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送別行樂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一帆暢意字數:2282更新時間:24/06/27 19:30:39
    城南十里亭,葉子曦撫琴一曲,方皓吹笛應和、桑兆銘與李駿吟唱的這首《行樂歌》是師父譜曲,且時常與林長老唱和,弟子們也都學會了,在送別線行時吟唱。一句清詞酒一杯,快哉!葉子曦將魯班匣交手桑兆銘,而鑰匙則給方皓保管,鄭重交詩:“若我三年不歸,請兩人同開此匣,自有應變之法。此處豫州建醫館開藥莊,有勞了、一路平安!”

    二位師兄抱拳同齊聲說:“少主放心,此去豫州定然不負所托,我們在在豫州等待少過歸來。少主保重!"

    李駿與他二人擊掌道別.

    小瑜哥"扯着葉子曦的袖子說"師父,把該兒留下吧."葉子曦將一隻銀包藤鐲戴在他的左手,說:"此鐲乃我親自所制,刻有爲師的道號與你的名字,算是師門信物.爲了讓方皓叔教誨你,我還特地爲他也做了一隻。此處豫州千里,你好好伺奉方師伯,侍當如師如父,恭敬孝順。”

    “徒兒遵命。”小瑜哥兒抹着淚磕頭告別。

    長亭外幾位鏢師騎在馬上,三輛驢車也準備好。衆人拱手道別後,方皓、桑兆銘、小瑜哥便上車揮手離去。車箱中李駿坐在葉子對面,問:"少主,明兒我也去採雞血藤,你也給我做一隻藤鐲好不好?"

    葉子曦嗤"笑出聲,說:"叫你去豫州,你不去.想要藤鐲呀,沒有"

    李駿扯着她的袖子一角,如小兔子般呆萌,說:“那羊角鐲子、桃木鐲子..都行、只要是少主親手做的,我都喜歡."

    葉子曦眼睛一亮,打掉他的手,說:"對呀,羊角鐲子清肝明目,還有助睡眠,從前父親給阿孃做了一對,極好看,比瑪瑤鐲子還瑩瀾。明日裏你去尋一對西域來的老羊角,我且試試。

    “少主磨製的第一只鐲子可要送給我."

    月明在車外冒一句:"少主,還有我的."

    葉子曦拍着手說,"好,都有,李哥家大哥與季清還有六娘子,都一人一隻"

    李駿與嘟着嘴應下,還幾乎不太滿意,車箱內空間不算大,他的衣襬挨着少主的道袍,隨着車子的顛箕一起搖擺,很是順眼,但是他卻覺得有一點口乾舌臊,許是剛在亭子裏飲過酒的。

    葉子曦飲了兩杯果酒,在車顛得有些昏沉,就緩了閉上眼,靠在車箱壁上小憩。

    突然馬車猛地剎住了,車箱內葉子曦身形一晃就倒向後,快撞上後壁木槓時,李駿伸手替她擋住,嬌軟的身子正好落在李駿的臂彎裏。

    李駿"嘶"一聲,紅了臉,少年如墨的眼眸柔光流動。他的下巴被女子的額頭撞紅了,也不覺得疼,反而用另一只手揉之她的額頭柔聲問:"少主,疼不疼?”

    外面傳來月明的呵斥:"陸思禮,你瘋了."

    "唉喲"葉子曦揉着眼睛發懵之際,車簾被人一把掀開。從陸思禮的角度看過來,李駿正抱着他想要的人,而那個對他不假辭色的人卻在別的男人懷中乖順得如一隻貓,這一幕刺激得陸思禮發狂。他鑽進車裏,雙手把葉子曦扯過來,按在自己懷裏,怒自注視李駿如看仇人一般,喝斥:"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輕薄的我未婚妻."

    李駿必競還不滿十六歲,一時間面紅耳赤不知如何駁斥。

    但是葉子曦被陸思禮用力扯過來是便扭了腳,痛得她酒也醒了,人痛呼一聲"唉喲.月明救我"

    陸思禮抱着葉子曦跳下車,月明被惜文、慕武兩個帶人絆住了,急得喊"阿駿、救人"

    李駿跳下車拔短刃去追,陸家竄出五六個練家子將他團了圍住,手裏皆是長刀,這十多人黑巾攢住口鼻也不怕藥粉之類的,生生把李駿與月明絆住了。

    惜文駕車狂奔而去,馬車顛箕,葉子曦震得腦仁痛。陸思禮將她捂在懷裏,說:"曦兒,你怎能棄了我,和李駿那子私混?"

    葉子曦被捂得透不過氣,兩隻手抓狂,車內鋪着毛皮墊子,軟和得很,慌亂中揪住了陸思禮的頭髮,用力撕扯。

    陸思禮吃了痛,雙手鬆了一些。

    葉子曦鬆了他的頭髮,雙手撐住他的胸膛,頭偏向一邊大口呼吸,青絲如瀑也亂了幾分。

    陸思禮亂了髮辮,喘着粗氣,望着小嬌人瓷白瑩潤的側臉泛紅暈,纖細的脖頸曲線優美和一張一翕的櫻脣吐氣如蘭。他一股臊意小腹升起,某處劍拔弩張...…

    葉子曦哭着拼命掙扎,怎奈身量嬌小,力氣不敵,頸側的灼熱與溼膩,還有男子呼着熱氣令她羞憤,被啃咬又害怕,腳踝處的疼痛在掙扎中踢到車壁時,更加疼痛、她哭着說:"嗚.表哥別這樣,我害怕,害怕..."

    陸思禮到底是心軟了,喘着粗氣,在她耳邊一字一頓的問:"爲何如此心狠,要將我棄如敝履?"然後緩了鬆開抱懷,將一雙手扣住她的削肩,瘦弱得彷彿一捏就碎。陸思禮低頭,用前額抵着她的額頭,問"爲何與旁人談笑風生,卻不聽我解釋一句?"

    葉子曦腦子轉得飛快,輕輕拍着男子的後背輕聲說:"表哥,你解釋什麼呀?你都已經娶妻了,還與我說什麼呀?我一介江湖草莽怎去與候府貴女相爭?不如及時回頭斷個乾淨,還留幾分體面。”

    小嬌人煞白了臉,淚眼婆娑,似怨似憎,叫人沒有了脾氣、她擡手以水袖拂淚,柔弱得叫人心痛。

    腳踝腫起來了,他右手摸骨,猛的使力。

    "啊...疼."葉子曦呼驚着,杏眼一眨又流下一串珠淚。

    "好啦,回去,我拿酒給你揉一揉,明日就好了."陸思禮仰頭說,彷彿剛纔那瘋狂的人不是他。他低頭給小嬌人穿上襪子,輕拂、摩梭,再穿上靴子。

    葉子曦看着這小心翼翼的男子,從前跟在他身後叫"表哥”要他揹着涉水過溪;練習輕功時摔下高樁,是他抱着去找孃親,十年光陰滿是歡聲笑語……所以去年收到陸思禮要娶妻的消息她便馬不停蹄趕去青州,當看到身戴紅花騎着駿馬走在大紅花轎前時,自己也想衝上去問一問爲什麼?可是....罷了,滅門之仇自己去報,又何必搭了表哥的幸福呢?他回了青州陸家,是光鮮富貴的的二公子,不必做清貧的布衣大夫...可是心中的不捨、不甘都化作眼淚無言的滑落。

    葉子曦將散亂的青絲束在腦後,再理一理揉皺的衣襟,平復心結之後,柔聲輕喚:"表哥,我阿爹失蹤了。望仙谷被賊人血洗,死傷無數,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你放過我吧."

    陸思禮的手一頓,又繼續揉捏着腳踝,把小巧的腳輕輕放好,他擡頭說:"我已經回去過匡廬山,入谷的陣法被炸得稀爛,一個人也沒有找到。我知道出事了,收到洛師兄的信,就馬不停蹄在找你。師父親口許下我們的婚事,還有七個月就滿兩年,你我便能成婚了。萬事都有我,你不要擔心。”

    葉子曦嘆氣道:"可你已經成親了呀?而我已在京郊西山入了道,道號凌山。從此陌路,何必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