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第 152 章(捉蟲)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thaty字數:6030更新時間:24/06/27 19: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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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德勒警官……”奧爾強忍着雙手捂臉,逃避現實的衝動,還是決定鼓起勇氣把這件事說明白。
聽到奧爾出聲的錢德勒也放下了書,他的嘴角帶着輕微的笑容,看起來倒是沒有尷尬,反而有些興致盎然的感覺:“不用解釋,我知道,您大概也不知道這些書裏寫的是什麼。”這麼說着的錢德勒笑了起來,“我很確定,假如您知道,是不會把這種書推薦給我的。”
“您的推理十分正確!”
“其實這種體驗十分的新奇。”錢德勒舉了舉那本書,“我是說,和朋友一塊看這種書。我在帝國大學時,我知道有很多這種書在私下裏流傳,但是沒人敢分享給我看。這也算是彌補了我少年時期的一點遺憾吧。這本書可以送給我嗎”
“當然可以。”奧爾鬆了一口氣,他得承認,在對待王子的這件事上,他其實犯了一個十分自以爲是,甚至於可以說是傲慢的錯誤。
這位好奇心重的王子,是真心想要和他交個朋友的,那就做個朋友。
這位王子殿下的坦然完全出乎了奧爾的意料,他並沒有在要求奧爾將書送給他,解決了一時的尷尬後,就把書收起來,正相反,他開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奧爾的心情也因爲他的舉動而平復了下來,甚至也再次拿起了那本書。
——兩個朋友一起看小黃書,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學宿舍的男生們,也經常守着同一臺電腦看倭國小電影呢。
《巨樹傳奇》完全就是一本主角本尼克四處那啥,最後靠着那啥成爲了公爵的動作yy文學。裏邊的姿勢還是挺豐富的,還有輕度的鞭打與捆綁情節,但其它的描寫就很乏味了。
因爲沒什麼內容,所以奧爾看得很快,當然,本身這個時代的書本紙張厚,字跡也大,一本書可能也只有十幾萬字而已。奧爾看網文練出來的看文速度,書看完,他們還沒到本德爾街。
奧爾覺得,或許他以後窮了,也能靠寫書賺錢,他當不了文抄公,他做不到把現代的那些知名書籍復刻過來,但只是現代時那些書給他提供的無數素材,筆力不夠,劇情湊,也足夠讓他寫出足夠這時代人沉迷的長篇連載了。
錢德勒第一次看到小黃文的新鮮感也消失了,他一擡頭,發現奧爾也合上了書本,但表情是在很認真地沉思。
“您在想什麼”錢德勒好奇地問。
“我在想,或許現在我就能寫一本書。”
錢德勒挑眉,興趣來了,他搖晃了兩下手裏的書:“這種的”
他以爲奧爾會害羞地紅了臉,結果對面年輕血族的反應卻十分淡定:“或許會帶一些香豔的橋段,畢竟那樣男人才愛看。但更多是關於騙術,或現實底層人悲慘境遇的。”
“你爲什麼要寫這些”錢德勒想了想,“或許騙術我會稍感興趣,但是底層人……他們不就是那樣嗎”
假如現在的背景是種花家的古代,那奧爾對一位王子皇孫說出這樣的話,對方極可能會認爲他在諷刺他——聖天子在位,當然是天下太平。但錢德勒不會,西方君主所統治的臣民從來就不包括最底層的平民,而是貴族、騎士。
平民是懶惰、愚蠢、下流、低俗與卑賤的代名詞。他們是平民,正因爲神不認爲這些毫無道德的人是尊貴的,他們只該做最底層的螻蟻。
“我是魚尾區的副局長,我見過很多底層的人,他們是善良並且堅強的。”
錢德勒點了點頭:“我很高興未來能看到您寫出來的故事。”這就是完全出於客氣才會說的話了,同樣這句話也是爲了結束這方面的話題,實際上,錢德勒是不感興趣的。
“我們到了。”奧爾笑了笑,也沒有繼續解釋,
恰好他們到了。
他們是到了,但是這家叫黑鐵錠的皮具商店,現在好像換了主人,原本的黑鐵錠招牌已經被取了下來放在大門的一邊,店鋪裏也正在重新裝修。
正在監督着工人裝修的新老闆看見兩輛警車停在了店門口,立刻臉色發青地跑了出來——總不能只讓他們兩個人再加上車伕查案,來支援的梧桐區警察們調派了十個人跟着他們行動。
“下午好,警官先生們。”他對着兩人行禮,順手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張代金券,塞進了錢德勒的手裏,“這兩天可是真冷啊,去喝兩杯啤酒吧,先生們。”
錢德勒:“……”
雖然有很多人給他錢,但像是這樣直接被人把錢塞到手裏,還是這麼少,對他來說同樣是第一次。錢德勒笑了一下,把錢收進了口袋裏,值得紀念。
他的笑容讓店鋪老闆鬆了一口氣,但警察們看起來並沒有要走的意思,難道是……太少了
“黑鐵錠皮具店的老闆呢”奧爾本來把詢問的機會讓給了錢德勒,但這傢伙只顧着爲那幾張代金券傻樂了。
“黑鐵錠我不知道,警官們,我三個月前通過掮客的介紹買下了這間店鋪,我和之前的老闆從沒見過面。”
“三個月前買下的爲什麼現在才開始裝修”
“因爲他將店鋪裏的貨物,甚至庫存也都便宜賣給了我,我……呃……掛着他的招牌確實不大好,但是買下這家店花了我大多數的積蓄,我總得想辦法回點本錢。”
“那麼這家店鋪過去的夥計呢有人留下……停下!”
奧爾向老闆問話時,店鋪裏的工人們也都停止了工作,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擔憂地談論着。奧爾與老闆談話時,眼睛也在向着店鋪裏打量,所以他沒有錯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夥計從店裏插着口袋走出來,旁若無人地朝着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跑去。
夥計聽到奧爾的叫喊,拔腿就跑。奧爾也同樣拔腿就追。
錢德勒覺得,今天跑出來玩實在是太正確了,立刻追在了奧爾身後。
而那些梧桐區的警察們就比錢德勒正規多了,他們瞬間分出五個人,把整間店鋪圍住,其餘五個人也追了上去。
奧爾的那聲吼叫已經嚇得老闆要命,他扭頭看見真的有店員在前邊奔跑,汗水瞬間涌了出來:“警官先生們,我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我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不算矮小的店長縮着脖子,彎着腰,看起來像是比原本就高大的狼人警官矮了兩個腦袋,他又掏出兩張代金券,一臉陪笑地塞進了距離最近的警察的口袋裏。
倒黴的老闆,今天真的是嚴重破財了。
逃跑的夥計很熟悉周圍的環境,他帶着奧爾左拐右拐,但奧爾依然緊跟在他背後,並且從腳步的聲音看,他在越靠越近。
一隻手拽住了夥計肩膀的衣服,夥計瞬間轉身,小刀銀色的光芒劃過奧爾的制服。
他壓低身體,右手握着小刀,一下又一下虛晃着。
“蒙代爾警官!”其他警員追上來了,下意識喊了奧爾一聲,夥計也在同時刺出了匕首,但奧爾並沒有因爲那聲叫嚷走神,他一把握住了夥計的手腕,向側面一扭!夥計頓時發出慘叫,匕首也掉落在了地上。
“蒙代爾警官,你沒事吧”
支援的警察們跑過來時,夥計已經被戴上了手銬。
“我沒事。”
“呸!”夥計朝着奧爾的側臉吐了一口唾沫,奧爾及時閃開了臉,但唾沫還是落在了他的制服上。
“……”雖然制服被劃破了,也只能脫下來,但他的內兜裏可放着不少代金券呢,這樣還讓他怎麼拎着雖然如此,把人交給了其他警察後,奧爾還是脫下了制服,“錢德勒督察呢”
“他在
後邊。”
後邊……
奧爾在中途看見了錢德勒,他捂着腰,奧爾有理由懷疑,這傢伙岔氣了。
原來還以爲他的體格不錯,沒想到是個銀樣鑞槍頭。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明顯了,錢德勒立刻爲自己辯護:“我只是扭了腳!”
“啊對對對。”
回到店鋪時,留守的警官們已經在老闆的配合下,找出了另外三個原黑鐵錠皮具店的夥計。
能僱傭四個夥計,尤其是新老闆接手後,依然保留了這四個店員給他工作到現在,說明皮具店的收益很不錯。不過這件事之後,原黑鐵錠店員們的工作,大概就要保不住了。新老闆不可能保留這些會給他惹來麻煩的人。
看來這三個店員也清楚,所以在面對奧爾的時候,表情很難看。
“實際上,假如他不跑,諸位只是正常的配合警方調查,那在調查結束之後,我會向你們的老闆道歉加道謝,還會給諸位一筆感謝的獎勵。但是現在的情況……”奧爾攤攤手,“我不得不懷疑,諸位牽涉進了一宗惡性案件,都需要與我一同回警局進行調查。對了,你們的老闆也得回去。”
在一邊豎着耳朵旁聽的老闆嚇了一跳:“不不不,我什麼都不知道,警官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雖然這樣,他還是被警官們拉上警車了。
“諸位,能告訴我你們的老闆身上發生了什麼嗎假如我在這知道了我想知道的,那我會把你們的現任老闆放下來,向他說明你們的配合。當然,剛纔我保證的謝禮,也依然會給你們。”奧爾從掛在胳膊上的制服內兜裏掏出了一沓代金券,“最低2金徽,最高可以得到50甚至00金徽。假如你們真的得到了這筆謝禮,也就不需要擔心短時間內找不到工作了,對嗎”
他們沒有逃跑,可能是知道的不夠多,更可能是根本不知道前任老闆幹了什麼,但總歸是應該知道一些的。
三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渴望與貪婪,年紀最大的一個開口道:“兩年前的時候,有一天羅德維先生突然把我們這些夥計都叫去幫忙,因爲她的妹妹和人私奔了。”
“不,她是被綁架了!”
“確實是和人私奔了。”
三個夥計各執一詞,差點吵了起來,奧爾就讓他們每個人把自己知道的說一遍。
奧爾總結了三個人的證詞,就是皮具店的前老闆,怒朗羅德維,有一個叫伊麗莎白羅德維的妹妹,這個女孩比羅德維小了十歲,在兩人的父親因肺病去世,母親受不了打擊也離世後,羅德維先生既是兄長,也是像父親一樣養育着自己的妹妹的。
後來他的妻子與伊麗莎白的關係也極好,一家人生活得如童話一般,甜蜜又幸福。
兩年前,女孩十五歲,正是含苞待放,將要婚配的年紀。羅德維希望妹妹能夠嫁給一個她自己也喜愛的丈夫,所以並沒有限制妹妹和同齡的女孩或男孩交往,但正因爲如此,所以讓她認識了一些不太好的朋友。
她不想結婚,而是想出去工作。這讓她和羅德維先生發生了極大的矛盾,畢竟體面人家的女孩,怎麼能去拋頭露面幹什麼工作的事情呢
羅德維先生認爲自己的放縱反而是害了妹妹,所以在很短的時間內,給她選擇了一個好小夥子,那是一家紡織廠老闆的第二個兒子,兩人已經在親屬的祝福下訂了婚,只等過上幾個月,伊麗莎白年滿十六歲,就能正式結婚。
可誰能想到呢不過一個月後,伊麗莎白就跑了。那段時間,羅德維先生帶着所有的夥計,到處去尋找妹妹,但杳無消息。
後來關於伊麗莎白傳出了各種謠言,最好的是她和一個窮困的從南大陸過來的混血男人結了婚,有人看見她大着肚子捱打;最糟糕傳言的是
她被玩膩之後,賣給了下等的j院。
這毫無疑問,讓羅德維一家蒙受了巨大的名譽損失。他的兩個兒子無奈從學校裏退學,他的妻子也沒辦法與別的夫人進行正常的社交,應該說他們一家甚至因此被徹底逐出了他們那個階層的社交圈——那三個夥計當然說不出這些,但他們能說出老闆家裏當時的狀況。
奧爾按照約定把他們的新老闆放了出來,也給了他們每人0金徽。不過,他也留下了三名警察看住這家店鋪,在案子結束之前,禁止這裏的任何人離開,想吃飯也只能警察們去給他們購買。
“他們……是不是把罪魁禍首當成巴塞繆爾爵士了”剛纔在旁邊聽了全程的錢德勒懷疑地問。
“也可能是巴塞繆爾小姐。”三個夥計剛剛都很確定,巴德維先生在尋找伊麗莎白小姐的那段時間裏,多次憎恨地咒罵伊麗莎白小姐的密友們,認爲有些女孩看似清純,實際家教糟糕,已經被不正常的家庭帶歪了性格。
“光明啊……”錢德勒捂着心口,“我多少能猜到一位被劫持的女士身上會發生什麼,但是如果是因爲這樣的原因,那麼……哦,這可真糟糕,太糟糕了。身爲男性,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都不該那樣對待一位女性。”
“更糟糕的是已經一週了……”
從三個夥計那,他們還瞭解到了那位羅德維先生原先擁有的產業。
他在諾佩特村有一處不大的農莊,在黑區還有一間皮革作坊,以及一座庫房。
“我要去黑區的庫房,您呢”
“我跟着你!”
又分了三個人去諾佩特村,之前奧爾和錢德勒乘坐的那輛稍小的警車給了他們。奧爾和剩下的警員,還有被抓的夥計們,擠上了那輛大的。
不過上車之前,奧爾看着錢德勒有些猶豫:“您要不要暫時和御者坐在一塊”
錢德勒:“”
“我要審問那位夥計,或許會比較血腥,您……”看着王子殿下閃亮的眼睛,奧爾知道,他沒什麼可說的了,對於那個血腥的審問,王子也一樣很好奇。
審問這件事,奧爾原先也是請別人幹的,但時間長了,他自己也能上手了。
“我只在書裏見過,當然也聽過一些人在這件事上吹牛。”錢德勒說,“如果我覺得受不了了,我會拽你的袖子的。”
“好的,威廉。”
“……”錢德勒愣了一下,除了父母和妻子,他沒想到,還有第四個人能叫他的名,“當然,奧爾。”錢德勒咧開嘴笑了一下。
在奧爾之前,錢德勒興致勃勃地坐上了警車,車裏的其他人都有些不太適應。那位剛纔還啐了奧爾一口的夥計,現在看起來則有些驚慌,他的額頭滿是汗水,看着他們的目光就像是只受驚的耗子。
他畢竟不是個正經的悍匪、亡命之徒,剛剛能那麼做,不過是一時的熱血上頭。可是在奧爾把他放着不理的一個多小時裏,這個傢伙自己應該已經思考了很多。
“把他的手銬解開。”奧爾說。
“我、我曾經偷過一些東西,是、是羅德維先生讓你們來抓我的嗎我願意補償!”夥計哆哆嗦嗦地嚷嚷着。
錢德勒挑挑眉,爲這個傢伙的急智,這個謊言編造得還挺可信。
“手。”奧爾示意。夥計的左手被捏着擡了起來,“運氣不錯,你的指甲很長。”
錢德勒還沒鬧明白運氣和指甲之間有什麼聯繫時,奧爾已經捏住了這人骯髒的長指甲,朝外一拽!
“!!啊——!”奧爾的動作太快了,指甲被他拽下來的瞬間,夥計只是呆滯地睜大眼睛,但隨着鮮血從他的指尖裏飆出來,疼痛也傳遞到了他的大腦,夥計淒厲地慘叫了起來。
可控制住他的警察們的力
量是那麼大,根本讓他無法掙脫,還沒等這一波的痛苦稍微緩解,奧爾已經拔下了他的第二片指甲。
夥計的眼淚和鼻涕一塊從臉上噴出,他痛苦地劇烈顫抖,甚至像是在痙攣。
在夥計逐漸平靜下來,不再慘叫,只是不斷痛哼和嗚咽時,奧爾舉起了那兩片指甲,在夥計的眼神注視下,把它們扔在了地上。
“你還有八片指甲,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去碰你的腳趾的。”奧爾面無表情地說,“但那也代表着,當你手指的指甲被我拔完後,我會開始一節一節地切你的指頭,因爲大拇指只有兩節,所以每只手我能切十四節。
我不會每拔一片指甲或每切一節手指,再問你是否願意誠實地回答我的問題,那太浪費時間了。我會在拔完你一隻手上的指甲,或者切完你整隻手的手指後,才向你提問。在這個過程中,即使你慘叫嚎啕着表示願意說,我也不會停下來。因爲那是你之前浪費我時間的懲罰。”
夥計又開始顫抖了起來,但這次可不是因爲疼痛。
錢德勒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指甲長是好運氣,因爲指甲短的話,奧爾一上來就會開始切手指了吧……
“明白了嗎”奧爾問。
“明、明白了!”夥計哽咽着回答。
“那麼,我第一次提問,你……”
“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們問什麼我都說!”他歇斯底里地嚷嚷着,而奧爾的一個皺眉,頓時讓他乖乖地閉上了嘴。
“你叫什麼”
“布爾!布爾達沃斯!”夥計快速又大聲地嚷嚷着。
“你知道兩年前伊麗莎白羅德維的失蹤嗎”
“是的!我知道!伊麗莎白小姐是被人欺騙了!”接下來他大概講述了一下兩年前的事情,其中夾雜着一些對拐騙伊麗莎白小姐之人的詛咒。不需要奧爾的再次詢問,他將後續的內容也說了出來。
兩年的時間,羅德維一家並沒有放棄尋找伊麗莎白。但他們也得生活,皮具店要經營,也不能把所有的夥計都拉去找人。
只有信任的人才會在羅德維先生找到線索時,被他叫上幫忙。
就在一年前,羅德維先生有了伊麗莎白小姐的線索,她竟然在粉天鵝裏工作。
“……呸!那種下三爛的地方!我們跟着羅德維先生立刻跑了去,在大門口跟那些保鏢吵了起來,結果伊麗莎白小姐真的跑了出來。光明啊,那麼一個好人家的姑娘,竟然真在那兒。正經的女人只是路過都該遮住臉。一定是有騙子把人騙去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