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不一樣的鱗錦兒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拂弦字數:3551更新時間:24/06/27 19:25:04
    一聽三寸丁的話,再看舍裏沙的神色便知其所言不虛。可自己忍氣吞聲,眼看就要得到想要的,結果硬生生被打斷。

    若說沒有不甘,則未免顯得太假。

    可家主既然讓他們找過來,可見事情不簡單。

    沉默良久,瞥向林深之處。

    道:“帶路。”

    三寸丁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邱老大一個上頭,死活不聽。到那時,可就不好收拾。

    旋即側身讓道,壓低聲:“請。”

    待其過去,隨即示意衆人跟上。

    眨眼間,走的一乾二淨。

    黑夜裏,一切似乎出乎意料的順利,也出乎意料的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紅寡婦才抱着血紋蛛意興闌珊的步將出來。塗滿丹蔻的指甲,配上她那奪目的紅脣,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放在黑夜裏,借點餘光。

    觸目,即幽幽的寒。

    喃喃回眸,卻又不乏得意之色。

    睇着血紋蛛道:“走了,人家辦事的速度不慢,咱們也該努把力。不然,到時候不好交代啊。

    小紅紅,你說是不是?”

    血紋蛛扒拉扒拉小爪子,不甚優雅的翻了翻小眼睛。

    喲,您還知道呀?

    我當您最近爲了和百里素鶴在一起,把正事都忘了呢?

    “切,姐是那起子人嗎?”

    小東西聽罷,小爪子一搭。

    傲嬌別過去,你是啥樣的,你沒點數?

    然念頭剛起,便挨了記不大不小的腦瓜崩。直把它彈的眼冒金星,天旋地轉,南北不分。

    嗚……

    下手太狠了,我不跟你玩了。

    我餓了,我不管。

    “嘖,個兒不大脾氣不小。”

    我不管,你賠我。

    紅寡婦見狀,一雙無情的眼睛冰冷的掃過四下,上次那個不夠你吃,又餓了?道:“咱們也該走了,這岐路山的東西,看來是註定得不到。

    人家,防着咱們啊。”

    這人走的快,下手更快。

    自己費心拖延時間,人家可是把所有可能都給抹掉。想要找出三味和碎玉人,除非他們自己主動走出來。

    否則,別無可能。

    不禁冷笑晏晏,奶奶的,下手夠快的,真是半點都不留。

    血紋蛛扭頭回眸,你這不是廢話麼。跟着人家一路,你也沒說幾句實話。人要是這點心思都沒有,還不早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

    但這話它沒敢表露出來,只是擡擡小眼睛,靜靜的看着靜靜的聽着。

    然後在軟香溫玉中,漸漸進入美夢。

    紅寡婦則是走着走着,渺然無蹤。

    半道過來的,自然該回到半道完成未完成的事。

    畢竟,桺二爺跟前,她的確需要一個相當的誠意。

    忘憂的那把匕首能剋制他們的功體是真,要殺自己也是真。所以,雖然是交易卻也算不得騙人。

    至於之前種種所思所想,唉,有句話咋說來着?要想騙過別人,首先就得騙過自己。自己都騙不了,又怎麼引的目標上鉤?

    故她,自然得有所表現。

    不然,怎麼會有現在的交集?

    然行不過三山兼兩水,就讓一個老面孔堵了去路,瞧着齊齊出現的三人,不緊不慢的作禮笑了。

    只是,笑不及眼底。

    道:“紅寡婦拜見大人。”

    “讓你辦的事情如何?”

    “回大人,正在進行。”

    “百里素鶴可有懷疑?”

    “不蹭。”

    “哦?”

    “他不蹭信過,何來懷疑。”

    “到也是。”

    他要是信了,那才是本座看走眼。

    紅寡婦垂眸,偷眼微瞧,細思之餘,不置可否。

    道:“不知大人此番前來,有何示下?”

    “島主有言,讓你全力配合百里素鶴。

    事成之後,既往不咎。”

    “當真?”

    “本座如實轉達,你若有疑問,可自行前往島上求證。”

    說罷,他側眸看了眼緹紅。

    道:“我們走。”

    話音一落,兩人便前後腳離開。

    鱗錦兒見狀,百般不是滋味。她到底哪裏不好?爲什麼這廝寧可對着這塊破疙瘩就不看自己呢?

    明明在撫靈閣時,他的手是那麼的懂樂趣。怎麼到了這會兒,他反而是塊鐵疙瘩。

    但怨念歸怨念,她現在還得靠着對方保命。連三邪之一的紅寡婦都得躲着走,何況是自己。

    況且,紅寡婦只要躲躲忘憂那個女人。自己不一樣,還得時時提防九曜樓的人,擔心會不會哪天被逮回去受罰。

    遂,即便不情不願,她仍舊是舔了一張老臉硬往兩人之間湊。一邊諂媚,一邊討好,只是兩人誰也沒有理會她。

    眼看人都走遠了,她朝紅寡婦悻悻一笑,便匆匆跟上。

    期間被樹根絆倒,摔得不輕。

    但即使如此,也沒有爲她停下。

    頓時跌坐在地,哭的叫一個梨花帶雨。

    紅寡婦原本打算就比分道揚鑣,但瞧這模樣,便瞧出了其心思。

    踱步上前,俯下身。

    道:“知道你比她差在哪裏麼?”

    “差在哪裏?”

    “這個。”紅寡婦好心的指了指緹紅的背影,壓低聲道:“她是身髒了,心沒髒。

    你是身髒了心也髒,還自以爲榮。”

    聞言,鱗錦兒臉上有如火辣辣挨了一把掌。看着同樣百無禁忌的某人,很是不服氣,道:“憑什麼?

    閣下不也以採補爲樂,他憑什麼看不上我?你們邪人都是如此,還裝什麼潔身自愛,裝什麼高尚?”

    說罷,不屑的呸了一口。

    然出奇的事,紅寡婦並沒有因此惱怒。

    還更加好心的提醒道:“不是人人都似你我一般污穢不堪,你看荷花那麼白它不也是淤泥中開出來的。

    沒誰規定污穢中的男人,他的眼光也一定污穢,我再告訴你件事情,你想要得到他,就得動動腦子。”

    “爲什麼要幫我?”

    聽了這話,鱗錦兒也不在自怨自艾而是沒事人般來說捯飭起自己的頭髮,看看自己還是不是美美的。

    末了,還掏出枚小銅鏡左照右照。

    扭捏不失矯情的笑了笑,擡眸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明明看不上我又與我假裝客套,說吧,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

    “是嗎?”

    你會這麼好心,什麼時候我們出了名心狠手辣的紅寡婦,也會有良知那般稀罕的玩意兒?

    道:“看在你我志同道合的份上,要不你就給句實話?”

    我看你也不像有時間,可以陪我慢慢來。不如,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省事,我也輕鬆。

    聞言,紅寡婦突然不說了。

    而是直起腰身,將這女人好好打量了一遍,道:“確實沒什麼,要說有,那就是我看不慣有的男人總是高高在上。

    他越高傲,我就越想看他痛苦。”

    鱗錦兒聽後,百媚千嬌的從地上慢慢站起,抓起她白的骨節分明的手,輕聲細語間丟了記眉眼。

    道:“有機會,咱們切磋切磋,換換經驗。”

    紅寡婦緩緩抽出自己的手,望着她那別有深意的眸子。

    道:“好說,好說。”

    說罷,她忽的上前貼在耳畔道:“你到底是誰?”

    鱗錦兒側眸微轉,霎時笑魘如花,對着銅鏡比照道:“我就是我咯。”

    媚眼如絲的反問到:“我如果不是鱗錦兒,閣下覺得我又是誰?”

    “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

    “唉,這話奴家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我知你不知,奴家不就是那個四處躲藏只爲活命的鱗錦兒。

    不信,你可以看看忘憂在我身上做的手腳是不是還在?

    你說我如果不是我,我何苦要受制於人?別人不知道其中的滋味,閣下難到回不知這背後代表什麼?

    如果我不是我,我爲何要受這份罪?”

    話音剛落,她又道:“都說擇日不如撞日,既然相遇便是有緣。不如,就請閣下受累,把屬於閣下的部分拿走?“

    紅寡婦倏然仰天大笑,看着十分爽朗卻又暗藏十足殺機,道:“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是嗎?”

    “我自己小命尚且攥在人家手上,何來的能力救你?倒不如,你有好的計劃記得叫上我。”

    “我爲何要答應你?”

    你當知道,咱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我這人什麼都可以,就是不喜歡喝和毒蛇相伴。我怕倒時候又命看,沒命受。

    “如果我能達成你所願呢?”

    “我有何願?”

    “九曜樓。”

    “你說我把你的消息賣給一枝春會值多少錢?”

    “威脅我?”鱗錦兒笑了,視線自銅鏡移開。甫擡眸,竟有着不相上下的氣勢,乃至威壓。

    這和平時所表現的,實實天差地別。

    紅寡婦暗暗吃了一驚,猜到其人有問題。但沒想過是這樣,如此看對方所展現恐怕不止表象這麼簡單。

    道:“豈敢,我與姑娘無冤無仇,做甚威脅。而就事論事,姑娘如果只是樓裏普通的姑娘,想來九曜樓還不至於放任不管。”

    “所以?”

    “所以我想其中必然有着緊要關係,又或者說,咱們是敵?

    是友?”

    是敵,你便是九曜樓的細作。

    是友,那便是自己人。

    你,是前者還是後者?

    哪知,鱗錦兒聽罷更是掩嘴笑的花枝亂顫,眼神多情而又嫵媚。

    道:“不是錦兒不識擡舉,而是錦兒無話可說。該說不該說的我都說了,紅座願意信便信,不信我也沒辦法。

    總歸一句話,鱗錦兒是我。

    我,就是鱗錦兒。

    至於紅座口中是敵是友?”她頓了頓,道:“那就要看紅座想要一個敵人,還說一個隊友。

    我還有事,就不耽誤紅座辦事。”說罷,笑笑的飄然飛上枝頭,迷霧中遁去身影,了無痕跡。

    此情此景,令紅寡婦多少有些震驚。

    看來,黑嵋身邊的也不簡單?

    可是,這樣一個女人會是誰的人?

    而黑嵋將之留在身邊,怕也不是女色二字。有可能,是故意放在眼皮底下,這……

    想到種種可能,她忽的想到了浥輕塵。

    難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