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第 286 章(捉蟲)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thaty字數:5939更新時間:24/06/27 19: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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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鳥和紅龍現在的狀態,簡直就如他們的腦袋上頂着“本人已死,有事燒紙”,顯然這兩位暫時是沒辦法回答問題了。
奧爾看着只能裝逼,他對着所有人微笑了一下:“深夜到訪的客人們,請問有什麼事嗎”
“並沒有,蒙代爾警官。”奧古斯丁回答,帶頭轉身離開了,神父立刻跟在了他身後。
那兩位血族的聖堂騎士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奧爾,可終究也跟上了奧古斯丁,但是腳步拖沓,行動緩慢。
教廷的車離開了,神父不快地看向血族騎士們:“你們……”
“您見過‘光明’嗎,隊長”一位騎士看向奧古斯丁,他們根本不在意那位神父,就如他不在那。他的同伴在小心地拽他的衣角。
“我每天都見光明。”奧古斯丁回答。
“不,我當然指的不是每天太陽升起的光明,那顆火球就與水、火焰、風、泥土一樣,確實存在,但也只是存在,我是說……活的……神。您見過祂,與祂對話過嗎”
“……”奧古斯丁沒有說話。
“我日日都與光明對話,這是需要提問的嗎這是毫無疑問的!我們是神之寵兒,傾聽神之教誨!”神父又開始絮絮叨叨起來。
“我聽見了。”這位騎士開始流淚,他的同伴驚恐地直接捂住了他的嘴:“隊長!他、他只是被蠱惑了,我們誰都不知道剛纔自己聽到了什麼。”
“褻瀆!你們是褻瀆!”神父叫嚷了起來。
兩位血族騎士突然同時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們擡手,金屬指甲從指尖彈出想要攻擊神父與奧古斯丁,但隨着兩人先後從口中吐出一個金屬小球,他們也七孔流血着死去了……
神父憤怒地用腳踹着倒地兩人:“這些不知感恩的畜生!噁心的黑暗生物!永遠學不會怎麼做家畜,一有機會就要啃咬主人!”
他暴躁憤怒地咒罵了一通,卻發現車停在了路邊——他們的教堂距離魚尾區警局很近,早就已經到了。
“湯姆兄弟,你要如何彙報這件事”奧古斯丁問。
“奧古斯丁隊長,您是擔心上級追查這兩人的死因嗎”正要下車的神父停下了動作,確實在車上說明白了事情再下車更好,“不用擔心,奧古斯丁,我會說明您是爲了保護我才這麼做的,這兩個傢伙毫無疑問是褻瀆的罪人。
但有件事您確實做錯了,之前他吞噬神血琥珀,神志混沌時,就應該殺死他,現在毫無疑問,他正在越來越邪惡與強大,今天的異常毫無疑問是由他造成的,並且對一定區域內的邪惡生物都起到了詭異的作用。
我會向上級上報的,別管什麼和血族的停戰契約了,他該死了。”
“不只是邪惡生物。”
“”
“我感覺到了魔力的增強。”有些東西奧古斯丁無法聽到和看到,但作爲聖堂騎士,駕馭機械造物的同時又擁有魔法力量的他,還是能感覺到魔力存在的,“那不是吸引了城市其它範圍的魔力,那是……”
他向上看了看,魔力是從天上來的。如瀑布一般傾瀉下來,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被浸泡在魔力中的滋味。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爲自己能在揮手間毀滅整座城市,
“果然它是個危險的怪物!”神父點點頭。
奧古斯丁歪過頭來看着他:“你根本不明白,對吧”
“它……是個魔鬼”神父換了個詞。
“毫無疑問,你是個蠢貨。”奧古斯丁說,神父剛要發怒,卻發現自己張不開嘴了,他甚至連眼睛都無法動彈了。
細細的金屬線從車窗鑽了進來,刺進兩位血族的身體,身爲屍體的它們很快從地上坐直,表情坦然地擦着臉上的血跡,當血跡擦乾,他們看起來和正常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奧古斯丁從地上撿起了兩位血族嘔吐出來的金屬球:“他們有一句說對了,光明從未搭理過我們,祂是死的,可能是最近死去的,所以我沒有見過,也可能是從一開始祂就是杜撰出來的。
但人活着,是不能沒有信仰的,我們需要一位‘新神’。一位能迴應祈禱,賜予福音,懲戒罪人的神。是神來做,不是人來做。畢竟……人實在是一種太過失敗的造物了。
他們也是蠢貨,有些事心裏明白就好了,爲什麼要說出來呢以至於我只能把你們三個都殺掉了。真遺憾,我本來還想讓他們詳細講一講,神之音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奧古斯丁嘆息着,滿懷真誠的遺憾,他又對神父笑了笑:“非常感謝,您給了我一個說話的機會,總是將祕密憋在心裏,我說不定哪天也會長出驢子的耳朵。”
奧古斯丁下了車,車伕與他對視了一眼,駕車離開了。
奧古斯丁站在那,看了看遠處被黑暗吞沒的魚尾區警局,又向大陸的方向看了看。
“暗沉腐朽的世界裏,卻誕生了兩朵美麗的花兒,諸神的時代會再次降臨嗎”他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可只有一瞬就恢復了嚴肅,他虔誠地在胸前畫了一個圓,向着某位神祇祈禱了兩句後,擡步走進了教堂。
區主教正在等他們,奧古斯丁看見他就恭敬地行禮:“主教大人,湯姆兄弟說他還要到別的地方去懲戒罪惡。”
區主教的嘴角下撇,他臉上毫無意外,只露出幾分厭惡:“這些審判所的……”聲音太低,奧古斯丁低着頭依稀能聽出來是雜碎之類的俚語咒罵,“您去休息吧。奧古斯丁隊長,真是辛苦您了。”
“是,大人。”
奧古斯丁仍舊低着頭,區主教已經走了,沒有詢問他們那趟出去到底看見了什麼,又發現了什麼——湯姆神父能帶着人去“懲戒罪惡”,那還能有什麼大事嗎
肅穆莊嚴的雄獅隊長也擡起頭,向着他的住所走去。
同一時間,達利安睜開了眼睛,他琥珀色的眼睛裏閃爍着斑斕的光弧,他比徹底遺忘的奧爾,腦海中倒是留存着更多的……餘韻。他還記得有一頭美麗的獸,緊緊纏繞着他,與他擁抱。
達利安的臉上露出紅暈,他的神情如醉酒一般暈陶陶的。最初蹦跳着的巨狼們早就安靜了下來,一個個匍匐在地,可隨着達利安的變化,他們又漸漸站了起來,尤其最巨大強壯的幾頭狼,他們越靠越近……突然,一頭狼猛地撲向了達利安!
“吼——!”
達利安在瞬間完成了變身,他的體態大得超乎想象,迎接這頭襲擊者的,是真正意義上的巨爪——體長近五米的狼,直接被這一隻爪子按在了下面!
就像是成年的大貓,按住幼年的耗子。
“嗷嗚!嗷嗚嗷嗚嗷嗚!”奧爾如果在這,一定對這些巨狼們發出的哀鳴很熟悉——被踩了尾巴的二哈。
他們驚恐地瑟瑟發抖,或者幾頭狼團在一塊兒擠成了一個巨大的毛球,或者憑本能直接仰躺在地上露出柔軟的肚皮,最慘的巨狼直接因爲過度應激嚇得失禁!
達利安轉過了頭,他的爪子碰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古典長袍,隨着長袍被抖開,恢復成正常人類形態的達利安,終於還是穿上了它。
不過他依然沒走向那個棚子,在剛纔巨浪們失去理智瘋狂撒歡的過程中,棚子竟然保持了完整,也是一個奇蹟了。
達利安回到了馬車上,雖然……馬已經嚇癱了,但那不是達利安需要去考慮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同樣用古典長袍裹身的馬洛也回來了,他看着達利安,終於還是在他對面坐下了:“你這樣,他們很可能不會放走你。”
“走或者留,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達利安閉上了眼睛,他不像表現出來得那麼冷靜,現在的他腦袋裏都是洶涌的問號——剛剛的是奧爾嗎他們發生了什麼那是他但不是人的形態就是他的本我嗎奧爾是故意的嗎
換一個人說出這些大話,馬洛一定會用無數次詞槽去諷刺他,但想想剛纔發生的一切,馬洛也立刻閉上了嘴。
有人從馬車的玻璃窗外小心地窺探,在發現達利安“睡着”後,就沒人來打擾他們了。狼人們儘量輕手輕腳地換了新馬,馬車終於帶着兩人回族地了。
白天的狼人族地,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小鎮子。只是今天街道上的行人們,不是爲了購買貨物或者工作,越來越多的狼人都聚集在了鎮子的大門口,滿臉期待地看向外頭。
不是所有人都要等馬車的,早有等不及的狼人,天還沒亮就用巨狼的狀態從湖邊跑了回來。他們也帶來了最新的情況,現在誰都知道了,狼人,真的重新擁有了自己的薩滿!
他們失去薩滿有多久了不到兩千年,但至少也有一千五百年以上了。
他們成爲血族的“眷族”多久了八百年九百年反正也夠久了。
當馬車出現在狼人的視線裏,所有人都發出了歡呼。隨着車越來越近,狼人們的歡呼聲在變得越來越大的同時,各種各樣的不同訴求也開始出現了。
“薩滿萬歲!”“自由!”“獨立!”“我們不再是奴隸了!”
“復仇!復仇!”“恢復祖先的榮耀!”“殺光血族——!”
“殺光血族!殺光血族!殺光血族!”
口號突然就變得統一了,其實仔細看就知道,不是所有狼人都贊同這個詞,很多狼人聽見這口號的一瞬間就從高興變成了不滿與厭惡,有人想說服旁邊的人,可越來越多的年輕狼人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他們高舉着拳頭,跺着腳,咬牙切齒地呼喊着口號,旁人的阻止毫無用處。
馬車被堵住,可憐的馬兒在嘶鳴幾聲後,付了之前兩匹馬的後塵,也癱軟在了地上。繮繩被硬生生扯斷,無數雙手伸了上來,眼看着馬車要被狼人們擡起來。
“嘭——!”車門飛了!
緊跟着車門竄出馬車的達利安,踏在車門上腳變成了兇獸的利爪,化身爲狼的他最初還是正常大小,但隨着紅色的魔力聯繫上周圍的狼人,他變得越來越大。
被擠壓在車門下的幾個年輕狼人發出嗷嗷的慘叫,不得不變身才能讓自己不至於被越來越沉重的力量擠壓成肉泥。
終於,他們被拍飛了,落進了族人當中。
“我是爲了狼人與血族的新聯盟而回來的。”達利安開口,嗓音嘶啞低沉,充滿威嚴。
小心翼翼從廢墟裏走出來的馬洛看着那些現在冷靜下來的族人,薩滿對於普通的狼人有先天上的壓制,他自己身上時這種壓制還不明顯,但在擁有大戰紋的達利安身上,壓制可是太可怕了。
“您、您爲什麼要讓我們繼續做血族的奴隸”可即使是在被壓制的狀態下,依然有狼人發出抗議。
“你們認爲,我們狼人假如失去血族這個同盟,能夠獨自抵抗人類的壓力嗎”
“當然可以!”“人類太弱小了!”“我們會變成現在這個局面,正是因爲失去了薩滿!”
達利安嘆氣,是他想多了,怎麼能要求整個族羣的所有人,都有腦子呢
“新盟約將會是公平的,而我是堅定的結盟派。”達利安說,“假如你們不想結盟,那就再去找一個薩滿吧。”
切斷了與其他狼人的聯繫,正在縮小的巨獸輕輕一躍竄出了人羣,同樣快速變身的馬洛也追了上去。當人們反應過來,他們確實有兩個薩滿時,才發現第二個薩滿也跟着第一個跑了。
回到家裏的達利安穿好了衣服,拿了本書看了五分鐘,他嘆了口氣,站起來,去浴室裏洗澡了。
他洗了半個小時,重新打理好自己,頭髮都快乾了,他終於再次嘆了一口氣,下樓去了。
門打開,七位上了年紀的狼人站在門外,他們是諾頓帝國狼人的長老們。
“我原本以爲,你們會在一個小時前敲我的門,就像我原本以爲,我剛來到這,你們就會來敲我的門一樣。”達利安絲毫也不掩飾他的憤怒與怨氣。
“加西亞,你該知道的,我們諾頓狼人經受不起太大的變故了。”滿頭白發皺紋堆疊的大長老說。
狼人們很少能見到超過四十五歲的,但這些長老們的年紀,都至少有六十了。達利安現在和他們站得這麼近,只覺得聞到了一股濃重的墳墓般的腐臭味。
“我知道血族的貪婪親王住在哪兒,但我沒去找他,這已經說明了我的想法。我是個狼人,我願意爲狼人的種族做出貢獻。”
“加西亞,那你……”
“聽我說完,別這麼着急,先生們。”達利安爲對方的突然插話皺了皺眉,“但我不會無條件地聽從你們的命令,我有自己的想法和底線,也有我自己的家庭。並且,目前爲止,在我看來,我的伴侶與我岳父的行爲,比你們所做的,對我們狼人更加的有利。”
“你可是狼人!”一位長老發出刺耳的尖叫。
“當然,我剛纔說了。”達利安嘆氣,不是因爲這些長老可能癡呆,而是因爲從他們的態度看,這些傢伙很可能大部分都同意狼人和血族徹底割裂,甚至直接成仇——只有站在最後的一男一女兩位長老看起來一臉無奈,應該是有着不同的意見。
“你是我們的薩滿,你怎麼能這樣”“你說的家庭,難道是那個血族”“那些血族從來都對我們沒有好心。”“回到你的族人身邊吧。”
除了大長老和後兩位長老,其他四位長老嚷嚷了起來。
“近四年前,你們也是這樣站在我的門口,勸我成爲新任血族王儲的追隨者的。感謝你們當初的善言,我現在十分幸福。”
“……”
“我們確實可以與血族建立新的盟約,並且這一次,是以我們爲主導的。”大長老在聽任自己的同僚嚷嚷了半天,而達利安很顯然就要達到忍耐最大限度的時候,終於開口了,“我們需要你,加西亞。”
面對大長老一臉期待的目光,達利安擡手捏了捏額頭:“以我們你們……不會是想讓血族成爲我們的眷族吧”
“對,一個狼人可以擁有十個血族。他們怎麼對待我們的,我們就怎麼對待他們的,因爲現在我們有了你們,我們不需要他們了,但他們要滿足飢渴卻需要我們。你的那個伴侶,那個貪婪的王儲,他一次又一次從我們這要走了那麼多的狼人,你也可以!”
“血族應該對你們說了的,薩滿是需要使用他們的製造的祕藥的。”
“他們是說了,但是我們何必那麼迫切地需要更多的薩滿呢有你們,至少幾十年我們都是無敵,而在這幾十年間,我們也能利用這一點,從血族那把祕藥的配方挖出來!”
“砰!”達利安把門關上了,他回去樓上用最快的速度打包好自己的行李,提着兩個行李箱,從二樓跳了下去。
“您要去哪兒”長老們立刻攔在了達利安的面前。
有長老憤怒地咆哮着:“你要背叛你的族裔嗎!”“你太讓人失望了!懦夫!”
達利安的腳步停頓了下來,他轉過身:“讓人失望因爲發現無法強迫我,所以才失望嗎但是請相信我,尊敬的先生們,我只會比你們更加地失望。那些孩子我可以理解,他們年輕又熱血,還沒怎麼清楚地看過這個世界。太過分明的仇恨與熱愛,正是最容易煽動起來的時候。
我當然也希望爲自己族裔的未來而努力,但是,我從你們的身上看不見未來,我只看見了你們的愚蠢、貪婪、短視。
尤其是……在我看過了血族的領導者們,是如何爲他們的族裔而努力時……我更覺得失望。”
達利安轉身走向血族的小樓。
“那個血族的王儲,奧爾維茨卡蒙代爾,他已經背叛了你。”大長老開口了,“當你在這兒爲了和他的愛情而背叛全族的時候,他正摟着其他人在牀上快活。你的幾位堂兄弟,現在都在索德曼了。”
“你以爲……我跟隨他只是因爲愛情或身體上的歡愉”達利安腳步一頓,扭頭看了一眼大長老,他譏諷地對大長老笑了笑,就轉回了頭去,無論是長老們再如何地呼喊,達利安再沒有猶豫或停下腳步。
他還沒到小樓,門已經打開了,貪婪親王穿着睡袍站在那,對他張開手臂:“我親愛的兒子,我可真想你!”
達利安的腳一僵。
雖然但是……唉……算了。
“父親。”
達利安放下箱子,與親王來了一個擁抱。
達利安熱(xg)情(hen)地拍了拍親王的後背,這個男人不是一個好父親,但他確實是一位好君主。而奧爾,對達利安來說,更是一位他願意付出生命守護的人。
“呃,這裏還有多餘的房間嗎”馬洛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提着箱子趕來了。
“當然有,先生們。感謝你們的幫助,我們和狼人之間的契約,將會很快達成。”
雖然說是很快,但是……時間還是一天又一天地過去了。
甚至,索德曼這邊,羅森佩德羅謀殺羅莎麗卡斯羅,謀殺未遂貝妮馬洛尼的案子已經開審了。
早晨九點半開庭,十點半時,負責這個案子的檢察官已經被羅森僱傭的巴洛浦律師打擊得潰不成軍。
羅森佩德羅今天穿着淺灰色的外套,頭髮一如往常整理得一絲不亂,戴着一副金絲眼鏡,怎麼看都是得體的紳士。
現在坐在證人席上的,是貝妮馬洛尼的情人之一。這是個滿口黃牙肥胖臃腫的男人,他正在和靠在證人席上的巴洛浦律師聊着與貝妮的風流韻事:“她最喜歡我打她的屁股,我每打一下,她就會發出尖叫,那聲音真美妙,也讓我欲罷不能。”
檢察官抗議過不止一次,畢竟這已經是貝妮的第四個上庭作證的情人了。即使貝妮在旁聽席上驚呼:“我不認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