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捉蟲)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thaty字數:6025更新時間:24/06/27 19:14:43
050
“我有意見!”
神父剛要繼續這場婚禮,意外就發生了。
不是安卡,那家夥現在已經一臉心如死灰了,提出意見的是大麥克。大麥克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看着,他得做點什麼,於是他就發出了抗議。
“蒙代爾,您不覺得您太衝動了嗎”
奧爾表示:“不,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雖然他確實衝動,但這個是不能承認的。
“您的父親很可能並不樂意看到這件事的發生。”大麥克不是威脅奧爾,他只是闡述一個事實。
奧爾看向達利安:“我的生父會因爲你和我結婚,而找你的麻煩嗎”
“不會,那位先生並不在意這種事,否則我也不敢和您走進教堂了。”
奧爾又看向大麥克,向他攤攤手。
大麥克必須得承認,這些狼人比他這個外圍的僕人,應該更瞭解那位閣下。雖然他很想對達利安的話提出質疑,但他沒有底氣。
“我、我沒意見了。”
大麥克閉上了嘴,奧爾、達利安,還有神父同時看向了安卡。安卡依然是喪喪的表情:“別管我,結你們的婚。”
這種證婚人才是合格的證婚人啊。
“奧爾維茨卡蒙代爾先生,你願意與面前的人結成伴侶,無論健康、疾病、富裕、貧窮,都會愛他,支持他,保護他,與他攜手嗎”
“我願意。”此時此刻,心臟的跳動反而沒有那麼激烈了,但卻更沉重了,如他多出的身份,與多出的義務。
“加西亞達利安先生,你願意與面前的人結成伴侶,無論健康、疾病、富裕、貧窮,都會愛他,支持他,保護他,與他攜手嗎”
“我願意。”達利安忍不住動了一下腳尖,明明是他求婚的,但事情真的就這麼達成了,他反而有了一種嚴重的不真實感。
“請你們互換信物。”
剛買的結婚戒指,當然不可能是多麼精緻昂貴的物品。而且兩個人在挑選時,也對那些華麗的首飾不感興趣,同樣選擇了最簡單的一個金圈,只是讓匠人在金圈內寫上了兩人名字的縮寫——這又是他們的一個共同點。
奧爾託着達利安的手,將戒指推到了無名指的底端,反過來,達利安也託着奧爾的手,將戒指推了上去。
他們看着彼此,能感覺到那種身份的變化,帶來的異樣感……
“現在,新郎們可以親吻對方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向前踏了半步,這樣達利安和奧爾的身高對比變得更明顯了。奧爾可不是微微仰頭了,而是要把頭整個擡起來。這種被壓迫感,讓奧爾覺得有點怪,但也讓他躍躍欲試——他們倆要一決雌♂雄嗎
他張開雙臂,抱住了達利安……
奧爾一怔。因爲,他抱住了達利安。達利安剛剛上前了半步後,沒有動。
這是讓出了主動權嗎
現在達利安還是沒動,即使他只要再低一低頭,就能吻到奧爾。既然他不動,那麼,奧爾就只能踮腳了。而隨着奧爾的靠近,達利安閉上了他琥珀色的雙眼……
奧爾沒把舌頭探出嘴脣,他總覺得舌吻是一種很怪異的行爲,目前還get不到這種行爲的美好,現在這樣,只是柔軟的嘴脣貼合在一起,已經讓他感到愉悅了。而確實已經徹底讓出主動權的達利安,在奧爾沒主動的時候,他當然也不會讓自己的舌頭不老實。
神父歪頭看着他們:“兩位先生,我得說,你們是我見過的最含蓄和溫柔的一對。祝你們幸福。哦,對了,你們決定好了由誰改姓嗎”
“我。”
“不改。”
主動說要改姓的,當然是達利安,而說不改的是奧爾。
奧爾看向達利安:“我們都不改,我們是組成了家庭,但並不表示家庭就要抹消彼此的過去。我很喜歡你的姓氏,我相信你也喜歡我的。”
神父又把頭歪向了另外一個方向,按照兩人的身材,還有他們的氣質,他以爲強勢的一方會是那位達利安先生,但現在看來,他想錯了這種類型的伴侶可是十分少見的,但是,意外的讓他很有感覺,他興致勃勃的看着這兩個人。
“哦,那就沒有我的事情了,祝你們幸福,先生們。”神父收拾了聖典,轉身離開了。
向神父道謝後,兩人離開了教堂。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只是進出了一次教堂而已,外邊的景色在奧爾看來,彷彿都發生了變化。不是好或者壞,就單純只是不同。而不同的原因,就是他結婚了,從單身漢變成了有家庭的人。
他以爲自己在感情問題上是個慢性子,結果卻閃婚了。沒有後悔,只有對不同生活的躍躍欲試……
所以接下來,難道就是新婚之夜了
腦子裏胡思亂想着,奧爾坐上了來時的馬車。
等等!他今天還沒有給燒傷女士和白臉先生送飯。
“加西亞,我還沒有給兩位朋友送飯,另外還要看看烏鴉……”
不知道大鳥離開了多長時間,小烏鴉們都凍得夠嗆,失去了活力。但現在它們應該差不多溫暖過來了,或許能試試餵食了。
“我也正要問您,來我家住怎麼樣當然,今晚不着急,您可以準備一下,明天再搬過來”
“明天好。”奧爾沒忘,明天是月圓之夜。他有一種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的感覺……但他也很好奇,月圓之夜的狼人是什麼樣的他們真的會變身嗎
明天會不會上演:驚!新婚之夜我伴侶忽然變成了一條大修勾!
咳!他竟然不覺得驚悚,反而很有些興奮呢。奧爾努力把翹起來的嘴角壓下去,他剛知道,原來自己福瑞控還挺重的。
於是到了巡警宿舍門口,奧爾微笑着對車上的兩人道別:“加西亞,安卡,明天見。”就好像他們只是一羣出去玩的同事,現在各回各家而已。
“再見,奧爾。”“再見,蒙代爾。”
馬車都走了,奧爾轉身看見大麥克還一臉的不在狀況。
“蒙代爾,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個誇張的夢。夢見你和新來的局長結婚了。”
“……我是結婚了,和局長。”
這句話像是一條鞭子抽在了大麥克身上,他哆嗦了一下,什麼都沒說,喝醉了一樣上樓了。他這個樣子讓奧爾看得有些內疚,或許,他該找拖雷太太當證婚人的,拖雷太太一定很開心。
“謝謝你今天做我的證婚人,做個好夢,大麥克。”
不過看大麥克的眼神,他大概今天晚上只能做一個噩夢了。奧爾進門之前在胸前畫了個圓,說了聲“光明保佑”。呃,不對,他在白光教的教堂舉行的婚禮,在這個世界等同於皈依,那他現在就得伸右手按在左肩,然後斜抹到右腰。
“白光保佑。讓大麥克今晚上做個美夢吧。”
在盆裏的小烏鴉們確實好了些,至少不是軟趴趴臥在那了。奧爾拌了飼料,在手裏捏成一團,學着烏鴉的聲音“啊啊”叫着。顯然他學得不太像,小烏鴉們不但沒有拍打着小翅膀向他乞食,反而朝角落裏挪,最外邊那只擠不進角落的,甚至拿屁股對着他。
“唉……既然你們不張嘴,那我就只能不客氣了。”就像不知道它們凍了多久一樣,奧爾也不知道它們多久沒吃東西了,或許等一個晚上它們會開始乞食,也或許明天一早晨起來只雛鳥就一起變成了冰涼的屍體,所以,奧爾決定硬塞。
他按照視頻中大神那樣,小心的用手包裹住小鳥的腦袋,用大拇指的指甲把小烏鴉的嘴巴撬開,手要穩不能亂晃,捏成小指粗細長短的自制鳥糧直接塞進喉嚨。第一只時奧爾還有些害怕,第只時,他已經是熟手了。
“哇哇!”很神奇的,他喂到第只的時候,第一只小烏鴉主動拍打着翅膀,張嘴叫起來了,它乞食了!有了老大的帶領,其它兩隻,包括還被奧爾捏着腦袋的這只,都主動扇動着翅膀,叫了起來。
它們的模樣醜極了,張開的嘴巴是赤紅色,簡直就是深淵猩紅巨口,但奧爾卻只覺得它們可愛極了,渾身上下都是頑強的生命力。
奧爾把只的嗉囊全都塞得鼓了起來,有一隻吃得都吐了,還張着嘴乞食,跟剛纔閉着嘴沉默寡言的樣子絕對是鮮明的反差。自制鳥糧還剩下一點點,但有肉的部分都喂進去了,不算是浪費。奧爾不喂了,拿了一件自己的破衣服蓋在盆上,去準備燒傷女士和白臉先生的食物了。
“哦今天的食物可真香,有牛肉發生什麼好事了嗎”白臉先生一如既往語調誇張的問。
“是的,今天我結婚了。”
每天都能吃一頓飽飯,白臉先生的身體狀況養回來了一些,奧爾覺得他的實際年齡應該只有四十歲,但他的滿口牙齒都掉光了,而且他和燒傷女士一樣,從談吐看,應該不是底層出身。
“這可真是……意想不到。新婚愉快,蒙代爾先生。”
“謝謝,白臉先生。”
“你丈夫比你大幾歲”燒傷女士突然嘶啞着嗓子問。
“您爲什麼確定我是和一位男性結婚”
“猜的,雖然也有些女士對你這種長相的感興趣,但那些女士只會選擇你做情夫。男士倒是很願意把你娶回家。”
“我就把這當成您對我容貌的誇獎吧。”奧爾笑了笑,沒有辯解什麼,沒有必要。他和達利安的生活到底怎麼樣,是他們的私事,被誤會就誤會吧,反正不會掉肉。
他的態度反而讓燒傷女士不確定了,她與奧爾對視,但奧爾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
燒傷女士重新低下了頭:“祝你新婚幸福,蒙代爾先生。”
“也謝謝您,燒傷女士。”
“還有……雖然這時候說很不好,但是,請存有戒心,即使是對您的伴侶,即使您認爲他很愛您。您是一位善良的人,無論任何時候,請保護好自己。”
“再次謝謝您,我接受您的忠告。”和之前明顯帶着惡意的揣測不同,現在燒傷女士善意的忠告,奧爾接受——至少口頭上接受,但現實中到底會怎麼樣,奧爾也不清楚。
再一次回到家裏,奧爾也沒有睡覺,他開始收拾東西。傢俱當然不需要帶走,這些本來也不是他的。但食材一定要整理好帶走,還有他種的姜和蒜,以及新種下的大蔥——他要把這兩根大蔥種到開花結子,千萬別爛根啊……
在他整理的過程中,小烏鴉們鬧騰了兩次,奧爾又自制了一些鳥糧,不過比第一次少了一些,他還弄了些溫水餵給它們。
好消息是,奧爾第次餵食時,只小家夥剛吃完第一口,就把屁股撅到了盆外邊,它們拉了。黑白相間的便便,很正常,說明現階段它們的腸胃是健康的。
大概五點多的時候,奧爾看着自己收拾出來的東西,它們大多被塞進了一個又一個的麻袋,堆在房間裏——在這住了不到兩個月,結果竟然就弄出了這麼多的破爛嗎果然是破家值萬貫。
“正好今天的排班是去長溝街,能找比爾說一聲。”
看時間差不多了,奧爾端着今天給丹妮準備的早餐出去了。早餐是蛋羹,不過蛋羹上面有着用牛肉湯做調味加豌豆、土豆丁、洋蔥和青椒丁做出來的澆頭,鮮嫩軟滑,鹹香適口。
勺子挖下去,舀起來的蛋羹在勺子上顫抖着。一口下去,丹妮哭了:“我要離開了嗎,先生”
這女孩可真敏銳:“……是的,丹妮。孤兒院還沒建好,但是我昨天結婚了。兩個男人的家庭裏,不適合繼續讓你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這個乖巧的像是小倉鼠一樣的女孩,如果他和達利安都是正常人,他會想法子說服達利安,收養她。
“請不要誤會,我不是因爲怨恨才流淚,而是因爲感激。謝謝您,一直照顧我,我會在孤兒院裏爲您做一個出色的探子。”
“我並不要求你探出什麼來,照顧好自己,平安健康的長大,才是我把你帶回來的原因。”
“我知道,先生。”
男士皮鞋踩踏樓梯的聲音響起,奧爾起初沒在意,直到那個上來的人叫了他一聲:“奧爾。”
“加西亞”
他穿着駝色的半長風衣,淺灰色的長褲,比起穿制服時,少了兩分強勢,多了兩分柔和。
“我來幫你搬家。”
“哎不上班嗎”他以爲搬家是要在今天下班後開始。
達利安穩重一笑:“婚假。”
明明是很正經的笑容,他卻覺得達利安的笑容很甜——那麼一個成熟帥哥,他竟然覺得他甜
邊上端着碗,眼淚剛剛還掛在臉頰上的丹妮,看着他們倆,眨了眨眼睛:“請幸福,蒙代爾先生,局長先生。”
達利安看向她:“謝謝,丹妮。”
她見過達利安幾次了,當然知道他是誰。但對方竟然知道她的名字,這就讓丹妮驚訝了。她正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回答,達利安的大手已經蓋在了她的頭頂上,揉了兩下。丹妮閉上眼,整個人越發的溫順。
“我得去找一下比爾,好安置丹妮。”
“可以帶她一起走,我那還少一個掃地的小女僕。”
丹妮立刻擡起了頭,不過她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抿住嘴脣充滿渴望的看着奧爾。
“如果我們不是人呢”奧爾問丹妮。
緊張的小女孩聽見奧爾提出的竟然是這個問題,頓時咧開嘴笑了:“我早知道您不是人了,您是神。最慈悲的神。”
即使她還很年幼,但她早就知道人是什麼樣子的。她很聰明的,很早就知道蒙代爾先生不是人了。
“在我們身邊很可能會碰上一些恐怖的危險。”
“有多恐怖像聖典上寫的那樣嗎可是聖典裏的故事,一點都不恐怖。”
在這個年代,對一個普通人來說,是正常生活危險大,還是跟在某些神祕生物身邊過着富裕的生活危險大呢到處都是地獄,又何必畏懼魔鬼
“那就來吧。”
“啊!”丹妮太開心了,她完全是本能的扔掉了手裏的木碗,向奧爾伸出了雙臂,她想要一個抱抱。
木碗不會碎裂,但裏邊剛吃了兩口的蛋羹全灑了出來。剛纔有多喜悅,現在就有多驚恐愧疚,但還沒等丹妮說什麼,奧爾已經單膝跪在了蛋羹裏,一把將丹妮抱在了懷裏。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抱了一下,就放開了手,丹妮還呆呆的時候,他已經用手將蛋羹撥進了碗裏。
“沒有蛋羹了,吃點別的,好嗎”
“嗯……”丹妮看見他的靴子和膝蓋上還有蛋羹的污漬,但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所以丹妮今天的早餐還是厚餅夾雞蛋,畢竟這個最快。
奧爾和達利安開始搬東西,丹妮爲了不礙事,抱着毯子,抓着卷餅下樓去了。
達利安今天駕了一輛馬車來,他的家是獨棟的聯排別墅,距離這邊的巡警宿舍只有六十多米,在銀行的斜對面。奧爾向拖雷夫人告別,說好了他會常回來看看的。他的東西裝滿了馬車,丹妮坐在馬車裏邊,奧爾和達利安並排坐在御者的位置上。
“這房子原本是前局長的,我找他買下來了。”
“他現在怎麼樣”
“沒有被判處死刑,但他的財產都被用來疏通關係了,現在最好的結果是在某個角落裏流浪,最糟糕的結果是已經死了吧”達利安沒有跟蹤老麥斯威爾的近況,那個人對他來說甚至算不上是一個敵人,他就是個小石子,踢開了就算了。
“知道他不幸,我就稍微高興了。”
“猜猜我是什麼時候買的那棟房子,又是花了多少錢買的”
“在他被關在牢裏急用錢的時候花了……”因爲真的很近,現在他們已經在那棟房子的面前了,“500金徽”
巡警宿舍也是聯排別墅,但那邊的外牆灰撲撲的,鑲嵌在牆上的一扇扇窗戶都很窄小,看上去就很陰沉。這裏的牆壁則是奶白色的,透過高大的凸肚窗能看見垂落在地面的暗藍色天鵝絨窗簾,窗簾上纏繞着金色的流蘇掛繩,還隱約可見窗邊小茶几上擺放着花瓶。
“老麥斯威爾被帶出去時,自願簽了贈與合同。”
所以是0艾柯都沒沒付
“確實是自願的,我沒有使用任何的暴力手段,也沒有給他任何的承諾。”
奧爾想想老麥斯威爾的爲人,那可是一個十分“明智”的傢伙。達利安是沒有使用任何暴力手段,或給出承諾,但那份文件放在他的面前,就已經是無聲的威脅了。拒絕會付出什麼代價,他腦補都會把自己嚇死。
於是奧爾更高興了,當他在暴亂中經歷了那麼多慘烈的死亡後,這真的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了。他甚至希望老麥斯威爾在流浪中能多活兩年,多品嚐一下普通人如溺水一般掙扎求存的痛苦。
“歡迎回來,先生們。”當馬車停在了達利安的家門口,兩人剛跳下馬車,門就打開了,安卡從裏邊走出來,一臉嚴肅恭敬的向兩人問好。
奧爾:“……”
昨天讓他當證婚人,可以解釋爲達利安一時之間真的很難找到第二個人。但這是什麼意思安卡可是奧爾的前追求者,達利安的前情敵,讓他當管家等等,他不是警探嗎工作也不幹了嗎
奧爾這些話都沒問出來,但都明明白白寫在他臉上了。
“奧爾,你對他們沒有性的需求,他們就不是你的情人,只是你的下屬與臂膀。當然,偶爾你要給他們賜福。”
奧爾立刻轉眼去看丹妮,雖然小姑娘大概能懂的都懂了,但是這些事在孩子面前說,也太明目張膽了。結果丹妮坐在一堆雜物上,懷裏抱着放烏鴉的盆,腦袋耷拉着,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
那就當她真的睡着了吧。
“我以爲賜福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
“一位已婚男士對一位夫人行吻手禮,是出軌嗎”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