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觀瀾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一帆暢意字數:2088更新時間:24/06/27 19:30:39
裴家的馬車把葉子曦與月明送回城東小巷,馬車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吳娘子的哭喊聲,“你們這些殺千刀的土匪呀,快放手,我們東家饒不你們這些醃渣潑皮”
“娘、娘,救我”
月明跳下來衝進院內,就見五六個地痞肆意在院子裏砸,水缸也破了,他們手裏拿着砍刀,屋裏頭傢俱也砸了,畫案砸了,書畫扔出了門。廚房門扇掉着擺、水缺也打破了,碗瓢扔在院子裏碎了一地。吳娘子被打得頭破血流,還死命的拉着女兒。一臉橫肉的胖子扯着曉蘭的手,“小姑娘,別怕,陪爺樂呵樂呵…”滿臉淫笑。
曉蘭瑟瑟發抖,抱着母親的手臂不鬆,可憐身上的祆子早就扯散了、髮辮也鬆了,哭喊着、“娘….”
“住手”,月明大喊一聲,拔出短刃擲出。
利刃穿過黑胖子的脖子,血流如注,他還沒來看清來人,就翻了白眼,倒在地上。
裴家的高手護着葉子曦進了院,他們見狀都拔了刀,一眨眼的功夫,殺了賊人,只留兩個活口。
他們將這兩人捆得結實,堵了嘴,又去京兆尹衙門報了官。
府尹親自出案,幾十名差役隨從將院子圍得死死的。堪驗現場,詢此活口、記錄吳氏母女的口貢,將死與兩名活口運回京兆衙門。
裴家的僕從後續也來了,維修門窗、收拾殘局沖洗院子,只用了一個時辰就將一切恢復了原樣。
葉子曦則在吳娘子母女的屋子裏,給吳娘子擦洗診脈,檢查傷處,可憐母女母個嚇得臉上死灰色還沒回過神、吳娘子肋骨斷了一根,須臥牀休養。
葉子曦看見曉蘭抽泣着抹眼淚,好言好語安慰一番。葉子曦寫了方子,給月明去抓藥,又囑時她去再
買一個廚娘回來.
五日後案子結了,原來是山匪餘孽進了城勾結地痞無賴打家劫舍,趁着百姓到城北看熱鬧那一曰城東與城西歌老子裏共十多家宅院遭了秧。官府一百三十多寇與地痞在城外斬首或凌遲。
而這小院裏出了人命,房主找上門來,主動說以低於行情三層的價格賣與她們,一番討價過後,她們以五折的價格買下這個一畝半的兩進小院。
第七日,吳娘子的丈夫和兒子趕着牛車來了,要將她娘倆接回去養傷。葉子曦陪了20兩銀子當着作撫卹,又抓了十幾副中藥,又叮囑養傷的細節,送他們一家子離去。
臘月十四,天開始下雪,裴芝越乘坐一輛低調停樸的馬車來到城東崔宅,推開小院的門沒見一個人影,尋找一番,方發現自己家的什從被捆綁在柴房裏,布塞了嘴,還都迷糊的、他的心腹待衛桑固在書房的畫案上發現一張藥方和一張字條“撤了你的人,鎖好我的院子、”
裴芝越瞧着這歪歪扭扭的字跡,氣得丟了青花油紙傘,佇立在雪花漫天飛舞的小院中,擡手接住了冰雪,涼透骨,他勾脣自語:“好一個小醫仙!好一位冰雪聰明的女子!”
…….
書坊掌櫃宋先生是一位老學究,對於金石篆刻頗有研究,偶爾會在書坊中以詩文會老友。但金石類高雅深奧,須貴人賞識,才得些許名聲,而宋掌櫃是個老學究,刻板嚴謹,故而曲高和寡。據說他平生友是一位道長,所以同行總譏笑他:“老宋,你幾時登仙?你那東家怕不也是一位謫仙,辟穀食氣也養着你”
每當氣不順時,考宋掌櫃索性關門歇業幾日,悶聲在院中刻石頭、而書童嫌店裏不掙線,換了幾茬。
這一連三日書齋關門,周圍的鄰居見着他家院裏依就按時飲煙升起,也都習以爲常。
其實宋掌櫃這幾天可忙着呢,當少東家帶着隨從坐着馬車來時,他驗看過十年前東家給的信物-一方他親手刻的田黃印“觀瀾”,感動得眼淚直流,倒頭就拜:“少東家,十年前你與老主子離開時還是個五歲的孩子呀,老朽前些年還能收到主子的信,怎麼這兩年斷了呀?我時常惴測…時常寢食難安…見着您就好了呀、你要是再不來,我只怕是守不住這家業啦…”
他哭得真切,“咳咳…”咳激起來
葉子曦扶起他,說:“宋叔,謝了您在京裏守着鋪子,我爹常唸叨您、因兩年前母親去世,他痛徹心菲入了道門,就不再管這些俗物,我又年少管不了事,故而信件終斷了兩年,來,坐下,我與你號脈、你咳成這樣,莫不是風寒?”
宋掌櫃抹了眼淚,對書童說:“快去關門,歇業三日。少東家一行人要好好安頓。”他們也都忙活起來,兩個書童知書和憶書,是宋掌櫃撫養的孤兒,兩個小廝是請的幫傭。
印信、褐斑以及的藥方都對上了,確實是少東家來了。
自宋學櫃的老妻去世後,唯一的女兒遠嫁餘杭,這書坊便是他的家。經過半日的打掃整理,後院暖閣收拾得整潔明亮、未時宋掌櫃使帶着兩個小廝去採買新被褥,添些過年節的物什。傍晚時宋學櫃卻一個人趕着驢車回來,喚書童來搬下許多東西、
葉子曦、月明和一個新買的廚娘劉氏已經將後院佈置得廚房收拾得煥然一新。
宋掌櫃拍着手說:“我果然與少東家想到一處去了,那兩個小廝都二十出頭,不宜留住在家裏。我到十字大街上就叫他倆回去住,明早再來、明日我結了他們的子線,再送一些節禮,就權當放年假這後院的事,少東家自己管着,也可再來買個丫頭也行買了身契的用着放心。”
月明聽着都覺着他囉嗦,白他一眼說:“老先生好盤算、”
宋掌櫃揀着發白的胡項說。“以前老妻還在女兒還小時,我是不用小廝的、讀書人總得有規矩、”“咳咳…”他咳着眼中泛了淚光。
葉子曦端一盞熱茶到採掌櫃桌上,他連聲說“不敢當不敢當”
葉子曦笑着說無妨,再給他把脈,受了風雪,開了方子。
宋掌櫃取捧着方子,忽又流淚了,說:“老主子人稱神醫,少主子是習得了家學真傳了、”他抹了淚去廚間同兩個書童用飯,不肯留在後院正房廳中吃。
入夜葉子曦三人擠在暖鬧中,葉子曦睡裏間牀上,偎着湯婆子;月明與劉氏歇在外間榻上,彷彿相依爲命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