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第 181 章(捉蟲)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thaty字數:6000更新時間:24/06/27 19:14:43
“我不知道你的新神未來是否會拯救你們,但我知道,假如你們依然執迷不悟,那現在……我就送你們下地獄!”
“嘩啦——!”人們背後,大廳裏最大的一扇玻璃瞬間破碎,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從外邊衝了進來,它發出仿若來自地獄的咆哮“哇!”沉重地落在了奧爾身邊,它的爪子上還有着乾涸的血跡,漆黑的羽毛閃爍着金屬般的光澤。
就算從報紙上聽說過,但就像很多人把奧爾的事蹟當成,有更多的人將奧丁的存在當成一種怪談。畢竟,半人高的烏鴉,這是開玩笑嗎
可現在,站在眼前的這只大烏鴉,比半個人還要高,它看起來就是人類噩夢中的產物,如果《聖典》上的告死鳥真的存在,那一定就是這樣的。
“天使和告死鳥,齊了,誰想下地獄”傑森啪啪啪地開始鼓掌。
這次他的行爲可沒讓人們放鬆,反而讓所有人都開始瑟瑟發抖。
奧爾把翅膀收了起來,接過傑森遞來的衣服:“告訴我,你們所知道的關於遠古的一切。你不用說什麼了。”他一指女管家,“我知道,你吐出的一切都是謊言。”
奧丁立刻撲了上去,斷了一條胳膊的女管家根本無力反抗,慘叫了兩聲就滿頭是血地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不用奧爾多說,傑森立刻把她拖了出去。明明能用抱或扛的,但他一定要用拖,女管家的血在大理石地面上極其的刺眼。
“我說!”“我先說!”“我是法儂夫人的女僕,她的事情我都知道!”
對於沒有經受過恐怖電影洗禮的人來說,這場面已經足夠可怖了,七個剩餘的遠古成員,開始爭先恐後地招供。
奧爾再次得到了一份名單,都是僕人們進行集會的地點,以及他們所認識到的遠古信徒。這份名單和之前得到的那份,無論地點又或是人名,竟然沒有任何一個重複的。
奧爾把兩份名單都給了錢德勒一份副本——第一份雖然撕了一半給奧古斯丁但奧爾也補上了。
錢德勒看着這兩份名單,略沉默。奧爾稍微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就是那種在家裏看見了一隻蟑螂,然後根據“當看見一隻蟑螂時,家裏已經有了無數蟑螂”的俗語,半開玩笑地開始在家裏找蟑螂,誰知道一掀開地毯,真的看見了一地蟑螂的那種感覺……
徹底麻了。
這還是諾頓帝國的索德曼嗎已經被遠古這個邪教滲透成篩子了。
“萬幸的是,目前動用的幾個分局的警察系統裏,還沒有聽說有遠古的人,但我們還缺少人手。因爲稍後不止要抓捕這些邪教分子,還要對動手。”
“明白。我會回總局一趟,要求更多的人手。”
“那抓捕的事情就交給總局的兄弟了,我與魚尾區的人手會合後,就要去凱特尼斯家族了。”
“放心,注意安全。”
“您也是,在去總局的路上請注意安全,現在我們嚴查遠古教徒的消息應該已經傳開了,很可能會有人去找您的麻煩。所以,讓傑森跟您一塊去吧。”
“哎”只是站在邊上看熱鬧的傑森沒想到這件事還會和他有關,“我更想跟您一塊去凱特尼斯家湊湊熱鬧。”
奧爾看了他一眼,傑森立刻就覺得自己眼睛疼了:“好吧,我去保護錢德勒副督察。”
就在衆人即將分開行動前,本來該與錢德勒一起離開的芭芭拉女士表示有事找奧爾。
“我認識凱特尼斯家族的大家長,無論您要對凱特尼斯家做什麼,我都可以做您的調解人。”
“女士我想您沒明白,這不是一件可以調解的事。”
“不,是您沒明白調解的意思,只要您不想將凱特尼
斯家的人都殺光,而是想從他們那獲得情報,那就得有一個能讓他們相信的調解人。我知道您很善於審問,但請相信我,家族中的人和您過去遇到的任何罪犯都不同,他們是家人,他們對彼此之間的忠誠和信任,甚至遠超於對神的信任。
我不是來惹麻煩的,我只是想展示一下我的作用,帶着我,不會佔用多少空間,假如您真的發現用不上我您也可以隨時把我趕走。”
僱傭女警的事情還得落在她的身上。奧爾本想事情結束後,劃幾份功勞給她,但現在話說到這個地步,他也只能把人帶着了。
“好,您可以跟上。”
奧爾和魚尾區的人馬會合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在那之前,奧爾讓奧丁去聖安德烈斯一趟,看看達利安的情況——他傷得比奧爾想象中更重,不只是腰椎,他的腸亂七八糟,左腎也沒了一半。
以目前的醫療水平,假如他是人類,現在奧爾已經可以開始思考他墓碑上的刻花了。作爲狼人,達利安也需要一週左右的時間修養,但這也並不代表着他能徹底恢復了。畢竟狼人和血族的肢體也是沒了就徹底沒了。
跟他同坐一輛車的芭芭拉女士不由得緊了緊外套的領口,車裏的溫度不算低,但奧爾身上的氣息太陰冷了。
對了,安卡給奧爾帶來了新的制服,兩套,雖然奧爾沒在信裏說這件事,但魚尾區的警察們都很瞭解他們的副局長。
克拉羅斯和馬克西姆也跟着安卡他們來了,他們也很清楚魚尾區的才是奧爾的親信人馬,所以倒是沒和安卡爭奪什麼。
隊伍轉向,前往梧桐區,凱特尼斯家宅邸。
可是車隊剛到香橙大道,就不得不停下來了——香橙大道的前方,有麻袋壘起的高牆,能看到牆後以及牆頭上,有黑色的人影在搖晃。
凱特尼斯家族不止得到了消息,甚至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措施,魚尾區暴亂的時候,也沒有出現過這種如同防禦工事一般的陣仗。
一個男人舉着白旗從麻袋掩體的那邊跳了出來,他只穿着襯衫,雙手高舉:“我是凱特尼斯家的代表,那邊的是蒙代爾警官嗎有些事我們需要談談!”
奧爾下車,對方被放了過來,還有兩步他就對着奧爾鞠躬:“傑克凱特尼斯,您好,蒙代爾警官。”
“奧爾維茨卡蒙代爾,凱特尼斯家爲什麼要插手丁賽馬爾特的事情”
“我們和馬爾特先生是朋友,他爲我們介紹了許多不錯的客人,我承認其中有違法的買賣,但也有正經的客人,比如請保鏢、做中間人,或者找我們投資貸款之類的。您知道的,我們雖然比銀行的利息高了一點點,但是比銀行手更鬆。”
“我指的插手馬爾特的事情,可不是這些……”
“請您別着急,我們是朋友,那麼朋友當然就應該幫助朋友,我們在他的事情上插手,只是爲了改掉他的壞毛病,我們可沒想過殺掉他,他死了,對我們來說可是巨大的損失。畢竟,他是我們與上流社會溝通的重要橋樑。”
傑克凱特尼斯也是真的什麼都敢說,但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來,他們是真的不希望與警察發生大規模的衝突——真的開打了,輸了,凱特尼斯家族自然是沒了,贏了,他們最好快點分散撤離逃離諾頓帝國,否則必將迎來更可怕的打擊。所以最好到此爲止,警察轉頭離開。
“把當時參與的三個打手都交給我們。”
“可以。”
“必須是活人,不能是屍體。”
這句補充頓時像是戳到傑克的軟肋了,把屍體(大概率三個還是自殺的,至少看起來像自殺)交給諾頓帝國警方,可以解釋爲三個家族成員爲了保護家族獻上了自己的生命,但把活人交上去,就是出賣家族內的兄弟換取平安。
“……”傑克明顯猶豫了,“一個活的,可以嗎並請允許我們在之後把人贖回來。”
“我從沒聽說這種事情還能討價還價,回去吧,我們會拿到我們想要的。”
立刻有警官上來拖傑克:“蒙代爾先生,您是一個善良的人,爲什麼您如此好戰!您的下屬沒有妻兒父母嗎一旦槍聲響起,明天太陽升起時照射到的鮮血,都是因您而流的!”
“蒙代爾警官!”芭芭拉也從車裏走了出來,“請讓我跟隨這位先生前往凱特尼斯家族吧,我會將您想要的帶回來的。”
“那太耽擱時間了。”奧爾說,“所以我也跟着一起去。”
“副局長(外人面前不能稱呼奧爾爲先生)!”安卡一驚,“請讓我也跟着一起去。”他眨了眨眼睛,焦急地暗示着奧爾,假如凱特尼斯家族有點什麼,那奧爾這下子可就是掉進狼……不對,掉進邪教窩了。
“他有句話說得對,今天流的血已經夠多了。”奧爾拍了拍安卡的肩膀,“留在這,有事我會通知你們的。另外,假如真的有事,我自己反而更容易跑出來。”
“我們帶了最新的後裝線膛炮,副局長。”安卡看了一眼奧爾,“我不知道明天早晨有多少人流血,但敵人的血一定比我們的血更多。”
聽着他鏗鏘有力的話,後邊的車立刻跑到了前邊來,是兩馬拉的炮車,車上蓋着的帆布被人一把拽了下來。
奧爾:“……”
他們來了後奧爾根本沒下車,知道他們帶了裝備,可完全沒想到他們帶了這樣的大殺器。
傑克的臉色也白了一瞬間,他們怕的就是這個——輕武器上其實不比警察差什麼,大家都用左輪,也有長槍,但炮這個東西,就太可怕了。而一炮下去,男女老少都要被挫骨揚灰。
奧爾和芭芭拉女士跟着傑克出發了,警察在他們背後將馬車橫了過來,放走馬匹,同樣開始做路障和掩體。
“您爲什麼說‘我自己’跑出來您在心裏已經將我認爲是叛徒了嗎,蒙代爾警官”凱特尼斯家族的路障牆就在眼前,芭芭拉女士問。
“不能說認爲您是叛徒,只能說我不信任您。”
“我的兒女現在都在王宮裏,警官。已經失去了親王信任的我,在其他人眼裏更是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我即使逃跑又能跑到哪兒去呢”芭芭拉嘆氣,“我們現在有着同樣的目標,爲了我們彼此的生命着想,至少請給我多一點您的信任。”
“……我儘量,女士。”
麻袋掩體的那邊放過來了一道梯子,奧爾也沒特別顯露自己的能力而翻越過去,他很老實地跟在芭芭拉女士伸手走梯子過去的。
他的紅制服太顯眼了,凱特尼斯家族的下屬們都用戒備的眼神看着他,還有人故意用槍比着他,做出瞄準的手勢。
傑克有些緊張,他怕奧爾被激怒,可奧爾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的臉,又讓他有些不甘心,總之,心情複雜。
他們坐上了馬車,車子向前又左拐,來到了凱特尼斯家族的大宅。大宅門口站滿了人,有穿着圍裙舉着擀麪杖的麪包師,脖子上套着皮尺手上拿着剪刀的裁縫,還有穿着皮圍裙手持砍刀的屠夫。他們不是來找事的,他們的姿態看起來更像是保護這棟大宅。
“他們都是生活在這條街道上的人,受凱特尼斯家族保護的人。”傑克說,“假如戰火真的點燃,他們會是最無辜的人。”
“給你們交保護費的人嗎”奧爾反問。
“他們也給諾頓帝國交過稅,但警察們沒有保護他們。”
“那跟我說說,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警察們沒有保護他們”這是梧桐區,克拉羅斯是有點“拉”,但不至於廢物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你們這些
不事生產的地痞無賴去找正經買賣人的麻煩,不交錢就繼續找麻煩,爲什麼把這種下三濫的行爲說得那麼偉大”
傑克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在他眼裏,奧爾應該已經成爲了一個眼界狹窄的衛道士。
原本堵在門口的人羣已經讓開,但凱特尼斯家開門的人磨磨唧唧的,門半天打不開,馬車也就進不去只能停在外頭,這時候突然有人喊了一聲:“要傷害祖父的警察就在車上!”
人羣立刻就亂了,男人女人們尖叫怒罵着涌了過來。
“那些蠢貨!”傑克打開車窗,“是祖父要見他!都讓開!”
“不!那警察要傷害祖父!”“傑克凱特尼斯是個叛徒!”
芭芭拉女士嘆了一口氣:“不看情況的內鬥蠢貨。”
奧爾點了點頭,他很同意。
外頭的人鬧騰得越來越兇了,傑克根本控制不住他們。車伕已經被拽下去了,馬也被扯住了,能聽見馬兒驚慌的嘶鳴,有人抓住車輪瘋狂搖晃,有人哐哐地敲着馬車的車門,還有人爬上了車頂用腳不斷踹着。
“芭芭拉女士,您想被扛着,還是被揹着”
芭芭拉:“”
“嘭——”車門突然飛了出去,已經踩在腳踏上已經扒上車的人也跟着飛了,並跌進了人羣。
被嚇了一跳的衆人重新擡頭,發現車裏已經空了,傑克瞪大眼睛一臉懵逼的被一個人扛麻袋一樣扛在左肩上,這對他來說也是個意外,而那個人的右臂的臂彎裏還坐着一位女士,那位女士正笑得開懷。
衆人又驚了一瞬,這樣的大力士他們可是第一次看見。
守門人也愣了,反應過來後竟然想把門關上,但被奧爾一腳踹開,一扛一勾,帶着兩個人跑進了凱特尼斯家大宅。
“砰!砰砰!”
大宅裏竟然有人開槍了,但奧爾跑的速度夠快,對方只是在地面上打出了一行槍眼。
凱特尼斯家裏的人也分屬不同的陣營,有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雖然聽見槍聲就跟着朝奧爾射擊,但也有的人意識到出事了。比如奧爾眼前就有一扇門打開,門裏有人朝他們招手。
大宅裏發生了短暫的騷亂,但五分鐘後,騷亂平息,傑克帶着奧爾和芭芭拉女士,來到了一處書房。
書桌後坐着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他應該是被自己人尊稱爲“祖父”的凱特尼斯家族家住。
書桌左右個擺着三把沙發椅,現在六把椅子中有四把裏都坐着衣着筆挺的中年人,一把空椅子椅的背上能明顯看到血跡。書房裏還有十幾位青年人,他們都站在沙發椅的背後。沒等奧爾開口,書房的側門開了,一位身上能聞到火藥味的中年人匆匆進來,他對祖父行禮,坐在了另外一把空着的座位上。
“十分抱歉,蒙代爾警官,我這兒出了一些意外。”祖父站了起來,對着奧爾伸出手——他是平着伸出手的,這只手的中指上有着一枚醒目的紅寶石戒指。
“沒關係,凱特尼斯先生。”奧爾過去抓住那隻手,握了握。
“您也可以稱呼我爲‘祖父’,蒙代爾警官。”
“十分感謝,但我爸爸大概不想讓我給他找個爸爸。”
他鬆開手後,直接就把那把都是血的椅子拉了過來,椅子腿刮着地板的聲音無比刺耳,奧爾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我和您有很多不同點,但有一點是相同的,我們的身上總得沾點血。所以你們穿黑衣,遮掩住鮮血。我們穿紅衣,讓這紅色來得更豔麗一些。”
芭芭拉十分自然地站在了奧爾的背後,不過奧爾這番話還是讓她的眼皮抖了兩下,需要一上來就這麼強硬嗎
房間中的火藥味好像變得更濃了,有些年輕人已經把手插進了衣服的腋下,只要祖父一
聲令下,就要把這個年輕人打成篩子。
“我很久都沒見過像您這樣的年輕人了。”祖父卻爽朗地笑了起來,“我們不是敵人,蒙代爾先生,恰恰相反,我們該是最好的朋友。畢竟,我們的存在都是爲了維護治安,讓社區裏更加和平和安寧,讓女人和孩子能安穩地入睡。您看起來有些意外但這確實是我一生的追求。所以,我不會把那些孩子交給您的。因爲一旦他們被您帶走了,社區將陷入一片混亂。”
看起來房間裏的其他人也露出了疑惑,他們也沒想到祖父會這麼乾脆地拒絕。
“不需要用大炮來威脅我,因爲我很確定,現在已經有人對您的屬下叫停了,國王陛下爲皇家警察裝備那些武器,可不是爲了讓你們好勇鬥狠的。”
“您看起來確實很關心社區的平安,那您知道‘遠古’想在索德曼幹什麼嗎”奧丁在外邊看着,確實有總局的高級督察跑來叫停了,不過……那家夥和跟着他來的兩位警官都被捆成糉子塞進囚車裏了,狼人想開炮,沒人能阻止,但奧爾不準備拿這一點來威脅祖父——讓對方意識到他有着強硬態度就夠了,他來是要人的不是真的要鬧掰的。
“說說看”
他知道遠古,五個中年人也知道,只有少數年輕人目露迷茫。
“他想炸了索德曼地鐵,讓至少半個索德曼城市下沉十幾米,或者讓泰爾帕河的河水倒灌,讓整座城市都變成水上之城。”
“哈哈哈哈!”一個胖子拍着大腿笑了起來,他的椅子咯吱作響,“我不知道誰對你說的這些,但你應該是被騙了。瘋子都不會做這種瘋狂的事情,這麼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被一個強大的帝國徹底憎恨,被其他國家也視爲威脅,成爲過街的老鼠嗎”
“正常人當然不會這樣,但他們是邪教,這是獻祭,成神的獻祭。對於他們來說,死亡的人越多,他們的神獲得的力量就會越大。只要他們擁有一位真神,那其他國家怎麼可能還有能力對他們憎恨”
“哈哈哈哈哈哈!”胖子笑得更大聲了,他甚至真的笑出了眼淚,“哦,神啊,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相信這些狗屎,並且用那麼認真的態度把這些話說出來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先生們。”芭芭拉突然向前站了一步,“葛德塞爾先生,您已經相信了,不是嗎畢竟我們都知道您的外號,您是‘微笑的葛德塞爾’,愉悅的事情會讓您微笑,當您大笑時,是因爲您想殺人了。
還有您,何塞先生,我看見了你在捏褲子的皺褶,衆所周知,您只有想掩飾什麼時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