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北鎮妖貓案 第二十四章：抗旨？

    “這麼說，還是貓妖作祟了。”褚公公點了點頭。

    “不，一定是人爲。我從來不相信有什麼貓神殺人，儘管他的確是被貓所殺，但背後一定有人指使。”然而蘇沐風卻搖了搖頭，隨後站了起來，看向褚公公：“褚叔叔，只怕咱們暫時無法離開這裏了。”

    “嗯？”褚公公聽到這句話，眉頭一皺。

    一路上蘇沐風的表現都十分配合，怎麼這個時候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

    “我本以爲這裏就算是真的有人假以貓妖之名作祟殺人，當地的縣令和衙役也會全力偵破這個案子，將幕後真兇緝拿歸案。”蘇沐風說着看了看站在一旁滿臉羞紅的衙役們，隨後沉聲道：“但現在看來，若是咱們離開了，這裏的真兇便真的要逍遙法外，肆意殺人了。”

    “又，又不是我們不查，貓神怎麼查……”一名衙役聽了低聲嘟囔道。

    蘇沐風聞言，冷冷地看了那名衙役一眼，那名衙役頓時不敢再說話了。

    “不可！蘇司職，你別忘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進京赴任，而不是在這種小地方破什麼案子！”褚公公皺着眉頭沉聲道：“這裏的事情等我回到京中，自會稟明聖上，無需耽擱！”

    “褚叔叔，這並不是爲了我自己一個人。”蘇沐風沉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發之事，皆是王事。陛下聖眷籠罩之所，豈容蠅營狗苟之輩作奸犯科！陛下聖諭：我蘇沐風‘忠君體國、爲君分憂，擒宵小以正法，破詭計以明冤，爲大魏青年才俊之翹首，萬千學子之榜樣。’”

    “進京赴任是爲私、斷案緝兇是爲公。若是我在此處見奇冤而無作爲，爲了一己之私而棄冤死之人於不顧，豈不是愧對家父的諄諄教誨，豈不是違逆聖意，辜負了陛下的一片殷切期望！”

    “所以，我不能走，必將這兇手緝拿歸案！”

    蘇沐風慷慨陳詞，褚公公的臉色卻變得有些發黑，周圍的人卻是一片讚許的神色。

    “可是……”褚公公心中發苦，看向蘇沐風正要說話，卻被蘇沐風打斷了。

    “褚叔叔，爲君分憂、斷案鳴冤乃是陛下旨意，難道您想讓我抗旨不遵麼？”蘇沐風沉聲道。

    “……好吧。”沉默半晌，褚公公咬牙點了點頭：“不過陛下的旨意也不能耽擱，我們也着急回京覆命，所以三天，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三日後，無論此案是否告破，我們都必須離開這裏，繼續趕往天諭城！”

    他就知道這次帶走蘇沐風絕對不會是一件容易得事情，就算是之前蘇沐風無比配合，他也沒有放鬆警惕。

    但是他實在沒有想到，蘇沐風竟然會在這件事情上發難，竟然會搬出聖旨來。

    褚公公是陛下的身邊人，他最爲清楚陛下寫這些讚許之詞的意思，並不是真的爲了表揚蘇沐風，而是爲了將他捧得很高，只有這樣才會讓他無法拒絕，不得不去天諭城上任謝恩。

    但蘇沐風如今拿那些讚許之話來應對他，反而讓他有了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好！”蘇沐風對於褚公公的要求並沒有反對，立即看向了幾名衙役，沉聲道：“最近這種案件已經發生幾起了？”

    “回，回公子。”爲首的衙役急忙上前一步說道：“算上顧老，這是最近第四起了。”

    “四起？”蘇沐風點了點頭：“仵作在哪裏？之前幾起案件中，死者的死狀與顧誠相比如何？”

    “這，公子，實不相瞞……”爲首的衙役猶豫了一下說道：“仵作他，他前一段時間告老回鄉了，如今本鎮並無仵作。”

    “告老回鄉？呵呵，什麼時候的事？總不會是貓妖作祟之後的事吧。”蘇沐風沉聲道。

    “貓，是貓神。”爲首的衙役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說道：“的確是那之後。”

    “就算是仵作走了，你們也應該調查過吧。把你們的調查結果和我說一下，並將本案的卷宗拿到驛站來。”蘇沐風沉聲道。

    “這，這，沒，沒有。”爲首的衙役低着頭，輕聲說了這幾個字。

    “沒有？你們是幹什麼吃的！”聽到這話，就連褚公公都有些憤怒了。

    他沒有想到，這裏的衙役竟然連調查都沒有調查過。

    “大人。”一旁的一名年輕衙役出聲道：“我們都說了，這是貓神的懲罰！貓神啊，誰敢查啊！你不怕的話你自己查，我們可怕死在貓神手裏！”

    “一派胡言！”褚公公勃然大怒，猛然抽出了腰間利劍。

    “大，大人！”一名年老的衙役見狀，急忙攔在了那名年輕的衙役身前，躬身說道：“還請息怒，息怒啊。”

    “息怒？你倒告訴我怎麼息怒？”蘇沐風冷聲道：“貓妖作祟連殺死人，你們卻連查都沒有查過，還讓我們息怒！”

    “大人！”就在這時，爲首的那名衙役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擡起頭說道：“有，有查！”

    然後那名衙役急忙看向一旁的年輕衙役：“快，快去將朱顯帶來！”

    “朱顯？”年輕衙役一愣，隨後一拍手：“對啊，朱顯！我這就去！”

    “朱顯是誰？”等到年輕衙役離開後，蘇沐風疑惑的看向爲首的衙役。

    “回稟大人。”爲首的衙役回答道：“朱顯是我們鎮裏的一個孤兒，每日神神叨叨的，特別想要成爲一名衙役，但是他那條件的確是太差了，根本就不夠資格。”

    “不過儘管這樣，他平日裏也常常與我們混在一起，有的案子上面他也能幫得上忙。”

    “不是衙役？他在調查這個案子麼？”蘇沐風點了點頭。

    “嗯，他不相信貓神，一直都說這是有人作案，就，就像公子您一樣。”爲首的衙役回答道：“所以自從這個案子發生之後，他便很少來找我們，一直都在自己調查這個案子，所以他一定知道些什麼。剛剛我們也是疏忽了，把他給忘了。”

    “呵呵，一名不是衙役的人在積極破案，你們這羣衙役反而推到貓神的身上。”蘇沐風搖了搖頭。

    就在說話間，那名年輕的衙役已經跑了回來，指着身後說道：“大，大人，朱顯來了！”

    蘇沐風等人隨着年輕衙役的手指看去，只見一名圓滾滾的小胖子，正像一個球一般左晃右晃的往這裏跑，手中還握着一隻雞腿。

    這名小胖子明顯缺乏鍛鍊，每跑十幾步，便要扶着腿喘幾口氣，咬一口雞腿再繼續跑。

    “要不然……”褚公公的臉上青筋暴起，看向蘇沐風，沉聲道：“咱們去迎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