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林巖

    藍衫中年人留下的這句話語，其中的含義，便是讓他去尋與那宣雲子同行的林巖，而後跟着那林巖去做一件事，在此期間，護佑林巖此人的周全……既如此，他便有機會，趁機結果了那宣雲子。

    顧青如是想着，微微閉目。

    他心中之震動，早已按耐不住。

    更因四周黑暗的籠罩，令他有種如芒在背、始終被那藍杉中年人盯着之感覺，他儘量遺忘丹田氣海之中，那石碑空間的存在。

    顧青並不知曉，那藍衫中年人是否發覺了石碑空間的存在，若其已發覺了石碑空間的存在，卻並未出手奪走，無非有兩個可能。

    第一種可能，此人將石碑空間當做了尋常的洞天之寶，故而沒有看上，若是如此的話，此人的實力、身家之可怖，更加超乎想象。

    第二種可能，此人另有圖謀。

    說不得此人便如同那李恆陽一般，對他這個築基二重之小修，有種貓戲老鼠的成竹在胸之感。

    故而，才能不急着動手。

    這兩種可能的機率……

    說實話，顧青都認爲不是太大。

    常言道：寶物自晦。

    顧青自認，他已足夠謹慎，先前誅殺那丘家二人之後，此二人的屍體和遺留寶物，也是並未收入石碑空間，而是裝入腰間的儲物袋。

    是以。

    即便是這藍衫中年人的修爲之高深，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也多半並未發覺石碑空間的存在，這是一種直覺，更是對石碑空間的信心。

    顧青甚至猜測。

    即便是當初李恆陽真將自己擒殺，也絕不可能得到石碑空間，或者說，那座漆黑的神祕石碑。

    意識到最大祕密，多半並未暴露，顧青暗自鬆了口氣，他睜開雙目，瞥了眼剛錯身而過的修士。

    一番思索，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

    一身凌亂黑色法袍的顧青，自突兀現身此道路中央，至此時，也不過是過去了一個眨眼的時間。

    那剛與顧青錯身而過的修士，修爲也在築基期，那清瘦的長臉帶着高人風采，一身藍衣，大袖飄飄的模樣，真可謂是仙風道骨。

    不過在此修驚疑的瞧了顧青一眼過後，其面上的從容便已不再，他只覺這突兀現身的黑袍青年，周身靈力波動明明在築基二重，可這種堪稱龐大的氣勢，卻是有種壓得他透不過氣之感！

    ‘此人……非同小可！

    ‘說不得，就是那扮豬吃虎的邪修！

    清瘦長臉修士想到這一點兒，身形一震，趕忙對顧青笑着點頭，而後收回目光，扭頭而走，隨着離顧青越來越遠，其速度是越來越快，倏忽間，便沒了蹤影。

    顧青收回目光，整理身上的衣袍，同時收斂周身散發的強橫氣息，細細感應着當前己身的狀態。

    藍衫中年人以大神通替他斬出分身，從此，他可將古魔之力與靈力的修煉分開，這無疑是再造之恩。

    顧青感應着當前分身與本體相合之狀態，只覺古魔之力與周身的靈力，似是運轉在同一具軀殼之中，可實則是各自分開運轉，而後又以詭異的方式重疊在一起。

    若是將他的身軀，比作以九妙天華寶輪，所凝聚出來的‘相，那此時他便是兩‘相相互疊加的狀態。

    此時，他可在催動古魔之力的同時，催動周身靈力，於是二者相合，無疑大大提升了他的實力。

    且，他有種感覺。

    只要他想，心念一動，只擁有古魔之力的分身，便會與擁有靈力修爲的本體分開！若在面對單個敵修之時，他本體與

    分身可以瞬間分離，而後形成二打一之勢，也可在本體遭受危險之時，瞬間將分身與本體相合，進而化解本體遭受的危險！

    分身之妙用，不止如此。

    最令顧青感到心中激盪的是。

    他可將本體或者分身其中一個，安置在石碑空間內，日夜修煉，只留下一具身軀，在外行走！

    顧青將心中的激動按捺。

    這位恐怖的藍衫中年人，與他無親無故，爲何會助他斬出分身，解決修煉難題？說是沒有什麼圖謀，顧青認爲實在是說不過去。

    可若說有什麼圖謀，他一個築基二重的小修士，哪怕是擁有古魔傳承，與那雪之神意，又有什麼資格，能入藍衫中年人的眼中？

    深深的不解，帶着一絲惶恐，讓顧青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一陣夜風撩起他的衣角，茫茫月色映在他的面龐之上，他眯了眯眼。

    藍衫中年人的強大，非李恆陽能比。

    對於當前的他而言……

    除了坦然應對，別無他法。

    最起碼當前這位實力堪稱恐怖的存在，並未表露出對他的惡意，相反，還對他施以再造大恩。

    顧青看了眼天際那輪皎月，隨後沉默着轉身，朝着先前宣雲子進入的那座小院之方位，快步行去。

    從藍衫中年人那裏離開之後，顧青明顯感覺到，這青樞島上的黑暗，不再如他先前感應的那般陰冷，或者說，其中的陰冷已被抽離。

    藍衫中年人應是收回了自己的‘注視。

    但顧青依舊沒有半分放鬆。

    他在這青樞島上，乃至青樞島的萬里方圓內，都不打算動用哪怕一次石碑空間，哪怕是想起‘石碑空間、‘漆黑的神祕石碑相關之事，都會迅速將之祛離。

    顧青很快回到了那座宣雲子進入的院落附近，他看了眼那兩扇帶着點點陣法輝光的木質後門，圍着這院落的院牆，轉了一圈。

    院落的正門，是一間店鋪的門面。

    ‘虎煞閣幾個鎏金大字，盤踞在店鋪門面的匾額之上，看這個名字，此店鋪不是賣法器、靈器的，便是賣什麼兇厲功法、祕術的。

    顧青認爲應當是前者。

    他索性就在這虎煞閣前，尋了一級臺階，以除塵術清理一番，取出蒲團，便是落座其上，閉目冥神。

    顧青取出一塊中品靈石握持在手，並未立時催運功法，而是靜靜地感應着體內靈力的自行運轉。

    修士即便是不催運功法，體內靈力也是處於流轉不休之狀態的，除非修士已然身死，或是體內靈力徹底枯竭，亦或者遭到了鎮壓。

    不然的話，從修士成功引天地靈氣入體，在己身的丹田氣海之中，誕生靈力氣旋的那一刻開始，周身靈力便不會有停止運轉之時。

    就如同永不會落下的飛鳥，除了風霜雨雪，或可將之掀翻在地，便只有死亡，才會讓它停下。

    顧青感受着體內靈力的飛速運轉，恍惚間如同回到了未曾重新接受古魔傳承之時，他內視四肢百骸，只覺體內靈力運轉的暢快之餘，還帶着絲絲靈動之感，玄妙非凡。

    精氣神凝而守一，顧青心中浮現出大五行凝真妙法的字字句句，自然而然的運轉起了功法。

    顧青還是習慣靈力的修煉。

    這令他有種積少成多、聚沙成塔之感，只覺無比的踏實，任世間無數的艱難險阻，人心叵測，也不過是風霜過眼，難掩己心。

    古魔傳承、古魔之力，在顧青看來，太過虛無縹緲，便是鏡花水月，無根浮萍，即便當前他短暫擁有，也終有一日會離他而去。

    雖說再次接受古魔傳承之後，顧青此種心思已淡了不少，但並未徹底的對古魔之感心安。

    這種力量……太強，品階太高。

    顧青依舊能想到，當初魔靈澗之中，接受古魔傳承之時的情形，那只強悍無比、橫渡星河的古魔，和那尊古魔，被貫穿的胸膛。

    是以，顧青的認知從來都很清晰，古魔之力，是他在仙途之上，在求道路上，能行的更遠的工具。

    絕非他的根本，也不能是他的根本！

    自當日重新接受古魔傳承之後，時隔多日，這是顧青第一次如此肆意的去運轉大五行凝真妙法。

    此番修煉，初時顧青還未發現與以前有什麼不同，可隨着他修煉的深入，大五行凝真妙法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他陡覺些許異樣。

    高渺的心境寂照之下。

    這以五行爲基的大五行凝真妙法，似終是揭開了一層神祕的面紗，五色的靈力循着顧青周身之經脈流轉，漸漸地五色浸染了他的血肉，竟是將他的肉身，分明化作五個區域。

    以顧青的周身經脈爲核心，五色的靈光各自浸染之區域，呈現扭曲的長條狀，相互盤結、覆蓋在他的身軀之上，不僅沒有絲毫的雜亂，反而將他的身軀襯托出一種如玉的質地。

    而後這五色的靈光，便是涌向顧青的五臟，他只覺五臟六腑都被強大的力量所充斥，心臟跳動的速度變得更爲緩慢，卻更加沉重。

    嘭！嘭！嘭……

    如同一聲聲雷吼，在顧青如玉的身軀中傳出，除了心臟之外，其餘臟腑的功能，同樣強化了十倍以上，他的氣血如同沸騰般壯大，身形也是如吹氣般，肉眼可見的壯碩起來。

    就在顧青壯碩到堪稱非人的地步，將身上的黑袍撐得如同緊身衣物，周身每一寸的皮肉都還做血紅之色，幾乎有種爆體而亡之態勢後，他又如同泄氣般，飛快回縮到了正常身形。

    就在顧青的體型恢復正常之後。

    他的五臟六腑之中，五行之氣極快的流轉起來，連帶着身上的五色靈光，同樣飛快的流轉、變幻！

    而他的丹田氣海之中，那五色的蓮臺，也是在此時，光澤達到前所未有的熾烈，緊接着，其上的五色靈光，也是極快的轉化、演變！

    短短十幾息過去。

    顧青持在手中的中品靈石，化作灰色的粉末狀散落，他立時又取出了一塊中品靈石，可這塊中品靈石，也就是撐了七八個呼吸，便再次化作灰白之色，靈力耗盡！

    如是顧青不斷取出中品靈石，納其內的靈氣入體，可依舊趕不上此時他修煉的所需，周遭的天地靈氣飛快匯聚而來，化作了稀薄的靈霧之漩渦，也不可抑制的，吸引了附近修士們的注意。

    雖說顧青周身所散發的靈光，會被此間的黑暗吞沒，甚至他的修煉波動，也會在黑暗中消弭。

    但他大肆吸收附近靈氣，所產生的動靜，卻是實打實的無法被黑暗遮掩。

    一道道目光投射而來，顧青灑下第二十三塊中品靈石的碎屑，身上飛快流轉的五色隱沒，緩緩睜開了雙目，有神光在眸中一閃而過。

    「呼……」

    顧青吐出一口濁氣，掃了眼周遭。

    他雙目化作純金之色，目光穿透黑暗。

    先前聚集到他身上的一道道目光，皆是避讓開去，倒是也有幾人並未避讓，而是遙遙與他對視，他面無波瀾，將這些與他對視之修士的氣息，能記下的盡數記下。

    很快。

    他收回目光，雙目化作常色。

    此次修煉，顧青的收穫匪淺。

    不止修爲有所精進，還發覺了大五行凝真妙法真正的神妙之處，如無

    意外，不日便可達至此境圓滿，將本體的周身骨骼，化作玉骨。

    待得在築基二重修煉至圓滿，便可嘗試衝擊築基三重之桎梏，進而踏入築基中期之前的最後一個小境界，說不定會給他帶來驚喜。

    本體的壽元依舊是個問題。

    藍衫中年人給他斬出分身之後，他的本體沒了古魔之力，壽元自然恢復如前，只剩下幾十載而已。

    ‘若本體突破築基三重，壽元無有增加的話……便只能尋些延壽靈藥，以作補充。顧青目光微閃，他不知若本體的壽元徹底耗盡，能否以分身駐留於世，按理說應當是沒什麼問題的。

    可這並非他能賭的事。

    且放棄靈力修煉，絕非他之所願。

    顧青瞥了眼地上的那一小堆靈石碎屑，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轉身看向‘虎煞閣緊閉的大門。

    「林巖道友既在門後窺視，何不現身一見？」顧青負手而立，黑袍身影淡然出塵，如是開口。

    這座名喚虎煞閣之店鋪內，默然無聲片刻，而後兩扇鋪面大門向內敞開，一股堪稱慘烈的殺伐煞氣，隨着大門敞開，直撲顧青面門！

    殺伐煞氣撲面而來，如無數柄鋒利的刀子，順着顧青皮肉間的紋路劃割，卻是無法令他的神情有半分變幻，他只是平靜的看向這殺伐煞氣之中，一道揹着四把刀的青年。

    此青年灰撲撲的衣服，身形瘦高，神情似是帶着幾分木訥，長相說不上出彩，但也說不上醜陋，屬於丟在人堆裏找不出來的那種。

    宣雲子此人，就站在此青年身側，方纔將門拉開的，便是他，他一臉不善的看着顧青，雙目虛眯，眼神幽深，眼底帶着忌憚之色。

    「顧青！你何故找上門來？難不成是要對林巖道友不利？哼！莫怪我宣雲子沒有警告過你，林巖道友可是散修總盟童長老的弟子！你若是……」宣雲子冷笑着開口，看顧青的目光如看死人。

    那灰衣青年眉毛微動，擡眼看着顧青，就要說些什麼，耳畔卻是響起了顧青的傳音，眼神中似有濃郁的訝色出現，卻又很快消失。

    「申前輩遣在下來此，爲林兄護衛，林兄暫且莫要聲張。」這便是顧青對灰衣青年的傳音。

    灰衣青年深深地看了顧青一眼，便是邁步行出此鋪面，朝着夜色中快步行去，那宣雲子也是不再譏諷顧青，而是趕忙跟在其後。

    虎煞閣的門內，一件件閃爍着寒芒的法器、靈器，安置在鐵灰色的木架之上，這些法器、靈器以刀劍等利器爲主，皆是煞氣騰騰。

    很快，虎煞閣的大門，被其內走出的兩個煉氣中期男修關閉，顧青收回瞥了虎煞閣內部情形的目光，遙遙看着灰衣青年離去的背影。

    他悄然跟在了灰衣青年的身後，與其相距百丈，半晌後，將神識凝成一絲，對這灰衣青年傳音：

    「林兄此行，來臨玉海域，所赴何處？」

    顧青如是問道。

    他並未問林巖的目的，那與他無關。

    灰衣青年，也就是林巖，瞥了眼側後方的宣雲子，作爲散修總盟的長老弟子，他也並非蠢人，已是意識到宣雲子與顧青有隙。

    林巖沉默少許，傳音迴應：「昔日臨玉海域青霞諸島，有凡俗國度，國度名喚‘邑，邑都有道觀，名曰元真，此行林某欲往邑都一行，探訪元真，入失落之祕境。」

    顧青心中一動。

    邑裏元真，周行定中，乾坤洞虛，可見赤鴻。

    他立時想起這十六個字。

    於是，便有疑惑在心底出現。

    瀚海如此廣大，這位散修總盟的長老弟子，爲何會跑到

    這臨玉海域，並且知曉一個早已成爲歷史的凡俗國度，其國都名喚‘邑都，且還知曉這‘邑都的元真觀，與一處失落的祕境有關？

    顧青將這個疑惑埋在心底，略作思量。

    他止住腳步，轉身在另一個方位，朝着青樞島外行去，再次對林巖傳音：「林兄，那便邑都相見吧，關鍵時候，在下自會現身相助。」

    百餘丈外，黑暗中，林巖停下腳步。

    他側過身，遙遙看着顧青的背影。

    這個申前輩遣來相助於他的修士，一身寬大黑袍在夜風中鼓動，眼見着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此人的修爲氣息，只是築基二重，卻是給他一種平日裏所接觸的築基中期修士，都沒有的深不可測之感，他甚至能感受到背上的第四把刀，有了些微的震顫，那是在替他預警，也是告知他，此人已是有了能讓他拔出第四把刀的實力。

    ‘申前輩派來的人，似乎同樣知曉那失落祕境之事？林巖如是想着，轉身繼續在夜色中前行。

    ‘這林巖的修爲氣息，在築基三重。

    ‘但絕非尋常的築基三重！

    ‘此人，竟是能給我一種強烈的威脅之感！其實力，絕不是那丘家的三人可比的！散修總盟的長老弟子……顧青離島大概幾十裏，也不過是花費了十幾息的時間，若非青樞島上禁空，他花費的時間還要比這少上大半兒。

    不過看先前那萬鍛谷對面的酒樓之三樓，爆發那場大戰之後，飛遁離去的丘家倖存之修，這青樞島的禁空，也並未絕對之事。

    但觀青樞島平日裏無人御劍、無人踏空的情形，不能猜出，在青樞島範圍內，若是有修士選擇御空飛遁，必然會付出什麼代價。

    說不定就是一筆不菲的靈石。

    「散修總盟的長老弟子，也算是天驕了吧？呵……當初那個魔崽子不知是否還活着，若還活着，應早已築基，靈力修爲多半要高出我不少。」顧青想起當初被追殺，在瀚海狼狽逃竄的日子。

    當初他的修爲只是煉氣，匆匆在瀚海的近海繞了個小圈，跑到了西北五國修真聯盟的地界。

    於是，便順帶回了業國。

    他從踏入修真界，至今也是有了一百二三十載了，算上在石碑空間中苦修的日子，這個時間便奔一百五十載去了，實際上在底層修真界摸爬滾打，賺取靈石的日子，當也有幾十載，餘下的日子則是要麼閉關，要麼去探索什麼險地。

    當然，因爲修爲過低的緣故，他所探索的險地當中，真正的祕境那是少之又少。

    顧青記憶中，他只進入過兩次祕境。

    第一次進祕境時，他是與所投身的那個小型修士家族，幾位煉氣後期族老同行，只在外圍轉了一圈，就隨着祕境的關閉被排斥出來。

    饒是如此，那次他也遇到了不小的兇險，差點被一隻古怪的妖獸，將雙腿咬碎。

    第二次進祕境……

    剛進去就被幾個煉氣大圓滿修士，抓去當了炮灰，幸虧是運氣不錯，同行者都死得差不多了，他好歹才保住一條小命，沒死在祕境裏。

    也就是那次，他得了不少修煉資源。

    他的符法便是那次之後，才真正開始修煉，畢竟修真百藝，哪個要有所成就，都要修煉資源去堆。

    顧青的思緒逐漸飄遠，飛遁之速度也是越來越快，同時心念一動，周身五色靈光便是四散而出，還做護體靈光，將他護佑於其下。..

    他先是取出海域輿圖，調整一番飛遁之方位，而後取出了那本《瀚海修真界三百載

    風物》，便在踏空飛遁之中，仔細的研讀起來。

    《瀚海修真界三百載風物》中，述說的東西，較之那本《乾坤正道之修真界萬法歸宗》，要少得多，但也讓顧青有種大開眼界之感。

    顧青甚至開始覺得，雲渺大陸的修真界，對比瀚海修真界，差得真不是一點半點兒，也有可能是他以往修爲太低，無法接觸到雲渺大陸修真界的真實一面，故而才有這種感覺。

    這本《瀚海修真界三百載風物》中，除了對瀚海的各個修行流派、每個修行流派的大型勢力，做了簡要的說明，便是針對瀚海的煉丹、制符、鍛器、佈陣、傀儡、陰屍、靈植等技藝，做了詳細的介紹，主要是將之與雲渺大陸的修真百藝區別開，且將瀚海修真界的修真百藝標註爲正統。

    正不正統顧青不知道。

    但這書上所述說的瀚海修真界，確是對於他這個野路子出身之修士淺薄的認知，有了些許的補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