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百里樂人出來了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拂弦字數:3464更新時間:24/06/27 19:25:04
    菰勒勒走了,在老子刻意的安排下,熱熱鬧鬧回了少真府。

    事情鬧的大了,少真府該做的面子還是得做。畢竟當衆給菰家難堪就是給自己難堪,這種事情他們不會做。

    即便有想法,那也是關起門後的事兒。

    不過目前來說吳患子等人已經不屑和蘇十方等人鬥,稟着有子萬事足,一羣全去守着槿院。

    倒是蘇十方少了死對頭使絆子,處處覺得不安生。偏偏此時菰晚風那只老狐狸又把女兒塞了進來,擺明了不安好心。

    現在他都懷疑當初扶持箕鴀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而箕鴀最近的轉變實在是肉眼可見,大家有目共睹。

    顯然,這小子已經沒那麼好掌控。

    而且,此子背後如今不單單有個神祕恩人,如果菰晚風借閨女入府行插手少真府之實,事情就會變得很難搞。

    當初答應箕鴀迎娶菰勒勒,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其背後的神祕恩人得罪不起。而他們只是要一個聽話的傀儡,是故才勉強答應。

    但這種話,不可能明說。

    只能各自明了,不然他們也不會引狼入室。

    可事到如今,木已成舟。

    人都到了家門口,鬧的滿城皆知。不管亂世不亂世,這人還是得先迎進來。

    不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菰勒勒到底還是順順利利進了少真府,雖然以蘇十方等人爲首的族老表現微妙,但是箕鴀娘是實打實歡喜。

    二話不說,就把人迎回柏院。

    這一幕落在百里樂人眼裏,他從監察天司出來了。聽聞今天是菰勒勒回府的日子,氣歸氣,可到底是愛過的女人。

    哪能說放下就放下,所以他悄悄躲在人羣中觀看。

    原本他以爲菰勒勒對嫁給箕鴀是不樂意的,縱然當初自己一走了之不聽她的解釋,可事後想想,他覺得她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然當親眼所見時,他才明白一切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看着她心甘情願走進少真府,看着箕鴀圍着她動手動腳,她也不反感,她的平靜,箕鴀的笑容,最終都化成一把尖刀。

    在衆目睽睽之下,射向了他。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百里樂人這才是壓低帽檐消失在人羣。

    對此,菰勒勒似乎亦有所感覺。

    等她回到門口時,早就看不到那個熟悉的人。

    門前依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唯獨沒有那個他。

    箕鴀也跟着追了出來,道:「出什麼事了?」

    菰勒勒壓下心中思量,隨便找了個理由,道:「剛剛感覺有人在監、視咱們,不過現在找不到了?」

    她說的很真,箕鴀也沒有懷疑。

    就問:「知道是誰嗎?」

    「不知。」菰勒勒搖頭,蹙眉道:「先不管了,你先帶我去安頓,稍後只怕我爹那邊有動靜。」

    箕鴀頷首,親自領着人回屋。

    而百里樂人走後,徑直回了百里家。正巧簾恨跟他爹彙報完,擡眸把人不客氣的掃了一邊。

    道:「喲,這是和人動手了?」

    他的話沒有等來簾恨答覆,而是等來了自家老子。

    百里流年示意其先退下,然後對他道:「你去了少真府?」

    聞言,百里樂人樂了。

    自顧自斟了一杯水喝下,道:「就這麼信不過我?這點小事還要派人盯?」

    百里流年沒理會他的挖苦,道:「你是順便的。」

    一聽這話,百里樂人來了精神。

    他腦子也不慢,想到簾恨再到這事立馬就有

    了結果。

    一旁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道:「說來聽聽?」

    然百里流年卻道:「跟你說了也不懂。」

    話鋒一轉,岔開話題,道:「如何,天司一行可有留下暗傷?」

    「安啦安啦,有沒有暗傷你看不出來嗎?我這點能耐,還能在你面前做手腳?」說罷,他擺了擺手,言語間透露着不在意。

    但是,想岔開話題,那沒門。

    道:「別打岔,說吧,我不在這幾天,你又想做什麼?

    都說父子齊心,其利斷金。

    過去,就算了。

    現在,咱們總得一條心。

    菰勒勒既然跟你兒子沒戲,那日後註定就是走到對立面。你兒子我情關已經輸了,這事斷無可能再忍讓。」

    所以,你有些事是不是該和我直說了?

    百里流年看着從監察天司出來的兒子,莫名間心裏有了一種名叫安慰的東西。看來這回確實讓兒子成長了不少,於是理了理思緒。

    道:「告訴你也不難,我估摸着菰晚風大致要動手了。」

    「動手?」百里樂人低頭泯了一口水,內裏暗暗吃驚。

    其實關於菰晚風那些事,他大抵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早知道其人野心不小,動手只在早晚。

    但是,他沒想過事情會比預期要來的更早。

    道:「這麼說,弦不樾找到了?」

    「嗯。」百里流年點了點頭,起身在屋內來回踱步,一邊兩手搭着玉帶,一邊時而沉思,道:「人已經找到,不過也就一口氣。

    老小子,原本是想不動聲色然後偷天換日,悄悄把事情做了。想要兵不刃血,就替換掉弦氏一脈。

    之後,再找個理由自己坐上去。

    不曾想,他把人藏的那麼隱祕還是難逃被發現。」

    「這麼說,他是要殺人滅口了?」

    百里流年睇眼兒子,道:「雖不中,也不遠。」

    「哦?」難不成,還有隱情?

    「殺人滅口只是其一,最主要的八王峯附近開始有新的情況。許多仙者莫名生病,其染着便是生不如死。」

    聞言,百里樂人挑了眉,道:「怎麼和當初的傀儡之亂有點像?」

    「你小子倒是想的挺快。」百里流年忽的看了兒子一眼,不知道爲何兒子不爭氣,他心裏着實急得慌。

    兒子突然上道了,他恍惚間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嘆了口氣,沉吟道:「事情是也不是,但就以速度而言很快就要逼近王城。」

    「這麼快?」

    「有解救的法子沒?」

    他記得,當初好像是許久吟在小周莊施法把事情給平息的。

    所謂知子莫若父,百里流年哪裏能不知道他那點心思,道:「有沒有法子不好說,當初傀儡之亂主要通過忘憂。

    不管怎樣,其力度終歸有限。

    這回則是方式變得多樣化,要棘手。」

    百里樂人略略沉思,後咋舌道:「這麼說,菰晚風急與動手,便是怕此事傳入王城?」

    「哼,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他如果不加緊動手,一旦等弦不樾甦醒,那他做過的必然會召示天下。而他再上位,如何也不能洗清得位不正之事實。

    屆時,多的是仙者出來反他。

    而辛辛苦苦維持的一切,都會隨之土崩瓦解。」

    聞言,百里樂人幸災樂禍的笑了,晃着二郎腿得瑟道:「爹,我覺得我們得幫幫菰家主。」

    「怎麼幫?」

    「當然是快速幫人家達成所願啊。」他越想什麼,咱們就越讓他快點面對嘛。

    只要不染着自己,誰死誰活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關鍵是,咱們得把事情鬧大。

    都說渾水好摸魚,不把水攪渾,咱們摸什麼?

    百里流年駐足,抿着嘴,半晌才道:「法子雖行,可有一定風險。

    弄不好,會被反噬。」

    然,百里樂人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道:「爹,你要明白,弦不樾當家做主,咱們百里家還能繼續當個無冕之王。可要是菰晚風上位,這老小子只怕第一個就要除掉咱們。

    這些年,他明裏暗裏對咱們做了多少事?當初借我的手,挑撥咱們和葉谷清風對上,是他幹的吧?

    菰勒勒話裏話外,要借咱們的手除掉碎玉人和少真府交惡,也是事實吧。

    種種雜事,不勝枚舉。

    而今你兒子我和菰勒勒又當衆鬧開,就算咱們忍得下這口氣,你覺得菰晚風會相信?

    況且,他菰晚風的臥榻什麼時候容許他人酣睡?

    更何況,還要被人壓一頭?」

    你覺得,這可能性大?

    左右最後都要對上,他能神不知鬼不覺把弦不樾擄走,又藏的天衣無縫,可見其背後之不簡單。

    面對這種人?

    爹,你真覺得自己有必勝的把握?

    咱們這一支爲什麼會出來,你比誰都清楚。不要指着裏面會搭把手,關鍵時刻不下黑手就行。

    如此,咱們何不借力打力?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往日,你不都是這麼教我?

    怎麼要緊時刻,自己犯糊塗了。

    百里流年沉默不語,許久過後,慢慢回到書案前坐下。

    不可否認,兒子說的有道理。.

    之前原本打算和蟲子合作,待他們攻城時,好裏應外合。其入主慾海天時,爲自己謀一席之地。

    可不曾想,蟲子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沒等來他率大軍攻城,倒等來他不知何故屠城,緊接着還找不到人。

    派出去打聽的人,一批又一批,傳回來的消息都一樣。要說多數是凶多吉少,常帶子已經死了,多他一個不稀奇。

    但這樣一來,自己的計劃就泡了湯。

    幾次給黑嵋寫信,無不是石沉大海。可見,對方並不願意與自己合作。

    而玉南薇那邊,也已經沒戲。

    百里家要想有生路,就得另想辦法。否則,不管日後是弦不樾復位還是菰晚風上位,百里家都難逃被清洗的命運。

    他不信,這些事情少真無一死前沒想到。既然想到了,還能坐視一切發生?

    所以,可見其早有準備。

    或許,弦不樾如今的慘狀不過是出苦肉計。

    畢竟,勇王足夠仁孝,而絃歌月足堪大任。

    便是死,也能放心。

    且若能以死拔出王城的心頭之患,其利大於弊。

    何樂而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