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第 200 章(捉蟲)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thaty字數:6035更新時間:24/06/27 19:14:43
200
被幽靈藥劑嚇壞了的伯尼特夫人,面對警長極其優厚的交易條件,招了。
“巴傑爾是我丈夫生前的律師,管理着我丈夫的遺囑,在我丈夫死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拿出遺囑,反而威脅我,讓我必須陪他睡覺,否則就會讓我丈夫的兄弟繼承遺產,把我們母子從房子裏趕出去。
我陪他睡了三次……可是不行,他還是不滿足,他竟然要我的崔西也去陪他。神啊,崔西只有七歲!七歲!”
伯尼特夫人怨憤地呼喊着,她看着警長的臉,倒是讓警長不得不迴避她的視線。雖然警長自認爲這件事不是他的責任,但終歸是讓一個女人陷入了地獄。
“然後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來信,信上說,他知道我現在正面臨的困境,只要200金徽,他就願意幫助我解決這個問題。並讓我在那天邀請巴傑爾來到這個包廂,我按照約定做了,在那人完事後,我給了他一張匯票。爲了逼真他劃傷了我的背,就是這樣。”
伯尼特夫人當時確實是絕望了,否則也不會只憑着一封不知道來處的信,就真的照做了。
“他長什麼樣”警長激動無比,誰能想到呢原來這麼清晰的線索就在眼前。
伯尼特夫人搖了搖頭:“他戴着一張白色的笑臉面具,我看不見他的臉,而且他全程沒說話,我也不知道他的聲音。”
“他的身高呢”
“70公分吧”
警長又失落了,身高對不上,不是與一號死者離開的神祕人了。
“衣着”伯尼特夫人明顯是不願意供出兇手的,畢竟對她來說,兇手是個在她最危難的時候從天而降救助她的天使。
“大披風,獵鹿帽,就這樣。”
“證據太少了。”警長陰沉着臉,“只是這點東西,可不夠讓您帶着財產和孩子離開。”
奧爾看了一眼警長,要不然當時一口答應下來呢原來現在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
伯尼特夫人瞪視着警長,這次警長可沒迴避視線,伯尼特夫人咬了咬嘴脣,最終從自己隨身的手袋裏,掏出了一封信:“這就是他給我的信,我一直保留着。信紙上雖然沒有印花,但有個奇怪的印子。還有,在剛收到信的時候,信紙上有着淡淡的劣質酒味和汗臭味。
可那天我在包廂裏見到的那個人的身上,卻沒有臭味,反而有很淡的柑橘香氣。”
律師案的案發時間在9月,那時候諾頓帝國還沒有柑橘,所以這個柑橘的味道不是兇手吃橘子,而必定是他或者他身邊的人使用了柑橘香水。
但是,柑橘香水又名“平民香水”,它就是一種很便宜的,男女皆可的平價香水,這個線索有了就幾乎等於沒有。
現在就只能從那封信上尋找線索了,信上的內容就是伯尼特夫人所說的那些。
看着信上幼稚的筆跡,警長說:“看來兇手的受教育程度不高。”
“不,文法使用很精確,沒有錯別字,他接受過一定的教育,字跡的情況,大概只是他使用的不是慣用手。”
“……啊!您說得對。”
警長這反應不是拍馬屁,是他真的讚歎奧爾的“突發奇想”。奧爾搖了搖頭,他小學二年級時第一次從電視上看見反派用左手寫匿名信,也是很驚歎的,覺得那反派太聰明了,後來就知道了,這其實是常規操作。
——在沒有懷疑人的情況下,其實就算對方使用的是慣用手也沒用,因爲他們無處比對。
伯尼特夫人說的那個奇怪的印子,依稀能看出是個中間有花紋的圓形印記。
“作爲印章這有些太大了,這是什麼”
印章只比金徽大一圈,但是這個印記……
“杯子”奧爾示意其他警察也過來一起看,“我並不熟悉哈勒姆,大家一起看看這是什麼。”
“是像杯子。”“啤酒杯”“對!酒館裏的那種!”
警察們還真的把這個東西認出來了,當地那些下層小酒館或餐廳裏,會在杯底刻上自己酒館的標誌或名字,方便客人們歸還。
辨認了半天,只依稀能看出來標記中間是圓形的一大坨,但具體是什麼就認不出來了。
“找喜歡喝酒的,並且認識的酒館比較多的人來辨認,認出來的給20艾柯。”警長說。
“我、我可以走了嗎”伯尼特夫人問。
“不能。因爲我們之後或許還會需要您。”警長說,“但既然兇手能夠將信塞到您的信箱裏,那很可能對方依然在監視着您,我們會派一隊警察過去對您進行保護,請不要擔心。”
伯尼特夫人臉上的肌肉扭曲了兩下,最終還是對警長露出了微笑:“非常感謝您。”
“不用謝,夫人。”
又解決了一個問題,可以回警局去見那位記者了。回去的路上奧爾看着窗外,他昨天下午來的時候,還不是所有人家都封了窗戶,但今天這條街道上,每扇窗戶都用木板死死釘住了,人們臉上的恐慌也更清晰些。
誰都知道狼人一週左右動一次手,現在隨着這一週時間的推進,他再次動手的時間也越來越緊迫了,人們都害怕自己成爲下一個被害者。
音樂忽然傳進了耳朵,馬車正路過一個小廣場,廣場上有些賣藝人,有小丑,有噴火的,還有吹笛子的和跳舞的。
“還有馬戲團留在這”奧爾下意識問了一句。
“鎮長出錢請了些雜耍藝人。”警長說,“看着他們,民衆多少能快活一下。”
奧爾點了點頭,確實也就只有在這些人周圍,奧爾才能看見普通人的臉上露出笑容了。
四點多的時候,他們回到了警局。
“您餓嗎,蒙代爾警官”下車的時候,警長腳步搖晃了一下,看着隨後下車的蒙代爾,警長除了佩服外還有對年輕人身體情況的羨慕。
“我確實有些餓了,不如……”
“巴索羅尼警長!您終於來了!”一個男人突然從警局裏衝了出來,他激動地揮舞着兩條手臂,大聲嚷嚷着,“我已經在這等了一個下午了,但您的下屬就是不讓我離開!要知道,弗內佩夫人的沙龍舞會就要開始了!可我甚至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他還在幾步外嚷嚷,一陣風已經把他身上濃烈的香水味道送了過來,是前調是夜來香,後調鳶尾花,香水不便宜,但是,太濃烈了,濃烈到油膩,就和這位先生的頭髮一樣。
他應該正是拍攝了狼人照片的記者,警長看着奧爾,表示這件事交給他全權負責。奧爾直接大步上前,一把按住了記者的肩膀,接着將他的胳膊扭在背後銬上了手銬:“傑里米布朗先生,您因爲僞證罪被逮捕了。”
“什麼!你、你是……我……嗷!”
奧爾拎着他的胳膊大步向前,記者疼得大叫了兩聲,只能匆忙跟上。奧爾現在已經認識警局了,他找了一間詢問室,把記者扔了進去。
“巴索羅尼警長,請您幫我弄點三明治就好了……”
“當然。”警長吩咐了一下別的警官,他還是想和奧爾一起審問犯人的,不過,奧爾說完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沒有立刻進去,“還有什麼事嗎,蒙代爾警官”
“……不,沒有”
奧爾是有事情的,他剛剛在猶豫,是否提議警長請記者來。把狼人造假這件事公佈出去。這麼做的好處是能夠穩定人心,但是,很可能刺激到那位兇手,讓他提前行兇,或者製造出更可怕的血案。畢竟從目前的線索看,這位兇手貌似很滿意被稱爲狼人。
而一旦他提前行兇,其實對警察也是有利的,因爲無論幹什麼事情都是越急迫越容易出錯,假如他真的倉促或大範圍動手,那就更可能留下線索。
也正以爲這樣,奧爾選擇了不說,因爲警長很可能選擇刺激兇手。
奧爾回到了審訊室裏,記者一臉憤怒地看着奧爾:“我知道你,那個索德曼來的皇家警察,這可不是索德曼,這是……啪!你——啪!”
奧爾一巴掌打斷了他的話,記者剛要再說點什麼,就又挨了一巴掌。奧爾的力道拿捏得很穩,不會讓他受傷,畢竟他還得說話呢。
“告訴我,照片是作假嗎”
“當然不是!照片是我冒着生命危險拍攝的!”
“所以你承認了和狼人勾結嗎”
“我什麼時候承認了!”
“我認識很多記者,我也知道該如何拍照,更知道假如用相機拍攝動態的畫面能拍出什麼——模糊的鬼影。而你在黑夜裏,清清楚楚地拍攝到了一個正在高速逃離的清晰狼人”
“他當時恰好有一瞬間停頓了一下!”
“不只是停頓,他還轉了個身給了你一個正臉,爲什麼”
“那你們得去問他,我只是好運氣地恰好抓拍到了。”
“您覺得您說的這些,有人相信嗎”
“很多人都相信。”
“警長先生,這位記者憑藉着那張照片賺了多少錢”奧爾問警長。
“我不知道,但應該不少。”
“嗯,那麼現在,我們有正當理由懷疑,他與兇手勾結,通過製造出一個可怕的殺人犯來獲得名聲與金錢。畢竟,兇手總能從圍攻中脫離,但記者……恰好可以在哈勒姆的各個區域暢行無阻,對嗎”
警長最初以爲奧爾就是在嚇唬記者,但是聽他這麼說,神色頓時認真了起來。記者確實是可以暢行無阻的幾種特殊人員之一,眼前的這位布朗記者,更是因爲拍攝到了第一張清晰的狼人兇手的照片,而被整個哈勒姆所熟知,他那張臉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等、等等。”
“照片是真的,那兇手就是特意停下來讓他拍,他就是和兇手勾結。”奧爾沒等。
警長一步一步靠了過去,最終一把抓上了記者的肩膀。
記者頓時嚇得尖叫了起來:“我是騙子!那照片是我僞造的!”
警長鬆開了手:“你怎麼證明它是僞造的”
“我、我的助手可以證明,而且那張照片甚至不是在現場拍攝的,我們是在另外一個地方拍的,後來在底片上動了些手腳,讓背景一片黑暗,這樣就看不出來確切地點了。我家裏有狼人的頭套,還有造假失敗的照片。”
“誰讓你這麼幹的”奧爾問,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否則這個騙子抓回來扔進牢裏就好了,他行騙的證據一目瞭然。
“沒人,是我自己想的。”
“你確定是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沒有任何人提醒過你”
“我……”
奧爾看這傢伙眼珠亂轉,想想他的人品,立刻知道他在最初的緊張過後,開始思考攀咬別人了:“別想亂說無辜者,假如我們抓了人,但案子還在繼續,那人命就算在你的腦袋上。”
奧爾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巨大的聲音震得記者縮了縮脖子。更可怕的是,當奧爾的手掌拿開,桌子上多了一道裂痕。
記者剛纔沒細看桌子,也沒有誰會去在意這個。但就算剛纔桌子上就有裂痕了,那也不會太大,畢竟就在他眼前,所以這個娃娃臉警察還是給了記者巨大的心理壓力——那巴掌假如直接拍在他的身上,會不會拍斷他的骨頭
“別發呆,說話。”奧爾踢了一下記者的椅子腿,“說實話,如果提供了線索就可以給你適當減刑,如果你說謊,那就扒了你的皮。”
“是我自己……呃,等等,好像是有人提醒了我一下。”
“誰”
“我忘了。”奧爾一瞪眼,記者就嚇得舌頭都在打顫,“其、其實也不算是提醒,就是……我有一天拍照之後聽見有人在說笑,一個人說‘這簡直就是狼人嘛。我以後都不敢戴狼頭套了。’另外一個人笑了兩聲。就是這樣,他們提醒了我。”
所以這傢伙真的就只是個單純的騙子,奧爾嘆氣,警長也有些失望。
“但我知道些別的事情,我知道麥倫太太在外邊偷……”奧爾一把將人提了起來,他對於哈勒姆上層階級的花邊新聞不感興趣。
其他警察也過來,把人帶走了。
暫時沒有新的線索,奧爾乾脆接受警長的邀請,前往警局附近的一家餐廳,吃了一頓當地特色的烤兔子。
當他們回來又等了一會兒,陸續有外出探案的警察帶回消息了。
所有案件的男受害者,要麼喜歡同性,要麼在婚內出軌,也有兩者兼備的。而女受害者,毫無疑問就是某位男受害者的出軌對象了。
之前沒發現,因爲警察們也認爲這是一起隨機殺人事件,他們尋找的是兇手在作案地點上的規律,根本沒想到被害人也是有共同點的,根本沒有就這些問題上深究,被害人的家屬也這麼認爲。
而且其實各種文明裏多少都有點“避諱死者”的意思,認爲“人都死了一切也就都過去了”。就算是有怨言的親屬,沒人問也就不會主動說,給死者留一些顏面。
“兇手恐同,外加憎恨出軌者這……所以要登報讓所有gay和有出軌經歷的男性都儘量結伴行動”警長很真誠地問。
“不,範圍太大了。”以諾頓帝國的風氣,城裏沒出軌過的男人才是極少數,否則奧爾也不會被認爲是奇葩了,“其實現在的問題是,兇手是怎麼知道那些人出軌的有些人的情況,可是很隱蔽的,只有家庭內部的人員知道。我們去拜訪溫恩森裁縫的合夥人。”
“溫特森裁縫……哦!”這稱呼讓警長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是滅門的受害者,一口氣四了四個人,難道這一家子都有問題
“另外去查查小本恩。”小本恩是最近的死者,但奧爾記得他和未婚妻感情很好,而且周圍的人也沒有人認爲小本恩有外遇。連親近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兇手是怎麼知道的
所有警察的眼睛都亮了,他們終於距離那個兇手越來越近了!
警長直接派他兒子去調查小本恩的事情,他自己要跟奧爾去查溫特森家的情況,部分剛剛查案回來的警察也又被派了回去——去問那些家屬,消息是怎麼漏出去的。
警局裏沒人知道溫特森裁縫的合夥人在哪兒,派警察去行政大廳那邊查了登記資料,才找到人。所以,當他們出發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天徹底黑了。
路燈亮起,警車前後也掛着燈,但外邊還是黑得可怕,因爲沒有一家點着燈。明明這是十數萬人居住的城市,但他們卻像是行走在無人寂靜的曠野裏。
奧爾開着車窗,胳膊肘支撐在窗框上看着窗外——兇手爲什麼給自己設定了這樣的目標任務,他本人的父親與gay出軌,還是他自己的伴侶出軌不像……如果是這樣他的目標會更多的集中在gay羣體,可他的目標異性戀男性佔多數,再加上他行兇的殘暴程度,又隱約暗示着,兇手真正憎恨的,渴望報復的對象,是個男人,對方出軌的也是女性。
那這件事和gay又有什麼關係
得到的結果比較混亂,準確地說根本沒有一個統一的結果,奧爾覺得大概率是他自己推測錯了,畢竟他只是個“電視電影大學函授”的心理學旁聽生。
突然,奧爾怔了一下。
“蒙代……”警長正覺得路上太安靜了,想和奧爾聊聊,他擡起手,要拍奧爾的肩膀,可是拍下去的時候……人沒了
“嘭!”警車的車門被撞開了,奧爾衝下了馬車,衝向了街道。
在血族的雙眼裏黑夜世界,只是色彩比起白晝略暗淡些,所以,奧爾在剛纔清楚地看見了一個站在黑暗角落裏的身影,他戴着一張白色的面具,穿着大披風,與伯尼特夫人描述的兇手,完全一致!
“發生什麼事了”拍手落空的警長還一臉茫然。
“怎麼了警長”做車伕的警察和後車的警察們也忙忙亂亂地詢問。
“快停車!停車!蒙代爾警官看見可疑人員了!”還是和攝影師塔尼完成了換班的羅森伯格更清楚。
奧爾在暗巷中追趕着面具人,雖然他能看清,但七扭八歪的巷道限制了他的速度也遮擋了他的視線,而對方顯然比他更熟悉地形……
警察們剛剛下馬車,找出了奧爾追趕進去的那條巷道,正準備分配人手前去支援時,奧爾回來了,手上抓着一件大披風。
“抱歉,追丟了。”奧爾嘆息着將披風遞了過去。
“如果不是您,我們根本不知道兇手曾經到了在路邊窺探。”警長接過大披風,“劣質菸草和酒精的味道。”
“外邊確實是這樣,您可以聞聞裏邊。”
“柑橘。”警長嘆氣,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畢竟已經距離那家夥這麼近了。
“另外……”
“什麼”
“假如他一直穿着這件大披風行兇,那麼披風上還有血跡,但沒有,這披風被清洗得很乾淨。所以,要麼他有很多件替換着穿,要麼他很精通洗衣服。”
“如果有很多件……我們可以去追查衣服的來源,如果他很精通洗衣服……這個我們可以去什麼地方查”一個警察顯然對於衣服怎麼洗是一無所知的。
“登報懸賞,誰看見過有人在深夜清洗一件大披風,或者幫忙清洗過這樣一件大衣。會有很多無關的假消息,但說不定其中也有真的呢”
“您說得對。”
回到車上,奧爾甚至開始懷疑,兇手是不是一個團伙他能熟悉哈勒姆城超過七成區域的巷道,這才能屢次在當地警察和當地人的圍剿下逃離。
不過現在還是先查清楚眼前的案子吧。
關於溫特森家的情況,奧爾以爲要費一番脣舌,但誰知道在他們闡明來意後,兩位老裁縫對視一眼,就說出了溫特森家的情況,小溫特森確實和某位他們裁縫店的男性客戶有私情。
“……這不是多稀奇的事情,我們裁縫本來就會碰觸顧客的身體,我們比顧客本身更瞭解他們自己。當一個裁縫英俊又年輕時,和顧客發生點什麼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