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第 184 章(捉蟲)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thaty字數:6010更新時間:24/06/27 19: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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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接過了親王遞過來的牙,這可真是一顆很大的牙齒,從牙根到牙尖近乎與娜塔莉的中指一樣長短,牙根捏起來有彈性竟然是軟的。她擡頭看向那座冰山,相比起那些真正的冰山,它當然小得可憐,畢竟他只有兩米多高,甚至還比不上某些有錢人開宴會時的香檳塔。
但把冰山和牙放在一塊,牙齒又太小,冰山又太大了,用這麼一顆牙去打碎那座冰山
看着親王“和善”的笑容,娜塔莉當然……也只能微笑着接受:“遵命,陛下。”
“哇!”奧爾跑到一半,奧丁飛進來了,它脖子下面掛着個袋子,裏邊是靴子、褲子、襪子,和……短襪用吊襪帶。
“我沒怪你,我知道是親王把你趕開的。”奧爾打理好自己的下半截,擼了一把奧丁的毛。
“哇哇!”可接下來奧丁的幾聲叫喚,差點就讓奧爾左腳絆右腳一頭栽在地上。
因爲它這幾聲傳遞到奧爾那的意思是:“周圍已經是我們的領地,你兒子和那個女人把那兩本書都交給安卡了。”
其它的都沒問題,但那個“你兒子”是怎麼回事
“不不不,我什麼時候有兒子了”
“哇!”我也很奇怪,因爲他和你到這之前,還不是你兒子,但是出去之後,忽然就說,你是他爸爸了。
“誰傑克”
“哇!”
“副局長!”安卡衝了進來,被佔領後,凱特尼斯家的大門本來就是敞開的。奧丁帶走衣服袋(安卡帶來了兩套衣服,一套之前換上又沒了,另外一套被他放在兩個布袋子裏,方便取用),他們覺得差不多奧爾已經打理整齊了,所以就都衝過來了。
衝過來的時候有多興奮,當看見奧爾時,安卡就有多驚悚,他來了一個急剎車,猛地後退,差點撞上了在他後邊的克拉羅斯。
克拉羅斯和豪特瑪黎看見奧爾時沒像安卡反應那麼激烈,但也停下了腳步,豪特瑪黎發出“哇哦”的一聲:“你現在一定很餓吧”
“對,魚尾區的人都在嗎”奧爾看着後邊的安卡問。
安卡已經調試過來了,但還是有點萎靡:“是的,他們都在。”
——他是開開心心地跑出來見勝利歸來的奧修喵的,結果碰見的是飢渴難耐的奧大喵。身爲一個狼人,他沒直接轉身就跑,已經是因爲足夠相信奧爾了,這可是虎斑和金漸層的區別。
奧爾很理解,並不責怪安卡。
他的本能嚎叫着立刻衝到醫院去找達利安,可奧爾記得達利安身體的狀況。被吸走額外的生命力是對狼人的身體好,那也得看時機和限度,重傷未愈還要給奧爾提供飲食,那是要變成狼肉乾的節奏。
幸好,魚尾區的狼人們,除了那些殘疾的狼人,其他全部都來了。
“謝謝。”
“這有什麼需要感謝的”“對我們來說,這也是一種享受。”“下次也歡迎您來找我們”
奧爾剛找來的時候,狼人們和安卡一樣,看着奧爾都不敢說話,如果他們變身,那必然每個人都緊緊地夾住了尾巴。正因爲剛纔那表現太狼狽了,所以,現在他們立刻變得熱情了起來。
外人看來,大概要誤會他是個廣開後宮的渣男了__
覺得應付不來的奧爾立刻跑了,不過他又回來了,把安卡給拽走了。
“對總局說我受了重傷,去醫院了,所有的事情都移交給你。有事就去找克拉羅斯他們,還有事就去找錢德勒。找不着錢德勒,再來找我。”
“是,先生!”安卡美滋滋,但當奧爾離開,安卡卻又覺得不對勁了,“等等……先生是去找達利安了吧唉,突然就沒那麼高興了。”
歷時近三天的查案過程,剛剛還被人燒烤了一頓,奧爾太累了,他急需休息,需要和達利安互相擁抱着,用體溫好好地撫慰彼此。
奧爾終於坐在了送他離開的馬車上,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了出去。他的手握住了重新掛在脖子上的懷錶,它已經被奧爾的體溫捂暖了,懷錶上的心形狼爪印讓奧爾忍不住低頭吻了一口。
“哦,對了。”奧爾看向在對面的奧丁,“今天還沒有喂你血食,等到回家給你補……”
奧丁:“哇!”
“好吧,以後補上。謝謝。”
血食當然早就不需要了,奧丁是一隻徹徹底底的大烏鴉了,但血食確實對它有好處,這讓它有些貪戀。但是,它知道奧爾有多疲憊,它可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增加奧爾的負擔。
馬車的車門又開了,看起來年輕了許多,就像是個十五六大男孩的傑克走了進來。
“呃……父親”
“……”吸血鬼害死血族!特別是從那些的設定看,有五成可能是海倫娜女王最早套了個馬甲寫的書,然後設定就被其他作者沿用了。另外五成是女王跟某些人閒聊的時候,把設定透露了出去,被一些人拿去寫書了。
“您接受得可真快。”奧爾到現在對親王叫父親,肚子裏還得腹誹兩句呢。
“但這一切讓我不得不相信。”傑克坐在了奧爾對面,“我也以爲這是一場夢,我還去割了自己的手腕。”
傑克把雙臂的袖子都擼了起來,展示給奧爾:“您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
“是的,所以這就證明了一切都不是夢。深深的刀傷快速癒合了,沒有一點疤痕。”
“這個世界上確實有血族,但是血族和人類是兩個不同的種族,就像馬無法變成驢子,驢子也沒法變成馬,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您的意思是我沒有變成吸血鬼”
“是的,您的身上確實發生了一些改變,但您不止沒有變成血族,也沒有變成任何一種非人的人物,您還是您。這些改變也不是永久的,而是短暫的,暫時的,很快您就會恢復成普通的人類。”
“坦白地說,我有一些失望。”傑克笑了笑,“那麼您既然不再是我的父親,是否也代表着,我該從這輛車上下去了”
“……”奧爾思索了片刻,芭芭拉女士跟着錢德勒離開了,凱特尼斯家族算是徹底完蛋了,讓傑克下去,他會去幹什麼這個人很有野心,又有眼光和能力,在家族長大的他,三觀也不對,雖然這年代三觀正常的沒幾個人。總之放他離開,未來他很可能就是第二個祖父,“不,您跟我一起走吧。雖然我不是你們人類編造的什麼‘血親’,但是我讓您見到了超凡的世界,我該成爲您的引路人。”
本來以爲是無事一身輕地去醫院找另一半,結果還要帶着個累贅,奧爾嘆口氣,感覺肩膀略沉。
傑克的眼睛亮了,他就在等奧爾的這句話——剛剛說要下去的他,原本也沒挪動一下:“那我該稱呼您什麼”
“叫我‘先生’就好,其他人也都是這麼叫我的。”
“是的,先生。先生,我有一個問題。”
“問吧。”
“您的翅膀是真的嗎”
“是真的。”
“所以血族都有翅膀或者說天使實際上就是血族”
“血族沒有幾個有翅膀的,但是根據我們血族的歷史記錄,天使確實就是血族。”
“哦”
“你不反駁,否定嗎”
“不,我原本也不相信那些宗教,他們除了要我們的供奉,又有什麼用懺悔正是因爲懺悔就能免罪,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才那麼肆無忌憚
吧。”傑克輕蔑地笑了笑,“倒是這個真相,讓我對神才多了一些敬畏,不過也只是對神本身,畢竟神也是血族吧”
“有些是。”奧爾轉移了話題,畢竟他對這些也不是很清楚,“您有看重的家人或者朋友嗎”
傑克搖了搖頭:“我媽媽是個j女,她被我爸爸包養的時候生下了我,但之後我爸爸就對她厭倦了。我和她被一塊兒從家裏趕了出來,只是因爲我被確定是凱特尼斯家的後裔,所以我們能在這條街上擁有一座小房子,每個月還能從家族那得到一筆撫養費。
可她早就養成了大手大腳花錢的毛病,那點錢對她來說,根本不夠,她只能繼續去站街。有一天她失蹤了,幾天後他們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她的屍體。”
奧爾在同情的同時,又有些尷尬,他沒想到傑克會說這麼多。
“請不要誤會,我說這些並不是意圖引起您的同情,只是我知道,您對凱特尼斯家族的做法並不認同。我不是指他們變成一些鐵傢伙,而是別的。但家族畢竟保護了這一片街區,不是他們,像我這樣的孩子不是和母親一起去站街,就是變成了小偷強盜,又或者我甚至都沒有出生的可能。
我很感謝您接納我,並且我承認,我渴望着接觸那個過去我甚至都不知道其存在的世界,願意爲您獻上我的忠誠和生命,但有些事情,只有忠誠是改變不了的,我的這種態度在未來是否會與您產生矛盾呢”
說了這麼多,最後幾句話才是重點。
奧爾的尷尬消失了,傑克說得沒錯。
“我無法對您保證什麼,只能說我也有一支曾經是幫派的力量,我會將您安排進去。但未來會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
“明白了,我會在新的家族中……”
“沒有家族。”
“”
“沒有家族,只有人。哦,對了,這個人是籠統的稱呼,也包括血族……還有狼人。”
“狼、狼人會在月圓之夜變身的那種嗎”
“是的。關於狼人的描述,大體上是沒錯的。”
“那我被狼人咬了……”
“根據被咬的不同位置,你會變成殘廢或死人,變成狼人是沒有可能的。”
“哦,知道了。”傑克嘆了一聲,奧爾覺得,他的遺憾還是挺真摯的。
接下來的路程,就在兩人的一問一答中度過了。奧爾被問得冷汗直冒,上次他有這種感覺還是高二暑假玩了一個學期,開學第一天作爲榜樣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
即使他已經惡補了不少血族歷史,但也禁不住這麼問啊。
這傢伙的臉變成了十五六歲,好奇心也變得和十五六的孩子一樣了。
終於到了聖安德烈斯醫院,奧爾下了馬車,傑克正要跟着下來卻被奧爾一擡手,又推回去了:“你直接去魚尾區,找我的人。力塔恩!帶他去見比爾!跟比爾說,這傢伙是幫他分擔工作的!”
奧爾朝着車伕嚷嚷的,力塔恩也是他最初的九位狼人之一。
他的耳朵應該聽了一路,奧爾叫他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敢回頭和奧爾對視,就怕這位王儲看見他臉上難以遮掩的微笑。即使奧爾看見了也不會對他怎麼樣,但惱羞成怒的王儲很可能下次出來辦案就不帶他了——安卡的前車之鑑可是很慘烈的。
“哇哇哇!”
“抱歉,抱歉,差點把你忘了,快下來吧。”
這次到來,奧爾既不需要把別人當成新鮮的風景,也沒有人把奧爾當成好奇的風景。不過,他和奧丁剛下車,就有位年輕的醫生過來,將他送往達利安的病房。
“請幫我準備一輛出租馬車。”奧爾說。
“是的,先生。”對方答應着退下了。
奧爾打開門,這間高級病房比他和達利安的臥室還要大一點,他得走上幾步才能來到達利安的牀邊。而達利安……直到他走到位置,依然還在沉沉地睡着,奧爾不想叫醒他了,他輕輕地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
“我還以爲你會過來親我一下。”
“!”突然的聲音,嚇得奧爾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你裝睡!”
“嗯。”達利安神情愉快地看着奧爾,“這裏太安靜了,你上到這層樓的時候我就聽見了你的腳步聲,你的氣息又讓我那麼熟悉……案子結束了嗎”
“我的事情暫時是結束了。不過,索德曼還要亂上一陣。我讓安卡對總局報告,說我受了重傷。我們能休息上一陣了。”奧爾從椅子上挪到達利安的病牀上,“回家”
“好,回家。”達利安掀開被子就直接下地,他一扭頭看見奧爾盯着他的腰,於是轉身揉了一把奧爾的頭髮,“別擔心,我已經都好了。而且未來的你還能再次探索一片嶄新的鮮嫩的領土。”
“什麼‘嶄新的鮮嫩的’……!!!”奧爾想明白了,達利安的腹腔裏大部分腸道都是被重新連接的,“別開這個玩笑,我一點也不覺得開心,我只想要完好無缺的你。”
奧爾不開心,他甚至很難受。
“抱歉……”達利安站在那,他極少地感覺到了無措。
“穿衣服,你可是病人。”奧爾站了起來,走向病房裏的衣櫃,“衣服在衣櫃裏嗎”
“嗯,是佩德羅送來的。”
警局的人都上一線了,殘疾的狼人們把後勤擔了起來。
奧爾把衣服拿出來,幫助達利安換上了病號服。也算是老夫老夫,並且在那方面一向坦然的達利安,卻在換衣服這麼正直的事情上害羞了。
穿上制服後的他,臉都是紅的。
他這個樣子,倒是讓奧爾不再難受了。
“對了,奧爾。”
“嗯”
“爲什麼我覺得你的頭髮好像變長了”下樓的時候,達利安真的只是找個事情聊聊,畢竟奧爾總是用微妙的眼神看着他,並露出玩味的笑容。而害羞這種事,一旦開始,就很難結束,他可不想被別人看見同手同腳走路。
奧爾瞬間把視線躲開了,他能僞裝自己欺騙外人,但在面對達利安的疑問時,心虛的感覺在瞬間升到了最高。
達利安臉上的紅暈也瞬間退去,他琥珀色的眼睛發着光,緊緊盯住奧爾:“你發生什麼了在戰鬥中受傷了嗎”
奧爾舔了舔嘴脣:“沒受傷。”
沒人看見,就沒受傷。
“我們彼此承諾過,不要欺騙。”
“回家再談,可以嗎”奧爾努力擠出笑容。
“好。”重拾威嚴的達利安點點頭。
“對了,住院費、醫藥費和手術費在哪兒交”奧爾停下了腳步,他前幾次來醫院,身邊還有其他人,這些交錢的事情,都是別人負責的,現在只有他和達利安兩個。
“這件事一般是記賬的,我們直接離開應該沒問題。”達利安說。
看他這麼篤定,那應該就是了吧奧爾朝着達利安身邊湊,想拉着他的手……
“先生!”
雖然手還是拉上了,但是這聲叫真的有那麼一點點破壞心情——奧爾現在真的不想再應付任何工作了。
“馬克西姆你怎麼了”
奧爾第一次看見有黑眼圈的血族,他自己和狼人們三四天不睡覺,也依然能精神抖擻,連顆痘都不會生的。而馬克西姆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熬夜兩天打排位的人類。他這個樣子,剛纔那種被打擾的不快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馬克西姆面對奧爾的關切露出了笑容,從他隨身的公文
包裏掏出了厚厚一沓文件,伸到了奧爾面前:“這是股權轉讓協議,只要您簽字,就能獲得聖安德烈斯醫院百分之六十七的股權。”
“啊”
“這是陛下送給您的禮物。”馬克西姆的笑容更開心了一些,只是依然改變不了他無精打采的事實,“說是遲到的十八歲生日禮物,之前那位殿下也從來沒有得到過如聖安德烈斯這樣重要的產業。”
“你告訴我在哪兒簽名就夠了。”
“您應該看一看。”
“我並不知道如何管理一所這麼巨大的醫院,同時它還是研究所,最後也只是將它交給你去管理。”奧爾像是牙疼一樣咧嘴,“不過您還能撐得住嗎”
“當然,股權轉讓問題已經解決,銀行的人員也已經完成了置換,除了名字之外,它已經和過去徹底不同了。”說到這馬克西姆立刻挺起胸膛,充滿了自豪,“感謝您的信任,我會將一切完成得盡善盡美的!”
“……不那麼完美也可以,請先照顧好您的身體。”
“放心吧!不過有些部分您還是應該看看的!”
“好的,我看。”
奧爾不敢讓馬克西姆焦急、生氣,他真怕這傢伙成爲第一個過勞而猝死的血族。
“我簽完了!你必須去睡覺!乾脆你跟我們一塊回去吧!”
雖然奧爾自己經常007,但他真的不想做一個“福報老闆”。
所以回去的馬車上,坐的不是兩個人,是三個人——奧丁在天上飛。
車也不是出租馬車,而是醫院的。
“您不問問醫院的院長和副院長們爲什麼沒來嗎”馬車駛出了聖安德烈斯的大門,馬克西姆問。
“我無所謂。”奧爾搖了搖頭。
“聖安德烈斯的院長目前沒在諾頓帝國國內,去巴特洛參加一場醫學界的交流大會了。醫院的三位副院長,其中兩位都醉心學術,目前帶着課題組在進行研究。只剩下一位副院長主持全醫院的所有工作,在和我弄完股權的事情後,我讓他去休息了。我們都沒想到您會突然到來,所以我沒有去叫醒副院長。”
“院長是不是叫高德菲尼克亞特羅”
“是的,您認識院長先生”
“我記得他,上次醫院被炸了,就是他跑過來詢問我,是否能將病人轉移到族裏的手術室與病房裏。”
“要換掉他嗎”馬克西姆雖然睡眠嚴重不足,但還是很快想明白了問題。
在幾乎全部都是慢性病,就醫價格昂貴至極的聖安德烈斯醫院,總有空着的手術室和病房,雖然遇到了緊急情況,但沒必要一定要將病人轉移到血族的特定醫療樓裏。並且明明他是院長,卻讓血族的王儲奧爾下這個決定。
一旦奧爾點頭,那事後必然是人類達官貴人的感謝由院長接受。血族那邊的不滿和責難由奧爾承擔。
“不着急,你徹底……徹底休息好再說。”奧爾想說徹底接手醫院的,但馬克西姆的黑眼圈刺激着他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