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第 107 章(捉蟲)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thaty字數:5990更新時間:24/06/27 19:14:43
    07

    屠夫的一家三口,就是魔鬼的一家三口。

    在大概搜查了一番木屋後,達利安帶人打開了穀倉,一開門,一張巨大的桌子映入了所有人的眼中,它有黑又有紅,上面的紅還是新鮮的,這應該是屠夫一家分解死豬時用的。

    桌子很臭,穀倉裏的稻草堆更臭,而且那種臭絕不是正常稻草黴變腐爛時的臭味。有黑色的,粘稠的液體,從稻草中流出來。達利安拿草叉撥弄了兩下乾草堆,一張青灰半腐的死人臉露了出來。

    達利安調來了大塊的帆布,鋪在院子裏,警員們得以將那些衣服與鞋子、隨身物品等從狹窄昏暗的室內拿出來,鋪在帆布上分辨歸類。

    “他們到底殺了多少人”大麥克忍不住嘀咕。

    “鬼知道。”戴裏克回答着,“哦!見鬼!”

    他抱着的那團衣服裏,有比活老鼠的窩更噁心的東西掉了出來,那應該是被壓扁的老鼠,還是半腐爛的。

    這看起來並不是太大的木屋,對也算是見多識廣的魚尾區警察們來說,依然充滿了“驚喜”。

    另外一邊,奧爾跟着這邊的屠夫走進了他的肉店。

    這裏和長溝街的肉店佈置差不多,正對着門口的是一個超長的案板,上面放着半扇豬肉,要買鮮肉的,都是從這上面剁。左右兩邊則是玻璃櫃檯,裏邊放着火腿、肉腸和燻肉。鮮肉鋪不能保證每天把肉賣光,於是將剩下的肉做成半成品,也成爲了必然。

    但是從半熟製品的數量看,這家生肉鋪的生意,可不大好。但是,他做出的熟肉,會比街對面的燻肉鋪賣得更好嗎所以,雖然一個生,一個熟,但這兩家店還是存在競爭關係的

    屠夫站在奧爾的背後,奧爾一轉身,視線正和他直勾勾的眼神撞上:“請問,您的豬肉從哪來的”

    “我自己收的。呸!”屠夫將一口濃痰吐在自己腳下,擡腳碾了碾,“自己收的豬肉才最乾淨,我見過給老喬治送肉的那家子都髒得要命,他們的豬也髒。”他又吐了一口痰。

    奧爾覺得,他說的話,比在外邊時更多了。

    他擡起小隔板,走進櫃檯裏邊,這裏的石頭地面油乎乎的,有老鼠在牆角啃着碎骨頭之類的東西,膽子大到奧爾距離它只有十幾公分也依然不離開——黑死病和鼠疫目前還沒在城市裏蔓延開,真的是神祇保佑了。他回去一定要再次狠抓一下廠裏的衛生。

    不過,現在奧爾沒管這只老鼠。他掃了一眼沒發現什麼不妥,直接走向了肉店的後門。

    他推了一下,後門是鎖着的。

    “我也不知道鑰匙在哪,警官。”屠夫憨厚地笑着,他咳嗽了半天,沒有咳出濃痰,所以只啐了一口唾沫。

    奧爾微笑:“我會賠償的,先生。”他對着鎖頭所在的地方拍了一下,隨着“咔吧”一聲,門開了,鎖的質量很好,沒壞,但門框的質量不好,所以鎖從上面掉下來了……

    屠夫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看了看被奧爾隨手放在玻璃櫃檯上的鎖,又看了看缺了個大洞的門框,再看了看奧爾。他不確定到底是鎖沒裝好、木門糟爛了,還是這個娃娃臉的警察,真的力氣大得驚人。

    燻肉鋪整個就是個大作坊,但鮮肉鋪卻是前店後宅,從肉鋪的後門進來就是一個很小的院子,院子中央固定着一張大概是用來屠宰的實木桌子,桌子周圍的地面是厚厚的血垢。院子的另外一邊是一座破舊的二層小樓,一樓的門敞開着,能看見廚房。二樓所有的門窗都緊緊關閉着,而且,二樓沒有玻璃窗戶,只有老舊的木窗。

    奧爾正要走向二層小樓,突然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落在了肉鋪雖然狹窄但是足有兩米高,並且還插滿了碎瓷片的院牆上。

    “哇!”奧

    丁眨着灰色的眼睛,那些碎瓷片是防人的,雖然它有着巨大的身體,但它們對它依然毫無威脅。

    ——大渡鴉的成體翼展超過一米,體長最高七十公分,但奧丁現在已經超過了這個體長,它有七十六公分,翼展接近一百一十五公分。

    “這該死的惡魔鳥!”屠夫擼起了袖子。

    “我養的。”奧爾一把拽住了屠夫,同時擡起了另外一條胳膊。奧丁雖然每天還在吃他的加料鳥飼料,但已經羽翼豐滿,過去把他擠在一邊的兄姐,現在看見它都乖乖縮起脖子。

    “哇哇!”奧丁落在了奧爾的胳膊上,它在牆頭時的威圧感還沒那麼嚴重,現在卻讓屠夫忍不住後退。

    不過奧丁並沒怎麼在意屠夫,它在奧爾的胳膊上只站了一會兒,就雙腿一蹬,在半空中短暫的滯空,就落在了地上。

    “哇!”在坑坑窪窪的石頭地面中間,有一顆牙齒,奧丁的腳爪一撥動,那顆牙齒就蹦躂了出來。

    以奧爾在藍星多次拔牙的經驗……這東西很像稍微有一點點蛀牙的人的牙齒。

    奧爾還在低着頭看那顆牙,同樣看到牙齒的屠夫已經飛快抽出屠刀,一聲不吭地向着奧爾刺來!

    奧爾飛快側身,同時伸手一把握住了屠夫的手腕。

    屠夫並不躲閃,他不認爲這看起來年紀不大的警察,會比他更有力量,他的胳膊都能粗過對方的大腿。但很快,他臉上猙獰的咆哮就變成了淒厲的慘叫。他持刀的手鬆開,刀子噹啷一聲落在地上,屠夫捂着明顯變形的胳膊,慘叫着蹲了下來。

    “哇哇!”就在奧爾打鬥的時候,奧丁已經邁着大佬的步伐走進了二層小樓,並且對着奧爾發出了召喚的聲音。

    奧爾沒着急進去,他把屠夫拽起來,無視他的慘叫,將他的兩手鎖在了身後。

    “您沒事吧,蒙代爾警官”聽到慘叫聲的巡警衝了進來。

    “沒事,他交給你們了。”

    “我雖然殺了人,但那具屍體真不是我幹的!”被帶走的屠夫慘叫着爲自己辯解,“不是我!”

    奧爾轉身走進了二層樓裏,他看見了奧丁找到的“東西”,那是一扇地窖的門,雖然地窖的門上有拉環,但烏鴉的爪子可拉不起那東西來。在門的周圍,有着明顯的拖拽血液的痕跡。

    沒來得及清理就去看熱鬧了奧爾搖了搖頭,瓜雖然好吃但也不能爲了吃瓜什麼都不顧了。

    他拉開了地窖,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小小地嚇了一跳,因爲地窖下面一個沒了下巴的人,正用已經蒙上了白膜的眼睛,怨毒地朝上看着。

    如果這就是屠夫僅有的藏屍地,那麼,對面的那具屍體就真的不是他幹的,因爲下面的那具屍體有軀幹,他們也找着多餘的軀幹。這也算歪打正着,可這樣一來對面的死者這下線索又斷了。

    於是,當兩邊都帶着人回到警局,原本的一個案子,變成了三樁大案。

    這應該也是另類的證明,這個世界的惡人真的比想象的更多。

    “累了嗎”達利安回到辦公室就看見奧爾在發呆。

    “沒,我只是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看過的描繪中世紀野蠻的論文,結果發現,現在我們的世界比中世紀好不了多少。”

    “論文裏的中世紀,如何野蠻”

    “它舉了很多實例,但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位紳士假如向路邊的農夫要一杯水,那一定要舉着槍,並且絕對不能將背後暴露給那些看似窮苦憨厚的農民,否則他們一定會被殺死。”

    “你確定這是論文,而不是紀實文學嗎”達利安笑了。

    奧爾也笑了:“大概是借古諷今吧。”

    這個世界,真的從來沒有變過,文明什麼的,只是那些看不見底層的權貴朝自己的臉

    上抹金罷了。

    “走吧,我們去審案子。”奧爾站了起來。

    達利安說:“兩個鋪子的案子徹底交給你了,儘快解決,然後來幫我的忙吧,親愛的。”

    “……”竟然叫“親愛的”,這可真是太犯規了,所以奧爾撲上去,親了達利安一口,還輕輕咬了一下他的下脣。

    奧爾先出去的,一推門就看見安卡和彼得塞爾託站在門口,安卡抱着一卷帆布,彼得空手站在變,奧爾以爲安卡是來送證據的,只是和他點了個頭,就下去了。

    安卡走進門,把帆布在地上鋪開,這裏邊竟然卷着一個醫用手提包。

    而達利安在拉上窗簾後,就脫下了制服,又脫下了襯衫,安卡遞給了他一支鵝毛筆:“自己把位置標出來,我可摸不出來。”

    豬販子攻擊達利安的是自己修改過的老式雙管獵槍,這種武器連膛線都沒有,裝填的是鉛砂和鐵砂,準頭是別想了,但一槍開出去,二十米內就是一個恐怖的扇形傷害區域。達利安當時及時護住了要害,也躲過了絕大多數的傷害,但依然受傷了,只是極強的恢復能力,讓他的傷口很快痊癒。

    而且他很快衝進了室內,又將警服裹在了被救女性的身上,所以其他警員也自以爲他制服和襯衫上的破損,是在地面上翻滾摩擦時,弄破的,沒想到那是槍傷的痕跡。

    只是痊癒的同時,那些鉛砂與鐵砂,也被包裹在了傷口裏。假如只有鐵砂就算了,他們的身體過上一兩年甚至能把這些小東西直接吸收掉,但這裏還有鉛砂,血族可以吸收,狼人卻是會中毒的。

    達利安用鵝毛筆沾着紅墨水,把身體上感覺疼痛的部位圈了出來。

    左臂,左肋,左背……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達利安說着把鵝毛筆放下,在帆布上側躺了下來。

    “你這個範圍畫得可是真‘詳細’。”安卡翻了個白眼,但手上的動作沒停。手術刀快速切割開達利安的肌肉,一把鑷子捅進去,撐開傷口,防止傷口快速癒合,另外一把鑷子探進傷口,夾出細小的異物。

    鮮血涌出來,滴落在帆布上,達利安緊緊咬住牙齒,汗水從額頭溢出,但他儘量保持皮肉放鬆,來方便安卡治療。

    突然,門開了。

    正開始切割新的一刀的安卡,嚇得把傷口拖長了半寸,但達利安卻很冷靜,依然保持着剛纔的姿勢沒動,因爲他知道,在彼得守在外邊的情況下,能無聲無息進來的人,只有奧爾。

    ——目前這種情況下,達利安的鼻腔中都是自己血液的腥味,疼痛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安卡的嗅覺本來就糟糕,說着不在意的他,也同樣專注於達利安的傷口上。結果,兩個狼人都沒能及時發現奧爾的靠近。

    奧爾在達利安身邊坐了下來,擡手摸了摸達利安已經被汗水浸溼的頭髮。

    達利安對他眨了眨眼睛,笑了。

    “我在這會影響你們”奧爾問,他看着達利安,用的也是複數,但安卡覺得,這個問題還是主要問的他。

    “呃,有一點。”他說的是實話,就算奧爾現在沒看着他,他也有點手抖。

    “我離開。”奧爾吻了一下達利安的耳朵,站了起來,“完事的時候,叫我一聲。”他站起來,走了出去。

    安卡舉着手術刀:“啊……我真想多給你兩刀。”

    “來吧。”達利安閉着眼睛,根本不看他。

    “狗屎。”安卡咒罵着,開始下刀了。

    達利安知道,安卡其實早就對奧爾沒有多餘的想法了,他會這樣,就只是一種習慣問題了,一種總找他麻煩的,賤賤的習慣。

    如果有一天,安卡不找麻煩了,或許達利安反而有點不習慣。因爲他每次失敗時的面部表情,更能讓達利安感覺到

    勝利的甜美。

    奧爾走下了樓,他很想衝去豬販子那邊,把那一家三口都暴揍一頓,但他答應達利安的,他們分別負責各自的案件,所以,奧爾只是瞥了兩眼豬販子一家所在的審問室,就走向了他該去的“戰場”。

    燻肉鋪的人們,包括老闆父子和三個工人都被帶來了,另外兩個工人已經派人去找了。奧爾決定先去屠夫那邊。

    “蒙代爾警官!”是法醫,“那具完整的屍體我能屍檢,但是那具熟了的有點問題。”

    “怎麼”

    “我沒法確定他準確的死亡時間,畢竟他熟了。”老法醫攤手,“我最多只能告訴您,他死於今天上午或昨天。”

    “好的,非常感謝。”

    奧爾也知道法醫盡力了,他感謝之後,走進了生肉鋪屠夫的審訊室。審訊過程還是很順利的,屠夫徹底放棄了掙扎,奧爾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他說他“只”殺了七八個人,因爲隨着燻肉鋪那邊的生意越來越好,生肉鋪想要繼續維持住,也就越來越艱難。

    半年前,他在報紙上刊登了出售肉鋪的廣告——比火柴盒還小,最多兩句話。原本他是真心想要賣掉肉鋪的,用這些錢去當幹出租馬車,或者找一家小工廠入股之類的,但最先找來的一對夫婦,讓他產生了深深的憤怒。

    他們年輕,充滿活力,丈夫富有,妻子美麗,更重要的是,他們是外地人,是一對鄉巴佬。但就是這樣的人,即將佔有屠夫這個索德曼本地人祖祖輩輩經營的財產。

    憤怒之下的屠夫只是一刀就砍斷了丈夫的喉嚨,他了妻子,並帶着她前往兩人租住的房屋,拿走了他們所有的錢財。在將年輕的妻子玩膩後,屠夫將她也殺害了。

    “他們活該。”講述這件事時,原本還有些畏懼的屠夫,忽然變得精神亢奮起來,“爲什麼我這種本分的索德曼人發不了財,但是那些人卻那麼有錢呢他們的錢必然來得不正經,光明將他們送來,就是爲了要讓他們給我帶來財產的!”

    總之,之後的半年間,他就用發廣告的辦法,引來了數位想要購買肉鋪的人。對那些善良的人,他會報一個高價,然後咬死不放,那些人就會主動放棄了。但對那些邪惡的人,他會找機會直接把他們殺掉,然後拿到“神該給我的財產”。

    雖然這傢伙春秋筆法了自己的殺人行爲,但奧爾也能猜到,所謂善良的人是什麼人。比如他和達利安,假如他們倆都穿着便裝去,那他必定是邪惡的人,而達利安就是善良的。

    而且這傢伙還把一切都冠以神的名義,他還不是裝傻,他是真的如此堅定的認爲的。

    “假如神認爲我是邪惡的,那在我第一次動手的時候,就會阻止我。神沒有阻止,那就是認同的!”

    “那現在呢爲什麼你坐在警察局裏”

    “應該是我犯了錯。”屠夫很認真地說,“我沒能發現和阻止那個惡魔。”

    “惡魔”

    “那個把屍體掛在燻肉鋪的惡魔,人是高貴的,不是牲畜,食人是惡魔的行爲,我該發現並阻止他的,但我什麼都沒做,我該受到懲罰。”

    “……”這傢伙能夠讓一切都達成邏輯自洽,也是十分神奇了,“那麼你願意配合我們抓到那個惡魔嗎我相信,這樣一來,你在到達天堂後,一定能成爲一位光明之下的戰鬥天使的。”

    “我當然願意。”屠夫的眼睛發亮,他十分熱情地點頭,“但是,我能做什麼呢,警官先生”

    “你今天上午,有發現燻肉鋪那邊的不正常嗎我指的是,有沒有慘叫聲,有沒有人拖了巨大的行李在非送肉的時間裏,走進燻肉鋪還有,據你所知,燻肉鋪的老闆和工人們,有沒有什麼仇敵”鮮肉鋪的大門是敞開着的,幾乎正對着燻肉鋪,雖

    然燻肉鋪的店門是半開着的,完全看不見後邊燻肉廠房裏發生了什麼,但門口的動靜,這位嫉妒燻肉鋪好生意的屠夫,很可能是看到了一些東西的。

    奧爾不信任這傢伙的爲人,但是,他相信這傢伙也不願意看對面的燻肉鋪好過。

    “我並沒見過有什麼不對,他們看起來沒什麼不同。”

    這個回答就十分意外了,奧爾以爲他就算沒看見也會說出些誣陷的話來。

    “神說‘要誠實’。”奧爾的眼神有些激怒了屠夫。

    “那你的廣告呢”不該激怒他,而是應該讓這個問題就這麼過去,因爲很可能不是沒有不同,而是這位屠夫沒發現。可是,心裏明白,奧爾還是忍不住——他最近情緒還是不太對。

    “我沒說謊,假如那些好人願意支付那個大價錢,我也會把肉鋪賣掉的。”

    “……”神經病的邏輯果然是正常人無法理解的,但屠夫既然沒發怒,那就回到正題上吧,“那麼,你還記得今天上午燻肉鋪都發生了什麼嗎正常的事情也請說。”

    燻肉鋪的老闆早晨是看着所有的肉掛上去的,他毀掉自己鋪子的嫌疑最低,那就首先假設,那塊軀幹是在他早晨離開後掛上去的。

    “早晨天剛亮,肉販子送來肉。肉販子離開,老喬治和他兒子等到天徹底亮了,也回家了。教堂的鐘響第三次……也可能是第四次也就是九點或者十點的時候,有個工人運了木頭來。我認不出是誰,他們都是黑乎乎的,長得都一樣。後來中午了,喬治父子倆又來了,我聽見了一聲尖叫。

    有兩個傻子也聽見尖叫了,他們喊着買肉,其實是去看熱鬧,然後他們也尖叫着跑出來了。再然後,你們來了。”

    所有教堂,如果沒有特別情況,統一的十點敲每天的最後一次鍾,早晨六點敲第一次鍾。

    奧爾摸了摸下巴,他發現有些事被他忽略掉了:“那些工人……和老喬治有矛盾嗎或者我換個說法,老喬治要解僱誰嗎”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要解僱誰,但是大概四天前,我聽見了老喬治憤怒咆哮的聲音,好像是因爲工人咳嗽得太厲害,噴得整個薰豬腿上都是唾沫,讓他丟掉了一筆大買賣。”這麼說的時候,屠夫笑了,看來四天前那件事讓他很開心,“您認爲,是工人幹的嗎”

    奧爾沒有回答屠夫,他站起來,離開了這間審訊室,他得儘快回到燻肉店一趟,有個地方在蒐證時,被他忽略了——那個燒木柴燻肉的大火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