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第 243 章(捉蟲)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thaty字數:5916更新時間:24/06/27 19:14:43
243
娜塔莉拍了一下奧爾的肩膀:“我接受你的歉意,殿下。你想要的類似的物品叫‘狂暴圖騰’,它能將狼人們的多餘生命力徹底激發,讓他們施展出來。遠古時,他們會在滿月祭祀上,在身體上描繪出這樣圖騰的圖案,然後……你知道的。”
她的左手捏一個圈,右手的食指戳了進去。
這麼明顯的動作,作爲一位已婚男士,奧爾當然是十分地知道的。
“滿月儀式能很好地發泄狼人們身體裏的多餘生命力,能讓他們更加的強壯,感官更加敏銳,精神也更加集中。遠古的狼人甚至更追求生命力的外溢,因爲所有多餘的生命力,都會在滿月儀式裏成爲滋養他們與靈魂的補品。
他們進化成這樣,可不是爲了給我們當儲備糧的。
但狼人薩滿在與人類的戰爭中,是被重點擊殺的對象,很久之前,他們就被殺戮乾淨了。呃……我得承認,甚至血族也在其中插手了。畢竟那時候我們也是競爭對手。總之,目前已知的狼人,全部都是狼人戰士。
我們也曾經根據古籍復原過狂暴圖騰,並通過各種方式描繪在狼人的身上,但沒有任何的作用。是徹徹底底的毫無反應,這顯然不是我們的哪個地方錯了,而是從根本上有問題。
我全程參與了當時的圖騰復原,如果你想要,過兩天我會將圖騰和當時的研究資料,給你一份副本。”
“謝謝。”奧爾也在翻找知識,但傳承中都是血族自身的知識,對於狼人的倒是也有滿月儀式,但那些相關的知識,都是如何在狼人舉行滿月儀式的時候突襲他們,幹掉並擄走狼人。畢竟,兩位祖先在世時,還是繁盛的魔法時代,狼人和血族都是當時的大族,也是競爭對手,誰能想到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呢
別說那個時候,就是後來低魔時代剛剛來臨,兩族不是依然在互掐嗎直到都活不下去了,這才開始了抱團取暖。
唉,魔法時代的世界,缺少一位始皇帝。
“除了製造魔具,你還有什麼工作可以分配給我”
“您能教導女警們格鬥嗎”奧爾還記得她穿着女警的制服,“並且帶隊出任務。”
“我可以踢爆罪犯的腦袋嗎”
“……不能。”
“那我可以踢爆……”
“蛋也不行,任何部位都不行。當歹徒反抗時,我們可以進行適當的應對,但絕對不能在可以活捉的情況下,殺傷犯人。娜塔莉女士,您是我的長者,我相信您來到這,是來幫助我的。”他借用了阿爾弗雷德的話。
“不,我是來限制你的。”娜塔莉停住了腳步,“陛下決定在未來提高對你的投資,當你的某些決定讓我認爲有損於血族的利益,我會質問你。在有必要的時候,我甚至會直接出手,限制你的行爲。”
“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奧爾笑了,他確實認爲這是一件好事,他需要有一位唱反調的血族在身邊。因爲他自己也擔心,會在不知不覺中,忽略掉重要的情況。
娜塔莉伸出手:“合作愉快吧,先生。”
在分別與四位班底見面後,
奧爾以爲親王會在這兩天左右前來拜訪他,但是沒有,來見他的是馬克西姆的父親,漢塞爾託雷斯,那位總是和親王形影不離的血族管家。
他一坐下,就直入主題:“我們需要鋼材,最近族裏正在嘗試建設一艘半鋼鐵的遠洋艦船。鋼鐵會從你的機器建材裏擠出來,即使你自己的廠子不需要那麼多的機器,但我們的商人會購買的。”
奧爾正要說話,腦海中的圖書館突然有幾頁契約翻了出來。
——蒸汽機在陸地上的發展很不錯,火車嗚嗚地到處跑,鐵路縱橫成網。可蒸汽船舶卻僅限於內陸中一些水勢較爲平穩的江河中,目前還是帆船的天下。奧爾一直以爲,這是材料或工程學方面還不過關。
可這些契約告訴他並非如此。
魔法時代陸地上的生物百花齊放,海洋中同樣如此。現在的海族,在魔法時代的海洋中,其實和當時的人類處於同種地位,就是奴隸與食物。
在海洋中佔據統治地位的,是海怪。陸地上的大族與海怪們經歷過數十次戰爭,最終大家簽訂了類似於友好通商契約這樣的東西。契約規定,海怪們將終生不會上岸,也不會攻擊契約種族的船舶,甚至在船舶遇險時,還會施以援手。
這些種族裏,當然不包括人族。但海怪也不是有條船就攻擊的,他們也不會管那些“人類奴隸的捕魚船”。所以只要不侵入他們的聚居地,沒有碰上落單的飢餓海怪,並且船速沒有超標,人類的船舶就不會有危險。
尤其是船速,船速過快,而船上以人類爲主,又沒有血族或其他大族的徽記,就會被海怪們認爲是對它們的挑釁,附近的海怪一旦察覺,全部會涌上來進攻。
奧爾是知道爲什麼那些被海怪襲擊的傳說,都發生在暴風天氣中了。不是海怪帶來了恐怖的天氣,而是捲入暴風的海船速度過快,激怒了海怪。
看來,即使到了低魔時代,海怪依然是恐怖的存在,並且也依然遵守着契約。
此刻奧爾也才有了點“爺祖上闊過!”的真實感。
“那看來……我又要建立一個機器製造廠了。不過,首先我們得把鍊鋼廠建立起來。”最近他要主動聯繫錢德勒了。果然朋友之間不能有利益牽連,否則朋友的交情就會變得不那麼純粹了,“我要見我父親,有些事,我需要和他當面談談。”
“親王最近不能露面。”漢塞爾看着奧爾,“您吞掉了三枚神血琥珀,還將自己的寵物異獸化,不止教會,其他血族也提出了抗議,他們認爲我們挖掘了危險的遺蹟。您知道的,就是那種——這麼危險的東西不能單獨掌握在你們手中,必須拿出來共享。
雖然他們已經同意進行會談,但大家都不是有誠信的角色,很可能會有人在暗地裏下手。而您的魚尾區,已經被很多勢力盯上了。”
“謝謝您的解釋。”奧爾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情況告訴給漢塞爾,因爲有些事如果要動起來,那最好儘快,“我希望在一到兩年後,將一部分魚尾區人,移民到南大陸。不知道族裏有合適的地點嗎”
那些孤兒……雖然當初收容完全是無奈之餘,而且一收就越來越多,但是現在,奧爾發現那些孩子在受過教育後,無論精神狀態還是身體情況,都是最好的先遣軍。作爲孤兒的他們,本身就沒有家庭,沒有出身來處,對於種族的觀念相較之下也就更輕微。
“陛下說,假如沒錯的話,您就會開始做這方面的打算了。”漢塞爾笑了起來,眼睛裏流露出明顯的善意,“再過兩到四個月,會有一支船隊歸入您的產業。造船廠的相關技術資料,我們也會在今年年底,提供給您一份。
爲了安全着想,您和族裏的業務發展,我們必須分開。”
奧爾:“……”雖然應該高興,但同時他也覺得肩膀更沉了,要不然還是讓馬克西姆提前回來吧。要分開發展也是因爲他越來越顯眼了吧讓他走族裏的線,確實太危險了。
“至於鋼廠……我想,您很快就會有機會了。”
漢塞爾的這次拜訪毫不拖泥帶水,把該說的說完,就直接告辭離開了。
不過他離開前最後說的那句話,顯然意有所指。奧爾原本決定第二天就讓賽斯賓(保姆兒子)聯繫錢德勒的,但這句話讓他又多等了兩天。他將第三天當成了自己的最後期限,結果這天清晨五點,就有人來敲他的大門了。
不是錢德勒,是裏瓦斯。
“您的產業不是產業,不,我的意思是,您的產業,是這整個街區!他們……他們是一個整體,就像是一個生物,生活在街區裏的人就如鮮血,那些企業是器官,您就是頭顱!財富與物資變成了營養,它被血液運輸到身體的各個部分!
多麼……多麼神奇……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世界還能是這個模樣的。”
裏瓦斯在激動地發表了一通感想之後,充滿期待地看向了奧爾:“我會儘量輔佐您的,先生。我希望能夠跟在您身後,看到更多的,不一樣的世界。
請給我一點時間,我將回去重新觀看報表,更好地理解您的規劃與發展的發向。”
“其實我沒什麼規劃……”奧爾有一種自己寫的小作文莫名其妙地被老師當範文,並且還大談特談他的作文立意多麼高大,中心思想多麼高潔的感覺——雖然小作文也確實是他努力寫的,但寫的時候真的沒想這麼多。
jio指頭久違地要摳穿地板了。
裏瓦斯一臉“我懂,您就是謙虛”。
奧爾努力地爲他解釋:“魚尾區的情況是時代的特殊產物,是對比之下給人們造成的緊迫感,隨着時間的推移……算了,你怎麼想都好。”
總有一天他會真懂的,應該是……
裏瓦斯充滿幹勁地笑着離開了。
奧爾嘆氣,他不可能將整個魚尾區直接都搬到南大陸,這個街區將只會存在於現階段,甚至多年後,很多人會將他視爲仇敵吧
奧爾的心情剛有些沉重,就聽見了背後的笑聲,他一回頭,朝上看,原來是達利安正扶在樓梯欄杆上狂笑,在發現了奧爾的視線後,他直起了腰,可一個沒忍住,就再次開始狂笑。
彼得潘從他的小窩裏飛了出來,一臉好奇地看着爸爸和媽媽,最後決定坐在欄杆上,學着媽媽一起捂着肚子大笑。
——他的小窩是個水滴狀,底部有洞的小吊筐,原本這個東西是反過來用來插花的,但在逛其中一家藤編店的時候,彼得潘一眼就愛上了它。現在裏邊已經有了小燈、小牀、小衣櫃,而彼得潘最喜歡的糖罐子則被吊在了他小窩的旁邊,另外一邊還有個小鞦韆,他可以坐在鞦韆上啃着糖果。
奧爾無奈之餘,心情也有些好轉,他剛要說話,忽然一怔,再次轉身,又有人來到他的家門口了,是錢德勒。
“奧爾,我又來了找你幫忙了。”錢德勒攤手,“希克林區有大麻煩了。”
“好的,錢德勒。”奧爾說,並且給了錢德勒一個擁抱。
“謝謝……”錢德勒緊緊地抱了一下奧爾。他很感動,每次奧爾都是這樣,只要他來,他就會行動,不會多問什麼。
然而,奧爾才是心懷愧疚的那個。
因爲他已經決定了未來要做的事,並且開始小心地行動,但他不但不能對錢德勒吐露分毫,甚至還要利用他。因爲奧爾要做的事情,關係到的不只是他個人,而是整個血族,還有魚尾區的很多人類。
錢德勒的人品是正派的,但他是諾頓帝國的王子,他要爲帝國利益服務。他們從根本上,就不可能是一對坦誠相待的朋友。
“別謝我,我想你已經接到了諾福諾特銀行的消息,我把寶庫弄得一團糟,還帶走了些東西。我這幾天一直在思考到底該用什麼方式賠償,所以很抱歉,我當了懦夫,一直沒有聯繫你。”
“千萬不要這麼說。”錢德勒愧疚了,他當時藉助國王通知血族,更多還是懷着不想讓教會得到好處的想法,而且他以爲奧爾能夠應付,實際上很少接觸到真實魔法世界的錢德勒,並沒把神血琥珀的威脅性太看在心上。但之後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細節,卻很清楚,奧爾一度面臨着巨大的危險,甚至險些喪命,“我是後來才知道你曾經面臨的危險的,我很抱歉,而那些神血琥珀,更是你該得的。”
“錢德勒,我的朋友,我向你坦白,當你表示這件事你並非完全無知,而是同樣牽涉在內的時候,我甚至鬆了一口氣,因爲這樣就不算是我徹徹底底地佔你的便宜了。”奧爾神情無奈,“我真是個卑鄙的人,對嗎”
錢德勒愣了一下,體會了一會兒這句話的意思:“我很高興能和你成爲朋友,奧爾。但你最好不要徹底地相信威廉諾特坎普,因爲他是第一王子。”
錢德勒第一次對奧爾說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他將現在的這個自己與威廉王子的自己,也徹底割裂。
“你也是,錢德勒。血族王儲是個危險的傢伙。但是,他也會是你的堅實盟友。”奧爾對錢德勒,不,威廉王子伸出了手,“我們是出色的警官,但我們也在其它方面更有用。”
威廉看着血族王儲伸出來的手,就像是那只手是個燒紅的烙鐵一樣,讓他感覺到畏懼。他接受奧爾盟友的身份,可是和蒙代爾警官成爲朋友,有着完全不一樣的意義。這代表着他接受了血族的其中一支力量。
這是無法放在明面上的力量,血族能給他帶來什麼,他又能帶給血族什麼呢
那個水泥廠嗎
“你想得太多了,威廉。”奧爾繼續保持着伸手的姿勢,“現在我們只是兩個倒黴鬼抱團取暖而已。”
奧爾的比喻讓威廉笑出了聲:“形容自己也要用這種俚語嗎不過,你說得對。”他握住了奧爾的手,“我們是兩個倒黴鬼。”
以國王現在的態度,威廉有理由懷疑,他的母親隨時都準備着,把他用完了之後扔掉。她甚至都不需要找一個藉口剝奪他的繼承權,在半夜直接把他勒死,接下來就可以扮演一位哀痛的母親了。
所以,獲得更多的力量自保,是他需要的。
“他們準備好了,我們上車再說吧。”達利安已經在馬路對面朝着他擺手了——他們倆在家門口說話的時候,達利安已經從窗戶翻出去,向警局裏的人下達命令了。
而魚尾區警察們的動作,顯然是足夠快速的。
“我以爲這件事會是納德普局長來找我們。”坐上先頭部隊的馬車,奧爾說。
“納德普局長失蹤了。”
沉穩如達利安也驚訝地張大了嘴,畢竟大概一週前,他們還通過信,帶來回信的人還把他家裏的兩個孩子帶去了親戚家。
“到底失蹤了多久,沒人知道……”錢德勒有些同情地搖頭,“希克林區已經徹底失控,但希克林是自治區,他們與市政府有協議,只要並不是他們主動地申請,那麼我們就不能對他們的自制有任何的干涉。
不過,也沒人知道希克林區的情況到底惡劣到什麼地步了,直到昨天下午六點半,希克林區區議院的十三位議員去求見了國王,人們這才知道希克林區的恐怖狀況。那裏有大量的年輕男女失蹤,多數是貴族或商人家裏的出色年輕人,也有少數身份較高身體強壯的中年人。比如納德普局長,曼儂佛瑞德議長,幾位商會的首領,知名的律師等等。
所有人,一直到昨天下午,才突然意識到身邊有人不見了。”
“爲什麼不去找教會”
“教會空了。我指的是希克林大教堂,以及其餘十六座教堂,都空了,神父與修女不知所蹤。剩下的那些小教堂裏的神職人員,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做不了。”
這次他們的車裏還坐着娜塔莉,奧爾聽到這立刻看向了娜塔莉:“在索德曼的貝爾東教會連吹笛人都沒法對抗”
“這不稀奇,因爲他們的教會裏沒有血族。”
沒血族=無法對抗吹笛人的催眠能力
“確實……”他們每次幹掉吹笛人都太輕鬆了,甚至讓奧爾下意識覺得吹笛人很好對付,但忘了這羣傢伙的本質就是一羣精神系脆皮法師,他們能輕鬆應付,只是因爲血族免疫精神控制,屬於天賦壓制了。
錢德勒嘆着氣搖頭:“這也是希克林人自己造成的結果。”
指在半個月前,那位議長拒絕他們在希克林區查案是起因嗎但好像不止於此,可這事情涉及到的是人類和血族的關係,爲防止尷尬,奧爾準備等到下車後,錢德勒不在的時候,詢問娜塔莉。
車在進入希克林區的某條街道停下了,那也停着兩輛馬車,駕車的人也身着紅色制服,但他們不是皇家警察,而是皇室近衛軍,因爲他們頭頂的大帽子是熊皮的,而皇家警察的長筒頭盔是金屬的。
奧爾也和近衛軍合作過多次了,而且很顯然,這次的近衛軍全部是血族。
警車停下,近衛軍兩輛馬車裏,也有十幾個人匆忙下車。
錢德勒站在那,有些焦急,畢竟這次的事情關係到數千人命,但還有些即將見證冒險故事的雀躍——他此時確信這次的主角依然是奧爾,他只是一個引路人和一個看客。
但那些議員來到他面前,停下了:“殿下,您的幫助我們希克林人絕對不會遺忘!”
“嗯哎”錢德勒這才注意到了奧爾的站位,他剛剛自以爲奧爾是走慢了兩步,但不是。
他和他的狼人局長特意站在了錢德勒的側後方,如下屬,或如聽候長官命令的戰士——血族能給他什麼,目前還不知道。但此刻,奧爾已經有些東西能夠給他了:“這件事……由達利安警官與蒙代爾警官負責。”
“啪!”鞋跟踢着鞋跟,雙手筆直利落地敬禮,達利安和奧爾同時說着:“是!長官!”
即使錢德勒現在只穿着督察的衣服,但他是總監,是皇家警察的最高長官。
就在這一瞬間,那幾位希克林區的議員,甚至都下意識地在肢體上表現得更恭敬一些。
“先生們,首先,我需要對諸位說,你們能夠成功恢復意識,這說明控制着你們的吹笛人已經離開,或者她們的力量進入了虛弱期。換言之,她們產卵結束,她們的卵已經進入孵化期了。所以被她們綁走作爲苗牀的男女,有八成的可能已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