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第 161 章(捉蟲)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thaty字數:5915更新時間:24/06/27 19: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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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起窗簾,一道陽光從縫隙中射進來,照在達利安的額頭上。昨天晚上,奧爾的汗水滴落在那片光潔額頭的相同位置上。
奧爾的目光忍不住盯在了相同的位置上,又忍不住湊過去吻了一下。
“親愛的,我們要上班了。”
達利安睜開眼睛,他早就醒了,說個繞口令:他也知道奧爾知道他已經醒了。但被奧爾熱烈又溫柔的目光注視,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所以他躺在那,沒有動。
“啊……上班可真是一件掃興的事情。”達利安坐了起來。
他的襯衫……當然已經在地板上躺着了,但襯衫夾還扣在腿上,吊襪帶也老老實實地綁在他的小腿上,當然,純白的襪子也沒脫。
奧爾也看見了,剛纔還坦然的他,臉紅了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種xp的。
達利安順手抓起睡袍裹在身上,有點小,所以胸膛露出了大片,這睡衣是奧爾的。
“下次買蕾絲的怎麼樣你喜歡什麼顏色的黑色的、紅色、白色”他把襯衫夾接下來拿在手裏,又坐回了牀邊,還把襯衫夾放在了奧爾的臉頰邊。
達利安的態度很坦然,不是誘惑或者勾引奧爾,這就是伴侶間的正常交流——畢竟樂曲奏得美妙,雙方都是享受。
奧爾的羞澀在達利安的坦然下,也平靜了下來:“不,我就喜歡你現在這種的,純男士的,簡單的。呃,當然,換個顏色也挺好的。”
“哦……原來你不喜歡蕾絲,但花哨一點可以接受”
奧爾也坐了起來,他用牀單裹在腰間,因爲臉上的發熱,奧爾擡手撓了撓臉頰:“對。”
達利安的手伸過來,也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撓了一下:“我知道了,親愛的。如果你看見了喜歡的樣式,也可以買回來給我穿。”
“加西亞,那你喜歡我穿什麼”
“什麼都不穿。”這可真是極其果斷與直接的回答啊。野性狼狼擁抱自然
“我在家裏的時候,儘量……”
然後達利安就把他腰間的牀單給搶走了可是瞪圓眼睛的奧爾還沒反應過來,達利安就把睡袍扔到他臉上了,當奧爾把睡袍拉下來,達利安已經走進浴室裏洗澡去了。
奧爾:__輸、輸了……至少短時間內,奧喵還是更矜持的那個。
沒有蜜月假期,但之後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對奧爾和達利安來說,大體上還是比較平靜的——威廉給他的辣椒謝禮變成了5畝,看來麪粉的提醒意義更加的重大。
而奧爾在《諾頓晨報》上的“倒黴的喬瑟”專欄,也以誰都沒有想到的速度,快速走紅着,到處都有人在議論“那個”喬瑟夫,而且不分貧富階級。
平民因爲“喬瑟夫根據招工廣告去找工作,結果被關在工廠裏,日夜勞作”而驚恐。
中產階級因爲“喬瑟夫在半夜聽到門外有嬰兒的叫聲,而去開門,結果遭遇了入室搶劫”而驚恐。
貴族們同樣因爲“一位律師來拜訪喬瑟夫,一來就恭喜他獲得了一筆來自遠房叔叔的異常,不過這份遺產需要他到當地去繼承。喬瑟夫十分喜悅地告知了所有的朋友,並且變賣了在當地的家產。臨行前的一天,他與律師在律師的朋友家共進晚餐後,當他再醒來,律師和他的朋友都不見了,他所有的錢財也不見了。”而驚恐。
而在前兩期後,倒黴的喬瑟夫專欄也開始多了“防範手段”,告訴人們如何盡量避免自己遭遇災難。
“這可真可怕。”
希克林區的警察局長納德普先生回到家後,妻子一邊接過他的頭盔,一邊說。
納德普嘆了一口氣:“是的,確實太可怕了。”
“對,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用那種手段去傷害別人呢”局長夫人又說。
“確實。”納德普又嘆了一口氣,接着他忽然意識到了不對,“怎麼,你已經知道了嗎”
局長夫人比他更加的驚訝:“這件事怎麼可能還有人不知道呢畢竟報紙上登着呢。”
納德普大驚:“這、已經上報了嗎!怎麼可能”
這時候,局長夫人才意識到不對:“我們可能說的並不是一件事。”她將報紙拿給了納德普,指着上面的專欄說,“看,我說的是這個。”
這次倒黴的喬瑟夫與妹妹一起逛街,突然有一位中年先生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這位先生衣着體面,面色焦急,手裏拿着一件……女士的月經帶。
“可親的小姐,不知道是否請您幫我一個忙,我的……我的女兒突然……咳!您知道的。現在她躲在那家餐廳的洗手間裏,無法出來,不知道是否能請您幫我一個忙,把、把這個給她送去呢”
這位先生紅着臉,手足無措。但身爲一位男士,他竟然說出了那個詞,並願意給自己的女兒取月經帶毫無疑問,這是一位好人。
喬瑟夫妹妹的心軟了,她願意去幫這個忙。而這位中年男士以這種事情太私人爲由,請喬瑟夫留在原地,畢竟他們只是從那個路口走過去,只有幾分鐘的路程而已。
然而,喬瑟夫等了十幾分鍾也沒有人衝那個路口出來。當他覺得不對走過去,根本沒在那發現什麼餐廳的後門,他只在地上撿到了一朵妹妹頭上戴的頭花。
專欄的最後前所未有地加了一句話:女士們先生們,在憤怒之前,請想一想,當一位男士對你們說出那個詞求助的時候,你們還會認爲他是在欺騙你們嗎
在看到月經帶的時候,納德普做出了一些躲閃的動作,第一反應是難以想象,這種東西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報紙上這報紙都不能要了。
可他和妻子幸福生活了十多年,他還有兩位女兒,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家庭裏,他愛她們,那麼他不可能對女性的那些事無知。而且很窘迫地說,他和女兒一起外出時,真的遇到過那些尷尬的事情,他的處理方式就是帶女兒進入高級的服裝店,請那的女店員幫忙,在離開的時候他們會留下高昂的小費。
但也像是最後那句話所說的,他是不會對另外一個陌生的女士或先生拿着那種東西去求助的,可當有些不是那麼有錢的但卻深愛自己女兒的紳士遇到類似情況,他確實只會去向陌生人求助,總不能讓他們的女兒站在大街上流血。
那麼遇到那種情況,他甚至會有些敬佩他們對女兒的愛,並樂意讓女兒或妻子去幫忙。
換言之,遇到這種情況,他這個警察局長也大概率會中招。
“這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故事。”納德普在胸前畫了一個圓。
“更可怕的是這很可能是真實。”局長夫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嘆息,她同樣說,“如果是我與我們的女兒走在街道上,被人用這樣的方式尋求幫助,我們很可能會幫忙。畢竟這是女人的事情,會用這種騙術行騙的人,惡魔都要爲其不齒!”
氣質淑雅的局長夫人用她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詞彙咒罵着那些柺子,她按着因氣憤而起伏的胸口:“我得讓有女兒的家庭都看到這個,雖然這可能讓一些真的需要幫助的人無法獲得幫助,但比起一個女人被拐騙,那件事的傷害並不算大。”
“你說得對。”納德普很支持妻子做出這樣的選擇。
“看來我們說的並不是同一件事,那麼你又遇到了什麼事呢,我親愛的”
“還是幾天前的那件事。”
“幾天前……那也確實是一件糟糕而恐怖的事情。”
“我盡力了,但依然沒有任何線索。”妻子雖然沒有怪罪他,但納德普依然有些喪氣,“那些重金請來的偵探們,也同樣一無所獲。我寧願他們解決了案子,然後站在我面前發出嘲笑。”
“嗯……”
“怎麼了”
“我在想,你要不要請這個專欄的作者來”
“專欄的作者”
“是的,雖然這只是我的想法,但這位專欄作者的每篇文章都不超過百個單詞,用詞簡練乾脆,但每一個案子都那麼地真實。不,那就是真實的案例。毫無疑問,他是一位對犯罪十分精通的先生,雖然都是詐騙案和綁架案,但實際上,這些案子只要再進一步就是謀殺,你說對嗎”
“是的,你說的沒錯。”納德普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他自己也開始分析了起來,“詐騙是爲了錢財或美色,也可能是爲了復仇,但如果詐騙得不到,或者詐騙中出現一些疏漏,那些喪心病狂的罪犯毫無疑問就會使用出更糟糕的手段。而且,詐騙一定比單純的謀殺更複雜一些。能精通詐騙犯罪的人,一定也精通謀殺案。”
納德普也覺得他說服自己的這些想法有些可笑,所以他停頓了一會,又加了一句。
“而且……如果再不能找到兇手,我們就不得不求助總局了……”
《諾頓晨報》的編輯部裏,對於今天出版的報紙,很多人都懷有一點忐忑的心情。正是因爲倒黴的喬瑟專欄,畢竟“月經帶”這個詞兒,竟然出現在了他們的報紙上。
他們的總編在第一次眼看到奧爾的稿件時,也發出了驚悚的叫喊聲,高呼着:“神啊!我們的報紙髒了!”
這個世界的社會情況也就是相當於十八世紀末的藍星,可一直到現代的藍星,即便是種花家還有人認爲女性的月經是“骯髒的疾病”,女性的月經能憋住,或者認爲是有極其穩定週期的等等。
所以,在目前的諾頓帝國,月經這個東西,是紳士絕對不能說出口的。
總編的第一反應就是想把這份稿子打回去,讓奧爾重新想一個替代物,或者至少換一個隱晦的替代詞。
但羅森伯格說服了總編,正是因爲前所未有,所以這才會讓《諾頓晨報》贏得更高的聲望。而且……難道這種騙術不可怕嗎他欺騙的正是最善良和樂於助人的那些人,而且很可能這種騙術就因爲那個詞,所以才只在下濫裏流傳,而不爲廣大人民所知道。
這說服了總編,他加上了最後一句話,因爲作爲新聞工作者,他們很確定,自己的讀者並不都是睿智的智者,他們需要報紙給他們說明。
即使是這樣,總編的心情依然惴惴不安,他無比確定,一定會有過分熱情的小夥子,或者過分頑固的老古董,跑來找報紙的麻煩。
然後果然,有幾位皇家警察找到報社了。總編喝了一口奶茶壓壓驚,他給了跑腿的小見習記者一個眼神,對方對他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假如這個皇家警察來勢洶洶,那他的一個眼神,這個小記者就立刻跑出去傳訊,讓羅森伯格跑到魚尾區去避難。稿件什麼的,找個跑腿的人送到報社來就好了(是的,去避難也是要繼續工作的)。
但是,當這兩位中年加兩位青年皇家警察的組合走進總編的辦公室,總編怔了一下。
首先,中年皇家警察的警銜都不低,一個督察,一個副督察。然後,他們不是那麼“正經”的皇家警察,他們的警徽上沒有獨角獸,而是一柄外邊圍繞着荊棘的長劍,他們是希克林區的皇家警察,又被稱爲,並不跪拜國王的皇家警察。
總編咽了一口唾沫,差點直接給小記者使眼色。
衆所周知,希克林區的貝爾東教會,可是古板的代名詞,就連老派的光明教徒也將那些人形容成“打扮成文明人的活乾屍”。
當然,總編作爲一個見多識廣的報紙人,他還是知道這個形容過分誇張的。希克林人確實排外,但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古怪和保守,他們也是很樂意擁抱文明進步的,接收新鮮事物的。甚至諾頓帝國排行前的船舶公司的老總,正是希克林人,他最近還在研究製造更大的蒸汽船,甚至聽說,他們意圖用鋼鐵製造艦船,這是多麼難以想象的事情啊。
“警官先生們,有什麼事嗎”總編緊張地詢問。
“請不要緊張,我們是來向您尋求幫助的,唐格拉爾總編。”
“呃,您要刊登廣告嗎”總編立刻就放鬆下來了,“這怎麼需要您親自來呢只要來人吩咐一聲就沒問題了。”
“不,我們不是來刊登廣告的,我們是來找‘倒黴的喬瑟夫’的作者的。”眼看着總編的表情再一次變得警惕,納德普局長立刻說,“請不要誤會,我們是希望能獲得那位先生的幫助的。”
總編沉吟了一會兒:“請作者幫您破案嗎我能知道是什麼案子嗎”
“很抱歉,不能告訴您,唐格拉爾總編。”
“那我覺得您大概沒必要去瞭解那位先生的身份了。”
希克林警局的其餘人同時臉色一沉,他們自認已經給予了這位總編足夠的客氣,可這傢伙的態度呢
“請冷靜,幾位先生,聽我說。那位作者也是一位皇家警察,很顯然諸位想找一位‘外人’來解決你們的案子,但他並不是。那就沒有必要知道他了。”
“……”衆人沉默,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但納德普局長卻想到了什麼:“奧爾維茨卡蒙代爾”
“不,當然不是。”總編立刻搖頭。
可納德普卻微微一笑:“十分感謝,我這就去魚尾區拜訪蒙代爾副局長。”話說完,他進帶着其他警察離開了。
“唐格拉爾總編……我要去通知羅森伯格先生嗎”一直在旁邊待命的小記者問。
“不,沒有必要。”
“可是那些警察不是猜出來了嗎”
“他們沒有猜出來,我很詳細我的演技。別那種表情,孩子。”總編哼了一聲,“他們離開,只是因爲蒙代爾警官無論如何都是他們最後的選擇了。別管了,這事交給那些警察去解決吧。”
總編說得對,他的演技很好,納德普也不確定,到底奧爾是不是那位作者。但是沒必要了,如果他是,那他們只能找他。如果他不是,那根據那位總編的態度,八成那位作者就是一位總局的警官,他們還是只剩下了找奧爾一條路。
“確定要找他嗎瓦斯塔”副局長問。
“我們破不了案,只能找別人,比起和總局有牽扯,不如找這個血族。其實,如果早點僱傭血族,靠着他們身邊狼人的鼻子,或許案子也早就結束了。”
“他們是異種……”一個年輕人說,看起來有些緊張。
“同樣得生老病死的族羣,和我們沒太大的差別,”納德普說,很顯然他的態度已經十分的堅定,其他人看着他這樣,最終也選擇了沉默。
奧爾這天輪休,但面對來尋求幫助的希克林警局四人,達利安很熱情地,親自把他們帶去了家中。
奧爾最近雖然沒什麼事,但不代表他就悠閒,他一直在研究到底如何進入到希克林社區——這種涉及到民族的事情,奧爾沒有向王子提出幫助的要求,畢竟他是統治者,而奧爾的目的是抓捕,不確定這件事是否會引起民族矛盾。
達利安還沒到,安卡已經給奧爾送完信了。奧爾是穿戴整齊,主動出門迎接的。
在客廳落座,納德普十分直接地說:“我們有件案子希望能獲得您的幫助,那是一件十分嚴重的犯罪,關係到很多人的生命與聲譽,所以,我們希望您能夠保證,無論是否破案,都不會將這件事泄露。
當然,我們也知道這樣的要求有些過分,所以無論您是否破案,我們都爲您準備了豐厚的報酬。”
納德普局長的態度,奧爾不太喜歡,但是,這或許是短期內,他唯一一個可以抓到瘸子喬南的機會了:“我確實不能確定必然破案,但無論是否破案我都無需報酬,我只想從希克林區抓一個人。”
“希克林人不會出賣希克林人。”納德普才是求人幫忙的那個,但聽道奧爾的提議,他立刻拒絕。
“我們可以放棄抓捕,而是由您來進行,而我要抓的也不是個善良的好人,他的外號是瘸子喬南,是個人販子。我有足夠的人證證明,他通過各種手段,拐賣了至少兩位數的婦女與兒童。您抓捕,您審問,我只想知道那些可憐人的大概下落。”
“瘸子喬南……”納德普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他看向自己的下屬們。
四個人湊在一起議論了片刻,最終納德普同意了:“由我們抓捕,您可以參與審訊,但審判也要在我們希克林區進行,無論是生還是死,都不能將人帶走。”
“當然。”奧爾明白,這是交易達成了,他舉起手做發誓的手勢,“您委託的案子,我也會保守祕密,無論是否破案,都會將案件的所有細節,帶進墳墓裏。”
“非常感謝。您可以選擇幾個人跟着您一塊去,在查案期間,我會全程陪同您,所有希克林區的警察,也會毫不猶豫地執行您的命令。”
“非常感謝。”奧爾客氣地笑笑,與其說是陪同,不如說是監控吧到時候他的“命令”,也都是通過納德普的嘴巴發出去的。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們算是各取所需。
“我和你一塊去。”達利安說。
“我也……”安卡舉手,他還以爲會被達利安果斷拒絕,但結果達利安竟然點頭了!
安卡:tat太不容易了,總算能有一次跟着出去了。
“那我們這就出發吧,案情可以在路上說。”
納德普有些意外,他也希望儘快開始辦案,可今天已經不早了,他本以爲最早也要從明天早晨開始了。但……如果奧爾想要連夜查案,他也不會拒絕。
坐在馬車上,納德普開始述說起了案情:“有人在我們的科爾塔克寄宿學校裏下毒,目前爲止,已經有個孩子死亡,四十多個孩子被痛苦所折磨了……”
下毒的案子奧爾的背脊挺直,態度越發的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