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受困王府

    蕭玄漓這兩日中幾次握着葉子曦的手不放，無奈她只能拿銀針扎他的手背，才能脫身。最後王府的管家領着殿內伺奉的內侍、暗衛等齊齊跪下磕頭，葉子曦才勉強在殿寢外間以屏風相隔搭一個軟榻。

    前兩日蕭玄漓服用的除了喝藥，就是進一些蜂蜜水、羊奶，第三日晨問進了半碗燕窩，臉頰的暗青死氣也褪了。

    臥牀昏迷二十日，蕭玄漓再醒時只覺得晃如隔世也，轉着眼珠辨認人，看見蒙面的少女時，笑着伸手，“㬢兒….”

    葉子曦翻着白眼，對嚴力說:“統領大人，令人把王爺擡出去曬曬太陽吧。再睡着，身上要長毛了、”言罷她徑自走出寢殿，去杏林小院。

    王府侍衛力氣大，合着軟榻整體將蕭玄漓搬到院中，屏風圍繞之內，嚴雪殷勒侍奉，端茶捶腿，擠兌得小內待都沒活幹。

    蕭玄漓眯着眼，享愛陽光，聽着餘軍師彙報朝中大事。最後餘軍師笑着建議：娶葉曦作側妃，可保百年安泰無虞。屏風外值守着的嚴力握着的掌，手指掐着手心出了血，面上卻毫無變化。

    沈側妃捧着肚子，坐着軟轎來倒正院，在僕婦扶着近前行禮，說：“王爺萬福金安，妾身有禮了.這些日子王爺身體欠佳，妾身與妹妹們們要來待疾，府裏的管事、侍衛卻般阻攔。”

    蕭玄漓冷着眉眼，不語。

    沈側妃行禮落坐，就施施然開了口：“王爺，妾身有孕伺候不周，還是把兩個妹妹留在跟前吧，端茶遞水也是好的。”

    她揮手招來苗氏與杜氏跪地地上。兩個美人含羞帶怯，惹人憐愛。

    蕭玄漓壓着陣陣噁心，面上帶笑說:“愛妃懷着鱗兒，當好生休養，不可操勞過甚，她倆就留吧”

    沈側妃假笑兩聲，閒聊兩句便告退。

    蕭玄漓召來嚴力，溫聲說：“這下跪坐的兩個美人家世清白、溫婉賢良，本王也未曾收用過，賞給你疊被暖牀可好？”

    嚴力單膝脆下，脊背筆直，正色道：“屬下不敢。此二人乃宮中所賜，只爲服侍王爺。屬下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覷覦王爺的美人。”

    蕭玄漓接過嚴雪遞來的茶，抿一口，又道:“你忠勇耿直，與本王數次共患難。這次本王昏迷二十日之久，府中文有軍師、武有你，才得周全。兩個美人不算什麼，還有更大的賞賜在後頭。”

    嚴力聽罷，不好意思憨笑，說，“王爺，我有個祕密不敢隱瞞於您。”

    “嗯?說來聽聽，是何祕密？”蕭玄漓來了精神。

    嚴力起身，近前壓低聲音說：“稟王爺，屬下練的是道家功法，抱元守一，武功方臻化境。”

    蕭玄漓笑得詫異，不可致信的說道:“是嗎?那….該如何賞你?”

    嚴力說:“先留着，以後一併賞了就是。”

    蕭玄漓斜倚在主座上，說，“好，本王先記下了。去喚嚴三來，他愛美人。”

    嚴力行禮後退下，行至院外外方鬆口氣，他喚嚴三進去。不一會兒嚴三面帶喜色領着苗氏出來，苗壓心不甘，苦着臉低眉走在他身後。剛轉過院門，嚴三就攬過苗氏纖腰飛奔向偏院中去。

    …….

    第五日針炙請脈時，蕭玄漓屏退了所有人，榻邊只有內伺福泉，只用嚴三在外間隱藏。

    葉子曦和塗老進寢殿，診脈、針炙，寫脈案、重新寫了藥方，一切正常。

    葉子曦行禮後說:“楚王殿下，您的毒已經清除七八分，再無須針炙，調整藥方後，連服五日藥即可全解。民女離家多日，十分掛念、請准許民女回家看看。”

    蕭玄漓笑着問：“那請問葉姑娘住在京城何處?家中還有何人?不知一同接進府來，好有個照應。”

    葉子曦在心中嫌惡，若不是這裏看管的嚴，沒有偷着溜掉，她也不會滯留到此刻。她冷臉，準備開口懟人。

    “撲通”塗老醫生突然倒地，昏迷了。

    蕭玄離也吃驚，說:“嚴力先送塗大夫回去歇着、”

    嚴力忙抱着塗老出了寢殿大門，卻聽見大殿門在身後合上了，他身形一頓，背對殿門，彷彿天地之間頓然失了光彩，他驚了一瞬，抱着除老健步如飛。

    葉子曦覺察到寢殿中只剩他二人時，怒目相對，“你，你…"話沒說完就覺得天弦地轉，站立不穩。

    當嬌軟的小姑娘倒在懷中時，蕭玄漓覺得他每根毛都豎起來了，沉水香與女兒香絲絲沁入心脾，某處驟然挺立繃直，全然不像久病不起的人。蕭玄漓把人摟進懷裏，跌坐在榻上，眸間失了神。

    嚴三悄悄溜出了寢殿，守在門口。嚴力隱在迴廊邊，握拳的手骨節發白。

    呆在東廂值事房的嚴雪摔碎了滿桌的杯盞，面貌猙獰，嚇得侍衛們躲出去。

    葉子曦足足昏迷了兩個時辰，醒來時有點迷糊，揉着額頭，然後意識到不妙，彈起來。

    “渴了?還是餓了?可要傳膳?"蕭玄漓淺笑着坐在榻另一頭問，他領口微敞，眸光繾綣。

    “你…你…卑鄙無恥!”葉子曦怒斥，丟軟枕砸去。

    蕭玄漓自然的臉頰泛起紅暈，低笑出聲，接過枕頭，“這便是閨房之樂?”

    葉子曦目眥欲裂，撲過去雙手掐着他的脖子，“我要殺了你!”

    “咳咳…”蕭玄漓咳着，蹩紅了臉，雙手卻摟住小姑娘的腰，“咳咳…”並未反抗。

    葉子曦一直掐到蕭玄漓翻白眼，暈倒在榻上才鬆開，又舉手打了一個耳光，才嗚鳴的哭起來。

    小內待聽見響動，轉到內間，看到蕭玄漓直挺挺躺着，葉姑娘披頭散髮在哭、錦被軟裘散亂拖到在地上，頭腦轉的飛快:這…這王爺用力過猛啦?他嚎一聲:“王爺，快來人啦!"

    “呼啦啦”侍衛們衝進來，嚴三伸手探了探鼻息，有氣!命令道:“快、去請塗大夫。”

    嚴力與嚴雪同時奔人內室，嚴力怔着停了腳步。

    嚴雪飛快上前，擡腳將葉子曦踹下榻，摔得悶響。“啊—-”葉子曦慘叫着摔在地上動彈不得。

    嚴雪又飛起一腳，照着地上小姑娘脊背踢去。嚴力翻身舉手拍打在嚴雪背上，嚴雪立即飛出去撞在木幾上，青瓷賞瓶摔在地上脆響，瓷片飛濺。不巧一隻碎片飛來劃破了葉子曦的手背、鮮血直流。

    嚴雪跌在地上，爬不起來，嘴角流血，擡眸怒斥“大統領，抓刺客要緊。”

    紛亂中，蕭玄漓醒了，“住口，都出去。”

    嚴三最是瞭然，領着侍衛們退出去。福泉對此情景，跪伏着拾瓷片，不敢擡頭。

    嚴力近前蹲下來把葉子曦抱起來，說:“王爺葉姑娘受傷了，送去杏林院給塗老看看吧。”然後頭也不回出去了。

    嚴雪爬到榻邊，揚起蕩是淚水的臉，問:"王爺可好些啦?”

    蕭玄漓撐起身子，說:“近前來。”

    嚴雪直起身，跪爬到榻沿上，眼含羞怯，還未開張，一個記耳光狠狠扇過來，打得她重重倒在地上。

    蕭玄漓眼露殺意:“你怎敢打她?本王不捨得動她一根手指。你，你自去領罰!再回孤山營地訓練三個月。”

    嚴雪趴在地上，頭磕着地，“是、奴有罪”然後她咬着牙爬到殿外，揚揚手。嚴三見狀，着人將她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