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女子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拂弦字數:3637更新時間:24/06/27 19:25:04
    菰晚風走後,水月並沒有讓所有人都進來,而是自己先進去請示,倘若得了小姐命令,那大夥兒才可以踏進禎園。

    不然,後果不是誰都能消受。

    甫到門口,就對上自家小姐那毫不掩飾的眼神。頓時提起裙襬,巧笑連連,一腳邁過門檻,一邊放下忙問到:“是不是家主答應了小姐?”

    菰勒勒卷着青絲笑了笑,好看。眸子顧盼生輝,神祕兮兮道:“差不多吧。”

    她都親自出馬了,要是成不了不是失了自己身份。

    而水月倒底她的貼身丫環,懂得自然比別人多。聽她這話,便曉得此番又是爲了哪一出。

    看來,小姐她還是老三樣。

    遂道:“小姐還在爲夫人的事兒費心?”

    菰勒勒聽到夫人兩字忍不住嗤笑出聲,什麼夫人?誰家的夫人沒名沒姓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府裏上上下下,捂的跟銅牆鐵壁?

    你告訴我,這叫夫人?

    不過,她還不至於跟個下人置氣。

    畢竟她的孃親,只能是夫人,就算現在沒名日後也要有姓。總有一天,她會弄清楚究竟怎麼一回事。

    她側眸,微斂精光,道:“叫你打聽的,都打聽的如何?”

    水月聽她這麼問,走到門口把門關好,方折回來,小聲道:“有消息,但不知道真假。奴婢事後又去了趟少真府,買通了裏面一個老人。

    雖然平時就是倒倒馬桶做些髒活,卻是在少真府有些年頭。@*~~

    聽說,老少真家主在世時他就到了少真府爲僕。”

    菰勒勒頓時來了興致,道:“哦?”

    這麼看,似乎有點東西。

    水月點頭:“當年倒底發生了什麼已經無人知曉,但聽說少真夫人當時是名動欲海天的佳人。

    出身下界,才情卻是欲海天少有。

    故當時傾心的世家公子裏,便有老少真家主。最後他也是過五關斬六將,然後才抱得美人歸。

    小姐,你爲何要查少真府?

    碎玉人一介孤女,她再怎麼着也不會是少真府的小姐。

    如果是,就算老少真家主夫婦身死不還有文宰?文宰不在還有少真族老,他們怎麼可能坐視少真府血脈流落在外?”

    菰勒勒玩着青絲,百媚千嬌的瞥着她,道:“你怎知文宰和少真族老沒有找過?如果沒聯繫,爹爲什麼要去扶持箕鴀那個阿斗?

    要挑傀儡人選多的是,爹爲何要選中他?”

    水月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想法,道:“可這也不能說明碎玉人就是當年少真府遺失的小姐?

    別忘了,她現在可還懷着文宰的骨肉。”

    這事情瞞不了人,只肖稍稍感知就知道她肚子裏是誰的種。

    菰勒勒不以爲意,反而突然壞壞的笑了起來,道:“噗……咱們的家主可真壞。”

    這話水月就不愛聽了,也不懂,道:“誰不知道家主人好,怎麼會壞?沒有家主大度,奴婢哪有機會跟在小姐身邊伺候?

    家主除了收留碎玉人這件事兒委屈了小姐,其他的事情可從來沒讓小姐吃過虧。

    便每年那個可憐蟲過來要求見家主,家主哪回不是讓底下的人打發了?

    偶有見一兩次,事後回到禧園還不是由得小姐您拿捏。”

    菰勒勒瞪了她一眼,戳着她那光潔的額頭道:“笨,我說的壞是這個嗎?”

    就不動腦子想想?

    “那是什麼?”水月還是沒有轉過彎,不是這個還能是哪個?

    菰勒勒翻了個白眼,道:“說你笨,你還真笨。

    碎玉人現在什麼情況?”

    “文宰的女人啊。”娃都揣上了,這還有假?誰不知道在槿院文宰有多寵,小院藏嬌一點都不爲過。

    坦白說,這般寵愛是。(下一頁更精彩!)

    個女人都心動。

    見她如此,菰勒勒直接咋舌:“嘖嘖嘖,真笨。”

    “……”

    “碎玉人是孤女,爹又在暗中扶持箕鴀。先不說她委身兩個男人,就說她和文宰?假如她走了狗屎運真是當年少真府的小姐,那可不就有好戲看嗎?

    堂堂文宰,居然和親妹妹有染,而且還有了孩子。

    你說,這事情要捅出來還不得翻天?”

    光想,都足夠驚爆。

    水月扶着她回到軟榻休息,鼓着腮幫子道:“也不一定啦,真要是少真府的小姐文宰不可能沒有手段查不出。而且,少真府對外不是一直都稱那個小姐死狀悽慘麼?

    咱不能爲了印證猜想,就胡亂扣在一起吧?”

    菰勒勒翻身趴在軟榻上,抱着枕頭嘟囔道:“說的也是。”

    水月替她除了鞋子,又去把手擦淨然後返回來給她揉捏肩膀。

    一邊揉一邊道:“家主的事兒太多,不是咱們能夠揣度,咱們要的是查出夫人的下落不是?

    只要找到夫人,箕鴀那邊在使把力把碎玉人辦了,那麼她是誰都不重要。就算是哪家的遺落在外的小姐,誰會要那麼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回去辱沒門楣?

    再者,少真府的小姐沒死也是咱們猜測。

    別的不說光文宰那裏,咱們的說法就經不起推敲。”

    那是個啥人?一個少年成名比肩咱們家主的人。這樣的人,能犯那種錯誤等着你我去鑽尋空子?

    文宰鬼迷心竅了,少真族老也不會答應。

    畢竟,那對少真氏是滅頂之災。

    是個長腦子的,他就不會那麼幹。

    可是菰勒勒還是不甘心,如果所有事情都只是暮雨齋裏那個男人的野心沒有私心,自己要怎樣才能找到他的弱點,讓他說出娘的下落?

    每個人來到世上都有自己的爹和娘,她不想漫長的一生永遠只有父親的角色而沒有母親。

    她不想要那種缺憾,就算那個女人身份卑賤也得讓她清楚是誰。

    然後她會選一個身份匹配女人,去彌補那個位置。 @

    但在事情沒清楚之前,她不想想隨隨便便將就。

    呢喃道:“你說的對……”

    然而兩人不知的是,這些談話早就被屋外的素鶴聽了去。

    他藏身虛空,站在紗窗外。

    主僕兩依舊侃侃而談,毫無所覺。

    卻見他倏然雙手掐訣,彈指間從園子外收了一名打盹的侍女進來。

    不等人清醒,劍指虛空疾畫,低聲喝道:去。”

    一道金色的靈符瞬間被打入侍女體內,女子陡然睜開眼睛。

    行走間,撞倒走廊上的花盆。

    哐啷一下,砸的稀碎。

    屋內的菰勒勒目光霎時狠辣,厲聲高喝:“誰?”

    睇眼水月,去把人擒回來。

    水月點頭,身形疾閃,一出門口即撞見侍女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登時藕臂暴長兩米,死死扼住其咽喉。

    隨後將人提至跟前,緊接着轉身入內一掌打在侍女背心。

    “噗……”侍女一口硃紅噴灑,人跌跌撞撞走進屋裏。還沒來得及站穩,背後水月又給了一腳。

    撲通一聲,跪在地板上。

    菰勒勒冷笑着坐起,道:“想不到本小姐園裏還有你這等心思,說吧,是誰讓你來的?

    說出來,我給你個痛快。

    不說,我讓你也嚐嚐衆多男人的滋味。”

    女子嚇得臉色發白,忙磕頭祈求饒命。

    “那你還不快說?”

    等死嗎?

    女子見躲不過去,便只能硬着頭皮道:“奴婢是負責園裏除草的丫頭,一時偷懶睡了過去。

    等到醒來發現姐妹們都不在,剛。(下一頁更精彩!)

    想離開又聽到小姐在和水月閒聊,便忍不住停下來多聽一耳。

    不想……不想……”

    “不想什麼?”

    女子一個激靈,急忙道:“不想聽到了不該聽的,望小姐饒命。”

    說罷,連連磕頭。

    菰勒勒嘴角輕揚,道:“怎麼饒?”

    不知道,饒你不得嗎?

    說着,便讓水月動手。

    女子登時癱軟,爬到她腳下哭訴道:“我……奴婢有法子可以助小姐早日找出夫人下落。

    求,求小姐饒命。”

    聞言,菰勒勒叫停了水月。

    起身一腳踢翻女子,頓見她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嘔着鮮紅。

    目光又驚又怕的直視前方,想動不敢動。

    菰勒勒俯身蹲下,像小孩子數螞蟻一樣看着她,笑眯眯道:“來,告訴我,你現在還能不能幫我?”

    女子聽罷,渾身顫慄的爬起來又匍匐在她腳下,纖纖柔荑顫抖的摸上那白皙圓潤的腳趾頭,鑑定的道:“奴婢可以。”

    菰勒勒笑了,柔聲道:“那你說來聽聽。”

    女子哪有什麼法子,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回事。自己本來在外面打盹,一覺醒來已經在園裏。

    更可怕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偷聽到小姐的談話,但她就是聽到了。

    非但聽到了,還聽到了不爲人知的隱祕。

    出於本能,她想逃。

    然而,撞倒的花盆成功的暴露了自己。

    什麼都來不及說,就已經去了半條命。她要不稱自己有法子,今天必死無疑。

    然要說出章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又怎麼會說。

    但不說,小姐一定會讓她死的慘不忍睹。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有什麼竄過她的腦袋,緊接她便有條不紊的道:“小姐應當明白家主所謀甚大,普通的伎倆對家主而言不過班門弄斧。

    再高深的計謀,也會被家主看出。”

    菰勒勒倒底不是真的二世祖,即便是,她腦子也比大部分人好使。

    所以,她立馬聽出了弦外之音。

    道:“你想說什麼?”

    女子道:“陰謀不如陽謀,智高不如智淺。”

    一聽這話,菰勒勒不在穩坐釣魚臺,而是心頭大動。

    語調驟然變得陰鷙:“說清楚。”

    那女子伏地,柔荑慢慢縮回懷裏,道:“小姐當知道家主最近在做什麼,以咱們的手段定然鬥不過家主,但是可以給家主搗亂。

    咱們不能逼問出來的,可以讓別人去做。

    小姐只需要繼續任性,然後看着別人與家主過招即可。風過留痕,雁過留聲,就算家主和對方手段再高,總會掉下蛛絲馬跡。

    那時,便是小姐的機會。”

    菰勒勒緩緩起身,居高臨下道:“還有呢?”

    女子縮起身子,拱做一團。

    道:“比自己更瞭解自己的,往往不是最親近的人。”

    “那是誰?”

    “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