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成了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拂弦字數:3620更新時間:24/06/27 19:25:04
    兩人相視一笑,說話間也就到了峽谷入口。

    誠如禪那所講,通行的異常順利。

    青蚨領着衆人出了峽谷,面色清冷,眸光綻綻寒光,腳下每一步,輕盈而又有力,這是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一路走來,四周出奇的平靜。

    全沒有來的兇險,彷彿他們之前經歷的只是一場夢境。

    忘憂覺得有些怪,這地方之前走不是這感覺。才多久的功夫,就像換了一個地方一樣。

    要不她留了心眼,險些以爲自己是不是走錯地了?

    回眸睇眼身後的休門衆人,轉而看看禪那等人的反應。眼波流轉間,已然有了答案。

    但似乎又有不同,恍惚間她突然知道了那場雪夜下廝殺是怎麼回事。而這不同,是從何而來。

    同樣的疑惑,林卯只多不少。

    但相較於忘憂的先天優勢,他即便心有九竅難比人家一線天機。

    是以,如何也猜不到關鍵。

    瞧見忘憂眉頭有了鬆動,心知其必然有收穫。回顧左右身後,此時不是良機,他需得找個機會從這娘們口中套點有用的東西才行,否則有沒有命活着回去都成了問題。

    尤其這班所謂的和尚,全無半點出家人的形象。說話做事都與過去印象中出家人貫有着翻天覆地的差別。

    這讓他心裏七上八下,空空落落全然沒個地。

    都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現在的情況顯然是這羣披着羊皮的和尚把他們摸了個底朝天,自己等人反而是陷入五里迷霧,五里之外又五里,循循漸進,探不到底。

    說穿了,並不是個好消息。

    忘憂看在眼裏,給了一個他意會的眼神。你擔心什麼?忘了她之前的飛信?看吧,好戲就要開演了。

    林卯倏的攥緊的拳頭,看向青蚨時恰好撞上對方探過來的眼神,忙悻悻的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

    稱是因爲此地太過平靜,讓他有些緊張過度,這才有了剛纔的反應。

    這解釋也說的過去,是故青蚨並沒有追究。她的心裏,只有前方,再往前一點點,那麼之前布畫就要揭曉了。

    算算時間,信應該到了魔子手上。

    換而言之,前方該有她要的事物出現。

    事實上,信的確到了照紅妝手上。面對青蚨來信,她沒有避諱玉蛟龍。更甚者,有意在其面前展開閱讀。

    末了,還問有沒有可行的建議。

    玉蛟龍哪會上她的套兒,便油鹽不進滴水不漏的擋了回去,讓她一切看着來便好。

    對她能順利逼出休門,稱其爲魔界立了一大功。態度要多謙卑有多謙卑,字裏行間都透露着十二分真誠。

    但以此抓他的漏洞,門兒都沒有。

    表面上看,此次照紅妝可謂是大殺四方出盡風頭。同樣位居十大魔子,連其中最讓人頭疼忌憚的玉蛟龍也任她使喚。

    可實際情況她很清楚,這不過玉蛟龍有意促成。

    不管自己怎麼算計,對方就是不咬鉤。

    眼看又一次如此,她也見怪不怪,纖手微擡,便有一團火苗竄出,頃刻便把飛信吞了乾淨。

    玉蛟龍低垂眼眸,全當沒看見。

    由得她施爲,照紅妝心下嗤笑不已。倘若以爲不接話,自己便沒有辦法,就不能怎麼着,那可就太低估自己。

    遂照例吩咐衆魔將帶領魔兵每隔一時辰攻一次城門,勝敗不論,反正去攻了就行。

    就算對面出兵,也不要戀戰,直接撤回。

    衆魔將雖不解,但軍令如山,無不照做。

    城裏的探子見狀,火速回報。

    可也奇怪,不管他們在哪邊搞出幺蛾子,這城裏的都不管。

    她靠在轎輦上,目光正好落在玉蛟龍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已然有了主意。

    浥輕塵回想剛纔的消息,按住琴絃好一陣沉思。

    原本打算先等留那邊的結果,不料計劃有變。

    使得她,不得不轉而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原本事情也不難,可關鍵如今能用的人都派出去了,碑天鳴幾個白瞎的神力,居然讓人宰了。

    嘖,還不如一羣仙者能蹦躂。

    陳留不能叫回,這種事情也不是災畲一個童子能辦。

    林卯和天地堂,亦全都不在。

    如今要去劫殺休門,最理想的便是動用疏星樓。但是這副破身體不同意,雖然已經不能出來影響自己,可那丫頭到底是身體原主。

    她要是拼着玉石俱焚,自己恐怕也落不好。

    所以,疏星樓暫時還不能動。

    目下能動,又能一呼百應的,就只能是那些了。

    旋即,一搖身來到城中。

    挑了家人多的酒樓走了進去,食客大多識得這張臉,更識得其背的勢力。因而,個個對其恭維有加,畢恭畢敬。

    一名絡腮鬍子的大漢將之引到上座,又喚小二重新上了酒菜,添了碗筷,親自斟了大碗酒。

    道:「浥樓主近來有些日子不見,小可先幹爲敬。」

    說罷,當着衆人的飲盡,惹來一片叫好聲。

    又道:「我喝完了,您隨意。」

    浥輕塵聞言,端起酒碗遙敬衆人,柔聲道:「都是仙道的兒女,咱們哪有兒講這些虛的。

    閣下有此豪情,輕塵豈能落於人後。」

    語畢,以袖遮掩,也幹了。

    衆人大喝:「好。

    浥樓主不愧是女中豪傑,我輩楷模。

    來,我們一起敬浥樓主。」

    霎時,杯碗碰撞,好不熱鬧。

    喝了幾碗,她佯稱不勝酒力不能多喝。

    在座的哪個不是老酒蟲,哪會看不出她是真不能喝還是假不能喝,便起鬨叫她再喝。

    「浥樓主,喝一個。

    兄弟們都敬佩您的真性情,每天在樓裏就愛聽說書的說您的事蹟,今日得以親見,無論如何也要幹了。」qδ

    浥輕塵嬌羞的推拒道:「不是輕塵要拂各位美意,各位看得起輕塵,這是輕塵累世修來的福分。

    實是今日有事,故過來用飯。

    稍後還得趕路,晚了恐怕來不及。」

    說罷,如玉的容顏陡然變得凝重。

    這突如其然的轉變,讓衆人心裏一時都吃不準咋回事。但看樣子不像有假,便紛紛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讓您這麼一個金尊玉貴人兒如此擔憂?講出來,說不得大夥兒能湊幾個意見,搞不好還能幫點小忙。」

    「對啊,跟我們您不用客氣。

    我們啊,都記着老樓主大恩大德,也佩服樓主您的高義。

    就是那個百里素鶴太不是東西,對您不起。」

    「可不是,我聽那邊的兄弟說了。這廝又跑出來裝模作樣,表面上是幫咱們穩住大局,可實際上還是照紅妝是一夥兒的。

    你們都聽說了嗎?」

    「啥?」

    「有什麼你快說,別兜圈子。沒看見浥樓主在這裏麼?你提那個負心的王八犢子幹嘛,怕樓主傷的不夠?」

    「就是,你小子會不會說話?

    不會說話,就別說。

    喏,這裏有碟花生

    有酒,勞駕你哪裏涼快哪裏待去。」

    也不知是誰,從旁順了碟子花生米套上一壺酒塞到小夥子手裏。

    說話的小夥子愣了愣,隨即推開,抱着衣襬往後退了幾步,跳上一桌子,踩得碗碟砰砰亂撞,湯汁飛灑。

    好在,那桌是吃完的。

    小二來不及收拾,可他這一弄,旁邊的人就遭了殃,又提溜起衣服又氣又笑。

    叫罵道:「你小子下來,給爺賠禮道歉。」

    「我不,憑什麼不讓我說完?老子差那碟花生米嗎,差兩酒錢嗎?」

    衆人一聽,喲呵,小子還有點氣性,也是樂了。

    那人被弄髒衣服的幾人,其中一人道:「行,你小子不賠禮道歉也行。只要你今兒說出個子醜寅卯,我們幾個就不同計較。」

    「你說的。」

    「對,我說的。」

    「那你們可聽好了,坐穩了。」

    「行行行,有屁快放,多大的事,還坐穩了?

    快說快說,別磨磨唧唧。」

    「你們可都聽好了。」小夥子看起來身着普通,不像個有門路的。

    但濃眉大眼的,透着一股子實誠勁兒。

    就見他抖抖前襟,指着衆人道:「我兄弟說了,魔界那女魔頭都管百里素鶴叫夫君,當着大軍面,喊的可親。」

    「不會吧,這事兒可能不亂說。」

    「對啊。」

    「要是這樣,這***的就真不能留了。」

    小夥子道:「當然不能,上回聽說不老少仙友想要替欲海天除了這廝,可是只看這廝回來。

    說明了什麼,諸位還不明白嗎?」

    霎時,偌大的酒樓變得鴉雀無聲。

    一句話沒回來,大夥兒都懂是什麼意思。壓得衆人剎那無法喘息,重的每次呼吸一口都成了罪過。

    忽的,終於有人忍不了。

    一拳砸碎飯桌,打破了寂靜。

    怒吼道:「諸位,是爺們兒的就抄上傢伙兒跟我走,替死去的仙友討個公道。

    他娘的,一個外來的野種也配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

    走。」

    這一嗓子,可謂點燃了衆人的怒火。

    「且慢。」浥輕塵將一切看在眼裏,看時候差不多,便面有難色的走將出來,道:「素鶴已經今非昔比,諸位過去不過枉送性命。」

    「那要怎麼辦?

    難不成,由得他騎在咱們頭上拉屎?

    咱們,就一點辦法沒有?」

    浥輕塵聞言,環顧衆人。

    道:「非也,實不相瞞,輕塵此番欲行之事,也和他有關。

    過去我爲其矇蔽,險險鑄成大錯。

    而今,正尋思如何彌補。

    可巧,讓我得知了一件事。」

    「什麼事?」

    「諸位想必都知道雲行雨此人,聽聞他出自休門。前不久素鶴幫八風島連害了咱們幾位解印人,此人擔心樹敵太多招來殺身之禍。

    故暗中向休門求救,我收到消息休門的人已經下山。

    再不久,素鶴的羽翼將更加豐滿。

    想要對付他,難吶。」

    說罷,兩行珠淚悄然而下。

    轉瞬,被她扭頭擦掉。

    道:「抱歉,是我失態了。」

    吸了吸鼻子,略微哽咽道:「我欲一阻休門爲禍,告辭!?」

    「浥樓主,稍待。」

    「諸位……」

    「我等願與樓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