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學的東西都被狗吃了？

    一個身着長衫的小小少年炮彈似的朝自己衝來，像一陣疾風，小臉看着白嫩好看，說話聲音混不吝的：“誰欺負他了，我一個讀書人，怎麼會幹這種事？倒是王嬸一個大人拿掃帚來追着打我是爲何。”

    季寧安立刻反應過來這就是那剛下學堂的老三，表面裝得乖巧，實則口蜜腹劍，經常故意搗蛋了推到吳秋月身上，甚至逼吳秋月生吃蚊蟲，偏生原主跟瞎了一樣，斥罵吳秋月，覺着老三以後定是宰相苗子。

    “你、你！”

    王嬸氣喘吁吁的聲音驚醒季寧安，緊接着憤怒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吳家的，瞅瞅你養的好兒子，不是俺今天親眼見到，俺兒子還不知道要受多久委屈！”

    “明明是王嬸欺負我，怎麼就成我欺負你兒子了。”吳樂書立即道，滿臉控訴的樣子倒像是受了大委屈。

    一時間王嬸那掃帚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氣得直道：“今個兒在學堂，是不是你帶着幾個毛孩子抓着俺兒子打？還逼他、逼他從你們胯下鑽過去，喝你們的尿，俺今天來給兒子送餅親眼看到，你還敢抵賴！”

    一樁樁一件件攤開到季寧安眼前，季寧安只覺呼吸都要被氣停，原書裏，的確是有一個龍套少年叫周大牛，成績頗佳是秀才苗子，卻被吳樂書霸凌得後面學堂也不上了，一輩子耕種。

    吳秋月回來後，利用這一點把吳樂書搞了個身敗名裂。

    “你瞎說，你這麼說我你有證據嗎？”吳樂書站在季寧安身邊衝她做鬼臉。

    卻沒想到，身邊忽然有一隻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傳來森寒的聲音：“說，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吳樂書被這一下揪得猝不及防，連忙道：“娘、你還不信......”

    “說！”

    季寧安美眸一寒，犀利得像鋥亮的刀，吳樂書這輩子也沒見過娘露出過這種眼神，駭得他打了個寒戰，立即道：“那周家小子仗着自己有點腦子慣會在先生面前出風頭，我就是給他點教訓。”

    王嬸氣得氣血直翻涌：“這叫一個教訓嗎！”

    怒聲還沒完全吐出來，就見一個跟吳樂書差不多大的少年鼻青臉腫一瘸一拐地趕過來：“娘，就當我求您了，咱們回家去吧，真的不關他的事！”

    “我的兒啊！”

    來人滿身青紫傷痕不是周大牛還是誰？臉腫得跟被毒蜂蟄過似的，王嬸一見更是心痛得悲拗哭嚎，心頭更是下定決心無論這吳家惡婦多難纏，她也一定要還自家兒子一個公道

    “吳家的，咱們今天就是去村長跟前理論你也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季寧安心裏也氣得翻涌，誰知面前這小子聽了周大牛的話還立即樂道：“娘，您看他都說不關我的事了。”

    “你這......”

    王嬸大怒，忍無可忍就要衝過去揍他，卻沒想到一隻手先她一步，狠狠甩在吳樂書臉上。

    “啪”一道極清脆的巴掌聲，吳樂書都驚呆了：“娘？”

    季寧安冷冷一笑，都懶得搭理他，抄起地上的棍子就狠狠朝他身上打去！

    “娘！”吳樂書震驚到聲音都破音，左右跳着躲避，“您怎麼打我？”

    季寧安冷冷一笑：“打的就是你這霸凌同窗的混賬，他大哥，還不給我把人抓住！”

    在屋裏聽到動靜匆匆趕出來的吳大年也震驚了，聽到喊自己，又不敢抗命，手忙腳亂地把吳樂書抓過來。

    季寧安手下毫不留情，打一下就厲喝一句：“你在學堂學到了啥道理，是讓你欺辱同窗的道理嗎？還是學的東西都被狗吃了？”

    “還教訓，那娘現在給你的這個教訓你喜歡嗎？”

    棍子打過之後迅速紅腫的痕跡浮上來，吳樂書哭得不行：“娘、娘我錯了，我不敢了不敢了。”

    王嬸看得舌頭差點咬進肚裏，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都呆住了。

    吳家這口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講道理了？

    季寧安氣喘吁吁也打累了，冷冷看着他的淚臉，深知他這是欺軟怕硬，這德性絕不可能一時之間改掉，但如何改還得慢慢來。

    想到這裏，她立即把人拎小雞一樣拎起來之後就甩到王嬸那邊。

    “孩子做錯事受罰是應該的，我這個當娘的已經教訓完了，你這個當娘的怎麼教訓王嬸你看着來，我絕不護短，唯一一個要求是把命留着別整殘疾了。”

    吳樂書本以爲逃過一劫，此刻聞言整個人都炸毛了。

    “娘！”

    “你怎麼刻意把我交給這個女人！”

    他在學堂欺負周大牛欺負得那麼狠，真落到王嬸這個女人手裏，他半死！

    誰知道季寧安冷哼一聲，一雙手牢牢抓住他，擋住了他要逃離的慾望：“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什麼道理，你欺負人家兒子，難道就不許人家教訓回來？”

    王嬸也是震驚了，這吳家的啥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身邊的周大牛卻是嚇了一大跳，又驚又怕地躲避：“不不……”

    她的氣立馬上來了，毫不客氣地一把抓住吳樂書就拖到旁邊樹上捆着：“既然你娘已經打過你了，我也不打你了，你逼俺兒子吃你的尿，那就讓你也好好嚐嚐尿的滋味！”

    季寧安二話不說道：“吳大年，你去撒一泡尿端過來。”

    衆人震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她難不成真要自己兒子喝尿？

    吳大年也震驚極了，忙道：“娘，三弟一時糊塗，哪能真叫......”

    季寧安冷冷一笑，森寒眼光一掃過去，眼底霎時鋒芒畢露。

    “怎麼，我的話都不聽了？”

    吳大年哪承受得住這句話？一咬牙趕緊去了。

    王嬸又是震驚又是驚疑不定，接過來，黃黃的一碗，極衝的尿騷味，果然是尿。

    被綁在樹上的吳樂書更是嚇得驚叫連連，聲音已經從最初的大罵變成了後面的哭訴：“娘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能看着我真把這玩意兒喝下去啊！”

    王嬸聽着這聲音，真要把這東西灌進他嘴裏，一時也有些猶豫。

    “既然你覺得喝不得，爲何要強逼你的同窗去喝？”季寧安冷冷地看着他，半點不爲所動。

    王嬸一聽這話，最後一點猶豫也沒了，一咬牙法了狠狠狠往吳樂書嘴裏灌去。

    “叫你以後還欺負俺兒子，欺負一次，俺灌一次！”

    澄黃的尿水噁心得蚊蟲在上面飄蕩，吳樂書驚恐得腦袋連連後退，卻還是被一頭燜下去，那味直衝天靈蓋，恥辱心也在那一刻達到巔峯，黃色尿漬從他嘴角漏出來，沾溼了一身衣裳。

    他再也忍不住大聲放聲大哭起來，吐了個昏天黑地。

    王嬸這才鬆開他，定定神，才冷哼一聲道：“日後再讓我瞧見你欺負俺兒子……”

    季寧安立即接過來：“不勞你動手，我親手打死這混賬。”

    這處理結果總算讓王嬸滿意，王嬸怒意消退點頭帶着兒子回去了。

    吳樂書吐得不行，眼眶猩紅滿是怨恨看了一眼季寧安，最護自己那娘怎麼變成這樣了。

    但他藏着怨恨，哭着一瘸一拐地站起來就往屋裏走。

    季寧安冷喝一聲：“往哪兒去？”

    吳樂書嚇了一跳，委屈道：“我進屋也不成嗎？”

    季寧安上下掃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把揹簍往他懷裏一扔：“你還想進屋休息？去，換身衣裳叫上秋月，你倆都跟我上山。”

    “上山……”吳樂書本還要問，被季寧安一個眼神嚇得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連滾帶爬去找吳秋月了。

    不多時，兩個人出來，那吳樂書懷裏的揹簍已經到了吳秋月背上。

    季寧安眼皮重重跳了兩下，正要發怒，就忽然聽一道不明悲喜的聲音。

    “今天就要去賣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