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機緣現世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蘇三微字數:3991更新時間:24/06/30 11:15:58
一座長几千丈、寬不過五百丈的小島之上,峭崖斷壁,亂石穿空,翠綠而堅韌的草木紮根在岩石縫隙間,明黃之色的島嶼淺灘之上,時而傳來浪濤拍打的聲音,呼嘯的風吼叫不停,將浪濤落下之時,四濺開去的水汽盡數吹散,水汽之中混雜的砂礫,散落在淺灘之上,混入明黃之色的沙子中。
一顆剛剛落下的砂礫旁,較之此顆砂礫更加微小的一粒微塵,先是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光華,而後一股斥力四散開去,一道身着暗黃斑駁之色虛幻蓑衣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此片淺灘之上。
隨着這身着暗黃斑駁之色虛幻蓑衣的身影,出現在此片明黃之色的淺灘之上,一股無形的力量,以這道身影爲中心朝四周擴散,頃刻間籠罩周遭一千兩百餘丈的範圍,大概持續了四息,這股籠罩周遭一千兩百餘丈的無形力量,便是朝着此道身影回縮,很快便是如同未出現過一般,消失不見。
此道身影,便是剛自石碑空間出來的顧青。
暗黃斑駁的蓑衣虛影之下,顧青的目光微閃:‘以我神識所探查的結果來看,附近未有其他的修士,此地應當是一座就連凡俗之人都未有的荒島,島嶼之上的植被,也只有寥寥幾種。
思及此處,顧青取出了一枚紫金之色的令牌。
此令牌,赫然是他在醉雲軒一等洞府區域,租住的十二號洞府外,佈置的千堆雪子陣之陣法令牌。
他取出此面陣法令牌的原因很簡單,那便是通過此面陣法令牌,可感應到,他當初贈給崔憐兒那面簡易的血色陣法令牌之大致方位。
顧青體內的血色靈力一動,便是注入此面陣法令牌之中,他的神識也凝入此面陣法令牌之中,稍作感應,心中一動,擡頭掃了眼兩個相隔不遠的方位:‘我如今在外的兩面簡易陣法令牌,一面在替我照看洞府區域二十七頃靈田的孫潔手中,此女應在枯榮坊內,一面便是在崔憐兒的手中……
顧青手中一甩,將一道紫色的劍光打出,一步邁出躍起丈許,落在此紫色的劍光之中,而後他被暗黃斑駁的虛幻蓑衣籠罩之身影,便是化作一團紫色的遁光沖天而起,兩息之後,來到了雲天之間。
他俯瞰下方的水域,將此座狹長島嶼納入眼簾,回想着曾經得到的龍澤湖水域圖,便是辨認出此地乃是龍澤湖北側水域邊沿的臥蛟島。
‘臥蛟島已是龍澤湖北側水域與東側水域的交匯處,距離苦寂島大概四百餘裏,距離我以游龍掩月刀斬殺那築基老嫗的地點,大概有三百六七十裏,那築基老嫗的道基崩塌,所引發的劇烈爆炸,竟是令水域暗流將石碑空間化作的微塵送到了此處……
心念轉動間,顧青選定方位,飛遁而去。
咻!
紫色的遁光劃破長空,倏忽遠去。
顧青未曾全力催動體內血色的靈力,御劍飛遁,是以他的遁光,被此柄紫玄劍自然散發的紫色光澤,映成了深紫之色,且他的遁速,也僅僅維持在尋常煉氣後期之修的水準。
飛遁間,顧青撐開散發着微弱血色的靈力護罩,取出聯絡崔憐兒此女的傳訊符。
他神識探入此傳訊符,簡短的傳音詢問了一番,崔憐兒如今所在的位置,等了幾息之後,見無有迴應,便將此傳訊符收入了石碑空間。
‘崔憐兒的此面簡易陣法令牌未被摧毀,這說明先前那築基老嫗道基崩塌引發的爆炸,並未將此女捲入其中,最起碼,此女絕不在那場爆炸的核心位置,唯有如此,她的儲物之寶才能不被摧毀,相應的,她安置在儲物之寶內的簡易陣法令牌,也未被摧毀。
‘當前的問題便
是,崔憐兒既然未在那慕容長天的雲舟之上,也不在那艘雲舟的附近,那她在何處?慕容長天請來一位築基之修,才將崔憐兒擒走,絕不可能輕易將之放跑……
顧青的思緒似打了個結。
他的眉頭緊鎖。
先前他對着那築基老嫗,以及慕容長天、周龍等四人所在的,那艘白雲一般的雲舟,以遊龍掩月刀全力斬出一刀之時,並未想這麼多。
如今思來,此事着實讓人摸不到頭腦。
一刻鍾匆匆過去。
顧青化作的紫色遁光,已是飛遁出兩百餘里,他的四周,同樣御劍飛遁的修士已有十餘個,上方更有一艘規模不小的雲舟,在雲天之間飛遁,下方的水域之上,也可見許多的靈舟,乃至尋常船舶。
他的目光一掃,便是發現,此時周遭可見的修士數量已然盡百,且這近百的修士所前進之方位,竟是與他所前方的方位大差不差,
顧青的神情微動。
他的目光,瞥向一旁不遠處同樣處於飛遁之中的修士,只見此修的氣勢極爲不凡,修爲在煉氣十一層,身着寬大的黑亮法袍,身高恐怕近丈,一身的肥肉顫顫巍巍,幾乎如同肉山一般,滿臉的紅色斑點,頭上的黑色端飯根根倒豎,***在外的皮膚極爲粗糙,神情間雖帶笑,卻給人一種兇悍之感。
對於顧青的目光,此修似是有些察覺,他突兀回頭看向顧青,眼神很是陰沉的與顧青對視,高喝一聲:「兀那藏頭露尾之修,瞧本大爺作甚?莫不是麪皮發癢,欲要試本大爺的手段?」
此修不止體型不同凡響,聲音也是響若悶雷,即便口出之言未蘊含半分的靈力,依舊是迴盪在周遭幾百近千丈的範圍許久,才緩緩消弭。
是以此修之言,着實吸引了周遭不少修士的目光投射而來,顧青立時察覺到四五道目光的注視,他低沉的一笑,說道:「呵!閣下若欲出手,便儘管出手好了,某今次便領教一番閣下的手段!」
他的聲音並不洪亮,因未蘊含半分的靈力,他的此番話語,待得傳至那身形肥碩、幾如肉山的煉氣十一層之修耳畔,已是變得相當的微弱。
此修聞聽顧青之言,帶着森寒之意味,深深的看了顧青一眼,面龐緩緩浮現幾分獰笑,未在出言,而是轉過頭去,繼續朝着前方飛遁。
顧青並未在意此人。
於他而言,莫說此人只是煉氣十一層的修士,即便此人是那煉氣大圓滿境的修士,他如要誅殺此人,也不過如同屠雞宰狗,輕而易舉。
顧青繼續朝着先前感應之中的,他贈給崔憐兒之簡易陣法令牌的方位飛遁,周遭的修士卻是越來越多,很快已是突破了一百五十之數。
下方水域之上的靈舟和凡俗船舶之數量,已是翻了一倍,顧青四周御劍飛行的修士之身影,也是來到二十餘道,上方雲舟倒是只有一艘。
這時,上方那頗爲龐大的雲舟之上,一道暗黃的光華疾射而下,在距離顧青不足百丈的位置,化作了一道身着暗黃法袍的中年模樣之修。
此中年模樣之修御使着一道白色劍光,跟上顧青等人的遁光,同時毫不費力的分心二用,先是朝四周抱拳,而後以神識發聲道:「在下李家之修,李銘,忝爲如今李家之家主。」
隨着此中年模樣之修,也即是李銘出言,附近飛遁的二十餘道身影,皆是微微一震。
顧青也是側目看向這李銘,即便來此龍澤湖之後,便是閉關到前段時日的他,也聽聞過這李家的家主李銘,此人,乃是一位築基之修!
李銘表露身份之後,顧青能夠明顯察覺到一道道神識波動,自周遭的衆多修士聚向李銘,應當是衆修在傳音,與這位築基之修打招呼。
他卻是未曾與周遭衆修一般,傳音給李銘打個招呼,這倒不是他拉不下來臉,而是他不想讓李銘發覺他的強大神魂力量,一旦傳音,他的強大神魂力量,必定會被李銘這位築基之修洞悉,說不定就會節外生枝,總之他不與李銘此人打招呼,此人斷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中,因此緣由對他出手吧?
李銘的目光掃過衆修,似在顧青那暗黃斑駁的蓑衣籠罩之身影上,稍稍頓了一下,
他語氣帶着幾分笑意,再次神識發聲:「想必諸位道友想必皆有耳聞,前些時日慕容家的築基老僕龍婆自爆,在龍澤湖上方所引發的劇烈波動,引得龍澤湖之湖底的一位結丹前輩之洞府遺蹟現世之事,也是因此事趕往那處洞府遺蹟,欲要尋一番機緣,只是,孤木難支的道理,諸位道友應當明白。」
「我李家欲與諸位道友合作一番,如此多木成林,再大的風霜也能扛住,不知諸位道友意下如何?」
李銘的話音落下,衆修皆是未立即迴應。
顧青暗黃斑駁的蓑衣虛影之下,神情微動,很快,已是泛起幾分有些似笑非笑之色。
他對於此築基之修李銘所言的合作一事,沒有半點兒的興趣,所謂合作,多半是李家爲了探索那處洞府遺蹟之事,在尋炮灰鋪路。
不過那結丹之修的洞府遺蹟一事,他倒是相當的有興趣,未曾想那築基老嫗之自爆,竟是會使得此處洞府遺蹟現世,真是意外之喜。
旋即,顧青卻是想起崔憐兒曾對他說過的洞府遺蹟,他眉頭暗皺:‘難不成崔憐兒所言的洞府遺蹟,就是這結丹之修的洞府遺蹟?不對!若是崔憐兒知曉還未現世的結丹之修洞府遺蹟之位置,絕不會如此輕易的將之拿出做交易!或者說,崔憐兒也不知她所言的那處洞府遺蹟,具體的情況如何……
就在顧青思索間,周遭御劍飛行的衆修之中,有兩人對視一眼,朝着李銘靠攏而來。
「小修趙千,李前輩能給小修如此機會,小修自當將之牢牢把握!此合作之事,算小修一個!」此兩人之中,那靈力波動在煉氣十層,身量較爲矮小的黑臉修士,對李銘抱拳,一臉恭敬的出言。ap.
「在下崔龍,與這位趙千一樣,對李前輩所言的合作之事,很有興趣。」此兩人之中,另一個靈力波動在煉氣九層,身形頗爲高壯之修點了點頭,也是抱拳行禮,對李銘開口。
李銘聞聽此二人之言,朗笑一聲,出言迴應道:「有兩位道友相助,我李家之福也!」
說着。
李銘踏着白色的遁光,再次環顧四周,見餘下的修士皆是沒有什麼反應,收回目光,對崔龍與趙千二修說道:「既然餘下的諸位道友,不欲與我李家合作之事,那兩位便雖李某回雲舟之上吧。」
崔龍與趙千兩人,跟着李銘,三人化作三道遁光,直戳天際,洞穿了上方雲霧,眨眼間,已回到上方的雲天之間,那艘頗爲龐大雲舟之中。
顧青微微回眸,瞥了眼此一幕。
‘那崔龍與趙千兩人,能修煉到煉氣後期,頭顱有疾的可能並不大,如此思來,此二人很有可能是李家事先安排好的……李家,先前我誅殺玄陰此女之時,李家的李瀾似是也在那艘船上?彼時,李家的李瀾被玄陰此女,拖入了其的幻境之中,若非我當時將玄陰此女斬殺,只怕此李家的李瀾已身死道消!我是否該跟李家收些報酬?
他的心緒轉動間。
周遭御劍飛行的修士之數量再次激增,竟是在短短的幾息時間內,翻了數倍,達到了六十餘位,這六十餘位修士的修爲,基本都在煉氣後期,寥寥幾個非是煉氣後期的修士,修爲也在煉氣八層,且靈力較爲雄渾,可支撐長距離御劍飛遁。
顧青朝着前方不遠處的水域掃了一眼,立時意識到,他是已經到了那湖底洞府遺蹟的上方附近,故而四周的修士數量,才會短時間激增。
他悄然取出紫金之色的陣法令牌,稍加感應,瞧着前方水域,眯了眯眼:‘我給崔憐兒此女的那面簡易陣法令牌,就在下方!只是似是隔了很遠,我跨越三百餘裏的距離來到此處,對於那面簡易陣法令牌的感應,竟是沒有清晰哪怕半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