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來了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拂弦字數:3576更新時間:24/06/27 19:25:04
    回到小大宮,秦漠撲了個空。

    猜人可能是去了那裏,遂讓人守好宮中,自己趁夜去找。

    一入雙煞門,即有下人稟報說門主在等他。

    雙煞門如今從外看,就是一處普通的民宅。就是位置有點偏,差不多靠王城邊邊上。

    不說人煙特稀少,那到了晚上還是很荒涼的。

    進了屋,那自然是不一樣。打開入室機關,地下密室四通八達,宛若地下王城。

    他們這些平時不接任務的,基本就待在地下城修煉,誰要坐不住了,就上接個任務。

    膩歪了,再下來。

    當然,爲了安全,也時不時換個模樣,比如上次丁繆來時,就不是現在光景。

    用絃歌月的話說,那個不好看,整的山大王一樣,土氣。

    所以,門主發話,地下城變成了真正的城,規模很是震撼人心。

    爲了低調,絃歌月讓門人把地上的宅子弄的要多樸素有多樸素。

    逢人就誇自己勤儉節約,愛民如子。

    門人對此抱以微笑,您開心就好。

    秦漠找到絃歌月,一進門就皺眉道:“主人,咱們這樣是不是太鋪張了?下次重修,換議事殿,那得浪費多少銀子?”

    雖然您不缺,好點也省着點花,留在那裏數數也好啊。

    絃歌月歪在椅子上,一本正經的想了想,點頭道:“有道理,那以後就這樣了。”

    “……不改,您不擔心被人惦記啦?”

    “誰敢?”絃歌月一骨碌從椅子上坐起,頭上的發冠“啪嗒”掉地上,滾到秦漠腳下。

    “……”

    秦漠無奈搖頭,早這樣,那前面他們折騰是爲了什麼?銀子多了,燒的慌麼?

    撿起腳下的發冠,用衣袖擦了擦,遞還給絃歌月,道:“您這樣放縱,叫魔後知道,一定會宰了屬下。

    到時候,您再去別處找個像屬下這麼認命的吧。”

    絃歌月照着秦漠腿肚子就一腳,道:“扯犢子,事情怎樣?有眉目了?”

    “是,不過人給跟丟了。”

    “正常,本宮都差點栽她手上,你們跟丟不足爲奇。”絃歌月不甚在意的揮揮手,將手上發冠隨意扔在椅子上。

    這東西看是好看,就是有點沉,戴的腦殼子痛。

    還是這樣散發舒服,更能彰顯他男人的優雅。

    秦漠裝作沒看見,躬身問道:“那還要繼續派人跟嗎?”

    “你怎麼安排的?”絃歌月挑了眼秦漠,不答反問。然後將身上鬆鬆垮垮的衣服繫好,有時候這小子很有老媽子的潛質。

    “屬下先讓弟兄們撤遠些,近期若無需要盡量少出去。”

    “爲什麼?”

    “咱們追去不過三裏地,人卻跟丟了。說明不是人家防着咱們,就是咱們被發現。

    故小心爲上,近期還是不要跟的太緊。”

    絃歌月點頭,從桌上拿了個果子咬了口,道:“你說的對,所以將人都撤回來。

    九曜樓那邊不用盯,讓他們把散出去的人都收了。”

    秦漠道:“如果是這樣,對方要是再有動作,我們便無法事先預防,會不會不妥?”

    再說,全撤了,您不打算“報仇”啦?

    絃歌月愣住,隨後拿果子砸向秦漠:“吃你的東西,哪兒那麼多廢話。”

    非得揭爺傷疤是吧?啊?

    秦漠連忙接住,也不嫌棄被咬過,還真就直接吃了,“咔嚓”便是一大口,道:“嘿嘿嘿,謝主子賞賜,屬下正好渴了。”

    “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說罷,絃歌月再拿一個重新墊在手裏,往窗戶下一坐。

    “可是,爲什麼啊?咱們都盯到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女子有問題,而且那些噁心的蟲子就是她變化的。

    現在放棄,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絃歌月翻了個白眼,指着秦漠道:“笨,之前讓你們盯他那些相好,你以爲是爲了什麼?”

    老子還閒的沒事數她有幾個姘頭是不是?

    秦漠訕訕的往後退了幾步,呲牙道:“不是,屬下就是覺得咱們怎麼着也得那啥……出口氣。”給您把面子搶回來不是?

    “本宮是那起子人嗎?”把手中的果子再拋給秦漠,道:“咱們現在已經確定是她就好,餘下的什麼都不要做。”

    秦漠接住果子,偷眼道:“主人是要靜觀其變?”

    “沒錯,她既然費心進入九曜樓,又造就今天局勢。說明,這個女人不簡單。

    她的圖謀必然也不簡單,既然有圖謀,便會有事情爆發出的一天。

    咱們,幹什麼多此一舉?

    就看看到時候是哪個倒黴蛋,被她挑中。”絃歌月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總之人有人收拾,又不用髒了自己的手,何樂而不爲呢?

    秦漠愣愣點頭,悄摸摸把果子吃完,然後揪着衣襬把手擦乾淨,道:“主人高明,屬下這就通知下去。”

    絃歌月點頭,擺擺手,讓他去就是了。

    剛出門口,負責在宅子裏接引的下人找了過來,一遇到秦漠湊上前便是幾句耳語。

    秦漠道:“你先帶人去有來無回堂,我稍後便至。”

    下人作禮,匆匆而退。

    見秦漠倒回來,絃歌月漫不經心擡頭道:“出了什麼事?”

    秦漠拱手道:“主人,有條生魚想和咱們接線,但是目標有些特殊,問接是不接?”

    “目標是誰?”

    “百里素鶴。”

    “他?”絃歌月聞言,登時來了精神。道:“買主是誰?”

    “來的是個普通仙者,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其背後之人也是如此。

    不過,底下兄弟有查到,最後一個接線的曾見過百里樂人。

    這樁買賣,接嗎?”

    “接什麼?咱們很缺錢嗎?”

    “……”不缺,就是您愛銀子而已。而且,咱們前面不是損失挺大的。

    絃歌月沒理他,兩碼事,不能混爲一談。

    道:“這小子不好好和菰勒勒打情罵俏,怎麼閒的要來殺百里素鶴?”

    “屬下不知。”人家小兩口的事,他哪兒知道?

    “……不管了,你傳話下去,這單買賣,雙煞門不接,而且以後也不接。只要百里素鶴的,通通不接。”

    秦漠不解,這和主人的一貫作風有出入:“爲何?”

    那麼多的銀子不賺?您不心疼?

    絃歌月起身就是一巴掌,朝秦漠頭上招呼:“本宮要是把他弄死,回頭你主人我就讓人弄死了。

    你是打算明年今天給我上墳嗎?”

    說完,便也覺得頭疼。

    這單買賣他不做,自然有人做。欲海天也不止一個殺手門派,只不過他們做的比旁人強。

    如果真是百里樂人所爲,他既然有心要殺百里素鶴,那這事他管是不管?

    轉念一想,又覺得罷了。

    百里素鶴如果連百里樂人那小子的手段也應付不來,也就不必去救。死了就死了,全當幫拂清風節省藥材。

    道:“你去查查,欲海天最近發生了什麼?”

    怎地無端端的,百里樂人會走這條路,百里流年那只老狐狸不管?

    “這個屬下知道。”

    “知道你不早說,你找打是不是?”絃歌月擡手便要揍人,秦漠急忙往旁邊一閃。

    抱頭求饒,嬉皮笑臉道:“沒有沒有,您就問百里樂人和菰勒勒的事,這屬下哪兒知道?

    不過,其他的還是有所耳聞。

    想來這事不是百里樂人幹的,應該也和他脫不了干係。”

    “哦?”

    “聽底下的弟兄們說,無生門已經將百里素鶴錄進山門,成了史上最年輕的不字輩兒。

    例外,百里素鶴好像已經進入王城。”

    “昂?這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是他在地下城待久了,都錯過了嗎?

    秦漠道:“聽聞也就近兩天的事兒。”您老人家沒事窩地下城睡覺,當然不知道。

    絃歌月側眸,嘴角勾起涼薄:“不風沒事把百里素鶴錄進山門幹嘛?他無生門缺弟子?”

    “好像是說,百里素鶴是無生門的解印人。”

    “哦。”忽然,絃歌月驚呼道:“啊?”

    “聽說是如此,真假不得而知。百里樂人有此舉動,**不離十是爲了此事。”

    “你說的對。”登時,絃歌月擊掌踱步,在屋裏來回溜達。

    暗忖:如果事情是這樣,只怕今夜將不太平。

    秦漠被他晃的眼花,道:“要是沒別的事,屬下就讓人有來無回堂回絕了?”

    “去吧去吧,沒事別來煩本宮。”

    “是。”

    有來無回堂內,來人顯然沒想到會被拒絕,以愛錢出名雙煞門居然到嘴的肉不吃。

    但想到雙煞門的實力,來人還想再爭取一下。

    無奈被拒絕的乾乾脆脆,來人氣的拂袖離去。

    道:“你們不做,自然有人做。不就是殺人的勾當,真拿自己當盤菜?”

    “你……”

    “讓他去。”秦漠從簾後走出,伸手攔住下人。

    下人恭敬退立一旁,道:“月使。”

    “以後凡是和百里素鶴有關的,雙煞門一律不接。”

    “小的明白。”

    說罷,秦漠向暗處道:“樑一,樑三,跟上去看看。”

    “是。”

    “是。”

    話音一落,暗處即有兩道身影射出。

    是夜,兩道身影疾疾奔出,疾疾而回。附在秦漠耳畔低語一陣後,又退回暗處。

    秦漠得到消息,揭簾入內轉告絃歌月。

    絃歌月聽罷,道:“可以了,你下去歇着吧。”

    秦漠作禮而退,留下絃歌月獨自沉思。

    望雲客棧,不知何時靜的出奇。

    忽然,一道殘影從素鶴門前劃過。

    屋內的油燈,“噗”一下子讓人滅了。視覺,登時陷入一片黑寂。

    黑暗中,幾道暗勁兒快速逼向素鶴。

    素鶴只作不知,那幾道暗勁兒繞着他周身纏繞許久,忽而又無聲消失。

    良久,取出火摺子點燃油燈,然油燈再次無故撲滅。

    回眸一瞬,忽見一道殘影射入浥輕塵房間。

    霎時扔下火摺子,走出房內。

    兩人房間是相對的,出門也不過是幾步路。擡手敲門,低聲喊到:“浥姑娘,浥姑娘?”

    沒有反應,手稍用力貼在門上,發現門是虛掩的。

    遂推門而入,但見屋內燈火仍自搖曳。而浥輕塵,卻睡的很沉。

    環顧屋內,只見桌上擺着一封信。

    將信拆開一觀,不禁色變。

    看了眼浥輕塵,隨即悄然出了望雲客棧。

    一個人,直奔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