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奧斯卡小金人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西瓜味的軟糖字數:2198更新時間:24/06/27 18:54:56
王玉書逆着光,蘇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這個王玉書比起林蘭娟來讓蘇玥更加忌憚。
在原主的記憶中,從未見過王玉書發火,換句話來說,他的情緒一直都很穩定。
一般來說,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都很厲害。
下一瞬,蘇玥就聽他說道:“你娘脾氣急躁了些,但沒有壞心,只是想着你們年輕人不穩重,所以才事事替你們操心。
我們家窮,富貴又沒了,而這些年也確實是苦了你們母子。
你若是嫌你住的院子破,爹明天借梯子上去修修,至於你的嫁妝……”
王玉書說着頓了頓,十分無奈道:“你不當家,自然不知柴米油鹽貴,尤其前些年,地裏收成還不好,你大嫂的嫁妝都用來修繕屋子了。
而你的自然就補貼家用了,你若是較真叫我們拿出來,我們也拿不出來。
家裏就是這情況,當年你嫁過來的時候也是明了的。
說來也是我們家富貴命苦,若是他在,家裏多個勞動力,日子也不至於這麼苦。”
這招避重就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的好,他都這麼說了蘇玥還能再說什麼。
要是再說,反倒是她不懂事無理取鬧了。
這就是林蘭娟和王玉書的區別。
若是他與林蘭娟一樣大吵大鬧,胡攪蠻纏,蘇玥還能有辦法對付他,可你要是講道理,溫言細語,她倒是無言以對了。
但蘇玥也不是好惹的,立即就順着他的話說道:
“爹你說的有道理,我那壓箱底的銀子什麼的補貼家用了,那我無話可說。
可我的合歡被鴛鴦枕,您不能給變賣了吧!
眼下天還冷着,我屋裏只有一牀舊被子,兩個孩子經常冷的瑟瑟發抖,這時候倒是可以拿給我們用了吧!”
王玉書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頓時就啞口無言了。
她那被子枕頭可不就在他和林蘭娟牀上鋪着。
林蘭娟上前嚷嚷道:“你那被子給我和你爹蓋了,我們年紀大了,身體吃不消……”
蘇玥冷笑,下一瞬就聽王玉書佯裝呵斥道:
“你這婆娘真是糊塗,怎麼能拿兒媳婦的被子給我們用呢!”
林蘭娟訥訥無言,低着頭一副做錯事情的模樣。
王玉書再次看向了蘇玥,歉意道:“這事我不知情,家裏事都是你娘操辦,我不知道她會這麼糊塗。”
蘇玥還能說什麼呢?
她只想給這夫妻倆頒一個奧斯卡小金人。
林蘭娟恬不知恥道:“人生在世,以孝爲天,她做兒媳婦的,孝敬公公婆婆那是天經地義。”
蘇玥笑着點頭,“娘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們母子也不能凍着,所以明天我就去鎮上買兩牀被子吧!”
“買什麼買,你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嗎?真是浪費錢。”林蘭娟又暴跳如雷了。
蘇玥微微挑眉,剛想說些什麼,就聽王玉書訓斥道:“閉嘴,你就不能控制一下你自己的脾氣,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暴躁。”
林蘭娟撇了撇嘴,立即安分了下來。
王玉書呵斥完又朝蘇玥說道:“買被子就沒必要浪費這個銀子,我叫你娘給你們母子拿一牀。”
蘇玥笑着點頭道:“好啊,那謝謝爹孃了。”
林蘭娟不甘心的冷哼了一聲,但王玉書開了口,她便不會再說什麼了。
蘇玥當然也不會就這麼算了,一牀破被子而已,怎麼可能讓她就這麼算了。
她微笑着看着王玉書,“爹,這些年家裏不容易我都知曉。
我和二丫一日三餐都在江家,大山的午飯我會從江家送過去,晚飯與我一起在江家解決,左不過就是一頓早膳花兩個銅板。
以後也不用吃家裏的用家裏的了,娘若是還問我要銀子,我可就真拿不出來了,畢竟大山讀書還要花錢……”
林蘭娟聞言第一個不願意,立馬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着還要分家不成!
那是萬沒有這個道理的,我和你爹還沒死呢。
而且你別忘了,你只是在江家做一個月的廚娘,一個月後你還是得回家來 到時候你不還得吃家裏的用家裏的。”
蘇玥沉下臉說道:“娘你爲何還要這麼說?從前我吃的喝的難道不是我自己賺的?
家裏那些地都是你種的?畜牲是你餵養的?家務活是你做的?”
“你…………”眼看着婆媳倆又要吵起來。
王玉書蹙眉道:“行了行了,吵什麼吵。”
蘇玥不說話了,林蘭娟也安靜了下來。
王玉書說道:“兒媳說的有道理,她想如何就如何吧!”
“當家的…這怎麼行……”
“行了,吵吵鬧鬧的,街坊四鄰都聽着呢,也不嫌丟人。”
王玉書語氣裏滿是不耐煩,吼完就拂袖轉身回了屋。
林蘭娟縱使再生氣也沒辦法,只能冷哼了一聲緊隨其後。
他們一走,大氣都不敢出的兩個孩子這才敢從蘇玥身後出來。
蘇玥低聲安撫道:“好了沒事了,我們回去吧!娘明日就給你們買新被子。”
兩個孩子都不敢說話。
回到這個家他們才突然醒悟,之前那些美好是那麼不真實。
王大山小聲問道:“娘,要是江家不讓你做工了怎麼辦。”
蘇玥輕笑道:“我們現在的生活好起來,全是因爲娘進了江家做工嗎?”
王大山聞言搖了搖頭,可還是蹙着眉。
是因爲那株人蔘,可是人蔘也不是一直能找到啊!
蘇玥耐心說道:“娘能在江家做廚娘,以後也能去別的酒樓裏做事,哪怕是去鋪子裏打雜,做下人,也會養大你們兄妹。
再如何難過,也不會比從前的日子差了,從前做再多的事情也吃不飽飯。”
說話間,母子三人進了屋。
正屋,東偏房。
林蘭娟一進屋就不解的問道:“當家的,你爲什麼要同意那蘇玥的話,以後那小賤蹄子不得更囂張。”
王玉書吧嗒着旱菸,淡淡道:“你和她對着幹又有什麼用,讓別人知道,你虐待孤兒寡母?”
林蘭娟蹙了蹙眉,怎麼想都想不通。
王玉書瞥她一眼輕蔑道:“左不過就是一個月的功夫,她若是能繼續在江家做下去。
對我們家只有利,要是做不下去,哼哼,那她吞下去的就要全部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