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面具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拂弦字數:3731更新時間:24/06/27 19:25:04
    事實上,果如許久吟所猜測。

    找到士兵所在營帳,昨夜相干人等俱在一面等候。

    勇王先讓周乙領了御醫給人瞧瞧,遂與許久吟靜觀其變。

    然士兵自甦醒後,便已識不得人。整個癡癡傻傻,口角涎津,見誰都是呵呵笑。

    御醫拿針刺穴,他只當是陪他玩。東撲西摟搶着要玩,搶不到便一把強撲,虧得御醫閃得快,趁其不備將人打暈。

    一場鬧劇,方告暫停。

    勇王看的蹙眉,問御醫:“什麼情況?”

    御醫原出自醫門,頗有幾分造詣。在王宮久了,深得他們父子器重。

    聽到問自己,睇眼手中的銀針,道:“他的識海已遭人破壞。”

    “如此說,是問不出什麼來?”

    “正是。”

    勇王不甘,對昨夜負責巡邏的小兵道:“找到另一個了嗎?”

    小兵道:“沒有。”

    這讓他的感覺十分不好,沉思片刻後對許久吟道:“仙長,借一步說話。”

    許久吟早料到會是如此,是以見怪不怪。

    而就在他倆細商之時,素鶴也已經按照信上所言,悄然潛入少真府。

    或許是因爲突然易主,整座府上戒備不如過往嚴密,

    只可惜,當他來到昔日的槿院。

    除了一地雜亂,就剩滿屋蕭條。

    短短幾日,已是破落的不成模樣,彷彿不知荒蕪了多久。

    倏然,腳步聲響起。

    他急忙藏身入空,不多久人來了。

    好巧不巧,正是箕鴀。

    如今的他雖然是登上家主之位,可誰都知道他這個家主可以是他,明天也可以是別人。

    沒有家主令牌,便是當個傀儡,尚欠三分資格。

    突然,脖頸讓一片冰涼頂住。

    頓時駭的面色如土,口口聲聲呼喊到:“饒命,饒命……”

    素鶴自他身後緩緩轉出,道:“三味在哪裏?”

    箕鴀本來挺怕的,擔心自己狗命到頭。然見到威脅自己的是他,霎時拿起喬來了,扭了扭頸子抻了抻懶筋,睇着憫殊半點不慫。

    道:“我爲何要告訴你?你是什麼人,也配對本家主大呼小叫?

    識趣的,趕緊離開。

    看在表哥的份上,本家主姑且饒你一回。不然治你一個擅闖之罪,天主來了也不好使。”

    “少說廢話。”

    素鶴可不吃這套,忽的欺身而上,掌勁巧運,憫殊蹭的飛出一半,搖搖擺擺架住其頸。

    鮮紅瞬間,蜿蜒而下。

    箕鴀登時腳軟,道:“饒命,饒命。”

    “說出三味下落。”

    “他已經走了。”

    “走了?”

    “是。”

    “你同他講什麼呢?”

    “我……”

    “說。”

    見他猶豫,目色驟冷的人,瞬間劍鋒再近一寸。

    嚇得有人立馬一股腦兒的交代:“我要他替我盜來家主令牌,我……我給他解藥。”

    說罷,他伸出一指試着想把憫殊推開,然還沒碰到頸上又是一疼,霎時僵在原地再不敢動彈。

    只對素鶴嘿嘿傻樂,心裏罵娘。

    素鶴蹙眉,自己照信上所指而來,三味卻不在,忽然……他直道壞了。

    遂問:“解藥。”

    箕鴀道:“沒沒……沒有。”

    “嗯?”

    “真沒有,我我……我騙他的。”

    “你……”可惡。

    當下,憫殊再遞進些許。

    剎那間,血流如注。

    箕鴀吃痛,頭上冷汗涔涔,低呼:“是……是是,我就是騙他的。

    恩人不曾給我解藥,我亦不曾想過要救表哥。

    我要他死,還要解藥幹嘛。”

    “還有呢?”

    “我想要家主令牌,想坐實家主之位。但我把槿院裏裏外外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想要刨墳被你的女人制止了。

    我……我這才想到,要要利用他。”

    “說完了?”

    “沒、沒沒了……”

    “他信了?”

    “信,信啊,他不信他沒別的辦法,他只能信我。”說到這個,某人沒來由的自信高漲。簡直是雄赳赳氣昂昂,得意又張揚。

    可惜沒精神兩下,就蔫兒的昨日黃花。

    他怕,素鶴會真的殺了他。

    “可有法子取得解藥?”

    既是有主之物,理應有解。

    哪知得到的是:“晚了。”

    這一刻,素鶴渾身發冷,眸色亦冷,冷的像月下的清輝。

    不濃烈,但刺骨。

    道:“說清楚。”

    “時……時,時辰到了。”

    “確定?”

    “嗯,那個……他回去後,表哥會有一刻鍾的迴光返照。

    隨後便會肌骨消融,化做一攤血水。

    所所以,晚了。”

    說罷看了眼素鶴,火速把頭低下。

    講實話,他很怕死。

    但他就喜歡對方拿自己無可奈何的樣子,明明恨得咬牙切齒,呵呵呵,動不了自己啊,啊……哈哈哈。

    如何?知道結果又怎樣?你救不了,改變不了。

    素鶴道:“是嗎?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將三味用計誆來,沒達到目的你能答應少真無一死?

    就這,你還與我實話?”

    箕鴀偷眼擡看,縮起脖子道:“我沒騙你。”

    “當真不說實話?”

    “我……我在岐路山被你女人擒住,爲活命,我故意這麼說,就是要你女人投鼠忌器。

    她若殺了我,怎麼和你交代?”

    “所以,你沒有撒謊?”

    “沒……沒有。

    “你該死。”

    少真無一身系少真府之靈氣駁雜與否。一旦他身隕,那麼王印必將失衡,封印亦隨時有可能受到衝擊,屆時八風島恐再生風波。

    偏偏如今的欲海天,再經不起任何折騰。

    是故,這廝留不得。

    “來真的呀?”箕鴀罵娘,左手微抖,一枚黑石落與掌心。

    隨即催元行功,默誦咒語。

    頃刻黑石發亮,光華陡長。

    素鶴二話不說,劈手便奪。

    就知道,這背後有問題。

    卻在此時,一個面具男擋在兩人中間,提起箕鴀便扔。

    回眸轉身看向他,目光沒來由讓他覺得熟悉。

    再看,根本無法想起。

    遂旋轉憫殊,疾襲疾殺。

    面具人見狀,揮手一道罡風托住殺機,復掣劍取其要害。

    他的劍招不快,慢的一招一式人人皆可看懂。偏有一股詭異的力量鎖住目標,使之無法閃避。

    似這般詭譎,素鶴亦屬首見。

    當下不敢大意,沉聲道:“閣下是誰?”

    面具人提劍輕飄飄一指,即是萬千劍氣縱橫。

    面具下的眉頭微微上挑,是誰?這是個好的問題,問的極好。

    所以,他笑了。

    道:“小心。”

    瞬間,劍氣爆發,排山倒海卷向素鶴。

    素鶴眉山驟凜,隨即手起憫殊,掌納陰陽。

    喝到:“靈天正訣,乾坤定一,化。”

    霎時,憫殊劍化兩極,勢呈水火共濟。

    將萬千劍氣,一一兜絞住。

    雄渾一掌隨之拍出,渾渾殺機直透而過。

    剎那間,玄威莫測。

    面目人目射.精光,直呼:“有意思。”

    他也不躲不閃,袖劍與背,左手畫圓與之相抵。

    頓見地裂天崩,王城震顫。

    偌大的槿院頃刻夷爲平地,少真府結界應聲而碎。

    同時,逼得潛修族老紛紛射出。

    素鶴暗道不好,再不走自己將被困死。

    正想抽離,面具人擋住了去路。

    箕鴀趁機從地上爬起,管不的此刻灰頭土臉多有滑稽,在確定自己躲過死劫,便又生龍活虎起來,哭天喊地奔入柏院。

    大喊着:“殺人了,殺人了……”

    此情此景叫身爲母親的箕鴀娘看到,那還得了。

    立時帶了一干人等,前往槿院緝拿人。

    敢傷她的兒子,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一時間,素鶴處境堪憂。

    眼看就要被包了餃子,頓時不在猶豫,劍走雷霆,氣蓋山河。

    面具人提掌以應,卻發現中計了。

    借自己的手,打自己的臉?

    頓時摸着面具眼神泛起迷離,好像開始有趣了。

    然而,素鶴剛走,少真族老憤而追殺。

    “休走。”

    話音未落,就聽見一道聲音突兀響起。

    “你們,不可愛了。”

    還沒等他們弄清楚狀況,面前已經是劍牆林立。

    想過,絕無可能。

    頓時怒不可遏:“什麼人,敢同少真府做對?”

    面具人笑了,邪肆且張揚。

    豎起食指抵住,輕聲道:“沒有下次。”

    突然,少真府後山靈光沖天而起。

    少真族老瞬間駭然,一回神,來人已經走的一乾二淨。

    恰在此時箕鴀娘帶人趕到,不見素鶴只見衆族老,喝道:“人呢?那廝哪裏去了?”

    族老們甫從震驚中回神,正好看到箕鴀捂着脖子躲在人中。

    道:“問問你的好兒子都幹了什麼?”

    箕鴀娘回眸看向靈光衝起的方向,頃刻什麼都懂了。

    強自按下心虛,搔首道:“別說我不給諸位族老面子,這事兒倒底是好是壞咱們心裏有數。

    誰也別拿誰當傻子,別有事就是我兒子,沒事就是各位的功勞。”

    沒有我們娘倆,各位可都還在少真無一的眼皮底下苟活。

    箕鴀一臉小人得勢,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的恩公,不禁面露急切。

    他娘眸光一瞥,便瞥到他這麼個癟犢子模樣,登時來氣:“看什麼看?還不給各位族老賠禮?”

    箕鴀才不幹,憑什麼他要再再委屈自己?譏笑道:“呵呵呵,你沒看到你兒子我快死了麼?

    這都是血,好多血。”

    他娘氣結,自己都是爲了誰?臭小子怎麼就一點都不理解自己,處處做對,處處讓自己下不來臺。

    “混賬東西。”

    一對眸子掠過衆族老,臊的面紅耳赤。

    瞪了眼兒子,嗔道:“還不走?”

    說罷,在隨從的攙扶下,罵罵咧咧而來又罵罵咧咧而去。

    母子倆一走,蘇老蘇十方拂袖落與塵埃之上,頓時惹得少真府天搖地晃。

    青衣老者隨後落下,手持拂塵甩道:“蘇十方,都是知根知底你地威風逞給誰看?剛纔,怎不你大顯神通?”

    蘇十方慢悠悠轉過身,不客氣的回懟道:“吳患子,同爲族老今日我留你幾分情面。

    大家夥兒都在,老夫不接你短。

    人都打上門,你們還好意思起內鬨?”

    吳患子聞言,道:“內鬨?得是裏外相同,諸位在內,那才叫內鬨。

    如今不過是竊位而上,鳩佔鵲巢。

    亂是真,這內請恕吾等消受不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