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十號甘蔗2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遊7字數:2271更新時間:24/06/27 18:45:45
    屈富是家裏最小的兒子,以前就不着調,成了親後只收斂了一陣子就故態復萌了。

    他很有一些狐朋狗友,遊手好閒的,偶爾連着幾天都不回來,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什麼。

    一夜未歸。

    屈家人唸叨了兩句就過了。

    只有屈富的妻子江氏滿腹委屈,成親的時候屈家出了三兩銀子的聘禮,又把那人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當初兩人也過了一段甜蜜的生活,這才過了多久,就…偏家裏誰都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還勸她女人別把男人管得太狠。

    真是憋屈。

    氣得她早飯都多喝了一碗紅薯稀飯。

    男人不着家,外頭早晚會有狗,這女人哪,到頭來靠的還是兒子。

    江氏想着最好儘快懷上孩子,也好有個盼頭。

    然而到了晚上,屈富還沒回來。

    屈家的大家長屈老根眉頭緊皺,“不像話,等阿富回來,一定要好好說說他!”

    屈滿田翻了個白眼,“爹,放心吧,那小子沒事的。”

    “沒事?”他盯着兒子,表情嚴肅,“聽到了沒!”

    屈滿田顯然也想起了某事,心裏一緊,趕緊點頭,“我知道了爹,放心,保證把他拘在家裏。”

    王氏看了眼埋頭喝粥的兒媳婦,笑道,“爹,您說什麼呢,幺仔都成了親的人了,是大人了,他有分寸的。”

    屈老根哼了一聲,“你們就慣着吧。”

    王氏心裏不以爲意,就我們慣,你沒慣?

    誰也別說誰。

    飯後一家去了地裏拔草,江氏跟小姑子待在家裏洗衣做飯割草餵雞。

    忙了一天,晚上吃的是粗糧饃饃跟稀粥,再清炒了一盆野菜,撒了幾顆毛毛鹽,入口便是一股澀味,唯一的一碗蒸雞蛋擺在家裏唯一的男孫面前,別說幾個丫頭,就是大人聞了都忍不住直咽唾沫。

    江氏嚼着野蒿子,苦得她臉都皺成了包子。

    夜色漸暗。

    直到吃完飯,收拾了碗筷,一家子出去溜達了又回來,也沒見屈富的身影。

    屈老根站在院子裏望着天邊,不知怎的,心裏七上八下的,超不踏實,焦躁無比,就像那大夏天的傍晚,悶熱得讓人心發慌,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滿田!滿田!”

    “咋了爹?”屈滿田正在院子裏收拾農具,聽到聲音回頭問了聲。

    屈老根背着手,“你去李家看看,把阿富喊回來。”

    屈滿田就很無語。

    但看老爹那麼着急,站起身,“行,我過去一趟。”

    說着邊放下手裏的出頭,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便快步往外走。

    李家住在村尾,過去得半個多小時。

    屈滿田到的時候李家正在吃晚飯,聽見他問屈富,都一臉茫然。

    李家三小子端着碗出來,“叔,阿富他昨晚喝了酒就走了啊,我還喊他歇一晚,他說高興,有事,非要回家。”

    “他沒在你家?可他沒回家啊!”屈滿田懵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估計去鎮上了吧。”李三三兩口把飯刨完。

    屈滿田想到小兒子的不着調,又問了兒子平時常去的地方,才離開。

    一路趕回家。

    肚子餓得不行。

    “人呢?”屈老根沒見兒子身後有人,趕緊問道。

    “去鎮上了。”

    屈滿田邊吃飯邊回。

    鎮上?

    “不會出什麼事吧?”屈老根來回踱步,臉上焦慮慌張。

    “能出什麼事,爹,你放心吧。”院子裏就父子倆,他走過去,壓低聲音,“爹,你不要老在家裏說那件事,萬一別人猜出來,我已經跟幺仔說過了,他不會再衝動。”

    “話是這麼說,可我這心裏,就是…”

    “哎呀你就是嚇的,以往幺仔在外面也沒出什麼事,他都是大人了,咱們該放手還是得放。”

    屈老根動了動嘴脣,最後什麼都沒說,嘆了口氣,剛想回屋,踏出的腳立馬收回來,他瞪大眼,“我是感覺有什麼事忘了,這都一天多了,怎麼還沒人來通知去收屍?”

    雖然他們並沒有打算要去收,但死刑犯服刑後,是有這個流程的。

    人死債消,入土爲安嘛。

    至於死了後是要下油鍋還是過刀山,那就是閻王爺的事了,跟人間無關了。

    屈哲昨天的刀,按理說下午就該到了。

    “今天縣裏有人來嗎?”

    屈滿田搖頭。

    屈老根面頰肌肉緊繃,“不會出意外吧?”

    屈滿田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爹,那可是縣衙,再說,跑這一趟費時費力,還不如丟在亂葬崗,不來正好,還省了咱家一頓茶水費。”

    “可我總不安…”屈老根看向天邊,黑暗鋪天蓋地襲來,夾雜着莫名的兇意。

    屈滿田想到小兒子,“也許幺仔今天就是去了縣衙。”

    屈老根猛的一愣,“不行,必須要把阿富找回來。”

    可現在天都黑了,怎麼找?

    一家子好說歹說才勸住,只等天一亮,就全家出動去找人。

    希望那不省心的明兒一大早就在家了。

    對此,宋時表示,不用那麼久,半夜就讓你們一家團聚。

    今夜的風很大,烏雲密佈,暴雨即將到來。

    屈老根半夜從噩夢中醒來,他推了推身邊的老妻,“起來,給我倒碗水。”

    老妻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嘟噥了幾句,開門去了廚房。

    屋裏很黑,沒有半點光。

    屈老根等了好一會兒,都有些不耐煩了,才聽見腳步聲,有人進來了。

    “怎麼這麼慢,勞資都要渴死了…”

    他抱怨着。

    沒人迴應,老妻一向是個沉默少言的,他也沒指望能得到回答。

    “快把水給勞資拿過來!”

    腳步聲靠近。

    並不是熟悉的,有些沉重。

    漆黑的夜裏,屈老根的心跳得異常快,他一下坐起來,抓緊被子,“是誰?”

    “呵。”

    黑暗中響起一聲輕笑,“這才多久,堂爺爺怎麼連我都忘了。”

    聲音陌生又熟悉。

    屈老根瞳孔緊縮,“是、是你!”

    “可不是我嗎?”

    一雙冰冷枯瘦卻又比鐵爪還有力的手精準的鉗住他的脖子,令人作嘔的血腥氣灌進鼻子,屈老根怎麼都掙脫不開,“你、你既然死了,就該去、去你該去的地方…”

    桎梏越來越緊,他翻起了白眼。

    宋時輕笑,“人鬼殊途,可我實在死不瞑目,不甘心,放不下。”

    爲什麼不甘心?

    又是什麼放不下?

    屈老根呼吸困難,頭一歪,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