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回到九曜樓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拂弦字數:3806更新時間:24/06/27 19:25:04
    在場的都不是癡人,誰都聽得明白照紅妝話裏是什麼意思。誰也都清楚這話分明就是故意說給大家聽,可是饒是他們心裏都有數,卻看的出兩人之間確實很微妙。

    一時間,寂然不已。

    還是小云拖着初愈的身體自虛空走出,打破了這窒息的沉默。

    她冷眼掃過幾個男人,就差沒把嫌棄兩字寫在臉上。

    明知對方有心挑撥,還一個一個上了心。該說你們什麼好,真是不看不礙眼,越看越糟心。

    同素鶴道:“別在意,你之爲人,我等心中有數。”

    許久吟聞言,瞬間滿臉通紅。

    有些侷促的笑了起來,解釋道:“抱歉,是我等失態了。 _o_m ”

    墨如淵聽後連連點頭,他和許久吟想法差不多。不是信不過素鶴,只是被兩人之間的互動給驚了一把。

    別的,倒也沒往心裏去。

    素鶴垂眸莞爾,沒有任何分辨。

    隨後環顧衆人,見都齊了。便對小雲道:“可有大礙?”

    這時候,幾人才注意到小云腹部的血色。

    原來,她受了傷。

    遙想素鶴剛剛出現的神色,再看看小云,這一刻什麼都明了了。

    小云搖頭,柔聲道:“已經沒有大礙了,回去調養調養便好。

    這回,多謝了!”

    說完,她欠身施禮。

    素鶴連忙托住,對許久吟道:“走吧,有什麼回樓裏再說。”

    許久吟也是存的這個心思,當下同墨如淵扶了古明德一架清風上九天,遙遙領先。

    小云知道素鶴避忌男女之防,也曉得他之所以如此,皆是爲了一人。心底對這個男人,又多了幾分欽佩。

    遂婉拒其好意,自己催起真元趕回九曜樓。

    另一方面,她需要好好消化浥輕塵和照紅妝之間的關係。

    那劍,那劍……萬沒想到是在這般情形下再次遇見。

    半邊梅朝他頷首,算做致禮。

    短暫的眼神交鋒,兩個人達成了初步共識。

    一明一暗,分工合作。

    好在路上尚算太平,有過幾波不長眼的,但都被三下五除二給打發了。這些人無非就是聽信了素鶴是魔界的快婿,個個熱血上頭,說要替天行道,爲民除害。

    半邊梅看在眼裏,要不是素鶴不同意。他覺得這羣人做了就做了,活着不長腦子,人云亦云的留着也沒什麼用處。

    倒不如清了,迴歸大地。

    落得個塵歸塵土歸土,一片清淨。

    但素鶴不同意,有些事可以用冰冷的方式去處理,有的事它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使矛盾激發。

    魔界會放出那種言論,無非就是要使事情擴大。

    如果動手,那就是自己鑽入了對方的陷阱。

    得知這些,半邊梅將思緒抽離散入風中。他不是很理解,因爲自打跟了一枝春後,世界除了報恩還是報恩。

    像這種需要瞻前顧後,思慮考量,對他而言是陌生的,也是不必要的。

    快到王城時,路上總算太平不少。

    一來王城究竟是重地,再者也有一枝春等人坐鎮,即便有心想鬧,但也不敢上升到明面。

    還有,便是從那些人口中可以得知長生門大典在即,據說有頭有臉的都收了到請帖。

    時間,也就這幾天的事。

    故,很多人都不在。

    回到樓裏,一枝春那邊早早收到訊息。醫者一應都已經準備好,就等着他們回來。

    甫落地,一枝春便命人接過古明德,交給醫者全力救治。

    至於他們幾個,全須全尾,不必擔心。

    只是走到素鶴面前,停下腳步,不悅道:“怎麼回事?”

    你怎會中毒?

    打素鶴進。

    來,她便注意到了他神色以及脖頸處血色紋路。

    小云聞言,正要開口說明原委時,素鶴截住話頭,先一步道:“無事,障眼法罷了。”

    聞言,衆人目露驚愕。

    尤其是小云,她是最清楚毒是怎麼來的。

    可素鶴卻說,是障眼法?

    這令她錯愕至於,不禁開始懷疑自己。

    彷彿聽到她的心聲,素鶴兩指併攏,曲指點在咽喉左側,登時扭頭張口吐出一道水箭。

    落在一旁的盆景上,嗞啦冒出白煙及一股幽香。

    然很快大家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不可思議的看向素鶴。

    你是怎麼做到的?

    知道有毒你還喝?不要命了?

    萬一失手,那是不是就和盆景差不多,直接泥消骨熔?

    偏偏這種情況下,還撐到現在。

    小云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一枝春打眼蹙眉,很快就知道咋回事。

    瞬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是誇他藝高人膽大,還是罵他不愛惜自己?

    沒好氣道:“說清楚。”

    小云現在想想,心有餘悸。

    便把兩人離開樓裏,一路上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都說了出來。

    素鶴本想阻攔,覺得實在沒有必要講。

    但小雲堅持要說,有些人你做了不說,他是不會知道你背後付出了多少?除了自怨自艾,怪別人,他就不會想到其他。

    她不說,衆人也都知道她指的是誰。

    一枝春是真沒想到素鶴爲了小云爲了許久吟等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這口灑,別說素鶴,就是自己都不能拍着胸口說喝下去一定沒事。

    更別說,還要救人。

    許久吟、墨如淵瞧不出酒的來歷,但看盆景也不難猜出其中的兇險。

    自問換了自己,究竟能撐到誰來?:

    一枝春擔心他餘毒未清,一改往日的做派,神情肅穆而又語重心長的道:“隨我來。”

    說着,睇眼半邊梅讓其先下去,稍後自己再去找他。

    半邊梅會意,作禮而退。 無錯更新@

    結果,她回眸發現素鶴壓根沒動。

    霎時怒上眉山,狠狠的剜了一眼。

    素鶴無奈,只得聽從。

    究其內心而言,他對一枝春還是很尊重。

    一枝春見他如此,這才作罷。

    之後兩人進屋,關起大門,誰也不知道他倆在屋裏說了什麼。

    許久吟見狀,對小雲道:“你們到過陰山湖?”

    小云長嘆,睇着禁閉的房門,道:“是啊,一察覺到你們可能有危險,公子便辭了夫人,我是追了不少路才趕上。

    後來,我們便到了陰山湖。

    可惜不湊巧,加上黑嵋有心,他雖有提醒,我擔心你們身份暴露恐有不便,便沒有聽從。

    不料,黑嵋絆住公子是計,誘我入局也是計。”

    墨如淵和許久吟換了眼神,頓時大概清楚了中間的彎彎繞繞。

    無怪乎當時只有緹紅帶他們從暗道走,原來是別有佈局。

    遂把他們的經過,大致敘述了一遍。

    雙方聽罷,各自唏噓。

    他們想的是將計就計,看看對方究竟有什麼花招,背後主謀又是誰。

    所以,在黑嵋手上便沒有過多抵抗,順勢被擒。修爲被制是真,但因爲有半邊梅暗中相隨沒多久就解了。

    包括古明德之前再菰家鬧的一出,也是他附身他人所爲。

    然而黑嵋修爲太高,事情便是不了了之。

    最後,還落得被擒。

    要說他們想法是好的,只是沒想到這樣一來苦了素鶴還有小云。兩人一個賭命,一個負傷。

    及至關鍵時刻,若非素鶴出現,那魚龍尺素陣,他。

    們也拿不出破解之法。

    許久吟蹙眉,道:照紅妝的陣法非凡,你們可曾見過?”

    小云搖頭,拖着疲累的身體走到假山旁邊,找了個石墩坐下,道:“未曾聽夫人提起。”

    墨如淵亦正了神色,道:“沒有。”

    春秋翰墨的藏書他有翻閱過,然而從未有過此陣的文字記載。

    哪怕是洗硯臺那邊,也沒有聽他爹提起過。

    他瞅了眼許久吟,道:“怎麼?連你都沒有聽說?”

    這不該啊?

    以南遊雲海的出身,藏書比起文鏡經淵只多不少。

    怎麼可能,連你們也沒記載?

    一霎時,三人六目。

    恍惚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他們三人,堪稱背後各據一方勢力。

    無論是南遊雲海,還是出身文鏡經淵的春秋翰墨,又或者以一枝春背後所有代表的修者,都不是泛泛之輩。

    可即便是他們,都不曾聽聞過。

    那說明什麼?

    說明起碼不是這裏的,那不是這裏便有可能出自別的地方。

    瞬間,他們同時想到了素鶴。

    他們束手無策,而素鶴卻能輕易破之。

    素鶴出身司幽,莫非這照紅妝也和司幽有關係?

    小云到底是女子,要比他倆來的心細。靠着身後的假山,喘吁吁的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

    兩人微怔,愣神道:“請說?”

    “照紅妝那把佈陣的尺素劍,你們不覺得眼熟嗎?”

    被她一提,兩人頓時恍然。

    越想越覺得熟悉,可一時半會偏偏就抓不到頭緒。

    小云看他們這般,大抵就知道是這麼個結果,懶得再兜圈子,徑直把答案說了出來:“是公子的憫殊劍。

    兩者相近相仿,憫殊劍乃一泓秋水,清正不阿。

    尺素幹練,渾是殺機。”

    這……

    兩人凝住對方,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這麼說,事情當真和素鶴有關係?

    正想着,緊閉的房門被打開。

    一枝春親自用內息替素鶴探查過,確定沒有餘毒才把心放下。先生臨走前將人託付給自己,如果有個好歹,自己萬死難辭其咎。

    擡眸,便察覺氣氛有異。

    罵罵咧咧道:“一個二個都是中邪了還是抽風了?不會好好看人好好說話嗎?

    啊?”

    她心裏清楚,這幾個是懷疑到素鶴頭上,矛頭都指向了他。

    但她私心裏覺得這重要嗎?一個地方出來的,就一定是同流合污?

    怎知,他不也是受害者?

    愈想愈來氣,打算破口大罵,好好教訓教訓這幫兔崽子。

    素鶴伸手攔下了她,翻手取出憫殊劍,任其橫在半空。 無錯更新@

    道:“此劍憫殊,乃素鶴所有。

    亦有一劍,名喚尺素。

    乃是如今照紅妝所持,兩者本無關係,卻有淵源。”

    許久吟眼眸轉動,沉聲道:“何種淵源?”

    “此是素鶴所過,素鶴難辭其咎。”

    “哦?”

    墨如淵也是一頭霧水,道:“這卻從何說起?”

    他們存疑只在兩人是否同出司幽,並沒有涉及其他。

    怎就到了難辭其咎的地步?

    素鶴嘆了口氣,道:“幾位若是不嫌棄,我便與諸位講個故事。

    聽完了,自然明了。”

    “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