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北鎮妖貓案 第四十六章：舅舅

    聽到了陳勝的話，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一愣，只有蘇沐風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

    “什麼，許老闆愛貓如命？開玩笑的吧。”

    “是啊，是啊，我可從來沒聽說過許老闆喜歡貓啊。”

    “我也沒聽說過。”

    頓時人們開始了議論紛紛，每一個人都對這說法感到不可置信。

    “許老闆愛貓如命，青陽裁縫鋪裏簡直是貓的樂園，這在當初的青陽城也是一番趣談，若有不信的，打聽一下便知真假。”陳勝平靜地說道，同時遞給褚公公和北鎮縣令一封書信：“這是青陽城府衙出具的證明，可以證明屬下所言非虛。”

    “的確是青陽城的官印。”北鎮縣令接過書信細細地查看了一下，對着褚公公說道。

    北鎮位於青陽城附近，所以實際上歸於青陽城管轄，所以北鎮縣令對於青陽城官印無比熟悉：“等等，這裏面的陳小姐是怎麼一回事？”

    “根據屬下四處打聽得知，許老闆的手藝一絕，衣服的材料、款式也讓人佩服，所以生意就算在青陽城裏也是極好的。”陳勝說道：“可是由於青陽裁縫鋪裏養貓衆多，儘管許老闆已經格外小心，仍舊難免會在衣服裏摻雜一些貓毛。”

    “而青陽城的大戶陳家小姐聽聞了許老闆的手藝，接連在許老闆處定製了數件衣服，但造化弄人，陳小姐天生對貓毛敏感，他沒有料到許老闆給她做的衣服中會摻有貓毛，穿戴後呼吸急促，竟然因此而死。”

    “陳家調查出其結果之後，無比憤怒。爲了平息陳家的憤怒，許老闆變賣家產，逃離了青陽城。”

    “根據青陽城人所說，許老闆離開青陽城後投奔了自己的舅舅，來到北鎮。”

    “舅舅？許老闆還有一個舅舅？”北鎮縣令疑惑道。

    “沒錯，他的舅舅正是北鎮驛官，顧誠！”陳勝說道。

    “什麼？顧誠是許老闆的舅舅？”北鎮縣令徹底驚訝了，這樣的說法他過去可是從未聽聞過啊。

    “這個我倒是聽徐老板說過，他說他在青陽城有一位故交來着，只是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是顧老！”有人竊竊私語道。

    “沒錯，我之前想了好久都想不通，若說是杜三他們都是取死有道的話，顧誠到底是爲什麼而被殺？”蘇沐風說道：“儘管許老闆給了我一個理由，但是那個理由我始終感覺有些牽強。畢竟顧誠會怕貓神怕成那個樣子，很難想象他會虐殺貓。”

    “可是如果顧誠不是因爲虐殺貓而死的話，到底是因爲什麼而死了？”

    蘇沐風的聲音一頓，目光環視一圈，此刻所有人都已經相信了蘇沐風的話，所謂的“貓神”的確就是許老闆和貓奴。

    “你們真的很聰明，這個案子佈置得嚴絲合縫，幾乎沒有留下什麼線索。”蘇沐風淡淡說道：“可就像我之前說的，有些東西只要做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到底是爲什麼？你到底爲什麼會懷疑到我的身上？”許老闆看着蘇沐風，咬牙說道：“因爲那件衣服？”

    “的確，衣服是主要原因之一，但是卻又不僅僅只是衣服的問題。”蘇沐風點了點頭：“更多的卻是因爲顧誠。”

    “因爲他？”許老闆更加疑惑了。

    “褚叔叔，你可曾記得當初顧誠是怎麼和咱們形容貓妖殺人的事情的？”蘇沐風淡淡的說道。

    “這個……”褚公公仔細回憶了一下，沉聲道：“好像說是他親眼看到了貓妖殺人，所以他確定……等等……有些不對！”

    “沒錯。剛剛我已經問過縣令了，縣令以及北鎮的所有人都可以很確定，貓妖案的死者就只有馬長海、杜三、孫鵬、杜三娘子以及顧誠五個人。而在那之前死的人就只有兩個月前的馬長海、一個半月前的杜三、咱們來的那天的孫鵬。”

    “那麼，顧誠口中的那個他在半個月前，親眼所見的，被貓妖所殺的人是誰？”蘇沐風沉聲道。

    “這……”聽到這話之後，所有人都互視一眼，的確，按照這個說法的話也未免太古怪了。

    “既然沒有這個人，那就說明顧誠口中的這件事是編撰出來的，可是顧誠當時爲什麼要編出這麼個故事來證明貓妖的存在？”蘇沐風沉聲道：“爲了讓咱們相信貓妖？可明明第二天咱們就要走了，這樣一來對他有什麼好處？”

    “或者是爲了防止咱們調查？可是如果這樣的話他含糊過去豈不是更好？爲什麼偏偏提出貓妖的問題？”

    “在這種矛盾下，怎麼想都不對，那麼會不會有第三種可能，那就是他這話是說給別人聽的？”

    “許老闆，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一日你就在驛站當中吧。”

    “……”許老闆聽到這話，低下了頭，沒有否認。

    “你與貓奴同樣都是愛貓如命的人，最見不得貓受欺凌。可就像我之前說的，更夫馬長海、鐵匠杜三、木匠孫鵬都殘殺過貓，所以被你們二人所憎恨，因此你們利用黑貓殺了他們。”

    “之所以你們在一月十五才開始殺人，是因爲你們要試驗一下這個方法是不是真的可行，而且那個時候臨近新衣節，你們知道每家每戶都要置辦新衣，這個時候不僅更容易操作，就算是死者穿着新衣而死也更不容易引起懷疑。”

    “不過由於馬長海和杜三都是死在你們的試驗下，所以儘管你們做得很隱祕，恐怕仍舊留下了不少線索。”

    “你們擔心這些線索會被仵作發現，這才偷襲了仵作，打算將仵作也殺了。”

    “不曾想仵作命大，並沒有死，但讓你們慶幸的是他逃了，並沒有繼續調查。”

    “而隨着仵作的逃走，貓神的傳聞也就傳了開來，更沒有人可以揭露你們了。”

    “因此，你們又對孫鵬下手了！”

    “這個過程中，你們沒有瞞過兩個人，一個是杜三娘子，一個便是顧誠。”

    “你們沒有瞞住杜三娘子，是因爲你們希望藉助杜三娘子的嘴，傳開貓神的傳說。我猜你們在殺馬長海與孫鵬的時候，給杜三娘子的理由應該是多死一些人，這樣人們的注意力就不會完全放到杜三和她的身上，她也就可以悄悄離開，與毛員外雙宿雙飛了吧。”

    “至於顧誠，則是因爲他是許老闆的舅舅，所以明明知道許老闆殺的人，但是卻苦於親情而不能說。”

    “許老闆，如果我沒有猜錯，他那日與我們說這些，就是爲了點醒你，也是爲了警告你吧。我猜等我們都休息了之後，他一定是去找到你，告訴你如果你們再不肯收手，就將這件事情揭露出來，大義滅親。”

    “但是他不曾想，你竟然因爲這件事而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