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除惡務盡

    “可以說，此戰能夠獲勝，陛下您功不可沒！”

    戚繼光的這番話，令嘉靖很是受用，隨後，其在上下打量了戚繼光一番後，將目光收回。

    在這之後，嘉靖彷彿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面向衆人，緩緩道：“對了，早先朝廷派去察哈爾部的使者送來消息，說是察哈爾部發生了內亂。”

    “什麼，內亂！”

    乾清宮內的衆人聽聞嘉靖此話，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

    嘉靖見此情形，在沉吟片刻後，不緊不慢地出言解釋道：“嗯，沒錯，就是內亂！”

    “根據使者那邊送來的消息，當朝廷大勝，俺答汗身死的消息，傳到察哈爾部以後，身爲執政的阿木臺，在牧民心中的聲望一天比一天高。”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只見朱希忠的臉上流露出苦澀的笑容，他知道，皇帝已經知曉了自己殺俘自污的情況。

    “哪裏，這一仗之所以能夠贏得如此乾脆利落，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勞，都得歸功於戚繼光、俞大猷。”

    朱希忠想到這裏，將內心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俯下身體，恭敬應聲道：“遵命，陛下！”

    張溶在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出言提議道：“話說成國公能否給咱們，講一講當時的情況？”

    “這下成國公可是爲咱們長臉了啊！”

    待話音落下，朱希忠並未在乾清宮內停留太久，而是徑直離開。

    “嗯。”

    對於武官來說，打仗就意味着軍功，而有了軍功，就能夠證明自己的價值，也就有了進身之階，從將領到最底層的士卒，所有人都能夠從戰爭中獲益。

    眼見無人對此提出異議，嘉靖的臉上滿是和煦的笑容，只見其用手輕輕摩挲着龍椅上所雕刻的龍頭，一臉感慨地說道。

    “至於軍機大臣一職，品秩爲正五品，除軍機大臣以外，軍機處還有軍機參事若干，品秩爲正七品。”

    朱希忠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只感覺口乾舌燥，其在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後，方纔面向衆人，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大概的情況就這些了！”

    畢竟，這可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啊，就算上一次不小心錯過了，這一次沒理由再繼續錯過。

    “當初正是這個阿木臺自作主張，派遣了一萬五千餘名精騎，協助我大明作戰，而這一消息，令身爲札薩克圖汗的土買罕深感不安。”

    可以說，他已經走在了所有宗室、勳貴的前面。

    “你和朕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見外！”

    待朱希忠的話音落下，在場的所有宗室、勳貴先是一愣，再然後，陸續反應過來，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

    “遵命，陛下，微臣這就告退！”

    朱希忠聞言，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之色，低下頭，恭敬應聲道：“還請陛下明言！”

    要是能夠提前跟成國公打好關係，對於家族的未來，將大有幫助。

    “什麼！”

    眼見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朱希忠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提高了語調。

    “嗯，朕接下來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所幸成國公這次立下了大功，替朕省去了不少的功夫，朕也可以順勢成立軍機處，並將你任命爲軍機大臣，而軍機處目前的職責，主要爲負責前線戰報的遞送。”

    嘉靖將朱希忠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擺了擺手，示意朱希忠不必再說下去了。

    朱希忠並未有任何修飾，只是平鋪直敘地描述着戰場上的情況，這使得在場的衆人，有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同時，心中也隱約對成國公朱希忠生起一絲欽佩之感。

    聽聞嘉靖此話，此時的朱希忠，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只得斷斷續續地說道：“陛……陛下，微臣……”

    待朱希忠的話音落下，衆人這才陸續回過神來。

    待張溶的話音落下，一旁的定國公徐延德臉上，也流露出嚮往之色，出言補充道：“這一仗打出了咱們宗室、勳貴的威風，不僅消滅了前來進犯的韃靼大軍，而且還剷除了俺答汗這一心腹大患！”

    “是，老爺！”

    衆人聽聞嘉靖此話，先是一愣，然後猛地反應過來，臉上滿是感激涕零的神色，‘撲通’一聲跪伏於地，異口同聲道。

    朱希忠剛坐下不久，很快便有侍女上前，爲其端來一碗冒着熱氣的茶。

    朱希忠剛一回到成國公府，他的結髮妻子李氏便迎了上來，在反覆確認朱希忠無事以後，這才放下心來。

    這些人也不是傻子，眼下，朱希忠在戰場上立下如此大功，又被皇帝授予了軍機大臣的官職。

    “朕先前就打算，以此作爲契機，逐步將宗室、勳貴送入朝堂。”

    “總之，具體的情況，你可以下來以後，去找英國公詢問。”

    “嗯，常言道，除惡務盡，對付這些韃虜，絕對不能夠心慈手軟，不然的話，容易反受其害啊！”

    “在這一仗以後，俺答汗便大勢已去，當他反應過來，想率軍逃跑的時候，已經遲了，殘餘的韃靼軍隊，已經陷入層層包圍之中，再也無法逃脫。”

    有些事情，只要一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了，接下來可以預見的是，將會有越來越多的宗室、勳貴進入朝堂，逐漸成長爲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隨後，只見嘉靖將目光從朱希忠的身上收回，自顧自地說道：“正因爲朕和成國公是一家人，所以往後，成國公不用再做一些不必要的事了。”

    “也讓天底下的老百姓瞧瞧，咱們宗室、勳貴的人，並不全是酒囊飯袋！”

    “眼下，我大明和土默特部早已成爲了死敵，再無和解的可能，與其讓土默特部休養生息後，來向我大明復仇，還不如與察哈爾部聯手，將其斬草除根，永絕後患，諸位覺得呢？”

    “是啊，聽說不久前，有好事者將成國公一脈的事蹟，都公佈了出來，百姓們在得知相應的事蹟以後，對成國公愈發敬重。”

    管家在應聲後，很快便邁步離開了大廳。

    嘉靖將衆人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在沉吟片刻後，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行了，都起來吧，今天就先到這裏，成國公留一下。”

    在這之後，只見朱希忠鼓起勇氣，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陛下特意將微臣留下來，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微臣去做嗎？”

    “是啊，所幸這次沒有讓俺答汗逃掉，不然的話，有朝一日，韃虜又得捲土重來，到那時，邊疆的軍民，又得遭殃了！”

    “思來想去，土買罕決定孤注一擲，先下手爲強，但在中途被叛徒告發，後來死在了亂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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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見戚繼光領悟到了自己的意思，點了點頭，緊跟着開口道：“嗯，沒錯，在先前的戰鬥中，我大明不僅一舉殲滅了前來進犯的韃靼大軍，就連俺答汗也死在了我大明的手中。”

    “是，陛下，微臣這就告退！”

    嘉靖聽聞朱希忠此話，挑了挑眉，緊跟着開口道：“難道成國公就不好奇，朕授與你的軍機大臣一職，是何職位嗎？”

    “先前在面見陛下的時候，陛下曾經說過，眼下，我大明和土默特部早已成爲了死敵，再無和解的可能，與其讓土默特部休養生息後，來向我大明復仇，還不如與察哈爾部聯手，將其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再過不久，這個阿木臺就會被選舉爲察哈爾部新一任的大汗，而在阿木臺的身上，並沒有黃金家族的血脈，他要想坐穩汗位，就只能通過戰勝霸佔草原的土默特部，帶領族人重回草原。”

    管家在進入大廳以後，便下意識地看向英國公張溶所在的方向，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老爺，成國公到了！”

    朱希忠聽聞此話，當即清了清嗓子，面向衆人，沉聲道：“諸位，實不相瞞，接下來還有一場仗要打！”

    “微臣願爲陛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微臣聖明，微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畢竟再過不久，此番作爲宗室、勳貴勢力的代表，在前線立下赫赫戰功的成國公朱希忠，就將趕到。

    此時，朱希忠內心的激動之色，已經不能夠用語言來表達，只見其異常鄭重地拜伏於地，沉聲道。

    在大廳內翹首以盼許久的宗室、勳貴，眼見成國公朱希忠到來，連忙迎了上去，不住寒暄着。

    “諸位愛卿都是大功臣，除了先前的那些賞賜以外，朕決定，每人再額外賞賜一萬兩白銀！”

    在這之後，朱希忠在管家的引領之下，邁步進入了大廳。

    畢竟，朱希忠身爲世卿世祿，與國同休的成國公，完全沒有必要將自己置於如此險境。

    宗室、勳貴恢復過往榮光的日子，指日可待！

    嘉靖見此情形，連忙從龍椅上起身，親自上前將朱希忠從地上扶起：“成國公，朕曾經說過，你成國公一脈滿門忠烈，爲我大明的江山社稷，立下了赫赫功勞。”

    在與家人交流完感情後不久，朱希忠便收到了來自英國公張溶的邀請，邀請其去府上一敘。

    “朕打算由你來擔任軍機大臣一職，至於軍機參事，則由先前那些通過考試，並在播州歷練的那些宗室、勳貴子弟來擔任。”

    他們在收到英國公張溶的消息以後，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他們麾下的車營，對於韃靼的騎兵有着極強的剋制效果，說到底，我也不過是沾了他們的光而已。”

    旋即，只見張溶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急切之色，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快，把成國公請進來！”

    “陛下聖明，微臣覺得此策甚妙！”

    朱希忠聞言，也不作推辭，徑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離開乾清宮以後，朱希忠便乘轎馬不停蹄地返回了成國公府。

    正當衆人討論的正熱烈之際，只見管家邁着急促的步伐，進入了大廳。

    朱希忠的這一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一般，很快便在現場的諸多宗室、勳貴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微臣多謝陛下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希忠見此情形，無奈，只得向衆人敘述起了戰場上的情況：“我記得當時……”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戚繼光、俞大猷、楊選三人在向嘉靖躬身行禮後，便邁步離開了乾清宮。

    朱希忠聽聞此話，臉上滿是謙卑之色，搖了搖頭，面向衆人，出言解釋道。

    朱希忠略作思考，便同意了英國公張溶的邀請，乘坐轎子，去往了英國公府。

    此時的英國公府，顯得有些吵嚷，用以待客的大廳內聚集了許多宗室、勳貴。

    ……

    戚繼光在聽完嘉靖的敘述後，臉上頓時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試探性地詢問道：“所以陛下您的意思是，接下來咱們還有一場仗要打？”

    對於這些異常熱情，迫切地想要與自己打好關係的宗室、勳貴，朱希忠自然也是笑臉以待。

    待管家的話音落下，大廳內的氣氛猛地一窒，衆人紛紛止住交談。

    張溶在聽完朱希忠的這一番話後，臉上滿是和煦的笑容，緊跟着開口道：“成國公不必自謙，我聽說這一次由你親自統帥的神機營，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勞。”

    在這之後，戚繼光、俞大猷、楊選也陸續表明了態度，無一例外，都是持支持的態度。

    在聽完嘉靖的具體安排以後，朱希忠的目光，也逐漸變得復雜了起來。

    張溶的這個提議，很快便得到了在場宗室、勳貴的一致贊同。

    嘉靖真的達成了先前的承諾，將宗室、勳貴重新送入朝堂！

    自武宗皇帝以後，他們這些宗室、勳貴，總算是見到了名爲希望的曙光。

    在寒暄幾句以後，只見張溶站了出來，用手指了指一旁專門爲成國公朱希忠留出來的位置，緊跟着開口道：“成國公，先坐吧！”

    倘若事情真的如朱希忠所說的那樣，那麼，接下來他們豈不是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

    在現場的諸多宗室、勳貴中，英國公張溶，以及定國公徐延德的情緒最爲激動。

    嘉靖的話音剛落，只見成國公朱希忠站了出來，旗幟鮮明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在這個過程中，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成國公朱希忠的身上。

    “真沒想到，這一仗居然會如此曲折！”

    大廳內，定國公徐延德，以及武清候、新城候等一衆宗室、勳貴正在就前線的戰事不住討論着。

    眼前成國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僅一舉奠定了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而且還被授予了軍機大臣的官職。

    “成國公，到底是怎麼回事，能否再詳細說一說？”

    面對衆人的請求，成國公在斟酌片刻後，方纔緩緩道：“嗯，事情是這樣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