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後宅（一）

    朔風起雪花落，白茫茫寒徹骨、裴芝越在大碗藥一飲而盡，苦澀過後津液回甘、裴家的隨行醫官令狐衍再次給他把脈三後，讚歎；“楚王重金請的大夫自是我等不可比，據說那位姑娘出自望仙谷，若是有機當面請教，當三生有幸。”

    裴芝越聞言，捏碎手中的瓷盞。

    王府後院一片祥和，張燈結綵準備過年。沈側妃的朝丹陽院添了一位美人，小沈氏，那日大宴上自見了江家女眷後，沈測妃就順了嫡母的意留下庶妹，就進了門，真是叫她如臨大敵。

    杜氏後半夜被擡回棲霞院時，蓋着一件王爺的大氅，第二日天沒亮，四個婆子就來給她灌了大碗紅花湯，杜氏窩在錦被裏，身下的血流了幹了，溼冷粘糊，服侍的小丫頭嚇得尖叫，又招來了兩個婆子，她們將她堵了嘴，把小腹子死命操搓，又流血了一天，杜氏幾度死過去。那四個良家子聽到動靜，關緊房門，躲自己屋裏不出來，琴也不敢彈，舞也不敢跳，例是清靜了許名。

    年關已至，沈側妃正在丹陽院教導美人。茜紅宮裝華麗繁複託着沈測妃愈發貴重，小沈氏站在她身伺候着，沈側妃撫着肚子，坐在描金椅上，四個美人福身行禮，垂眉侍立、杜氏則被扶到一邊坐着，沈則妃說幾句臺面上的漂亮話，安排她們練習才藝在家宴上表演，好討玉爺歡心，再拿話敲打，叫她似安分守已。

    最後沈則妃笑着說:“明日家宴妹了們可要好生表演，哄得主爺高興了，本妃自然有賞賜。若有什麼不周到的、或奴僕不服管教的，儘管來雖然來丹陽院說，本妃肯定給你們作主;若是私下裏使小性子，就不好啦，惹了我沒什麼；若是觸了天爺的黴頭，大過年的別怪王府規矩重。妹妹們，可記住了。”

    “謹記娘娘教誨。”四個美人齊齊應聲。

    沈側妃很滿意，說“都下去準備着吧，賞賜的會送到你們院裏，明日就看妹了們的啦、”

    四個美人施瞭然行禮，退出正屋。

    小沈氏小聲說:“姐姐，嫡母請人教了我一些舞蹈，又識得幾個字。”

    沈則妃捏着她的小手說:“還是這麼膽小，哈….今夜裏王夜要過來用膳，你先去備着，晚上舞一曲”

    “是”小沈死羞紅了臉，下去了、

    沈側妃盯着她扭着纖腰邁腿出1門檻，暗罵一聲，“小賤蹄子！”

    錦嬤之上前安慰道:“娘娘腹中有皇孫，貴重萬分王爺衆您爲尊，且放寬心吧。”

    沈側妃道:“都不是省油的燈。事情都準備要了”

    “妥當着呢。”

    “好，事成重賞。”

    正院的書房中楚玄漓靠在雕花大椅裏，盤着一串沉香珠，幽香溢出。

    餘軍師給他斟一杯茶，說“王爺莫憂心，嚴力在查，查到一個叫“荀郎”的戲子、另外御醫月修竹的底細查到了，他果然出自金陵而非朔州。

    言置，他途一疊信箋。“王爺清看”

    蕭玄漓眸中聚光，擡手就接過，細看起來。

    門了外傳來內侍稟報：“稟王爺，沈側妃來請了。”

    蕭玄漓皺眉不理。

    餘軍師精勸:“王爺，明日宮宴寫沈娘了一同出席，這，還是要多關心一下.”

    蕭玄漓黑色臉，起身，。

    餘軍師衝外面喊:“快進來抉着，王爺還未痊癒呢?軟轎賜候、”

    兩個內侍提燈籠四個侍衛擔軟轎四個侍衛帶刀隨護，浩浩蕩蕩向丹陽院去。王府花園亭臺樓閣皆掛滿花燈，滿眼繁華。可蕭去漓卻心意沉沉，去年十月於丹陽院成婚，洞房之夜一盞酒下肚，就昏昏欲睡，不僅沒成事還中了毒，本以爲是個美人計，

    且將就着享用，誰料想是個死局?這底深院中魑魅魍魎何其多，想想都叫人不寒而粟!

    沈側妃得了信，濃妝豔抹領着衆僕在院子門口迎接。蕭玄漓假咳兩聲，說，“愛妃請起，本王大病初愈，又染咳疾，不好親近，莫要怪怨吾、”然後自己擡步進了正廳。

    沈側妃棒了香茶，親自侍奉。

    蕭玄漓含笑不動，小內待身接過。靠得太近，沈氏的脂粉味，惹得蕭玄漓打個噴嚏。

    沈測妃撲上來拿絲絹給他擦“王爺可要保重身體。”嬌嗔軟語，肚子微隆抵在蕭玄漓叉開的腿上、

    她這般投懷送抱，蕭玄漓懷疑在他不在王府時，與那塗懷玉多次暗中勾搭，不然怎會這般。

    “咳咳”思緒百轉後，蕭玄漓咳

    小內伺上前扶神側圮:“娘娘懷着孩子，不宜勞累”

    沈側妃訕笑，退回，“王爺，且先用膳，今日小廚房燉了羔羊湯。"

    蕭玄漓淺笑，道:“本王就是來看了愛妃，這湯滋補你多進些。本王怕是吃不了，還喝着藥呢？忌口、前幾日大宴上吃了幾杯酒，塗老大夫就鬧着要回鄉。唉、沒辦法”

    沈側妃陪笑道:“良藥苦口，王爺受苦了。將就用一碗雪梨燉燕窩吧，我總不好餓着，我家小妹在這院裏陪我多日，也今日得空也見見。”轉後扭頭喊:“小妹，過來給王爺見禮。”

    琴聲起，小沈氏着一身嫣紅繡金線薄紗舞裙，扭着楊柳纖腰，輕紗遮面，着踏着輕快的舞步從屏風後款款而出，水袖輕揚眼波媚……

    “奴化蝶一舞，原君恣意憐。”蕭玄漓拍手，顯得極爲滿意的朝沈側妃點頭，又對沈側妃說:“想起來了今日得了一支珊瑚釵，上前頭去拿，可好!”

    沈側妃見蕭去漓來了興致，說“王爺，這院裏暖閣都備着，你就歇下吧，明兒去拿也不遲。”

    "好，好、愛妃是真難得的堅賢賢慧呀”蕭玄漓笑不達眼底，桃花眸輕挑在小沈氏身上掃，招手；“來讓本王仔細看了”

    小沈上來福身體，低眉領首，十分乖順。

    “來，近起，再擡起頭來，哈哈”蕭玄離語氣更孟浪。

    小沈氏含羞帶怯又進一步，擡頭一雙圓眼水盈盈的、“小女見過王爺”聲音甜膩粘人。

    沈側妃心中冷笑:呵，真沒看出來呀!也是個小狐猩精。

    “哈哈…”蕭玄漓起身、拉住小沈氏的手的外走，張嘴："愛妃深得吾心。”沒再看沈測妃一眼。

    “恭送王爺”沈側妃起身行禮道，看見他手又樓上小沈氏的腰，氣嘔得心疼。

    軟轎擡着兩人回了主院，嚴雪看見王爺的黑裘披在小沈氏身上進了寢殷，眼裏泛起水霧，她一拳捶在假山石上，皮肉磕破出血而不百知。內侍們擡着浴桶等進進出出，忙得不亦樂乎。

    小沈氏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有五分與那人相似，蕭玄漓寬衣上牀。小沈脫了溜光鑽進錦被中，抱起蕭玄漓的一隻手，放在自己心尖上。被揉捏着，小沈氏連聲媚叫，把手伸向他小腹下，小手試探性的輕撫。小沈氏像一隻幼獸繼續動作，用嘴噙着用舌頭舔拭，只可惜……蕭玄漓驀地睜大了眼，甚至雙目突出，掀了被子，一腳飛踹。可憐小沈氏赤裸着身子落到地上，伏在木地板。一聲響額着地，磕破了頭皮，鮮血流出起來。

    “來人”蕭玄漓內衫大敞，掛在身上晃，臉色陰沉。

    兩名內侍慌張入內，跪地“見過王爺”

    “傳嚴力、嚴三、進來”喊完了，蕭去漓頹敗跌坐在錦被中。

    內侍嚇得爬出去，不一會兩人進了殿寢。蕭玄漓的臉半明半暗，眼眸失了神彩，幔帳半開，暴怒之後挫敗感快將他淹滅，他啞着嗓子，道：

    “嚴三去丹陽院的所有婆子捉來，一寸寸剮的;再把大廚房所有人投入地牢。嚴力，去把徐懷玉捉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