿，孫掌櫃你太破費了。”

    “應該的，你幫了我這麼大忙。”孫掌櫃堅持把銀子塞到季寧安手裏，“說句實話，我這兩天賺的都不止這麼多了，更何況以後你還要繼續擺攤。”

    主要也是怕醫館把人挖走，財路又斷了。

    季寧安想了想，便收了起來，“既然孫掌櫃盛情難卻，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至於具體的事宜，那就明天再好好詳談吧。”

    孫掌櫃哈哈大笑，“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

    “當然不反悔。”

    季寧安和孫掌櫃達成共識，便轉身回村。

    一邊推車走，一邊數着手裏的銅板，竟然足足二百五十三文。

    雖然不多，卻也之前吳家一個月才能賺下來的銀子

    而且還有一兩銀子，是孫掌櫃白送的。

    短短幾天內，又賺了接近二兩！

    再這麼下去，很快就能賺夠錢，買個店鋪去鎮上或者是縣裏安安分分做生意了！

    這一切順利的讓她有一種恍惚感。

    另一邊，吳秋月心底暗暗盤算着。

    其實那天神祕男人對季寧安所說的話她都聽到了，那男人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並提醒季寧安。

    可眼前的女人並沒有因此對她發脾氣，或者是各種設計虐待，反而替她說話，對那男人冷斥了一番。

    這一切都顯得不太對勁……

    老虔婆到底是吃錯了藥，還是真的改了性？

    她擡眸看向季寧安，只見季寧安表情平靜，整張臉顯得格外柔和，她心裏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忍不住喊了一聲：“奶奶？”

    聽見吳秋月的呼喚，季寧安猛然驚醒，扭頭看向她：“怎麼了？”

    頓了頓，吳秋月咬脣，“我們賺了這麼多錢，是要給兩個弟弟讀書嗎？”聞言，季寧安低下頭，看着這個悲慘的書中女主，她從未讀過書，即使盡力隱藏，也能看出眼中的渴望。

    “我們家的孩子哪個聰明，哪個就要要上學，若是沒有那個能耐，就老老實實去學些手藝，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咱們家裏不養閒人。”季寧安語氣平淡。

    吳秋月垂下頭，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她不是笨蛋，自然聽懂了季寧安的潛臺詞。

    季寧安並不打算讓她上學。

    否則又怎麼可能教她鑑別藥草？

    “我明白了。”吳秋月低着頭，小聲說：“若是兩個弟弟，一定聰明伶俐，可以好好上學，就像小叔一樣。”

    雖然這麼說，她卻捏緊了手指，眼中是止不住的怨恨。

    就因爲她是女孩，所以就要從小遭受虐待，甚至連讀書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