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逸春寂夏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一帆暢意字數:1992更新時間:24/06/27 19:30:39
    四月初一天晴微風輕拂,氣溫回暖。午後葉子曦背上準備好的粗布包,穿着趙六娘的大祆,易容過兩人有七八分相似。趙六娘則戴着面紗隱在暖閣的圍帳裏,兩個女子淚眼相對,趙六娘將主子推開,“快走!”

    葉子曦挎着空竹籃與嚴十三一起出了府,她們要買幾種北方學才有的特色食物,二人行至十字街,看見一座兩層的茶樓生意興隆,葉子曦吵着去買給鮮新的糕餅,帶着主子。嚴十三

    沒辦法,陪着她進了茶樓。葉子曦挑挑揀揀的工夫嚴十三喝茶等着。一盞茶下肚,嚴十三競昏昏沉沉欲睡。葉子曦打賞了五兩銀子,扶着她上二樓雅間小憩。只半柱香的時間,一個褐衣少年揹着布包下了樓,大搖大擺的出了茶樓。

    在街角葉子㬢買了乾糧和水袋,又買了點特產和一把砍柴的鐮刀,直奔東門。她沿東門外一條緩緩流淌的的河流一路向東走,夜間寒冷,她砍樹杈搭簡易的窩棚,生起火堆。

    過了七八日河畔官道上有一支商隊向東去,葉子曦將沿路挖的野菜與藥材送與領頭的管事,稱自已是朔州東南趙家村人,拿出事先僞造好的文書。她一口朔州方言,倒是叫人信了七分,因商隊在邊境折損了人平,管事的便稍帶上她。葉子曦以做工換取食物,搭夥同行了四日、一路上她趕車、卸貨把一雙手磨出了血泡和大裂口、明明身上有藏着上好的傷藥,卻不敢拿出來。

    朔州城在望,商隊要進城,葉子曦將一瓶蠟封口的金創藥悄悄交予同行趕車的小夥計,叫他拿着這去城中李家商行換十兩銀子。小夥計半信半疑間,就看見葉子曦變戲法一樣用破祆中取一張銀票從商人手中買下了一頭的驢子。

    朔州城外十里亭,山嶺含翠碧空如洗,葉子曦騎驢走過裏,回想起二月前撫琴飲酒時,眼淚兀自流下。她揮鞭催驢,快速向前,不作片到停留。當李駿騎快馬追來時,他已經認不清這着灰布粗襖黑中裹頭的麻臉小夥子,便是要找的人。一騎煙塵,嗆得葉子曦大聲咳嗽。

    "咳咳…阿駿…"葉子曦伏在毛驢背上咳得眼淚直流。

    嗒嗒…馬蹄聲迴轉。“少主、少主……”策馬回頭來的李駿,跳下馬,奔過來雙臂攬住她。

    ……

    六月底邊境恢復平靜,楚王回京。蕭玄漓將得到的賞賜全給了部下,歸王府稱病重靜養不出。中宮皇後又賜下六名良家子,給王爺侍疾。那一日兩名美人在花園嘻鬧衝撞了已有九個月身孕的沈測妃,當天夜裏沈側妃難產,小嬰兒生下來就歿了,三日後沈氏血崩而亡。楚王性情大變,遣散府中所有美人姬妾,閉門不出。

    已是盛夏池塘裏紅蓮嬌俏、白蓮純美在碧綠的蓮葉間,隨風起舞香飄滿園。只可惜既無美人泛舟採蓮,又無使臨水起舞。

    嚴三得了一個與塗老相臨的小院,與苗氏安置在妥貼。苗氏無事時與相臨的兩個醫女也學一些止血、上藥、包紮等簡單的急救知識。這府裏如今數他倆過得滋潤,若是嚴三有什麼擦傷刮蹭等也不用找老塗了。

    主院正殿,蕭玄漓倚在木榻上,面無表情。暑熱正盛而他卻穿着錦衣和外袍,衣着清涼的福泉深知主子鬱悶易怒,將七分幽怨隱在眼底。

    嚴力進來,走路帶風,進前躬身雙手奉上一卷畫軸,稟報:徐懷玉與沈氏母子退往渤海郡,無影樓已經完全在掌控之中;沈家出黃金五千兩在無影樓拔頭酬,誅殺小醫仙葉子曦。

    蕭玄漓的眼眸赫然殺意爆裂,削瘦的臉頰上五官鋒利,伸手接過畫軸展開,手指輕撫,眉眼一絲暖和下來。良久他才開口:"應下來。仔細疇謀,沈家當付出十倍代價。”

    嚴力應聲,行禮告退.

    蕭玄漓將畫捧到前面細細觀賞,只可惜……他將畫覆在自己臉上,心中百感交集。

    嚴雪一身淺青色衣裙,垂首捧托盤進來。福泉撇她一眼,心中嘆息,接下托盤,是一碗蓮子綠豆羹。福泉微怔:這是剛回來還不瞭解情況。他搖了搖頭,放在圓桌上,擺手。嚴雪眼眸中了出一絲不悅,暗罵一聲"閹人",默默退下。

    如今府裏清靜,嚴雪卻高興不起來,自她從營地回來,嚴力就沒有給她安排任務,從前手下的資源都已被嚴十三接手了,她成了可有可無的女使.嚴雪垂頭走在柳蔭下,熱風拂過池面,魚鱗似的波紋反射炙烈驕陽,還是灼了她的眼,信步去了水榭那邊。

    木榭竹簾後,嚴雪的臉籠上寒霜,抓住窗櫺的手,不知不覺已經將其折斷,木屑嵌人手掌,細小血珠滲世猶不自知。她懊惱自己,真是一時糊塗與個江湖遊醫置什麼氣,那醫女再好,也無依無傍,隨意拿捏搓磨在暗處也無妨。而這江家嫡女曾得貴妃娘之親口允婚,才是最後登堂人室之人。嚴雪勾脣冷笑,憑什麼她被用過的抹布一樣隨手扔棄呢?

    蕭玄漓得了稟報,隔着屏風倚在榻上,高允與江長青在高談闊論。而江玉竹則轉過錦繡絹屏,瑩瑩雙眸含水欲滴,盈盈福身:"王爺,昨日家母帶小女上西山道觀祈福,爲您求了一隻平安符。祈屬王爺災消難解、康健安泰."她雙手奉上錦盒,離木榻一步之遙。

    蕭玄漓錦衣微敞,露出半尺胸膛,盛夏暑熱中男子衣衫不整方設屏風,蕭玄漓嘴角勾起幾分譏誚,又故意伸手把衣領扯得開一些,斜睨着美人,"難得舅母與表妹赤誠心意,就有勞表妹給本王系上吧。

    錦盒打開,裏面果然是一個紫色香囊,繡螭紋,精美華貴。江玉竹面如花桃含羞帶怯近前一步。

    守在木榻一側的福泉極有眼色,身轉過繡屏,將那言談的兩人遣走,關了殿門。

    江玉竹自知有約婚,還是心跳如擂鼓,舉着錦囊的手顫抖着,卻被男子的大手拽住,扯上榻。

    蕭玄漓將美人壓在身下,嘗一嘗身下美人是不是與那溜走的人一樣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