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 88 章(捉蟲)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thaty字數:5945更新時間:24/06/27 19: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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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髮學生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總是茫然的表情也變得“振奮”起來:“不,我不知道什麼布片!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知道就這麼說,兩位可能不相信,所以,只能在現場幫助我們這位同族催吐了。”
他們以爲雙方互不干涉對方的探查,但實際上,達利安和奧爾一直在注意着三個人的動向。因爲小布塊是他們倆放的,所以兩人知道這三位到了什麼位置能發現布塊,監控很容易。
紅髮學生瞬間跑向了窗戶,奧爾反應稍微有點慢,達利安本來直接衝了上去,拽住了紅髮學生的肩膀,克拉羅斯和豪特瑪黎跟了上來,達利安就鬆手,退了回來。五十多歲的老學者沒能戰勝兩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直接被懟在了地面上。
克拉羅斯和豪特瑪黎都是朝着臉打的,沒幾下紅髮學生就徹底無法反抗,被兩人直接拖到了外邊的走廊。原本探頭探腦看熱鬧的血族,這時候也嚴肅地……送來了水,直接捏着紅髮學生的嘴巴,把他灌到仰着頭從鼻孔裏朝外冒水,再翻過來錘擊他的腹部。
即使他們分別屬於不同的部門,但配合默契,整套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雖然這事是奧爾主導的,但現在看着情況進展,他還是忍不住眉毛抽搐——這些傢伙正常情況下,到底是怎麼辦案的算了,不是自己能掌控的領域,不能想。
血族的消化功能很好,但短時間內還是消化不了一塊布料的,即使這塊布料很細小。
血族雖然以吸收生命力爲食,卻不拒絕美味,當然像是奧爾這樣除非特殊情況每天一日三餐正常進食的也比較少。
紅髮學生今天早晨看來是沒有進食,他大口大口地嘔吐,吐出來的都是清水,然後就是夾雜在清水裏的一小塊布。
衆目睽睽之下,這塊布就是紅髮學生庇護兇手的證據。現在最開心的就是助理了,他甚至笑了出來,這一刻他徹底洗清了自己從犯的罪名,這個真從犯現在頂替了他剛纔的糟糕位置。
“說!”紅髮學生被押在了椅子上——助理在外辦公的那把椅子,審問這件事,克拉羅斯接手了。
豪特瑪黎則退出來重新站在了奧爾身側,他比較好奇:“您怎麼知道他是從犯的”
“我不知道。但牙醫所講述的情況,讓我猜測,兇手很可能不是一個人。牙醫只傷了一點手指,就已經很嚴重了。我給克拉羅斯教授的那瓶酸液可不少,從辦公室的情況看,兇手也劇烈掙扎過,但是,書桌上的紙和辦公用品上,都沒有被酸液腐蝕的痕跡,綠植遮擋住了牆壁上的痕跡。
而且保險櫃沒來得及關上,可能是犯人盜竊剛開始,克拉羅斯教授就回來了,他離開得太匆忙。但也可能……”
“有人在事後幫忙處理現場!他不知道保險櫃沒鎖!”豪特瑪黎興奮地叫着,“但如果是兇手處理好自己再回來……對了,時間不夠!他不知道你的異能酸液那麼厲害,最初應該也是用普通方法處理自己,直到意識到情況不對,割掉皮肉,等着皮肉恢復,這都需要時間。
六點多助理就來了,如果兇手只有一個人,他沒時間回來處理痕跡。”
助理聽到豪特瑪黎這麼說,以爲是誇獎他,所以得意地擡起了頭,豪特瑪黎斜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這個白癡關緊了門,六點半立刻把案子爆出來,當時那家夥的身體應該還沒恢復,我們早已經抓到人了!”
助理立刻又萎了。
這時候查看器械箱的警探回來了,嫌疑人裏,一共有三名醫生的器械箱裏少了手術刀,眼鏡學生是其中之一。
眼鏡學生在目睹紅髮學生逃跑,以及他嘴裏吐出布片後,依然是一臉難以相信,甚至請克拉羅斯不要那麼衝動粗暴,或許有什麼誤
會,然後被一羣血族警察擠了出來。但這個時候,他聽到警探的話,看見警探拿來的器械箱,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你看看,這是你的嗎”奧爾從那位拿着手術刀的狼人那,把手術刀接了過來。
“是我的。我剛纔看見就覺得有些眼熟,只是,我覺得它應該不是我的。”眼鏡學生接過手術刀,在手裏靈活地轉了一圈,“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爲什麼。”
現在,茫然的變成他了。
“保險櫃的事情,你也是不知道”
“不知道。”眼鏡學生搖頭,“雖然我們都是老師的助手,但我們的項目不一樣。”
奧爾發現他有些猶豫:“您已經看到現在的情況,您的同學和同事不但很可能參與謀害了您的老師,甚至意圖嫁禍給您,這裏邊有着極深的惡意,假如您有什麼發現,即使只是猜測而已,也請告訴給我們。”
“我……只是猜測……”這位眼鏡學生看來是嚴謹端正的性格,不善於說不確定的事情。
“不是讓您胡編亂造,只是請您說出一些猜測來,我們會通過證據鑑定真僞的。”
“對,您看他現在不就沒事了嗎”豪特瑪黎指着助理,助理剛要笑,豪特瑪黎就說了下半句話,“只要醫院不追究他的責任的話。”
助理頓時變成了一張哭喪臉。
“我只是猜測,老師最近在研究青黴素,那是一種最早由安羅娜女王提出,並且由女王的團隊制取出的特效藥,對於人類,說是全能藥物也不爲過,只是之前我們的技術還做不到大規模的生產,只能在實驗室中培育提取,是比黃金還要昂貴的藥物。”
奧爾眼睛大睜,真的是青黴素!那些無論出於什麼目的,謀害了克拉羅斯教授的人,都得死!
豪特瑪黎顯然對什麼青黴素不感興趣:“他爲什麼要研究這個什麼黴素我們血族又不會傷口感染。”
眼鏡學生看了豪特瑪黎一眼,奧爾覺得他像是在看傻子:“人類的大多數疾病血族都不會患上,那我們爲什麼還要研究醫學呢而且青黴素不止對人類有用,狼人也是可以使用的。”
這也是很神奇的情況了,生命力旺盛的狼人,免疫力反而沒有血族強,在某些情況下,他們甚至會得感冒。
“我們偏題了,先生們。”奧爾對這位眼鏡學生多了些敬意。
“很抱歉,警官先生。我們說到哪了關於青黴素的研究,多特利瓦教授曾經和老師發生過爭執,多特利瓦教授希望老師將研究的重點放到肉毒桿菌上,那是一種可以消除皺紋的細菌,但如果使用不當它也有超強的毒性,不過這種毒性對血族無效。”
豪特瑪黎聽到這高興地叫了起來:“這個好,你們該研究這個。”
眼鏡學生已經懶得理他了:“但老師拒絕了。而關於……他。”眼鏡學生看着那邊的人堆,撇了撇脣角,他對於曾經的同窗,現在也只剩下了憤恨,“他確實曾流露出過離開老師的意思,他覺得老師的研究鑽進了死路,但我以爲他只是開玩笑,畢竟,我們已經跟隨在老師身邊二十多年了……”
眼鏡學生垂下頭,多年的同窗好友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顯然還是讓他難以理解。
肉毒桿菌美容針!
這就是肉毒桿菌和青黴素的研究而產生的分歧嗎根據奧爾的知識儲備,這兩個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會這麼說因爲人類的科技是發展的,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有哪位大神發現肉毒桿菌對人有某些重要作用呢
但目前,青黴素能夠把肉毒桿菌甩十八條街。
根據眼鏡學生不是很多的證詞,懷疑就轉到了黑髮教授的身上。而黑髮教授,也確實是越看越讓人懷疑。
他從被叫來到現在,走動
都很慢,並且只要能和護士拉着手,就和護士拉着手,兩個人的姿態十分的親密。
“多特利瓦教授,過去也和那位護士那麼親密嗎”
眼鏡學生不是很想談論別人的,但助理的發言十分踊躍:“不是,我是說雖然多特利瓦教授和他的狼人護士確實有些親密,但也只是正常的血族和狼人親密的那個程度,沒到今天這種程度。”
一直看着紅髮學生被拷問的黑髮教授注意到了奧爾他們的視線,狼人護士想要站在他身前阻攔衆人的視線,但被黑髮教授攔住了。
就在奧爾要過去時,外邊一位血族警探衝了進來,他帶來了克拉羅斯教授遇害時穿的衣服。屋裏取指紋的警探也出來了,高高興興地向奧爾展示他們取到的幾組指紋。
“那個櫃子的指紋取了嗎”
“櫃子”
“上面應該也有我的指紋。”奧爾苦笑,之前還覺得這裏的警官習慣太差,現在他自己也犯了同樣的毛病,“還有花盆,花盆很可能被兇手或者兇手的從犯動過。整個書桌也要取指紋,上面放着的那些文具同樣不能放過。”
之前覺得自己爭取到了一件好差事的警探,看着那邊審訊紅髮學生很“開心”的同僚們,灰溜溜轉身回房間了。
“多特利瓦教授,我能借用一下您的辦公室嗎我聽說您的辦公室就在隔壁,而現在這裏太混亂了,我沒辦法好好地檢查克拉羅斯教授的衣服。”
黑髮教授看着奧爾,露出了斯文的笑容:“當然,我很樂意。”他示意護士將鑰匙交給了奧爾。
走出那條通道,豪特瑪黎問奧爾:“你爲什麼不立刻審問他”
“因爲我現在相當於還沒有證據,只有幾句傳言和猜測,現在我去質問,他一定能很輕易地將我駁斥回來。假如他真的是兇手,那樣不止沒有收穫,甚至還會打擊我們自己的信心,增強對方的信心。
現在這樣拖着,緊張的只會是他。我們要做的是抓緊收集證據。”
豪特瑪黎對着奧爾比了個大拇指。
“對了。”奧爾停下腳步,歪着身子朝着剛纔的那個路口探頭,“助理先生,請過來幫我們幾個忙,還有些問題需要您回答。”
剛纔助理是不太想和奧爾在一塊的,畢竟奧爾“冤枉”了他,還有一個討厭的豪特瑪黎。但是等他們一走,周圍警探看着他的目光卻更加的不懷好意,就像是圍繞着虛弱的獵物。助理相信,只要有機會,這些傢伙一定會也把他打成罪犯,原來他還沒有徹底安全。
所以,現在奧爾一叫,助理幾乎是笑容滿面地衝了出來。
到了隔壁,豪特瑪黎立刻開始翻箱倒櫃。
“你在找什麼”
“多特利瓦偷走的東西。”
“……”奧爾頓了頓,“你知道他偷走了什麼嗎”
“我雖然不知道,但我可以找有價值的東西。”豪特瑪黎給了奧爾一個得意的眼神,“比如這個。”他拿出了一支金筆,在助理面前搖晃,“你在克拉羅斯教授那看見過類似的金筆嗎”
助理竟然有點猶豫,他看來很想做出肯定的回答,但他更怕奧爾,所以現在斜眼看着奧爾。
“豪特瑪黎警官,這當成我們的殺手鐗,怎麼樣”那位黑髮教授目前還只是嫌疑人,萬一他不是呢剛纔從保險櫃裏拿出來的東西,奧爾注意過,裏邊只有錢財和地契,沒有任何看起來像是研究成果的東西。
假如青黴素的成果真的被偷走了,奧爾是必須要把它找回來的!即使短期內普通人用不起它,但青黴素就是青黴素,是目前這個時代最好的救命藥。
那就更不能激怒黑髮教授,一方面不能讓他作爲罪犯徹底翻臉,因爲這有可能讓他產生拉着大家一塊下地獄的心理。
另外假如他不是罪犯,那更不能這樣了,即使他更青睞肉毒桿菌,但畢竟是克拉羅斯教授的同伴,他是在克拉羅斯教授死後,最瞭解青黴素的人了。
豪特瑪黎聳聳肩,他也知道奧爾這麼說就是拒絕:“現在你是頭領,我服從。”
果然送來的是克拉羅斯教授的全套衣服,包括襪子和鞋,奧爾在教授的袖口、褲子和鞋子上,也都找到了燒灼的痕跡。
尤其是鞋子,右腳的鞋面上有一塊蠶豆大的焦痕,甚至已經有些腐蝕空了,教授的襪子上也有焦痕。
除此之外,他們還在教授外套左肋的位置,發現了一塊淺紫色的半圓形污跡。這種紫色奧爾看着有點眼熟,但他一時間沒想起來在哪見過。
奧爾和達利安面對面的演示,教授被刺中,把手中瓶子裏的酸液全部潑向襲擊者,襲擊者慘叫着推開教授,教授倒在了地上。
“不對。”奧爾從地上爬起來,“教授死亡的位置很靠近桌子,假如兇手被潑後立刻反擊,那教授應該是倒在辦公桌上。”
“好像確實是這樣。”豪特瑪黎點着頭,雖然他不太清楚研究教授到底是怎麼死的有什麼用。但前邊的事情他也不太清楚有用,最後都有用了。所以現在豪特瑪黎很積極地跟着奧爾一起演示和研究,“如果兇手沒反擊呢就這麼忍着疼痛離開,放教授自己倒下去。”
“在劇痛的情況下,一點都不反擊說不過去。”達利安站了出來,再次站到奧爾面前,手上模擬刺入拆信刀的姿勢,“而且,這種攻擊原本就是給了教授一個向後的力量,他死亡的姿態應該是向後倒,不該是倒向一側。”
奧爾看助理:“你確定第一眼看見的教授是那樣的姿勢”
“是的,我確定。我非常確定,請相信我,先生們!”
“還有一個問題,其實應該最初就問的——一位心臟被刺穿的血族,還能把酸液潑到敵人的身上嗎”
在場的一位狼人和兩位血族一起點頭,達利安代表他們補充答案:“臨終時的血族,力量和速度反而會有一定的提升,即使克拉羅斯教授是一位心臟被刺穿的老者,他最後的反抗,也會足夠強悍。這個時間大概會持續一分鐘左右。”
豪特瑪黎稍微補充:“以教授的年紀,最差也能堅持三十秒。”
“三十秒……喊不出來”
“你也看到了,對方有從犯,二打一。”
“一個輕易被暴揍的從犯。”雖然紅髮學生逃跑時,奧爾反應慢了一點,但回想當時的場景,奧爾很確定,即使只有他一個人在,也能重新把紅髮學生抓住。那是一位常年從事研究工作的宅男,他和警察的區別就是家養胖虎和野生霸主的區別,“缺少戰鬥經驗,你確定他能在教授最後瘋狂的三十秒內控制住教授,讓他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要知道,教授早年是上過戰場的。”
豪特瑪黎一愣:“那你說怎麼回事”
“最簡單的情況,從犯不止一個。”奧爾摸了摸下巴,“這樣的話,教授的死狀也可以解釋了。加西亞,你朝那邊站,對,就是那。”
“從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看,兇手被堵在了辦公室裏。e……其實將書架歸位,再跑出來,對於血族來說需要的時間不長,不明白爲什麼他一定要在那個時候偷盜。尤其他有同夥,而同夥能爲他放風的情況下。不過,這個問題我們稍後再考慮。
被堵住後,兇手的最佳選擇是躲在黑暗處,希望教授能儘快離去。畢竟那個角落裏的各種櫃子很多,還是有機會藏住的。”
達利安做了一個躲閃的動作,又站了起來:“對,這是最好的選擇,但他還是被教授發現了。可作爲一個賊,他即使被發現了也沒逃……”
“教授也沒有發出呼喊,但他
很可能知道對方偷竊了什麼,或許要求他交出來。”
“他們打起來了”豪特瑪黎順着推理朝向想,“或者至少開始爭奪然後對方失手殺害了教授,而教授也在搏鬥中把瓶子裏的東西灑在了對方身上”
“被刺中要害,重要的東西也被盜走,教授不可能在生命的最後還要保護那個竊賊和殺人犯的名譽而不出聲。還有一個從犯跳出來,可能只是壓制了教授,甚至也可能是這個人殺害了教授。”
奧爾把教授的外套翻了出來,看剛纔發現的那塊污跡:“你們覺不覺得……這像是個鞋尖的痕跡”
“好像……是”豪特瑪黎歪着腦袋看過來。
“只能看出來是個半圓。”達利安實話實說,畢竟他知道,實話才能幫助奧爾,“沒有鞋印的紋路。”
“我們去看看那位狼女護士,護士們的鞋是一種軟底鞋。”
沒有石油,也就沒有石油化工,沒有橡膠底。現在鞋子鞋底是木頭、皮革,以及動物筋。醫院裏都是大理石地面,奧爾他們的靴子踩在地面上就會發出噠噠噠的聲音,但護士們則不會,她們走過時,最多是沙沙聲。
奧爾因爲好奇觀察過,她們的鞋底大概是布做的,
“呃……”助理小聲開口,“那個,我想說,這個污跡的顏色很像我們最近研究的一種給傷口消毒的藥水,因爲裏邊有龍膽紫,所以是紫色的。”
“龍膽紫,那玩意兒不是染料嗎”豪特瑪黎疑惑地嘟囔着。
奧爾想起來這紫色爲什麼這麼眼熟了——紫藥水啊!八零後很熟悉的東西,家裏的常備藥物之一,奧爾小時候磕碰了,都是塗這個的。但後來不知道爲什麼,紫藥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碘伏。
“時間過得太長了。”這麼說的時候,奧爾忍不住看了一眼助理,這個糊塗蛋耽誤的時間太長了。
一羣人回到了隔壁,走過去時,奧爾特意直直盯着護士的右腳。
護士疑惑但坦然地看向奧爾:“有什麼問題嗎警察先生”
從她的反應看,如果她是幫兇,那大概率她已經處理好了腳上的鞋子,至少現在她腳上穿的鞋沒問題。另外小概率是她根本沒察覺鞋子在老學者的身上留下了印記,但這個概率真的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