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好酒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舊難忘字數:2194更新時間:24/06/27 18:56:14
掌櫃腰微躬着,手中不知何時託着一個精美酒壺,雙手往前一送,笑容滿面的說道:
“蘇仙師留步,這是家父親手釀的寒江暖,五十年份的。”
以蘇行的嗅覺,已經聞到了酒壺壺嘴中飄出的一絲醉人酒香,以及蘊含的淡淡靈氣。
確實是好酒!
蘇行這一年在這家酒店買酒的次數不少,對這家酒店也不算陌生。
其所說的家父是老店主,也是一位沒有靈根的凡人。不過靠着一手釀酒手藝硬是在坊市開下一家店鋪,甚至進一步獲得了仙宗的居住權。
其所釀的酒,頗爲搶手,只不過老店主年事已高,事都已經轉交給兒子輩——也就是眼前的中年男人了。
不過蘇行只是面色平淡的看着對方,並沒有伸手接過來的意思。
店主臉上笑容不變,在坊市生活多年,修士性格各異,他也接觸的不少。
明白蘇行不是那種喜歡白佔便宜的人,剛好他拿出這壺酒本身也是有所求,於是一招手:
“虎兒,快過來,見過仙師。”
屋內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子忙屁顛顛的跑過來,靠着店主的大腿,圓溜溜的大眼睛有些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蘇行,擡頭喊道:
“爹!”
“不是喊爹,喊仙師!”中年店主先將酒壺放到一旁小二手中的托盤上。然後半蹲着一隻手托住虎兒的臉,另一只袖子仔細擦了兩下,把虎兒臉上快掉下來的青鼻涕擦乾淨。
“仙師!”虎兒吸了一下鼻涕,靠在中年男人腿上扭了兩下,聽話的喊出聲。
“嘿嘿,蘇仙師,我這兒子看着聰明吧,還不到五歲!”中年男人笑容擠出的擡頭紋更深了,卻顯出幾分真心。
而後才又雙手托起精緻的酒壺,臉上多了幾分誠色,看着蘇行說道:
“小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就想讓仙師能不能幫忙看看,我這小兒有沒有修仙的天賦?”
蘇行早聽過,這店主不時會讓身爲修士的客人幫忙看看其兒子的天賦如何。還會附贈美酒一壺,沒想到今天輪到了自己。
他想了想,沒有出聲拒絕。靠近中年男人身邊的虎兒,手輕輕撫上對方的頭頂。
或許是扶桑靈氣天然的親和力,或許是蘇行生的男女通殺,虎兒乖乖的站着,並沒有露出不適應的神色。
扶桑靈力涌入虎兒體內,少年人對經體而過的靈氣並無反應,感應一陣後。蘇行擡起手,走到外面。
中年掌櫃一愣,而後明白什麼,拍了拍兒子的頭,自己拿着酒壺跟着蘇行走到外面。
“現在還看不到靈根天賦的跡象。”蘇行緩緩說道:“不過孩子還小,以後還說不準。”
中年掌櫃臉上笑容一僵,而後才反應過來,點頭哈腰的是了幾句,將酒壺託到身前:
“謝蘇仙師指點。”
蘇行沒有多說,收下美酒,剛剛用靈力梳理虎兒身體,這算是他應得的報酬。
其實他明白這店家說不定只是想討幾句好話,過往其他酒客不少也是這麼做的。
畢竟練氣境神識強大到能感應對方孩子對靈力的反應程度,也不是多少人能做到的。
所以許多酒客只是配合的說幾句好話,便能換一壺美酒,何樂而不爲。
掌櫃也未嘗不知,不過有時候也只是討一個彩頭。
當然,這酒也不是白贈的,一般只有消費較多的熟客,中年店家才會送上一壺好酒,順便才讓對方幫忙看看。
不過,這只是針對尋常修士。恰好蘇行神識強大,可以做到基礎的探查對方天賦。
看了一眼蘇行毫不停留的腳步,掌櫃沒有多想,身爲一個凡人,生活在修士的世界,也從來不敢多想。
轉身走入屋內,看着不遠處還流着鼻涕的虎兒,他忽然意識到。這位仙師專門將自己帶到門外,可能是怕虎兒聽見這件事。
想起自己每次總讓各位修士在眼前評價虎兒天賦如何,這還是第一位有修士帶着自己避開孩子的。
不由一愣,向前走兩步,托起虎兒的臉,中年掌櫃正準備用袖子擦虎兒的鼻涕。
這兩天孩子受涼了,問題不大,就是老掉青鼻涕。
然而,虎兒總是不斷根的“小青龍”卻神奇的再未探出頭,而且虎兒大眼睛烏黑發亮的,充滿了着一股靈氣。
就像......雨後的新芽,充滿着勃勃生機。
掌櫃有些疑惑,托起虎兒的下巴,看了看,才說道:
“你這小鼻涕咋一下子好了,奇了怪了。算了,你自己去玩吧!”
“不知道,剛剛大哥哥一摸就好了!”虎兒應了一聲,如同解放的小兔子,向屋內跑去。
掌櫃一愣,而後好像想到什麼,忙拉住旁邊的小二,說道:
“剛剛那位仙師,你記得長什麼樣子嗎!”
“掌櫃的,那仙師生的如同天上的仙人,想忘都忘不了嘞。”小二見掌櫃反應有些大,忙應了一句。
“以後這位仙師再來咱們酒店,得上五十年份的好酒。”
“掌櫃的,那價格呢?”
“還是按三十年份的來!”
......
遠處,蘇行一個人悠悠的走在回山的路上。
扶桑靈力深厚綿長,剛剛梳理那孩子所耗費的靈力,這回已然恢復。
不多時,他走上鬱離峯。
卻並未歸去小玄山,而後走上鬱離峯最高的一座山峯。
這是一座孤峯,山勢教險,石壁嶙峋,並無修士居住在此。
蘇行卻彷彿輕車熟路般,憑藉着強大的體質,在山間飛躍般攀登,不多時已登上山頂。
“嚴師兄,蘇行又來叨擾了。”蘇行看向遠處的一塊大石,輕聲說道。
大石頭上,卻不知何時躺着一個人。修士吞吐靈氣,一般天生便體潔,再加上常常清潔,很少有髒穢之人。
但眼前此人卻彷彿絲毫不講形象,青色的衣裳幾近發黑,髒兮兮的頭髮散亂的壓在身後,或搭在臉上,蓋住眼睛。
整個人就這麼躺着石頭上,面向北方,頭髮下的一雙眼睛,像是睜着,又像是閉上了正在睡夢中。
對蘇行的聲音也一絲反應都無,好像沒聽到一般。
“酒來了,寒江暖,還有一罈五十年份的。”蘇行並未在意,自顧自的說道。
唰的一聲,這個髒亂的男人從石頭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