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第 266 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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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疫情期間的捐助名單也上了《諾頓晨報》,佔用了整整四個版面，同時奉上的，還有各個警察局精確到半個艾柯的清單。多出來的錢，會支援希克林區的重建。

    至於捐給教會的錢去哪了

    皇家警察：_不知道,問教會去。

    目前國際上注意力都在青黴素上,但索德曼自己人更關注的就是希克林區了。市議會的多數議員都在反對重建希克林區,民衆當然更是反對。

    一百多年前,希克林區的建立，那是因爲希克林人在那片區域高度聚集已經成爲了既定的事實。而且當時的世界第一強國是伊斯特王國，諾頓帝國還沒有現在這麼強大,而伊斯特王國的主流民族就是希克林人。

    希克林區的建立既是爲了與當時的伊斯特王國示好,也是一種被逼無奈。

    當初索帕港都差點被划進希克林區，要知道索德曼一直是諾頓帝國的首都，就是因爲索帕港。索帕港不只有着巨大的商業價值,它還有着更重要的軍事價值。

    諾頓帝國的王室當時沒瘋，當然不可能把港口割出去。

    但這也造成了希克林區在劃區的時候，吞噬了不少其它區的範圍。很多老人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家裏老人一臉憤恨地說着被希克林人趕出家園的事情。

    現在希克林區毀了，貝爾東教的高層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跑了,聽說還帶走了他們能帶走的一切財富。希克林區的精英階級損失倒是不大,因爲在那之後，他們見勢不妙,已經提前跑了。

    可這些傢伙也沒能力用他們的錢重建希克林區——就算有那個財力也不一定願意拿出來，那這就需要帝國的財政支持。

    而這次的情況惡化到黑死病的地步,就是因爲他們不讓皇家警察進入城區進行干涉，皇家警察再怎麼着急，只能看着。

    甚至到後來着火的時候,警察趕到發現希克林區那一側沒有消火栓，也是因爲希克林區自己的原因。

    ——多年前兩側都是有足夠的消火栓的，但梧桐區一側曾經着過一場大火，當時多輛警車趕到後，動用了希克林區的消火栓。希克林人表示了憤怒，所以就把他們那一側的消火栓全拆了。

    現在帝國王室不願意，市議會不願意，民衆除了他們自己人，也沒一個願意的。

    目前還在鬧自治問題，希克林區願意縮小城區範圍，並且歸還部分自治權，但議院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就這麼拖着。畢竟，冬天快到了……你們希克林人不是說貧窮富裕都是兄弟嗎就看那些依然住着大房子的富裕希克林人，願不願意看着他們的窮兄弟在索德曼溼冷的冬季降臨時，依然無家可歸了。

    總之，鬧吧。

    這對生活在索德曼陰影裏的人們來說，是好事。

    民衆們依然熱情地招呼着路過的警車，而且能看出來，最近索德曼的流行色是紅色。奧爾覺得很好，這顏色多喜慶。

    塞爾瓦有些臉紅地看着馬車外，幸好還有一點點窗簾阻隔着外界的視線，否則他一定要下去。

    突然，塞爾瓦愣了一下。

    “我……呃……”

    “怎麼”

    “我不是很確定，她……不，沒事兒。”塞爾瓦搖頭，“抱歉，打擾了你們。”

    “停車！”奧爾招呼了一聲，“塞爾瓦，你遇見了合適的女孩嗎”

    相處這些日子，塞爾瓦的不自信，奧爾已經習慣了。

    “她……我不確定她是否適合演出女伯爵，就只是……她……像海瑟。”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海瑟”，這個喬伊女爵士的名時，更是輕得離譜，但奧爾聽見了。

    “女伯爵最重要的，就是與你有着夠強的伴侶感。在鏡頭上，要能看得出來，你愛她，那種用盡生命的愛。也不需要擔心對那位女士很抱歉，假如她願意，一切當然都會對她說明。你們只是在演戲，是虛假的。演戲中，我們也會儘量讓你們意識到這一點。

    不用擔心，只是拍電影而已，你可以把它想象成是演出一場話劇。”

    “我剛纔……看見了一位女士，和海瑟年輕時很像，她……順着那條路過去了。”

    駕車的是伊維爾，不需要奧爾多說話，馬車已經動了起來，朝着塞爾瓦所指的方向駛去。

    蕾蒂格溫雙手提着一個大皮箱，略有些費力地走在街道上。突然，一輛馬車在她面前的不遠處停下，幾位男士從上面跳了下來。她立刻轉身就跑，但是，沉重的大皮箱阻礙了她行動的速度，當她轉過身來，一擡頭，那些男士們已經阻擋在她的面前了。

    “蕾蒂，跟我回去。”

    “救命！請幫幫我！請叫警察！”蕾蒂立刻呼喊了起來。

    確實有一位先生衝了過來，攔路的男士有禮地回答：“您好，這位見義勇爲的紳士。這位女士是我的妹妹，她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爲意圖與一位男人私奔。”

    “說謊！我沒有！”

    助人者有些懷疑，攔路的紳士道：“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叫警察來。您看到了，我並沒有對我的妹妹動粗，我只是想讓她回家去，她的未婚夫正等待着婚禮，我們的媽媽已經將婚紗爲她準備好了。”

    他的態度太坦誠了，並且所有這些男士們，剛剛也只是擋住了蕾蒂的路，並沒有對她動手動腳，這可不像是人販子或綁架犯的行事風格。

    助人者終於扭頭對蕾蒂說：“女士，還是請回家去，私奔可不是一件有道德的事情。”

    而其他圍觀者也聽到了剛剛的對話，他們倒是沒有離開，而是依然站在街道上指手畫腳。

    “蕾蒂，我的妹妹，回家去吧。霍華德是一個好人，他並不在意你逃跑的事情，你們會幸福的。”

    “不！別想讓我嫁給他！我不愛他！”蕾蒂還想掙扎一下，可已經有人提走了她的箱子，那是她的其中一個堂兄，其他兄弟圍繞着她的包圍圈也越來越緊。

    “女士，需要幫助嗎”這時，另外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男人們轉身，看見的就是大紅色的警車，還有正從車上下來的紅衣警察們。男人們立刻將帽子都摘了下來：“打擾您了，警官先生，這只是家事。”

    來人正是奧爾，他們一路追過來，但是沒看見人，塞爾瓦反而鬆了一口氣。不過他們也不是沒有收穫，這不就是發現了一起拐騙婦女事件嗎

    “家事您不看《諾頓晨報》吧以家事、與妻子打架，甚至以毆打丈夫的情人爲名，綁架婦女的事情，比比皆是。請跟我們走一趟吧。到底是真是假，到了警局一切就都瞭解了。”

    “我們真的是一家人，蕾蒂，你總不想讓你的兄弟們都進監獄吧！我們是爲了你好！”

    眼看下車的警察已經把手銬摘下來了，男人立刻叫了起來。

    蕾蒂咬着嘴脣：“警官先生，他們……他們確實是我的哥哥和堂兄弟們。”

    男人們終於分散開，把在他們中間的女孩露了出來。她穿着半舊的格子長裙，戴着一頂有小白花的格子帽，身材有些瘦小。奧爾第一眼看她有些眼熟，第二眼就反應過來她像誰了。

    畢竟剛纔的一路上，他們都在找一位像喬伊女爵士的年輕姑娘，奧爾一直在回憶，喬伊女爵士的長相——他雖然只見過女爵士老年之後的照片，但眉眼間還是能認出來的。

    沒想到他們不是錯過了女孩，而是她被遮掩住了。

    而且這個女孩還很善良，她很顯然是不願意被帶回去的，但她寧願放棄被救的希望，也沒有冤枉她的兄弟們。這是爲她的家人考慮的，畢竟那些堂兄弟們都是來幫忙的，假如被送進牢裏，她的父母親人可要難做人了。

    蕾蒂低下頭，她已經做好了被帶回去的準備，只是眼圈有些發澀。

    “女士，您多大了”一雙陌生的靴子停在了她的面前，對方溫和地問着她。

    蕾蒂一怔，擡起了頭：“十、十七歲。”心裏又升起了那麼一點希望。

    “那您已經成年了，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了。您現在要跟我離開，還是要跟隨您的兄弟們離開。”

    蕾蒂的眼睛裏瞬間爆出了光芒：“跟您走！警官先生，請帶我走！”

    “警官先生，這位女士已經與人訂下了婚約，您這樣帶她走，將會破壞一位妙齡少女的名譽。”

    “請上車吧，女士，沒人能阻撓您。”奧爾對蕾蒂說。

    達利安也從車上下來了，他和奧爾，兩個如此高大的警察站在那，原本就沒什麼人敢靠近，而坐在趕車位置上的伊維爾則直接露出了腰間的槍。

    “看來您也很愛，並且關心您的妹妹。”奧爾看着這位先生。

    “是的，當然。”他梗着脖子，擡起頭。

    “那您爲什麼要配合外人，強j您的妹妹呢”

    “！”男人驚怒地瞪大了眼睛，“收回您的話！這是對我最大的侮辱！即使您是警察，我也要和您決鬥！”

    “可我難道說得不對嗎無論男人或者女人，當他們對另外一個人說‘不，我拒絕’，但對方依然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時，這不就是強j嗎你們的妹妹拒絕和一個男人組成家庭，與他生兒育女。可一旦被你們帶回去結婚，那個男人就會對她擁有合理合法的權力。不只是您……”

    奧爾擡頭，看了周圍的男人們一圈：“你們所有人都是，剛剛意圖將一個柔弱的女孩，送到一個強j犯的手裏。我不會收回我的話的，如果你們要和我決鬥，我也很高興能與你們決鬥。當你們的臉被我按在地上摩擦時，我想你們大概能淺薄地體會到那種屈辱的滋味了。”

    有看熱鬧的女士發出了愉悅的驚呼，奧爾習慣性地對那位女士點了點頭，沒注意到背後達利安這樣_的眼神。

    “你是誰”男人連敬稱都不說了。

    “奧爾維茨卡布萊德利蒙代爾，歡迎來魚尾區警局找我。”奧爾一把奪過蕾蒂的皮箱，他轉身，看見達利安的瞬間就下意識地把手遞了過去，達利安握住他的手，引他上車。但奧爾都坐進了，兩人的手也沒有鬆開，直到他們一起坐在座位上，車門關上，馬車離開。

    皮箱重新被奧爾放在蕾蒂的腳下了，少女拘謹地縮了縮雙腿，第一次和這麼多並非親屬的男性，同處一輛車內，她明顯感到緊張：“謝謝，蒙代爾警官。我是蕾蒂格溫。您、您在前邊可以把我放下來了。”

    “這可不行，格溫小姐。”奧爾說，“我們在請您上車的時候，就擔負了保護您安全的責任。女性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道路，但這個世界對女性來說，確實不安全。您已經爲自己找好合適的落腳地了嗎”

    塞爾瓦下意識想說邀請她出演電影，但是被達利安踢了一下腳。塞爾瓦一怔，繼而露出無奈的笑容——他察言觀色的能力已經已經退化到這種地步了，真的是被寵壞了。

    “我想去藍裙大道，在那兒的家庭服務中心登記做家庭教師，或者貼身女傭也可以。”說到這個，蕾蒂立刻開心了起來。

    “看來您對自己的未來是有想法的，但我的意思是，您今天有安全的住所了嗎”

    “我應該也能在那租到一間便宜的客房吧”

    奧爾點了點頭：“我這兒有一個工作，您願意接受嗎”

    瞬間蕾蒂將頭高高地昂了起來：“您是在憐憫我嗎，蒙代爾先生”

    “是的。”奧爾回答，“但毫無疑問地，您也很適合這個工作所以您接受的話，我會爲您解釋到底是什麼工作。如果您不接受的話，我們會將您送到藍裙大道。”

    “我……”蕾蒂是有些衝動要拒絕的，她這個年紀做出了離家出走自謀生路的事情，天真又充滿了熱情，顯然不是一個乞憐的人，“我會證明您的眼光沒錯的。”

    不只是衝動，會冷靜地思考得失，她確實很出色。

    “我現在就很高興能夠僱傭您了，格溫小姐。”

    在回家的路上，三位男士詳細地爲蕾蒂介紹了她的工作。

    溫蒂看過奧爾的連載，對於書中的愛情也充滿了讚美，得知自己將要扮演女伯爵時，興奮地叫了起來。她受過良好的教育，能讀懂劇本，能更深一步研究角色的內心，甚至她在學校時還參加過話劇社，有過表演的經驗。

    在知道塞爾瓦就是男主角時，溫蒂的神色中有讚美，但卻沒有貪婪：“您真的不是吸血鬼，呃，血族嗎，先生”

    “不，我不是。”塞爾瓦笑了起來，看溫蒂的眼神帶着懷念與一絲隱藏得很深的傷痛。

    車上真正的血族，此時微笑眯眯眼。

    演員齊了就開始拍攝了嗎不，奧爾把所有人都扔進警察局的會議室，讓他們開讀本會去了。邊上有人做會議記錄，每天奧爾要問進度，問感想的那種。

    奧爾自己這個導演+製片人+攝影師的純新手，這時候則開始鼓搗起了攝影機。

    他記得電影的發展過程中，拍攝的很長一段時間，攝像機都是不動的，只靠演員在那個鏡頭中固定的區域內來來回回地表演，他也準備就來這個。不過他還是想加入一些創新的，比如，把字幕放在膠片的下面，而不是中斷畫面，讓字幕出現在黑幕上。

    不過這事他交給了專業人士——亨特和萊爾膠片生產公司。它是索德曼唯二的兩家膠片公司之一，當然，它同時也是在此之前唯二的電影製作公司之一。另外一家是帕克伍德膠片生產公司，這家在得知奧爾購買膠片是爲了自己拍攝後，直接拒絕向奧爾出售膠片，直言“不可能讓外行人壞掉了我們公司的名聲”。

    奧爾開始尋找合適的拍攝場地，學着過去在電視與電影中看到的，搭建內景攝影棚。

    同時他也在不斷使用攝影機拍攝小片段，尋找感覺。現在的膠片分辨率……它就沒有分辨率可言。奧爾最初拍出來的，因爲角度和光照等原因，就是斑斑駁駁的一團，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在膠片上使用了自己的馬賽克能力。

    既沒經驗，又沒天賦的奧爾，最終完全是靠氪金買膠片不斷刷熟練度，才來了個熟能生巧。

    劇本在這個過程中，又經過了幾次大修。

    因爲他過去的劇本太偏有聲電影了，即使將字幕加在了下方，奧爾也不得不確認，無聲電影還是不要有太多的對話爲好。

    然後，奧爾開始給演員們拍小片段。他讓他們一個個地站在鏡頭前，展示自己的喜怒哀樂。又反覆和他們一起，找到最適合出現在熒幕前的那種表情。

    ——必須誇張，但除了丑角之外，其他人物都還要保持美感，至少不能讓觀衆覺得好笑，或噁心。

    在這段過程中，奧爾被請出去破了兩個案子，但都不是大案，對現在的奧爾來說，完全就是小案子。

    九月下旬，入冬時，拍攝才終於正式開始，全體拍攝組進駐佩魯斯伯爵宅邸，對，就是那個被奧丁燒烤了的佩魯斯伯爵宅邸。當他從塞爾瓦那得知奧爾要拍攝電影後，就直接跑過來表示想投資，想參演。

    他其實也不知道拍攝到底是什麼樣的，但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而且他想盡力報答奧爾。後來在知道奧爾找佈景的時候，慷慨地把祖宅貢獻出來了。

    他原本不想再回去了，畢竟這地方承載了他這輩子的噩夢。但是，畢竟是祖宅，現在他幫助了奧爾，也藉着奧爾的手，讓祖宅變了一個樣子，是雙贏。

    “唉……”下了馬車的塞爾瓦發出一聲嘆息，在他身邊的羅莎小姑娘看了過來：“您不舒服嗎，喬伊先生”

    “不，並沒有，我只是……不小心踩進了一個坑。對，挺大的一個坑。”

    “”羅莎奇怪地看向塞爾瓦腳下，很平坦的土地啊，沒什麼坑。她撇了撇嘴：這些大人，就是喜歡說一些孩子們聽不懂的話。

    他們開拍的同時《李奧納多歷險記：黑夜中的怪物》完結。

    這一部主角團應邀去捕捉某城市裏的可怕怪物，一隻狼人。在追捕過程中，他們發現這座城市裏竟然真的有狼人，而且不止一人，但有的狼人殺人，有的卻在救人。

    經過一連串曲折的冒險，主角團最後發現幕後黑手是的邪教，在捕捉到一位少女狼人後，利用她殺害搶劫富商，同時也製造恐慌，來讓更多的信徒獻上財物。但是，在將這個邪教的窩點掀翻後，那個被他們認爲是最終boss的傢伙在臨死時，滿嘴鮮血地大喊着“遠古！新神會降下神罰的！”

    結局上報的當天晚上，親王大人就跑來了。

    “真意外……”

    “我更意外。”親王看見了奧爾就想吸涼氣，“你的膽子真大，雖然那家夥承諾過不會再來諾頓帝國，但你覺得他像是信守諾言的傢伙嗎或者即便他信守諾言，但他的下屬可不都是聽話的乖寶寶。”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或許你覺得自己有了對抗他的能力，但是，他們的報復可不一定對着你來。假如有人把你的孤兒院轟了，你就算把他們找出來殺掉，但既定的事實也無法挽回了。”

    “在寫出那樣的結局之前，我也是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鬥爭的。但我最終還是決定，把它寫出來。我不是要當一個救世主，恰恰相反，與‘遠古’的對抗，不該只有我們自己。要告訴人們‘遠古’是邪教，人們也才知道去躲避，或戰鬥。”

    親王按了按額頭上冒出來的青筋：“你這個該死的理想主義者！還會有一批血族過來的，注意安全。”

    “等等，父親。”

    “什麼事”親王沒好氣地問。

    “娜塔莉原本也決定這兩天通知您的，她研究出來狼人薩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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