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道基蛻變

    待顧青自修煉之中脫離，石碑空間內，已是接近七個月的時間，匆匆過去。

    顧青並非自然甦醒。

    石碑空間內，依舊飄蕩着紫色光絮。

    其數量，較之顧青修煉前，少了大半兒。

    顧青本欲將這些紫色光絮，盡數煉化之後，再結束此次閉關，他早已敏銳的察覺到，己身道基，那座五色蓮臺的變化，古魔之力，也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度。

    顧青重新長出的雙目澄澈，那石雕般的臉頰之上，嘴角微微下抿，此時他先前剜去的血肉，已盡數長出，附着在周身骨骼之上。

    他的手中，握着兩塊色澤各異的傳訊符。

    這是他用來聯絡顧家家主，和顧亭月的兩枚傳訊符，就在方纔，這兩枚傳訊符幾乎同時亮起，也將處於修煉狀態的他，喚醒。

    顧家的家主，那叫顧誠的煉氣中期修士，和顧亭月，這兩人傳遞給他的消息是一致的。

    「長明島島嶼，旭望真人身死……這旭望真人修爲幾何？此事又與我有何干係？」顧青摸了摸下巴，他不知這二人爲何會傳音給他。

    難不成長明島主死了，長明島便亂了？

    嗯……如此的話，倒也不無可能。

    顧青收起兩枚傳訊符，凝神寂照己身。

    只見己身丹田氣海之中，那座原本爲五色的蓮臺，中心處竟是凝結出了一顆金色的蓮子！

    這金色蓮子懸在五色蓮臺之上，一旁還有一顆若有若無、略顯虛幻的同爲金色之蓮子。

    而原本橫在五色蓮臺上的那道裂痕，已然徹底癒合，只是，他的五色蓮臺較之先前，終究是縮小了少許，不過，其內的靈力倒是更加凝實了幾分，其散發的五色靈光，照徹他的周身百骸。

    而除了丹田氣海之中，五色蓮臺的變化。

    他的周身筋脈、血肉，也是變得極端堅韌，經歷過無數次的撕裂與重組，他的每一寸血肉，都較之先前他剜肉刮骨的時候，強出不知凡幾，甚至，他覺得再以基礎術法凝出金芒，已難以撕裂己身血肉。

    他的經脈，更是變得寬闊，且染上了淡淡的金色，其內五色靈力飛快流轉，遍及他的全身，給他原本就強橫的肉身力量，推向另一個高度，他只是一個握拳，激盪四周的氣流，就洞穿出幾百丈，打在石碑空間那無形壁障之上，四散炸裂。

    反倒是他的周身骨骼，沒有太大的變化。

    只是，其色澤更加幽深了些。

    「當前我全力催運古魔之力，已能化身五十三丈之巨人，力量暴漲不止百倍！僅憑這一身古魔之力，不知能否對李恆陽這等假丹修士，造成些許威脅？畢竟，我可是吞掉了李恆陽老賊的修爲……」

    顧青的目光微閃，眼底似有幽光。

    他將心中的些許暴虐之惡意，強行壓下。

    顧青並不否認。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想到了可以利用海量凡俗之人、煉氣修士，修煉古魔之力。

    那些無法反抗的弱者，成了他的資糧，他便可以最短的時間、最小的風險，不斷變強，如此做個真正的邪修、人人喊打的磨頭。

    古魔傳承如同一隻深淵中的巨獸，緩緩將他吞噬，每一次只要稍加修煉，便會實力暴漲，久而久之，他會不會完全放棄靈力修煉，放棄那所剩無幾的人性，成爲真真正正的古魔？

    「呵。」

    顧青平靜的笑了一聲。

    他的身形消失在了石碑空間內。

    漆黑的石碑頂端，再次變得空蕩蕩。

    長明島，四嶺鎮，浣花巷。

    顧家駐地後方，黑水潭旁。

    兩道身影在此等

    候。

    其中一人是個令人驚豔的女子，煉氣後期的修爲，神情有些許焦急的意味。

    另一人則是個極爲妖異的女子，這女子美的令人心驚，特別是自脖頸朝臉頰蔓延的冰藍色紋路，讓其更顯特別，只是，這女子的修爲，只有煉氣一層。

    此二人，便是顧亭月與安夢還。

    安夢還經過顧青爲其在神闕穴篆畫陰符，成功引氣入體，修成煉氣一層，至今接近七個月過去，只是堪堪將煉氣第一層修煉至圓滿。

    第二枚陰符，她並無半點兒頭緒。

    不過安夢還已很是滿足。

    修煉陰煞玄功之後，她已脫胎換骨。

    不再是那個五臟六腑，油盡燈枯，空有皮囊的慶家小小侍女，她體會到了力量的滋味。

    雖說這力量並不強，但她一定會好好珍惜。

    她永遠不會忘記，這是主人賜給她的力量。

    「亭月姐姐，先前你傳授給夢還的那門水系術法，夢還還有些不解之處……」等待中，安夢還對顧亭月出言問道，她還未有神識，故而只能老老實實地開口。

    顧亭月聞言，暗自苦笑。

    都什麼時候了，這安夢還還向她請教問題？

    不過，她倒是見怪不怪了。

    自從當日應那位顧青前輩的要求，將安夢還帶入家族修行後，安夢還只要是和她兩人獨處，必會不斷地向她請教，對此她也不敢拒絕。

    誰讓安夢還是那位顧青前輩交給她的呢！

    「此水龍捲爲中品術法……」顧亭月略作思索，便是欲將自己的理解，說給安夢還。

    顧亭月自然是傳音與安夢還交流。

    她的修爲已至煉氣後期，擁有神識，自然不必如安夢還一般，需要開口才能出言。

    這時。

    黑水潭旁的洞府，石門隆隆升起。

    兩女同時朝着升起的石門內看去，卻只是光影一閃，那石門之中，已空空如也。

    兩女四下尋找，卻不見顧青之身影。

    「閣下何人？膽敢……」

    隨即，自顧家駐地前方，有怒吼聲響起。

    兩女對視一眼，默然朝着顧家駐地前方而去。

    顧家駐地前方，一座殿宇之中。

    顧家的家主顧誠，和顧家幾位長老，以及顧家大部分的修士聚在此地，一個個面帶恭謙，很是卑微的陪着長明島顧家的一位公子。

    長明島顧家，是他們這個顧家的主家。

    而今次來的這位主家公子，其目的，便是爲將他們這一支，遷回主家，此事自然是天大的事情，顧誠作爲家主，自然是無比的重視。

    哪知，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

    那位主家公子，也是剛剛落座。

    一道黑袍身影，瞬移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主家公子身側，平靜如潭水的目光，注視着這位主家公子。

    顧誠等人立時愣住。

    先前顧誠確是通過傳訊符聯絡了這位築基前輩，但並未收到這位築基前輩的迴應，未曾想，只這位築基前輩，竟是直接來到此殿！

    顧誠趕忙起身，就要開口說些什麼。

    那位主家公子，也是發覺到了顧青的到來，他轉頭剛要開口，顧青便是當頭一掌拍下。

    「閣下何人？膽敢對我出手？我乃是長明島顧家三公子，閣下當考慮清楚！」主家公子神情大變，立時便是神識發聲，身形暴退。

    他的身上有白濛濛光華浮現，將他團團籠罩，這是顧家那位築基後期老祖給他準備的保命之術，在面對突然出現顧青，被他毫不猶豫的催動，無他，只因他知

    曉，若再不催動此物，他便沒有機會再催動！

    「前輩！不可！」

    顧誠也是在此時驚恐出言。

    若真讓這位剛成爲家族客卿的築基前輩，將主家的三公子誅殺，他們這一支，必定會被盛怒的主家強者抹殺！抹殺到神魂無存！

    就在顧誠等人目眥欲裂，這位自稱長明島顧家三公子的煉氣大圓滿境修士，周身被白光籠罩之時，地面突兀發生了劇烈的震顫！

    轟隆！

    整座長明島都似晃了晃。

    顧家駐地也是出現數道飛快蔓延的地裂，這座殿宇在這地裂之下，輕易被撕開！

    伴隨着咔嚓一聲，天光便灑落而下，卻又被顧青拍下的金色手掌扭曲，就這麼一剎之間，顧青已是按落在白茫茫的光團之上。

    嘭！

    金色手掌之下，白濛濛的光團坍塌，其內的那自稱顧家三公子之修，竟是在萬分之一個瞬息內，似被打成了肉泥，連帶着那身一看便知價值不菲的法袍，一併泯滅！

    緊接着。

    顧家衆人面前的光景，產生了變幻。

    目眥欲裂的顧誠，與顧家幾位長老，連帶着顧青的修士們，驚奇的發現，本來被地裂撕開的殿宇恢復了正常，而那位將主家三公子誅殺的築基修士顧青，正平靜的看向某個方位，側臉帶着幾分驚疑。

    「諸位，幻術已解，可散了。」

    顧青平淡的吐出幾個字。

    他在遁出石碑空間的第一瞬，便已察覺到，顧家衆人不知爲何陷入了一種幻術之中。

    顧家衆人眼中的主家三公子，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團氣的模樣，他順手將之捏碎，便將顧家衆人救下。

    再怎麼說，他也是這個小家族的客卿。

    遇到這種事，出手也是應有之理。

    「幻術？」顧誠有些愣神。

    此時，他也察覺到了有些不對。

    主家三公子何等人物？若真到此，豈能沒有築基境界的護道之人？豈會這麼輕易身死？

    且，顧誠自知，他們這破落的顧家支脈，一無強者，二無靈根資質不俗之人，即便要召回主家，又怎可能是顧家三公子前來？

    顧青並未迴應顧誠的疑惑。

    他自顧自坐在了原本給那位顧家三公子準備的座位上，掃了眼殿門口匆匆趕來的顧亭月，和那披着冰藍色紋路、快步走來的安夢還。

    「主人。」

    安夢還恭敬的行了一禮，便立於他的身後。

    顧亭月則是在大殿中掃了幾眼，有些困惑的看向顧誠，和顧家的幾位長老：「主家三公子顧慶崆呢？外甥，迴歸主家的事可談攏？」

    被顧亭月喚作外甥的，自然是顧誠。

    顧誠的麪皮抖了抖，對顧青抱了抱拳，說道：「多謝前輩打破幻術，解救顧家上下，顧家願獻上……」

    不論如何，他選擇相信顧青。

    即便心中懷疑，他也會將懷疑壓下。

    「幻術？」顧亭月的反應和顧誠很像。

    安夢還卻並未因此有半分的神情波動，她站在顧青身後，目光便落在了自家主人身上，再容不下其他。

    「舉手之勞罷了，不必多言。」

    顧青的迴應依舊平淡。

    他對於先前那個長明島主已死的消息，已分毫不信，眼下的情況明顯是什麼修士，對這個小小顧家，乃至浣花巷其他家族，或者更大的地域內之修士，施展了幻術的結果。

    他對於幻術並沒有太多瞭解。

    但也知曉，世上的幻術大抵分兩種。

    一種發乎於心，一種則是假的映

    像。

    譬如九妙天華寶輪，所凝出的相，也可當做幻術的一種，只不過更加真實幾分罷了。

    方纔顧家衆人，所中的幻術，顯然是前者，但這個範圍就太過大了，施術者的修爲莫測，是以他對此事並未有什麼理會的想法。

    此次既已出關，便該做正事了。

    顧青思索間。

    這小小家族的衆人已依次退出大殿。

    便只剩下那顧誠，與顧亭月。

    「前輩，幻術之事……」顧誠終是徹底回過神來，神情很是凝重，「晚輩倒是聽聞過，附近的一座中型島嶼，也發生過此等事。」

    顧青瞥了顧誠一眼。

    「說說。」

    他說道。

    顧青點了點頭，又朝顧青行了一禮，這才接續道：「那中型島嶼名喚明華島，島上有一條二階的靈脈，爲雄踞島上的明家、華家共同擁有，兩家雖相安多年，但也不免有所摩擦。」

    「不過終歸是相互扶持走過幾百載春秋，然，這兩個都擁有築基修士的家族，突兀一夜之間，幾乎同被滅門，問及兩家倖存之人，竟皆是說……皆是說，自家被島上另一家族所滅！」

    「且每個倖存之人所言，皆無作假，於是有精通幻術之道的前輩，斷言，二家上下所有修士，同時陷入了幻境之中，至於何人動手將二家誅絕，便未可知了。」

    顧誠說着說着，便冷汗津津。

    他數度回頭，看向大殿外，生怕什麼人殺上門來。

    「原來如此，看來有那滅了明華島兩家族的歹人，此次對長明島出手了。」顧青語氣沒有起伏的點點頭，「顧家主，速速忙你的去吧。」

    顧青一句話打發走了顧誠。

    顧亭月剛要跟着顧青離去。

    「亭月道友，留步。」

    顧青如是傳音：「某打算外出擺攤，此正值混亂之際，正是售賣靈符最佳之時，你且等某一兩日，一兩日後，某自會去尋你。」

    顧亭月神情有些古怪。

    若真按這位顧前輩說的，長明島生了這麼大的事，他竟是還有趁機售賣靈符的心思？

    不過身爲自家客卿、方纔還解救了他們家族的築基前輩出言，她總歸沒有理由拒絕。

    「是。」

    顧亭月轉過身，抱拳行禮，迴應道。

    顧青帶着安夢還，回到了黑水潭旁。

    洞府的石門隆隆升起，安夢還跟隨自家主人，進到了簡陋的洞府之中，她四下瞧了幾眼，便是趕忙收回目光，眼觀鼻觀心的跟着顧青。

    「功法修煉的如何？第二枚陰符可有苗頭？」顧青似不經意間，出言問道。

    他的語氣溫潤，讓安夢還心頭一跳。

    安夢還迴應道：「回主人的話。」

    「夢還愚鈍，只是將第一枚陰符修至圓滿，第二枚陰符還差得遠，實在愧對主人栽培，請主人責罰！」

    安夢還記得顧青先前說過，不許她跪，於是她就學着顧亭月，恭恭敬敬的抱拳。

    顧青轉身看着恭敬抱拳，那美的妖異之女子，冷淡的目光在安夢還臉上掃過。

    「某欲助你凝第二枚陰符，你可願意？須知，某對此也無太大把握，若凝聚陰符失敗，你多半會死。」顧青微微頷首，輕聲問道。

    顧青並未什麼善人。

    他此番，傳授安夢還此陰煞玄功，也是抱着些許研究的心思，如今林聽雪不在，他也只能在安夢還的身上，研究此門陰煞玄功了。

    他總覺得這門陰煞玄功，日後他用得到。

    且這一日，不會太遠。

    「主人所言，夢還

    所尊。」安夢還迴應。

    顧青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去，來到一旁石室。

    此座石室已被他清理一遍，牆角四周嵌入了散發白光的珠子，他將制符硯臺安置在一旁，取出先前購置的一根尋常墨條，遞給了安夢還。

    「注入靈力，助某研磨。」

    「是。」安夢還應下，接過墨條。

    她並未做過此事。

    甚至連聽聞，都很少聽聞。

    可接過主人遞過來的墨條，感受着其上那一抹主人留下的餘溫，她默默站在了石桌一側，將己身靈力注入到了墨條之中，將之緩緩在硯臺之中磨了起來，一圈，又一圈……

    「靈力再少動用些。」顧青取出赤血符筆，將一張張靈符在身前排開，吩咐道。

    安夢還聞言，自是遵從。

    如此，待得這墨條磨盡，安夢還那美的妖異之臉頰上，原本微微亮起的冰藍色紋路，已是褪色，她神闕穴內的陰符，也是黯淡下來。

    修煉陰煞玄功，煉氣一層的靈力儲備並不多，較之修煉尋常功法，甚至還要差些。

    顧青將此一幕收歸眼底，心中暗道。

    他取出一塊中品靈石，遞給安夢還：「且去一旁修煉，待得恢復靈力之後，再研磨。」

    二十個時辰過去。

    安夢還總歸給顧青研磨三次。

    也僅僅是三次。

    至於顧青自己研磨，則有幾百次。

    安夢還以尋常墨條，研磨一次便靈力耗盡，而顧青研磨數百次、篆符上千次，依舊精神抖擻，體內靈力消耗甚至僅僅爲兩成左右。

    這是他修爲進步的結果。

    雖說，他依舊在築基二重。

    但隨着此次出關，他的道基產生變化，他體內的靈力儲備，已是較之先前，多出一倍！

    確實，他的道基之中，靈力儲備降低了些，他的大部分靈力，已是凝到了那金色蓮子內！

    對於這金色蓮子，顧青並不意外。

    事實上，這在大五行凝真妙法之中，是修煉此門功法的築基篇，有可能會出現的變化。

    大五行凝真妙法中，將五色道基喚作‘五行道基，那蓮子，則是喚作‘妙法蓮子。

    妙法蓮子是否會出現，顧青也不知取決於什麼，總歸先前他並未修煉出這妙法蓮子，如今將之修煉出了，他也不知這妙法蓮子有何用。

    大五行凝真妙法之中，對此沒有記載。

    不過顧青通過此次篆畫靈符，發現似乎這妙法蓮子，對於他的篆畫成功率，有些加成！

    一千兩百次篆畫，他的成功率竟是有九成九以上！一階靈符無有不成，二階靈符的成功率也平均在五成以上！這無疑讓他驚喜。

    雖說得自鼎中世界的兩種二階上品靈符，乙木元龍符，和那幹坤聚陰符，他的篆畫成功率不過兩成，此次也只是各自得了一張。

    但其他靈符的篆畫成功率，已讓顧青知曉，他的符道修爲，已有了長足的精進！

    這符道修爲的精進，以及妙法蓮子對於篆符成功率的加成，無疑讓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更加順利。

    「這妙法蓮子，應當還有其他的神妙。」顧青心中如是判斷，他將此次篆畫的靈符盡數收入儲物袋，看了眼那正調息的安夢還。

    冰藍色的紋路，在安夢還臉上閃爍。

    周圍的陰氣、天地靈氣，朝着握持着一塊中品靈石，運轉陰煞玄功的安夢還緩緩匯聚。

    安夢還的神情恬淡而安寧。

    顧青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女娃這般神情。

    他瞧了一會兒，移開目光。

    心中悠悠一嘆，顧青先前的打算消散。

    他不是個善人，但也不願真當什麼老魔頭，既然動了這點兒惻隱之心，便索性隨心而行，他先前打算通過這女娃，來研究是否能夠使用陰煞玄功，批量培養修士，但此時已放棄。

    顧青並未打擾安夢還。

    他離開了此座洞府，立於黑水潭前，神識朝着顧家駐地蔓延開去，很快尋到顧亭月。

    此時顧亭月在顧家駐地，一座涼亭之中靜候，顧青的身形騰空而起，一個閃爍，已是無聲無息破空而去，來到了顧亭月的身後。

    涼亭不大，水塘更不大。

    水塘中的荷花倒是嬌豔，在升起不就的旭日之下，水珠連結的花瓣，暈着淺淺的紅色。

    日光在水珠間映射，如一片淡金的星點兒閃爍，帶着清香的風兒拂過，捲起顧青的衣角，翻騰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