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青霞諸島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蘇三微字數:6371更新時間:24/06/27 19:20:18
長燈老道聞言,面上的苦笑斂去。
他的眉頭緊皺,神情多了幾分驚疑。
他並未選擇開口迴應顧青的話,而是再次催動靈眼祕術,雙目瞳仁的暗黃光澤,較之方纔更強數倍,極爲仔細的打量起了四周。
顧青見長燈老道這副模樣,知曉先前自己所言,應是讓長燈老道真的想起了什麼。
‘看來,這老道還真是有精通幻術的仇人。顧青如是想着,好整以暇的靜靜等待。
顧青靜靜的看着長燈老道。
他自認憑藉此時己身的古魔之力,顯化出的古魔真身之恐怖強度,和歸墟一指、陰冥大手印兩門神通,再加上石碑空間這條後路,即便是此地的陰魔盡數***,前來圍攻於他,也不需要有太多的擔憂。
唯一需要留心的,反倒是這長燈老道。
此修修爲未明,但至少也在築基中期。
不然的話,此修絕無膽量邀他走這一遭,並與他在長時間的在人跡罕至之地獨處。
能夠修煉到築基期的修士,絕不是傻子,這長燈老道必然有所依仗,才敢如此做。
也即是說,長燈老道篤定即便他顧青即便突然翻臉,痛下殺手,自己也能從容應對!
而在目睹先前他顧青一拳截停了被長明島主追殺之修士的遁光後,長燈老道還能有此篤定,說明此修甚至有可能在築基後期!
顧青心中忌憚,面上卻絲毫不顯,甚至還多了幾分探究,問道:「看來長燈道友,是想到了哪位故人?」
長燈老道以靈眼祕術,經過一番仔細搜尋,終是定定的看向前方,那幽暗的瘴氣層。
他看了一會兒,轉過頭來,深深的看了顧青一眼,那張滿是褶皺的老臉上,再次出現笑容,說道:「顧道友倒是敏銳!老道佩服。」
「哪裏,不過是幾分拙技罷了。」
顧青順勢敷衍一句。
長燈老道頓了一下,長出一口氣,對顧青傳音道:「不知此幻境的人,老道大概猜到是誰了,接下來的事,顧道友便不必參與了!」
說着,長燈老道取出一枚精雕細琢的玉飾,將之遞給顧青,接續傳音:「顧道友持此物往青樞島去,自然會有盟中的同道來接應。」
顧青接過此通體青白二色的玉飾。
這是一枚不知什麼鳥類模樣的玉飾,質地明明光滑溫潤,卻又帶着些許鋒利之感,顧青將之握持在手,竟是感覺到了稍許的刺痛。
這刺痛並未發生在他的皮肉上,而是深入經絡,阻礙着他體內氣血、靈力的運轉。
「那顧某便告辭了。」
顧青收起這玉飾,飛身便是朝着來時的方位遁去,半空中,遙遙回身,對長燈老道抱拳道:「萬望,顧某日後還能再見到長燈道友。」
「不勞掛念。」
長燈老道已是面凝寒霜,緊緊盯着前方的瘴氣層,聞聽顧青的傳音,也只是簡短迴應。
顧青一路飛遁出了斡庭島區域。
後方傳來陣陣強烈的波動,或是長燈老道與那位仇敵爭鬥所引發,或是長燈老道與魔將之爭鬥所引發,亦或者與長燈老道並無干休。
總歸,此時已與顧青無關。
他踏空飛遁,穿梭在雲霧之中,速度稍稍慢了下來,左右御劍的修士投來道道恭敬目光,偶有其他築基修士打量的目光,被他捕捉。
「此地倒是不錯的賺取修煉資源之地,黃泉晶……按照長燈老道所言,此物內蘊黃泉陰氣。」顧青取出先前誅殺的那陰魔,頭顱中的黯淡晶石,神識稍稍凝入其中,只覺一陣陰冷的感覺,浸透神魂。
顧青不動聲色的收回
神識。
「此物中多半真有黃泉陰氣,不過如何將之提取出來?而需要多少黃泉陰氣,能夠修復欲魂幡,且令之更上一層樓?」顧青摸了摸下巴,如是想着,隨即收起黃泉晶,悄然加快了遁速。
離開斡庭島海域,顧青眼前的瀚海,恢復了以往那般的浩瀚、清澈,他目所及處皆是深藍色的海水,幾無其他的存在,修士的遁光變得稀疏,他回憶着海域輿圖。
「此處爲青霞諸島海域,並無什麼存在靈脈的島嶼,故而修士的數量不多。」
「青霞諸島,歸長明島統御,共四十六座中型島嶼,聚居着數以千萬計的凡俗之人,也是長明島諸多勢力選拔仙苗的重要所在。」
「按照海域輿圖中的記載,這四十六座島嶼之中,唯有一座島嶼之上存在着一條靈脈,且還是條一階靈脈……不過,這條靈脈似乎出了什麼問題?那海域輿圖之中,標註的其他靈脈,皆是明亮的流水模樣,這條靈脈卻是黯淡的流水之模樣。」
「難不成,此靈脈已被廢棄?」
倏忽,顧青已飛遁出兩百裏之遙。
顧青的眼前逐漸出現一座面積不小、幾百裏方圓之方形島嶼,這座島嶼很有特點,其四四方方,如被什麼存在以劍器切割過一般。
顧青收斂氣息,按落遁光,落在此座島嶼附近,一座小小的島礁之上。
這島礁大概幾裏方圓,上邊還有三間土坯房屋,顧青感應到土坯房屋中有幾道弱小,生機卻相當旺盛的氣息,應是幾個半大少年。
島礁一側的密林中,顧青靠在一株十幾米高的樹,那並不粗壯的樹幹上,他遙望着遠處的那座方形島嶼,看着來來往往的忙碌漁民。
顧青的目光平靜。
他今日爲何來此?
沒有答案。
他只是心血來潮,便順便瞧瞧這青霞諸島。
或許是想看看,瀚海之上的普通百姓,如何過活?與陸上的普通百姓有什麼不同?也或許是對常年的枯燥修煉,終於是感到幾分厭煩?
顧青也說不清楚。
起初他是爲了什麼才修行來着?
長生久視?飛天遁地?
顧青打了個哈欠,索性席地而坐。
此地令他有些安心。
此地顧青分明從未來過,可他遙望那四四方方的島嶼,瞧着那島上的萬丈紅塵、煙火人間,確是安心了許多,於是他似假寐般眯着眼睛,自然而然進入到那觀字訣之中。
觀字訣本就是取‘萬物並做,以觀其復之意,顧青的心稍定,便自然想到,至今未曾恢復過來的雪之神意,於是便觀想起來。
觀字訣,同樣算是觀想之法。
大自在鍛神訣之中,同樣記載了觀想之法,只是那法門拘於有形,未免落了下乘。
觀字訣雖較之大自在鍛神訣中的觀想之法,粗糙不知凡幾,但跳出有形,直抵無形大道,乃是顧青領悟雪之神意時,於頓悟中尋到的神妙法門,說來簡單,可若是他將此法門傳給其他人,其他人又怎可能與他一般,真就能進入到觀字訣的狀態之中?
這世間修行之法多如繁星,觀想之法也不在少數,可便如篆畫靈符一般,那畫龍點睛的一筆,若是無法領悟,便始終在門外徘徊。
觀字訣狀態之下,顧青只覺神魂與天地合一,他耳畔傳來許許多多的喧囂之聲。
孩童的笑語、男女的爭吵、老人的咳嗽、叫賣聲、呼喊聲……種種聲音自四周天地傳入他的耳畔,也或許是直接傳入了他的腦海。
一幕幕畫面在顧青的眼前紛至沓來,島嶼上的凡俗百姓、低階修士,這座島礁之上的幾個小小少年,那
是膩歪在一起、互訴衷腸的兩對少男少女……他的神魂之中,似有什麼東西在飛快復甦,他理所當然的便想到,這是他的雪之神意。
他曾經想過,神意到底是什麼東西?
如今,他應當能給這個問題一個答案。
神意,便是大道之彰顯、道機之變化。
簡而言之,神意,便是修士與天地大道相溝通的橋樑,唯有進入到天人合一的狀態,才能令自己的神意變強,他在業國淮寧郡領悟的雪之神意,其根源便是他以往一百餘年的積累,和那恰到好處的頓悟。
處於觀字訣的天人合一狀態之下,顧青的神魂中,雪之神意復甦的同時,他的周身骨骼之上,金色的光澤變得無比靈動,漸漸地透過筋肉,暈染開去,將他的身軀內外,都包裹在如絲如縷的金光之中。
這種變化,顧青早已察覺到。
但他並未理會。
觀字訣的天人合一狀態之下,他不可太過用意,不然的話,便會從此種狀態脫離。
總歸,他的古魔之軀,產生此種變化,應當是件好事,既如此,也就不必去理會。
世間有萬種人。
瀚海廣闊。
其究竟如何廣大,對於這世間的大部分修士而言,都是一件永不可能知曉的事。
三百五十萬裏的臨玉海域,在柴東明的眼裏,已是大到他一生都無法走出,而這臨玉海域,也只是瀚海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罷了。
若非那位修爲通天的左臨玉尊者,他們臨玉海域,只是一片默默無聞的普通海域,這部分叫這個名字,那部分叫那個名字,三百五十萬裏方圓的海域,不知要容納多少人族修士,和妖族修士的你爭我奪。
柴東明自幼便對那位左臨玉尊者,無比嚮往,常常在枯燥的修煉之中,想起這位尊者的名諱,於是便有了無窮無盡的動力,去忍受難言的寂寞,任由那寒來暑往。
可人的資質是不同的。
即便柴東明不分晝夜的努力,也毫不吝嗇自己的性命,經常去往臨玉海域的各大險地尋求機緣,爲了拜師甚至賣掉了四之二三的祖產,可他的修爲,還是堅定的停滯在了築基一重。
猶記得那日,他記憶中那位從來苦修士模樣的好友,左擁右抱着如花美姬,找上門來,酒宴上對他開口:「東明道友,你我皆是資質不佳,鑄就道基已是不易,如今你我壽元悠悠幾百載,又何必再將大好時光,浪費在修煉瑣事之上?」
那位好友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似有深意,柴東明記得清楚,他當時只是輕笑婉拒。
柴東明自認道心堅定,此生已然盡付仙路,心似鐵石,絕不能轉,聞聽此言,自是毫不留情的拒絕,能輕笑婉拒,已是念及多年交情。
卻是不料……
「鄭化!你我多年好友,曾結伴入妖籠,踏魔窟,今日當真要趕盡殺絕麼?」柴東明狼狽逃竄,披頭散髮,神情猙獰,以神識發聲。
後方追殺柴東明的三尊築基修士之中,一個留着兩撇小鬍子、神情冷淡的中年人,聞聽此言,嘴角微抽,眼神中展露幾分陰毒之色。
他看着前方洞穿雲霧的柴東明,突兀笑道:「柴兄莫怪!你既冥頑不化,便隨嫂嫂侄兒一併去吧!鄭某日後定會好生祭奠兄長全家。」
「想我那侄兒死時,身不過四尺,口呼叔父,當真叫鄭某喜愛非常!鄭某只好將之四肢斬斷,本欲養在壇中,留個念想,哪想到嫂子如此剛烈,竟是憤然自爆,嗚呼我那侄兒,竟被其帶着一併去了。」
「不過柴兄放心,我那侄女倒是還未身死,鄭某欲將之賣到島上青樓,料想嫂子姿色如此不凡,我那侄女長開之後,定能身登頭牌,名動青霞諸島,豔絕四方…
…」
鄭化面無表情的用言語刺激前方逃竄的柴東明,這柴東明與他相交多年,他竟是不知此人擁有此等遁術,這般藏着掖着,是在防他麼?
什麼兄弟,什麼好友,可笑!
鄭化如是想着。
「我殺了你這個畜生!」柴東明未聽鄭化說完,便是幾乎失控的轉了方向,雙目血紅的朝着鄭化殺去,半空中一道血色的巨大劍影,陡然顯現,洞穿了百丈的雲霧,剎那便到了鄭化眼前。
錚!
震盪方圓幾十裏的巨大劍鳴之聲,讓首當其衝的鄭化,以及那同鄭化一併追殺柴東明的兩人,神情皆是產生了不同程度的變化,那兩人同時朝着遠處遁去,絲毫沒有援助鄭化之想法。
「狼崽子!」鄭化暗罵一聲。
鄭化也只來得及罵這一句,若是換他處於那兩人的位置,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柴兄,何必如此暴躁?你這祕術,鄭某可早防着呢!」鄭化以神識發聲,隨後便是朝着前方輕飄飄的一印,頓時其身上的半數衣衫碎裂,顯露出半具精瘦的身軀,尚算細膩的皮肉之上,紋着一隻通體黑如墨玉、表皮光滑的大肚怪蛙。
就在那血色的巨大劍影,幾乎落在鄭化身前,被鄭化的護體靈力,以及護身法器稍阻之時,鄭化身上的這大肚怪蛙紋身,亮起烏光!
呱!呱!
兩聲蛙鳴,先後響起。
第一聲還很是沉悶,第二聲已是極端響亮,如春日第一聲驚雷般,令人心中震動!
一隻體型龐大的大肚怪蛙,竟是從鄭化的紋身之中鑽出,電光火石之間,一躍而起,一口便是咬在了那血色的巨大劍影之上!
被這只大肚怪蛙咬住之處,盡數化作烏黑之色,這烏黑在那血色的巨大劍影之上蔓延,頃刻間,這血色的巨大劍影,便已崩碎!
咔嚓!
轟隆!
體型龐大的的大肚怪蛙,咬下之時帶着的腥風,並同巨大劍影的崩碎,一併化作劇烈的衝擊波,朝着四周橫掃,周遭不知多少裏範圍內的雲霧盡數被震散。
柴東明臉色蒼白,他飛快的調整身形,趁着這股衝擊力,繼續轉身朝着遠處遁逃。
方纔那一劍,他乃是抱着必殺的決心用出,卻是不知被鄭化這人面獸心的狗賊,不知以什麼祕法化解。
此時的他,甚至不足以再發出這樣一劍!
不過,這一劍也不算是毫無建樹,那鄭化狗賊被他迫退,另外兩人也是退避三舍。
此時,正是他逃命之際!
唰!
柴東明的身形飛快劃過天際,悄然染上了一絲血色,其遁速頓時快了五成以上,幾乎一個閃爍便是飛遁出幾十裏,遠勝先前!
只是,柴東明並未注意到。
他的身後,己身的視線死角,多了一絲紅色。
那紅色,似是一截極細的線。
顧青此地觀字訣的修煉,持續了七日。
所幸密林中無人到來,又有樹木那巨大的葉子遮擋,這七日倒是無人發覺,這距離那座四四方方島嶼的島礁之上,多了個不速之客。
就連這島礁之上,走了又回,倒騰幾趟的兩對少男少女,這七日也是並未發現顧青。
這其中,除了顧青所處隱蔽的原因,也與他周身那逐漸隱沒、漸至無可察覺的金光有關。
雖說最初他進入觀字訣狀態之後,確是周身金光流轉,好不耀眼,但第二日他周身的金光便是淡了不少,似是融入了他的血肉中。
這古魔之力的外在顯化,絲絲縷縷的金光,融入周身血肉之後,顧青明顯察覺到了周身血肉的變化,那是一種
與前不同的強大之感。
此時他的體魄強度,即便是不催動古魔之力,較之先前恐怕也要強出百倍以上!ap.
當然這也和他並未體修有關。
若是他爲體修,即便是古魔之力再神奇,怎麼也不能讓己身的體魄強度翻這麼多倍。
每一寸血肉的蛻變,都讓觀字訣狀態之中的顧青,感到陣陣滿足,肉身的變強,直接導致他的血液隱隱有那麼一絲染上了金色。
周身氣血染上淡金之色後,顧青的神魂似也受到了滋養,他原本就已遠超當前靈力修爲的神魂力量,再次得到了增強,且他的神魂本質,似是產生着顧青無法捕捉的細微變化。
至於雪之神意,也是在這七日的時間內,徹底恢復,倒是沒有更上一層樓,但顧青已是相當之滿意。
自從斬殺李恆陽以來,大半年過去,直到七日前,他都沒感應到過自己的雪之神意。
他雖說心中並不慌,知曉雪之神意必然會有恢復的一日,但終究是有那麼些許擔憂。
如今他的雪之神意,通過此次觀字訣的修煉,已盡數恢復,這份擔憂也自然可以收起。
若說處於觀字訣狀態下,顧青的體內哪裏沒有產生變化,那自然就是他的丹田氣海了。
他的丹田氣海之中。
只見那座較剛剛鑄就之時,縮小了些的五色蓮臺一如既往的靜懸中央,一暗一明兩顆金色的蓮子,浮在五色蓮臺之上,五色分明的靈力通過五色蓮臺,沿着特殊的路線,往復流淌在他的體內經脈之中。
自從顧青重新接受古魔傳承,體內擁有了古魔之力,他周身靈力的流轉之速度,就大爲下降,即便是修煉起來,也再難有什麼精進。
若說先前他修爲進步的速度如牛車般緩慢,如今他修煉起來,修爲精進的速度,便似牛車上載着一座大山,即便是老牛拼盡全力,也難以移動分毫,實在是讓他心涼。
對此,顧青唯有嘆息。
淅淅瀝瀝的冰涼雨滴,劃過顧青的臉頰。
風雨驟然而起。
周遭天地的氣機,陡然變得混亂無比。
顧青幾乎立時從觀字訣的天人合一狀態下脫離,面色異常的紅潤,有種幾欲吐血之感。
天人合一之時,周遭天地的氣機變化,切實的反應在了他的身上,他體內的靈力先前還好好運轉着,此時已是在他的四肢百骸之中亂竄,他的古魔之力也是有些失控,就連神魂都變得有了些許混沌。
咔嚓!
雪之神意外散,大量的冰霜在密林中凝結,附近十幾丈範圍內的樹木花草,土粒石塊,以及些許海水,盡數在瞬息見被徹底凍結。
不止如此。
就連四周變化的氣機、光線、聲響,連帶着潑灑而來的風雨,都是在同一瞬凝固!
一時間,這座島礁邊沿處的一角,便是與這個世界隔開,陷入絕對的死寂、凝滯之中。
島礁之上,幾座土坯屋舍中。
幽會的兩對少男少女,也是覺察到了突然而來的風雨,不過這海島之上,天象本就變化無常,是以這兩對少男少女,也沒有太過在意。
「阿七,你去瞧瞧船,看綁緊了沒。」
低沉的女聲響起,左側的黑暗土坯屋舍中響起,也不待自己的小情郎應下,便是一腳將他踹下了榻。
她的小情郎站起身來,竟是較之尋常成年男子還要高大幾分,若非眉眼間的稚嫩,暴露了他的年齡,只怕任誰也不會把他當成少年。
這高大的少年,略作沉默,眉頭皺起。
「不對……不太對,阿婆說近兩日都無風雨,她說的絕不會出錯!這……多半是
有仙師在附近鬥法!」他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