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淬體

    強烈的痛感在襲來，祝清的身體不由蜷縮起來，腦海中沒有一秒不想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祝痛苦哀嚎着，她手指緊緊捏着木桶，甚至於把木桶一角掰斷，木刺深深陷入手指。

    “呼……”手指上的疼痛一定程度上轉移了她部分疼痛，祝清雙眸睜大，無神的看向屋頂，瞳孔沒有絲毫焦距。

    豔紅的鮮血從指甲蓋，手指順着木桶滴落在地上。

    祝清一個哆嗦，額頭上冒出了細小的冷汗。

    她全身的骨頭與肌肉似癢非癢，如蛆在蠕動，如螞蟻在啃食，她用力撓着自己的胳膊，想要把蟲子一條條揪出來，直到胳膊上全都是紅印和鮮血。

    螞蟻越來越多了，變成幾百只，幾千只，幾萬只，在骨頭芯裏不停地啃噬。

    一股鐵鏽味若隱若無的瀰漫着。

    痛苦像狂風暴雨般猛烈，祝清全身疼的抽搐，膝蓋和頭骨彷彿被千斤重的鐵錘碾碎。

    空氣太厚重了，它不該是固態的，

    祝清拼命呼吸着，眼睛痠痛得厲害，如同有人扒開了她的眼皮，拿着檸檬在上面用力摩擦。

    她從未感覺到時間如此的漫長，彷彿都凝固一般，一分一秒也無法流淌。

    思想處於混沌狀態，什麼也沒想，似乎又什麼都在想，非常混亂。

    疼痛不僅能攻擊身體，還能擊垮意志。

    熱氣撲到祝清的臉上，看不清神情，她握住自己的手腕，用力一掰，“咔咔”兩聲響起，手腕不自然的垂落着。

    祝清眸中閃過一抹狠辣，待手腕疼痛快要消散時，再狠狠一扭，將脫臼再次歸位。

    ……

    不知過去了多久，屋子的門被打開。

    沁人心脾的涼風卷了進來，祝清面色扭曲的擡起雙眸，

    崔老略顯驚訝的睜大了眼眸，那雙猶如枯樹般的雙手微顫，“你……”

    “到時間了嗎？”祝清眼睛緊緊盯着崔老，幾乎從牙縫中說出來這五個字。

    祝清全身沒有一處好地方，鮮血混着腥臭的味道加上刺鼻的藥味，讓房間內難聞無比。

    “可以出來了，我現在就讓她們準備水！！”崔老壓下內心震顫，轉身甩了甩袍子，立刻讓小廝丫鬟們準備。

    這些年他遇見過的弟子，不說一百也有幾十，無一人能通過那藥浴。

    他深知藥浴的恐怖程度，絕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淬體成功的……

    祝清抓住木桶邊緣出去，還未等站直，雙腿痙攣，就控制不住的跪倒在地上。

    “撲通”一聲，祝清重重的摔在地上。

    “咳……”祝清咳出一大口污血，她不在乎的用袖子抹了抹臉。

    “我成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祝清大笑着，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端着木桶過來的丫鬟，見着這一幕，頭皮一緊，連忙邁着小碎步低頭把水桶弄好。

    “姑娘，奴伺候您沐浴吧……”丫鬟硬着頭皮說道，祝清身上的中衣已經看不出來顏色，棕色黑色的污漬混着血跡和藥湯，看着狼狽不堪。

    屋子內濃烈刺鼻的味道衝進口鼻，丫鬟們不敢呼吸，不敢吸氣，方纔忍住了想要嘔吐的慾望。

    “不用了，我自己來，你們出去吧。”祝清笑盈盈的接過沐巾和澡豆。

    “是，奴告退。”丫鬟們心下鬆了口氣，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