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幻術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像個劍客字數:2054更新時間:24/06/27 19:29:29
    “苒兒,明日,我得往外地跑一趟,可能,明天就不能陪你上街了。”

    屋頂上,楊放摟着任苒,看着半輪清冷的下弦月——這距離過年,也就七八天了。

    這意味着,距離約定結案的日子,也就只有七八天了。

    “你去外面做什麼,我不問。”任苒將腦袋靠在楊放胸口,“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安歸來。”

    “嗯!”楊放鄭重地點點頭。

    “楊郎,我能問問,你去哪嗎?”

    楊放想了想,說:“蘇州。”

    ……

    “大哥,你還記得逍遙樓那個姓金的嗎?”林鱗遊反問,“還有那個太監侯爺。”

    “記得啊!怎麼了?”

    “以前,我不知道什麼叫作對手,直到遇到他倆!”林鱗遊說,“想不到我大明臥虎藏龍,我的武功,跟他們比起來,差太遠了,所以得學,得修真,得進步!”

    林鱗遊深吸一口氣,接着認真地說:“我以爲太監會武功,都是影視劇小說裏虛構的……那侯太監一掌就將兩隻蛋大的金球捏成了金餅,練的一定是少林大力金剛掌!那個姓金的侍衛不知使的是什麼功夫,好生厲害,居然能召喚神龍!精彩,實在精彩!還有建初寺的那個溥通和尚,也不是等閒之輩啊!”

    “連你我都能穿越過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張賁說,“不過我告訴你!假的,那都是假的,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那樣的武功,那只是拍電影用的!”

    “假的?怎麼在你嘴裏什麼都是假的!”林鱗遊道,“你倒說說,解釋解釋,翻譯翻譯。”

    “那太監手上的金球,是空心的,外面薄薄一層金子,三歲小孩都能捏得扁。”張賁嗤之以鼻。

    “你怎麼知道是空心的?”

    “聽聲音啊!實心和空心捏在手裏的聲音能一樣嗎?那麼明顯你聽不出來?”

    林鱗遊茫然搖搖頭:“有一回跟前任吵架,被她左右開弓甩了兩耳光,從此耳朵就時不時耳鳴,聽力也不是很好了。”

    “哈哈,還有這事?”張賁大感興趣,“說說,她爲啥揍你,是不是你在外面偷腥了?”

    “偷什麼腥啊!我林總旗看上的女人,需要偷麼?”林鱗遊說,“說回正題!你說太監的金球是空心的,這個解釋挺合理,我信。那麼,那姓金的,放出的那條龍,又怎麼解釋?我可分明被那條龍頂到了半空中啊!”

    “呵呵,我問你,那龍是不是吐出了一隻火球?”

    “是啊!沒錯!”

    “你躲過了火球。”

    “對,敏捷地躲過了。”

    “火球與你擦面而過,你有感受到熾熱的火焰麼?”

    林鱗遊搖頭:“那……還真沒有,你是說,這也是假的?”

    “也不算假。”張賁目光深遠,“幻術,應該是一種幻術。”

    “幻術?”

    永樂初年,西藏有一位名叫哈里馬勒的僧人,法術高超,精通幻化之術。

    朱棣聽聞,便委派司禮監少監侯顯帶着聘書錢物前往西藏,尋訪哈里馬勒,一同前往的,除了護衛隨從,還有一個通事錦衣衛。

    侯顯他們在西藏找到了哈里馬勒,並逗留數日,帶了哈里馬勒的徒弟回京,爲皇上表演幻術。

    ……

    “這些事,我也只是聽說。”張賁說,“雖然我當了這麼多年錦衣衛,但也就那年建文帝登基即位的時候,進過一回皇城,在奉天殿東門,拿着兩把金瓜錘,充當儀仗兵。”

    “大哥,你剛纔說,那奉命去西藏找哈里馬勒的太監,叫侯顯?”林鱗遊問。

    “對。”

    “逍遙樓的那個太監,大家都喊他侯爺侯爺的,這個侯,會不會就是個姓?”

    “也有這個可能。”

    “如果是的話,那這個太監,跟侯顯,絕對有關係啊!”

    “不應該,這個侯顯,口碑很好,在歷史上評價也很高的。”張賁說,“前幾年,他還曾作爲鄭和的副手一起下過西洋。”

    “再乾淨的臉上也會有麻子嘛!”林鱗遊說。

    張賁搖搖頭:“不過,逍遙樓那姓金的所使幻術,也的確有藏地風格。”

    “大哥果然見多識廣。”

    “我們是抓蔣阿演的,怎麼查起侯顯來了?”張賁道,“這可剩不多時間了啊!”

    “蔣阿演啊?”林鱗遊搖頭道,“我覺得除非李景隆他們倒臺,否則就別想抓了,我是想着,要不然就拿蔣畫去頂罪得了,反正死的也就是幾個狎客,無所吊謂!”

    “蔣畫已經押到刑部了,這可是你親口吩咐的,這會兒怕是早就擬罪審結,難不成你還想替他翻供?”

    “失策失策……那你說怎麼辦吧?憑咱倆,進都督府抓蔣阿演?”

    “你我在教坊司,都遭到了行刺。”張賁說,“而且刺客都是女人……”

    “怎麼說?大哥你有何發現?”

    “黃家後人的線索,不一定得問蔣阿演。”張賁道,“答案,還得在教坊司中找!”

    “你的意思,除了蔣阿演,教坊司中還有人知道黃家後人的下落?”

    “說不定,兇手就在教坊司中!”

    ……

    教坊司,南市樓。

    “你怎麼這麼傻?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

    “我只是想着,給他們一個警告。”

    “那可是錦衣衛!”男人沉聲道,“太冒險了!上次思思的教訓,還不夠嗎?”

    “就是因爲他是錦衣衛,才更該殺!”餘妙蘭聲音中透着憤恨,“我們這些人,可全都是他們送進來的!”

    “那麼,那姓林的錦衣衛總旗呢?”

    “他……他是錦衣衛,錦衣衛就都該死!咳咳……”

    “快躺下吧!”男人疼惜地幫餘妙蘭揉着胸口,“還難受麼?”

    “敷了藥好多了……四郎,你也快走吧!那些錦衣衛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來的。”

    “委屈你了,我……都督那兒,只怕我暫時還不能回去,也不知道他跟禮部打點得如何了,你們脫籍的事……”

    “你別說了,我都懂……只是,那李都督,真的靠得住嗎?”

    男人沉默了。

    正在此時,房門敲響:“澤兄,是我。”

    男人輕輕將房門拉開一條縫,一個龜公提着茶壺,湊上前耳語了一番。

    房門重又關上,男人回到牀前,柔聲對餘妙蘭道:“你好好養傷,我得回蘇州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