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第 169 章(捉蟲)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thaty字數:5921更新時間:24/06/27 19: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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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爾問:“馬爾特的鄰居在家嗎”

    “我去找人問問。”

    “如果在,搜查完這裏後,我會去拜訪的。”

    談話暫時結束,豪特瑪黎出去叫人,奧爾和達利安向地下室走去。快速完成的錢德勒跟了上來——他學習過速讀,現在假如有人問案卷的內容,那他回答的,甚至會比奧爾快速詳細。

    馬爾特家的地下室也經過改造,一側擺滿了酒櫃和酒桶,另外一側的裝飾像是小拍賣會,上面有個很小的主席臺,下面是一排排的座椅,邊上放着空的畫架和雕塑底座。

    “購買他的那些贗品,竟然還要競價嗎”

    正在向酒櫃走去的奧爾腳步忽然一頓,達利安看了奧爾一眼,奧爾微微搖了搖頭。

    他剛剛想到,馬爾特那悽慘的死法還有一種可能——他被拷問了。但這只是一種可能,在沒有經過詳細調查的情況下,沒必要嚷嚷出來。

    地下室有很濃重的黴味與潮味,奧爾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鼻子沒事吧”

    達利安捏了一下鼻子:“還好。”然後他又捏了一下奧爾的鼻子,“我很強壯,親愛的。如果真的對我有極大的危險,我會扛着你跑的。”

    “好吧。”奧爾聳聳肩,兩個人走向了一邊的酒櫃。

    錢德勒和豪特瑪黎:“……”

    豪特瑪黎朝着沒人的角落飛了個白眼,他也有狼人的,只是現在沒在而已。

    錢德勒的心情則更奇妙一點,他見過很多人親熱,畢竟貴族們的酒會……但剛纔那兩個人只是碰了碰鼻子而已,就讓他覺得臉上發熱,彷彿窺見了什麼重要的隱祕,想要躲開視線。這就是愛情吧

    “錢德勒,我的朋友,能幫忙看一下這些酒嗎”

    “當然!”發呆的錢德勒立刻衝了過去,他大致在外頭看了一眼,才打開最中間的酒櫃,拿出一瓶紅酒。酒櫃下方就放着起子,看着他不是很熟練地打開紅酒,奧爾上去幫了點忙。錢德勒對着瓶口聞了聞,神色變得十分意外,“這裏賣的藝術品都是假的,但是,酒竟然是真的。這是35年普爾託酒莊的紅酒,我也只有十瓶,而且一直不捨得喝。”

    剛湊過來的豪特瑪黎立刻從第一個酒櫃裏拿出了四支酒杯,放在了錢德勒的面前。

    錢德勒愣了一下,豪特瑪黎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他才用更不熟練的姿勢倒酒——豪特瑪黎只以爲錢德勒是奧爾從總局叫來的支援。

    每人分了一杯,豪特瑪黎呷了一口酒:“啊……真的是好酒。”

    奧爾喝最多的是啤酒,或者自家鎮子裏的紅酒,藍星的時候也是這樣,他從沒有飲酒的習慣。但他得承認,這個紅酒真的很好喝,有一種很清冽的冰葡萄汁加冰桃汁的味道,可它不是果汁,是酒,有酒精的刺激感。

    “他是不是賣酒的”豪特瑪黎提出一種可能,“假裝賣畫,是爲了避稅”

    酒水買賣要課重稅。越高級的酒,稅也越高。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很可能與有所聯繫,然後捲進某些事件中,被殺。

    “不,他應該不是賣酒的。”可奧爾否了這個答案,他指了指第三個酒櫃,“有喝了一半的酒。”

    “呃……”興奮的豪特瑪黎頓時萎靡了。

    “要用這種酒招待……我開始好奇他的客人到底是誰了。”錢德勒喝下了杯中的酒,他將杯子放下,取出喝了一半的紅酒,但是,這次拔下瓶塞後,錢德勒的表情微妙了起來,“這是假酒。那麼,讓我來看看,到底這裏的酒誰是真,誰是假吧。”

    錢德勒躍躍欲試地把手伸向了更多的酒瓶,這對他來說,真的是一場有趣的遊戲。

    奧爾一

    扭頭,發現達利安正在看那幾個大酒桶。他酒杯裏的酒已經從紅酒換成了啤酒,應該是喝空了之後,又用空杯接了酒桶裏的啤酒。

    “怎麼了”

    “我聞到了奇怪的味道,可不是酒桶裏酒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

    “某種……化學品的味道或許是某些新型的清潔劑的味道我也不確定。”

    他專注地尋找着氣味的來源,奧爾不打擾他了:“威廉,你們會把最好的紅酒和啤酒桶放在一塊嗎”

    分辨紅酒的錢德勒十分沒有風度地翻了個白眼:“當然不可能。啤酒要喝最新鮮的,紅酒卻要喝陳釀。不過這地方也不是一個藏酒室,只是個暴發戶炫耀的地方。”他放下了自己剛打開的了一瓶酒,“還有一多半都是假酒。”

    “明白。”

    所以這裏的東西還是很符合它的職能的,畢竟是拍賣的地方。

    達利安找到了氣味的來源,是酒桶後方的牆壁,但通過觸摸、敲擊,達利安也用力向後推,卻並沒有感覺後邊有暗室。

    “我來試試。”奧爾摘掉了手套,找了一處磚縫開始摳——單純以力量和強度論,奧爾比達利安還要強——摳掉泥漿粉末,接着把一塊磚直接摳出來了。順着缺口看去,後邊不是牆,倒像是櫃子

    奧爾接着開始掰牆壁,錢德勒端着一杯酒,嘴巴略張開。他發現豪特瑪黎跟他竟然是相同的表情:“你們……不是都這樣嗎”

    “不,並不是。”豪特瑪黎搖頭,我最多那樣掰木頭,“我們大多數也只能那樣掰木頭。”

    “轟隆!”小半塊磚牆掉了下來,露出了後頭拜訪得整整齊齊的櫃子背面,現在那股化學品的味道,所有人都能聞到了。

    “這不是我掰下來的,這是暗門的一部分。”奧爾解釋,“這應該是那種有幾塊轉被做成了機關,需要敲進去,才能打開的暗門。”

    豪特瑪黎和錢德勒忙不迭的點頭:“啊對對對。”

    奧爾嘆氣,和達利安轉身去查看那些櫃子,又推又拉,結果竟然是拽開的

    錢德勒也不去鑑別紅酒了,和豪特瑪黎一塊去探尋密室。達利安找到了一處煤精燈,把燈點燃,結果燈光竟然是紅色的,但衆人總算是看清了這個房間的情況。

    這裏是一處“暗房”,專門用來洗照片的那種。

    據奧爾所知,藍星在數碼時代之前,是使用膠片拍攝照片的,照片需要用化學製品浸泡、清洗、晾曬,才能顯影,並且整個過程需要在紅色的燈光中,以防照片曝光。

    暗房的一條繩子上,用夾子夾着一片片照片,暗房最裏的櫃子上,整整齊齊擺放着各種相冊。

    “啪!”奧爾閉了一下眼睛,暗房裏的光變成了白光,突然之間實在有些刺眼,但過一會兒衆人就適應了。

    四個人一塊走向了最裏邊的櫃子,時間最久遠的相冊書脊寫着034。今年是04年,也就是說這是4年前的相冊。馬爾特三十二歲,他得到或者拍攝這些照片的時間,是在十八歲的時候。

    奧爾打開後,看了第一頁臉上就露出了尷尬的表情,第一張照片就是一位衣着清涼的熟睡的女性,在照片下方寫着:奧羅拉多沃爾。

    這難道是給情人拍攝的藝術照

    可隨着衆人將其他相冊打開,所有相冊上拍攝的照片,都是女性。

    不只是衣着清涼,有些女士,乾脆就什麼都沒穿,而且擺出了十分尷尬的姿勢。並且,這些女士要麼是處於熟睡狀態,要麼眼神呆滯,明顯不正常。

    所有男士們都沉默着將相冊放回了櫃子裏,奧爾嘆了一口氣,問:“馬爾特和納切尼斯小姐,是什麼時候訂婚的”

    “去年……應該是。”

    047年的相冊有兩本,第一本上前半本女士的名字是艾安娜佩奧特,在接近三分之一的位置,奧爾找到了貝拉納切尼斯的名字。04年的相冊上,也是這位小姐,並且出現了她醒着時的照片,有些照片上她是笑着的,只有嘴角上翹的虛假笑容。

    奧爾把相冊放了回去,顯然,他們終於找到這位馬爾特先生的謀生方法了,至少是找到了其中的一種。

    “這傢伙該死。”錢德勒說,“我們還要繼續尋找兇手嗎”

    “我們當然要繼續尋找兇手,否則那位車伕就要爲此頂罪。”

    “啊,我忘了,確實,還有一個無辜的人。”

    “現在我們也知道了,爲什麼納切尼斯家迫切地想要結案了,他們要麼知道誰是兇手,要麼乾脆他們就是兇手。”

    “局長,克拉羅斯局長來了。”一位在外邊等待的索帕港警局狼人進來報告,“他說,他帶了本案的兇手來。”

    豪特瑪黎看向奧爾:“要上去嗎”

    “我們最好先親手把這整理好,我不是不相信索帕港的警官們,但以防萬一。畢竟,這裏的任何一張照片泄露出去,都可能影響到一條人命。”奧爾拒絕了,“但可以讓克拉羅斯帶着那位兇手先生下來。”

    “您說得對,讓克拉羅斯帶着兇手下來吧。”

    四個人開始整理這件暗房,要把每一個犄角旮旯裏都搜查到,不能有任何的遺漏。在克拉羅斯和兇手先生下來之前,他們還真的有了額外的發現——把某個櫃子搬開後,在櫃子的後面,竟然還有個暗格,暗格裏放滿了受害女性的膠片。

    不過,克拉羅斯下來得還真慢

    當看見了克拉羅斯的身影,衆人才知道爲什麼他下來得那麼慢,因爲與他一起前來的,是一位站都站不穩的老紳士。他杵着柺杖,喘着粗氣,看來只是走樓梯下到地下室,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十分耗費精力的事情。

    “您們好,警官們,我很高興看到,您們已經發現了那些罪惡的東西。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帕德裏克多沃爾,應該是那個混蛋的第一位受害人的父親。而那個自稱爲丁賽馬爾特的傢伙,一個一定已經下地獄的魔鬼,曾經是我的養子。

    我應該知道的,惡魔下的種必定也是惡魔,我一時仁慈做下的錯事,承受最痛苦代價的,卻是我的天使……咳咳咳!”多沃爾先生抽出手帕來,捂着嘴咳嗽着。

    “我會告訴您們所有的一切的,我也會跟那位局長先生前往警局,承擔該有的懲罰,但是……請幾位先生不要將那些惡魔的痕跡帶到陽光之下,請您們點燃一把火,就讓它們在這裏化爲罪惡的灰燼吧。咳咳咳!”

    衆人彼此對視,放下了他們剛剛整理出來的照片與膠片。

    “威廉,你要離開嗎這位先生的肺顯然有些毛病。”奧爾低聲對錢德勒說。

    “感謝關心,我的朋友,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錢德勒看起來不像是逞強,身爲諾頓帝國的皇室,他們也總該有些具有超凡屬性的東西。

    奧爾沒有再勸說什麼,他們走出來,把那些做拍賣會用的椅子拉過來,坐成一圈,聆聽這位老先生的自白。

    “我原本住在康茨緹克郡,靠着祖輩傳下來的財產,算是有些資產的人。我的妻子常年沒有生育,直到四十多歲時,我才有了一個女兒。從她誕生時,我和我的妻子就很擔心——那位美麗善良的女人,光明保佑,她在奧羅拉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帶着笑容放心地去世,不需要品嚐之後的災難……

    總之,我們擔心未來她不止無法守住自己的財產,還會被親戚欺壓。咳咳咳!”

    老人又咳嗽了起來,奧爾遞了一杯酒給他。

    老人道謝後,淺淺喝了一口,舒了一口氣:“後來,我們那有

    一對搶劫犯被抓了,夫妻兩個人,他們是扒着火車來到康茨緹克郡的,偷盜、搶劫、殺人,什麼壞事都做了,直到警察把他們捉住,他們還帶着一個一歲的男孩。

    我當時一定是被魔鬼踢了腦袋,看到報紙的那個瞬間,我就在想,這是光明給我送來的最佳人選。

    我可以收養這個男孩,把一切證明他出身的證據,都交給奧羅拉。當然如果這男孩是一個誠實可靠的人,他可以一直成爲奧羅拉的兄長,可以繼承我的財產,延續我家族的名聲。

    原本一切都還好,卡佩爾,我是說,丁賽,他從小就聰慧又英俊,十分善於與人交談。他喜歡畫畫,喜歡照相,我給他買了最好的相機,爲他在家裏建起了暗房。我早已經對他沒有了任何的防備,確實地將他當成我的兒子那樣撫養。甚至我想燒掉那些證明丁賽的文件,以免以後發生什麼意外。

    而且我知道,奧羅拉是不會用那些東西的。哦……我善良美麗的天使,她和她的母親一樣。爲什麼她要遭遇那些呢”

    老人用雙手捂着臉,他咳嗽着哭泣了一會兒,才緩過了勁來,繼續訴說:“我沒想將奧羅拉早早地嫁出去,奧羅拉也一直沒有遇到過讓她動心的年輕人,但她已經十七歲了,是個大姑娘了。她該結婚了,我和她商量着,帶她去其他地方逛逛,或許那能讓她遇到,讓她心動的年輕人。

    明明最初商量的時候她還那麼開心,憧憬着能夠獲得一份愛情。可是兩天後,她就變得有些不對勁,神情恍惚,說話無力。她對我說她只是感冒了,而我,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父親,竟然也相信了……

    又過了幾天,她說她要與幾個女伴去河邊野餐,我對她說‘玩得開心’。她對我說‘我愛你,爸爸’

    那也是我們最後的一次對話,那天晚上,有人來告訴我,她不小心掉進了河裏……第二天,我們找到了她的屍體。

    那個惡魔,在她下葬的時候,竟然還哭泣着爲她擡棺。我可愛的女兒,那個時候她的靈魂是否也在哭泣着吶喊呢

    也是在葬禮的那天,她的女伴給了我一封奧羅拉最後的來信。這對我來說是多麼的意外啊,畢竟,這證明奧羅拉不是意外,她很可能是自殺的。但是,這世上又有什麼事,會讓那個小鳥一樣活潑可愛的女孩,選擇這樣一條路呢

    然後我知道了,知道那個畜生是如何給她下藥,侮辱了她,並拍攝下了糟糕的照片的。而這一切,就發生在我的家裏,是在白天發生的!甚至,我應該也聽見了他拍下那些罪惡照片時,照相機發出的巨大轟鳴聲,只是我不以爲意,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去拯救我的寶貝!

    我要殺了他,我必須要殺了他!但是不能在我女兒的葬禮上,並且我需要找出那些照片來,不能讓那些罪惡的東西出現在世上。

    可是很顯然,我的眼睛沒能隱藏住我的意圖,那個混蛋意識到了,當我注意到他在葬禮上消失,並匆忙回家時,他已經帶着錢不見了。在他的暗室裏,我只發現了一張奧羅拉的照片,在照片的背後,寫着一行如毒蛇毒液一般可怕的句子。

    請原諒,我沒辦法把這句話告訴你們。”

    一口氣說得太多了,老人杵着柺杖喘息了幾分鐘,沒人催促他,所有男士們,都在安靜地等待。

    終於,老人緩過了氣息:“我開始追捕這個惡魔,爲此陸續賣掉了我的財產,在追捕他的過程中,十分可悲的,我遇見了其他受到傷害的人以及她們的家人。他們對我提供了幫助,但也僅此而已。

    終於,我找到了那個惡魔。按個貪婪的混蛋,竟然一直在用這樣的手段傷害無辜的人。您們已經看到了他罪惡的證據,而在這個地方開辦的拍賣會,面對的就是那些可憐人的家人,他們被通知競價,買下一幅畫的人,也就可以買下那位女士的照

    片。

    更悲慘的是那些從來沒有通知過競價的人,因爲惡魔想從她們身上得到的更多。

    你們大概不知道,幹這種下流事的,竟然不只是他一個。甚至會有他的‘同行’,將照片託付給他出售。

    我借用某位女士家人的消息,將他騙到了老教堂,我打暈了他。將他拖到一旁的小房間裏報了仇,只是這個惡魔倒死也沒有說出將照片放到了什麼地方——在他死去之前,我已經搜查過了他的家。我很高興看到各位警官先生們找到了那些罪惡的東西。

    現在,我說完了,先生們。呼……請原諒我現在才來自首,因爲我想坐在我親愛的奧羅拉和她母親的墳墓邊,結束我的生命。直到不久前,我才得知,有一位無辜的父親與丈夫成爲了這件案子的兇手,但我顯然不能讓那樣的悲劇上演。”

    一位老人絕對做不到把年輕力壯的馬爾特悄無聲息地擊倒,弄到無人的地方嚴刑拷問,再把他包裹嚴實搬回去,這全過程的。

    老人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錢包,他看了看這些年輕的警官們,最後把錢包交給了達利安:“您們都是這樣的年輕,並且有才華,假如我認錯了人,那麼請不要怪罪這位警官,這只是我的老眼昏花罷了。

    請把這個交給那位無辜被牽連的先生吧,這是我的歉意與祝福,希望他和他的家人們,未來能夠幸福快樂。”

    “當然,我們會把這個轉交給他的,先生。”達利安把錢袋手下了,他看了看其他人,“我想,您應該會希望親手送那些罪惡的東西從這個世界上消亡。”

    “咳咳!可以嗎先生們我可以嗎”

    “您可以的,先生。給我們一點時間,讓我們準備一下。”

    “光明保佑您們,先生們。”

    他們再次把那些暗室搜查了一番,把所有的膠片照片,或者看起來有點像的東西都放在了一起。錢德勒從酒櫃裏拿出了一瓶度數最高的烈酒,把它澆在了所有這些東西上。最後他們將火柴交給了老先生。

    作爲易燃物的照片和膠捲很快變黑枯萎成一團,並發出難聞的臭氣,但沒人遮住鼻子,看着它們燃燒,就像是看見那些因罪惡而失去生命或境遇悲慘的年輕女士們,也終於因這火,而得到了遲來的正義。

    只是正義,而不是救贖,她們的命運已經被潑上了污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