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大雨滂沱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像個劍客字數:2451更新時間:24/06/27 19:29:29
軟的,李春已經對張賁使過了,喂到嘴邊,他也不吃。
所以,李春也沒耐性再來軟的,對於林鱗遊,他打算直接上硬的。
林鱗遊萬萬沒想到,他會成爲南司成立之初第一個被調查的人。
……
林鱗遊今天心裏有點不踏實,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大概是因爲天氣太悶熱,雲層黑壓壓的,像是要下雨。
自打那晚和越容有過肌膚之親之後,越容就越來越黏他,大有逼他成親之勢。還好他倆只是有嘴巴上的肌膚之親,沒有進一步的深入,倒不是林鱗遊意志堅定,而是張賁和林瓏躲在屋外窗子底下看着。
當然,林鱗遊爲數不多的戀愛經驗也告訴他,騙一個女人上牀很容易,但是要把她哄下牀,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所以最近幾日,林鱗遊往百戶所跑得很勤,就是爲了躲着越容,生怕自己剋制不住就把她給那個了。
還是到教坊司花點錢來得直接,不用有什麼事後負擔。
事後張賁還明知故問:“你把容兒給睡了?”
“睡了,不服?”
“你沒睡。”
“知道你還問?”
張賁調侃:“你爲何不睡?”
林鱗遊:“因爲不行。”
“爲何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張賁點點頭:“睡女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林鱗遊其實還是顧慮着紀綱,紀綱絕沒有那麼大度,自己從他手中搶走了越容,他卻推脫說越容腳大他並不喜歡,意思是讓林鱗遊放寬心。
但事實上,他不過是顧慮林鱗遊背後的張賁,張賁背後的英國公張輔,以及那一羣文官而已。林鱗遊的底兒紀綱早就摸得門清,除了有張賁張輔撐腰,林鱗遊也有自己的文官人脈,通過工部徐侍郎他就結識了不少人。
紀綱是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將太子黨連根拔除的機會。
張家也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把錦衣衛抓入張家手中的機會。
林鱗遊現在倒成了最顯眼的那根導火線,紀綱、朱有熺、蔣畫、白蓮教……畢竟他得罪的人太多了,就等着看誰先將他點燃。
張賁說:“敵不動,我不動。”
林鱗遊:“你還真當自己是不動明王了啊!敵都動如脫兔了還不動哪?”
葉宗行、耿通、周新……文官接二連三被殺,解縉還在獄中,很快就會輪到他。
紀綱一派的陳瑛、龐膺、秦政學等酷吏,倒是越活越滋潤了。
……
最近林鱗遊一直帶隊在京城四處捉拿白蓮教徒,大部分抓到的都是悟空堂的人,撕開他們的衣服一看,背上果然紋着一隻猴。
在對幾人進行審訊的時候,從談話當中發現了他們穿越者的身份。不過林鱗遊並未揭穿他們,畢竟自己也是,揭穿他們不等於自爆?
林鱗遊忽然意識到,悟空堂這個名字,有沒有可能不是衍生自吾空堂?而是穿越者帶來的!
李春打出的第一張牌,正是悟空堂。
“你們想一統白蓮,還不是得藉助我們錦衣衛?”李春曾對悟空堂堂主說,“白蓮印劍,劍,在我們大金吾手上。印,也只能靠我們海外尋去。只要好好合作,那印劍,遲早是你們悟空堂的。”
劍,指的是倚天劍。印,是傳說中的明教聖火令。
白蓮教各教各派都相信,誰得到印劍,誰就是白蓮正統,誰就能一統江湖。
這種話,局外人聽了,可能會覺得滑天下之大稽。但正如天地會總舵主所言:讀過書明事理的人,大多數都在朝廷當官了。所以如果要同朝廷對抗,就得用一些蠢一點的人,對那些蠢人,就絕對不可以同他們講真話,必須要用宗教的形式來催眠他們,使他們覺得所做的事情都是對的。
所以“一統江湖”也不過是一句口號,就跟反清復明是一樣的。
當然,不是所有的教派口號都是“一統江湖”,畢竟過於高調容易成爲衆矢之的,像悟空堂現在的口號就是“真空不滅”。
白蓮教中人能與李春他們這些朝廷官員結交,除了互相利用之外,跟當時相士方術的流行之風是分不開的。
太祖在未登上大明帝國寶座之時,就與星相之士打得火熱,曾召星相之士劉日新爲自己推命,推出“極富極貴”之命,大喜過望。
朱棣在燕邸時,與當時著名的相士袁珙、袁忠徹父子過從甚密。袁珙相術精妙絕倫,在元季已名聞天下。他替朱棣相面,許以“當登大寶,必爲二十年太平天子”,在某種程度上,也堅定了朱棣發動“靖難之役”的決心。
如今朱棣也是博收天下術數之人,爲己所用。
上行下效,官紳士大夫中也就形成一股與方士交遊的風氣。他們“多信地理”,也就是風水之術,聚在一起,大都講一些堪輿話,說些星命學,看着術士們表演“空盆變蛇”“空杯變酒”而手舞足蹈嘖嘖稱奇。
……
清晨,天空嘩嘩落着瓢潑大雨,這雨下的,比江直樹偷電瓶那天還大。
時不時颳起一道閃電,接着就是一記悶雷。
清早起來,林鱗遊一直沒能找到自己的繡春刀,平時睡覺他都放在枕頭下,但是前一天晚上,他往越容林瓏房間去了一趟,坐了好久,回來後也沒注意繡春刀還在不在。
丟了御賜繡春刀,那可是重罪,趁着還沒人發現,林鱗遊打算去千戶所找找張賁,如果刀真的丟了,那一定是有仇人找上門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蔣畫!爲今之計,先讓張賁出面去御用監要一把,畢竟最近死的錦衣衛還蠻多的,交還的繡春刀也多。
院門一開,嘩嘩的雨幕中,挺立着一個身着蓑衣頭戴笠帽的人,手持一把刀,刀下架着錦衣校尉楊威。
楊威已是奄奄一息,眼睛腫得跟雞蛋那麼大,中間一條小細縫,看到林鱗遊出來,他似乎掙扎着動了一下,努力想把眼睛的細縫睜大。
“林大哥,帶上傘……”越容在廊下拿着一把油紙傘走來。
“別過來!”林鱗遊喝道,因爲雨急,他心裏也急。
但是越容卻被他這一聲大喝嚇了一驚,呆愣在原地。
“砰!”林鱗遊重重將院門關上。
隔着一扇門,越容委屈地眼中淚珠直打轉。
“悟空堂元煒,向百戶大人問好!”蓑衣人說着,擡手一刀,將楊威給抹了脖子。
楊威軟軟倒在地上,咽喉處的血涌出,匯入滿地的雨水。
殺了楊威,元煒擡手將刀迎面丟來,林鱗遊側身躲避,順手接住刀,回過頭時,孫昊的身影已消失於雨幕之中。
這時候林鱗遊才發現,手上的這把刀,這麼熟悉,正是自己遍尋不見的繡春刀!
正愣神間,雨幕中又出現了一隊身影,穿着更爲精緻的蓑衣笠帽,挎着刀,近了,林鱗遊看清,是一夥錦衣衛。
爲首那人上前,看了看地上楊威的屍首,朝林鱗遊拱拱手,道:“林百戶,在下南司孫昊,接到信兒,有兄弟在此遇害,行兇者……”
“人不是我殺的。”林鱗遊握着刀。
孫昊笑了笑:“雨急風大,人多口雜,還請林兄,跟我們往南司走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