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案情分析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像個劍客字數:2226更新時間:24/06/27 19:29:29
    “第一,我傾向於,李芮是李春所殺,”張賁頭頭是道地分析起案情,“原因很簡單,我看過李芮的傷口,頸傷,一刀斃命,刀,符合繡春刀的刃口特點。”

    “也就是說,就算不是李春,也是我們錦衣衛中人……靠,又多了一個嫌疑人!”林鱗遊嘆道。

    “別打岔行不行?”張賁道,“我就說你沒辦案能力吧?照你這麼分析下去,咱倆都成嫌疑犯了!”

    “咱倆一開始本就是嫌疑犯嘛!”林鱗遊看張賁有種想打他的表情,趕緊讓道:“好好,我不說,你繼續……”

    “第二,金常不報官,也許是擔心惹禍上身,又或許,當晚,他也是去殺李芮的,只不過晚了一步。”張賁繼續道,“至於爲何會在李芮房間待那麼久,可能,是找一樣東西?”

    “找什麼東西呢?”

    “這就得問金常本人了。”張賁說,“至於第三點,殺餘妙蘭的人,不好說,但想殺金常的人,我想我大概猜到是誰了。”

    “猜?”

    “你若嫌猜字不中聽,也可說是推理啊!”

    “所以大哥推理出誰?”

    “自然是在你手心寫下‘常’字的那個人。”

    “黃澤想要殺金常?”

    “確切地說,是借刀殺人。”張賁說,“借你的刀。”

    “你爲何這麼肯定?”

    “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折騰,身爲百戶,自然也不消親力親爲。”張賁笑着說,“這段時間,我一直派人暗中調查,你還記得南市樓自盡的那倆粉頭嗎?”

    “自然記得。”

    “她倆,一位是黃澤的生母,一位是他的姑姑,這你是知道的。”張賁說,“前兩天我剛收到消息,她倆自盡的那晚,之前所服侍之人,正是金常。據說,那晚,金常整整折騰了她們三個時辰才出來!”

    “簡直禽獸!”林鱗遊狠狠一拳砸下,“想必黃澤也是知道,一直隱忍不發,只因鬥不過金常……”

    “或許,他在拜金常爲師之前,就已得知。”

    “這麼重要的線索,大哥你爲何不早說?”

    “金常一不是朝中命官,二非逆黨,本來我是想着,咱用不着上趕着去抓他,等任捕頭回來,讓她帶幾個捕快去就行了。”張賁說,頓了一頓,接着道:“不過,現在牽涉到了李千戶,這事兒,就變得有趣起來了……”

    “大哥,你有沒有想過,爲何兇案,都發生在南市樓?”林鱗遊問。

    “這我倒沒留意。”張賁說。

    果然,最明顯的細節,往往是最容易忽視的。

    “聽大哥一席話,我突然有些豁然開朗……那我也來講講我的分析,”林鱗遊隨手擇了一片身旁枯黃將落未落的樹葉子,在手上默默卷着。

    看他這熟練的手法,張賁這才知道,他之前卷着抽的,乃是山茶花葉子,怪不得說,最近這幾天,本不怎麼掉葉子的山茶花禿得這麼厲害!

    “什麼味道?”眼見林鱗遊眯縫着眼噴出一口煙,一臉愜意,張賁忍不住問,一邊揮手趕開飄到眼前嗆人的煙。

    “差強人意,還是花抽着味道好一些。”說着,林鱗遊丟下山茶葉子,擡腳碾滅,又擇了一瓣山茶花。

    等他甩火摺子點上了,張賁才催道:“趕緊的,故意吊我胃口呢?”

    “嘶——”林鱗遊再次吐出一口煙,果然,這次煙沒那麼嗆人了,還帶着似有若無的花香,“大哥,我的分析是這樣的,案子之所以都發生在南市樓,皆因爲,那倆粉頭都死在南市樓,在她倆死之後,才接二連三出現狎客被殺之事……”

    “所以,狎客的死因很明了了,黃澤!以及……”

    “不對啊!我記得很清楚,在粉頭之前,就有狎客被殺了。”張賁打岔道。

    “不矛盾。”林鱗遊說,“黃澤殺過狎客,這是餘妙蘭親眼所見親口所說。在之前,他眼見生母姑母慘遭狎客凌辱,卻無能爲力,便殺了每一個凌辱她們的狎客以泄其憤!在那倆粉頭死後,案子愈加頻發,是他爲了泄憤復仇,更是爲了找出導致倆粉頭自盡的真兇。”

    林鱗遊吸了一口山茶花,接着道:“之前爲了泄憤,黃澤可能是單打獨鬥,後來爲了找出真兇,便也動用了身邊的兄友。”

    “後來他知道了金常是真兇……”張賁點頭表示贊同。

    “所以從那時候起,他收了手,教坊案不再發生。”林鱗遊道。

    “所以,李春殺了李芮,挑選教坊司爲行兇之地,是爲了掩人耳目,嫁禍給黃澤他們。”

    “那晚,李春知不知道咱倆就在他隔壁屋?”林鱗遊乍然想到這一點,他覺得,以一個錦衣衛千戶的頭腦,如果真要嫁禍,不應該會用御賜繡春刀殺人,除非……

    除非他想要嫁禍的不是黃澤,而是我,或者大哥!或者,我和大哥!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張賁搖頭,也想到了林鱗遊所想的這點,“二弟,你跟李春,可有仇隙?”

    “我特麼剛來幾天啊?都沒見過這個人,聽都沒聽過。”林鱗遊說,“要得罪人也來不及啊!倒是大哥你,來錦衣衛這麼久,仇人一定很多吧?”

    “仇人,倒是不多……”

    “那就是有咯?”

    “早先年,頂撞過鎮撫使龐膺。”張賁道,“那時候年輕氣盛啊!看不慣他的作派,一拳打得他半邊臉腫了月餘。”

    年輕氣盛也得有膽子有能力才行,主要還是因爲靠山強大!賦予了張賁有恃無恐。

    細細想來,莫非還真是龐膺這老小子找我報仇來了?

    “其實說這麼多,都是你我的推理而已。”林鱗遊累了,丟下山茶花卷子。

    “辦案本就是推理。”

    “我想,金常絕不是無緣無故被捲入進來的,他能出現在那晚的案發現場,說不定也與李春有關,既然我們問不了李春,不妨問他!興許他與李春的動機不謀而合,至少,能解答教坊案黃澤一方留給我們的疑惑。”

    “說得是,你去問。”張賁說。

    “我得照顧小妹和越容。”林鱗遊說,“大哥還是你去,你官大,金常會比較聽話。”

    “我也可以照顧小妹和越容。”張賁不想去:“其實,我們不用去,他自己就會來。”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林鱗遊道,“就憑我們把他的乾兒子綁起來吊了一晚上?”

    說不定金常還真的會來,之前把他五個乾兒子揍了一頓,他就提了禮物嬉皮笑臉地來了。

    不過,吃了一回閉門羹,還會來嗎?

    林鱗遊還真有點期待有點希望他再來了,金常不像個色厲內荏的人,他那天肯屈尊前來,心裏一定有鬼!

    正想着,院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看吧!來了。”

    打開院門,門外站着的,卻是一名錦衣校尉。

    校尉抱拳行禮道:“兩位大人,李千戶有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