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造個球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像個劍客字數:2499更新時間:24/06/27 19:29:29
王謙和李春心裏都很明白,紀綱爲何沒有罵他們,因爲,只怕一動怒,他就會忍不住動了刀。
李春道:“杜力夫,我去找吧!畢竟你手底下的人,他都認得。”
“得儘快。”王謙道,“找着了他,才能找着武庫的下落。我這邊,也着手查起來。”
“我就是不明白,爲何大金吾會對一個小小的百戶如此忌憚?”李春道,“這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王謙點點頭:“我想,大金吾一定有自己的考慮吧!或者,事情鬧到如今這般地步,不想再節外生枝因小失大。”
李春想想也有道理,之前他們要殺林鱗遊,紀綱都默許了,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那家夥會這麼難殺。
畢竟紀綱是一言不合連陽武侯都能直接下手的人,一個小小百戶,不過是未入他眼,不屑自己親自動手而已。
紀綱有一百種方式讓林鱗遊在京城消失,他不覺得林鱗遊難殺,他只是覺得,王謙李春他們實在廢物。
中前中後兩個千戶所的舉動,張賁都通過安插在其中的自己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幸,他們的行動中,沒有包括林鱗遊,至少,他們的談話中沒有涉及。
“王謙他們,已知道你回來了。”張賁從中中千戶所回來後,對正在擺弄一堆木匠工具的林鱗遊說,“你可以不用再躲了。”
林鱗遊已將檯球桌子雛形造好,接下來,就是打磨拋光,然後鋪上毯子。現在唯一頭疼的是,上哪去找做檯球的石材呢?
“大哥,你說,有什麼石頭,是既容易打磨,又結實耐用不易開裂的呢?”林鱗遊擺弄着他的桌子。
“我踏馬不知道!”張賁惱了,“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在聽,在聽啊!”林鱗遊從桌子底下擡起腦袋,笑嘻嘻道,“誰說我躲了?我這不是閒着沒事幹,做個檯球桌子娛樂你我,造福大家麼。”
“檯球,是樹脂做的!”果然還是張賁這個肥宅懂得多。
“哦,是嗎?”林鱗遊一臉的天真無邪,繼而一拍大腿,“這麼說來,我可以用松香啊!”
張賁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錦衣衛當成你這樣!”
“哎,大哥,是你叫我要低調的。”林鱗遊道,“我現在還不夠低調嗎?你天天躲在所裏,三弟成日不是跟任苒睡一塊,就是跟母象待一塊,你要覺得我尸位素餐,倒是派點事我做做……哎,事先說好,別讓我去調查什麼米價菜價了。”
張賁還真不敢派事情給他做。
“這不有小妹和容兒陪着你?”
“跟她倆我能玩啥?大明的雙陸棋子,咱實在不感興趣。”林鱗遊道,“除非練練乾柴烈火掌眉來眼去劍,但是……”
但是,容易把持不住釀成大錯啊!
爲防止自己釀成大錯,只得寄情與木工了。
“你到底是木匠還是石匠?”張賁道,“朱由校要是早生個百來年,一定封你爲貼身總管大太監!”
“我要成了總管,一定讓你當我的長隨!”林鱗遊道。
“現在沒事兒了,你可以帶小妹和容兒她們出去逛逛啊!”
“要得,要得。”林鱗遊點點頭,“不過,再等等吧!等風頭再過去一些。”
林鱗遊在等,等紀綱王謙李春找他算賬,等裘不得找上門來,但是,他們一個都沒有來。
似乎,風頭真的過去了。
就在他放鬆戒備的時候,王謙還真就找上門來了,跟着張賁一塊回來的。
一進院子,就看到林鱗遊灰頭土臉地在擺弄各種石材。
“林百戶,你這是?”王謙詫異道。
林鱗遊站起身,見是王謙,趕緊撫了身上石塵向他行了一禮。對領導,面子上還是要做到位的。
王謙擺手示意免禮,道:“聽張兄說,你身體抱恙,正好,趁着今日得閒,過來看看你。身體不舒服,你該跟我說一聲,前幾日草場大火,我們沒能找見你,還以爲你遭逢不測以身殉職了,害得大夥兒好一陣擔心,幸虧沒事。”
“多謝千戶關心。”林鱗遊又一揖,裝作驚訝道,“草場失火了?”
“進屋說,進屋說。”張賁請道。
三人進了堂屋,分主次坐定,小妹和越容也是見慣了這等應酬場面,燒水看了茶來。
王謙上一回來到這小院,林瓏和越容都躲在房裏,所以並未見面,這次見了,忍不住一直盯着看,脫口道:“想不到張兄你們屋裏,還藏着這兩位大美人兒呢!”
“你們先回房吧!”張賁朝林瓏越容使個眼色,溫柔地說。
林瓏越容會意,留下茶盤,盈盈倒個萬福,又躲房裏去了。
“這兩位是?”王謙果然問。
“丫鬟!”
“內人!”
張賁林鱗遊異口同聲,說丫鬟的是張賁,說內人的是林鱗遊。
林鱗遊是出於尊重,張賁則是爲了安全起見,不能讓王謙覺得,這兩位女人,對他們很重要,以免他們對她倆下手。
林鱗遊的朝堂經驗,畢竟不及張賁;而張賁,又不像林鱗遊這般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到底是丫鬟還是夫人?”王謙捧着茶盞,笑了。
“原本是丫鬟……”張賁道,“後來,就納入牀幃了。”
“張兄好福氣啊!林百戶好福氣!”王謙道。
“哪裏哪裏。”
王謙抿了一口茶,話入正題:“林百戶,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向你打聽些情況。”
林鱗遊道:“千戶但問,知無不言。”
“草場的錦衣衛,盡數殉職,只逃脫了杜力夫等五人。”王謙道,“他們,都是被人所殺!”
“什麼人如此大膽,敢殺錦衣衛?!”林鱗遊拍案道,“簡直無法無天了!”
“前不久,我們剛將杜立夫等捉拿歸案。”王謙道,“一開始,我們都以爲,他是與賊人私通,畢竟韃子,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過,重刑之下,那廝交待了,來草場殺人放火者,爲首的,是林百戶,你的朋友。”
王謙直直盯着林鱗遊。
“我的朋友?”
“不錯,使一把斬馬刀,從武藝上看,是邊軍出身。”王謙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林百戶你,也是從邊關上來的吧?”
“不錯。”林鱗遊點點頭,“千戶這麼說,我就知道是誰了,只不過,他並非在下朋友。”
“我就說不會是。”王謙收回盯着林鱗遊的目光,低頭看着茶盞,吹了吹,慢條斯理道,“那麼,他是誰呢?”
林鱗遊笑笑:“那家夥,我們錦衣衛,恐怕動不得。”
“哦,爲何?”王謙擡起頭。
“因爲,他是新安郡王的人。”這話,倒也不算假。
“新安郡王的人?”王謙詫異道。
張賁開口了:“哦,我之前,有遣林百戶到新安封地,具體事情,呵呵,王兄你懂的。”
“我懂,我懂。”王謙點頭,繼續問林鱗遊:“新安郡王派人來找你,所爲何事?”
“這個,只怕得去問郡王殿下了。”林鱗遊道,“下官屬實不知。”
見從林鱗遊這兒問不出什麼,王謙只好起身作辭,走到那堆石料前又停下了腳步,道:“這等石匠的活兒,何須林百戶親自動手?若是被那些科道官知曉,只怕要說我們不務正業了。我倒是認識幾位手藝上佳的匠戶,林百戶要做什麼,不妨跟我說說。”
“何勞千戶費心。”林鱗遊躬身道謝。
“沒事兒,都自己人,不用客氣。”張賁道,“他就是閒得慌,做個球。”
“造球?”
“王兄,請!咱邊走邊聊!”張賁親自送王謙出門,兩人同往千戶所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