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這吃人的世道5

    “哈哈哈，原本我以爲宋大人的卑鄙無恥與大言不慚的能力已經很強了，沒想到宋大人的口若懸河與厚臉皮竟也是如此出衆，當真是讓柳某吃驚不已啊！”

    柳凡塵大聲的笑道。

    “我看宋大人應該是想多了，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莫說是你一個小小的黎陽知府，就算是負責朔州軍隊錢糧的宣撫使柳萬金，也就是我的父親，他如果犯了罪責一樣要被懲處“

    “王爺的大業不會受到任何人任何事物所影響，你、我、整個朔州的萬千黎庶全部都是王爺大業上的一顆棋子而已，而這天下便是一幅棋盤，棋盤上少了哪一顆棋子都不會影響棋盤的正常運行，而你這顆小小的棋子丟掉也便丟掉了，現在煩請宋大人與我等一同回返朔州吧“。

    柳凡塵伸出了右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姓柳的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裏大呼小叫的？充其量不過是個商販之子，以你的身份連給我們大人提鞋都不配，你那宣撫使的爹即使做了官也改不了你們商賈的出身，地位低下的東西，我家大人要做什麼哪裏輪得到你來安排？“

    宋青身邊的一位府衙官員對着柳凡塵大聲呵斥道。

    “誰的褲子沒勒緊把你給露出來了？你又是哪顆茅坑裏的石頭啊？輪得到你和我家少爺在這裏狗叫嗎？我家少爺是王爺封賞的宣撫副使乃是從五品的官職，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現在是受王爺委派擔任此次黎陽平叛任務的正使，節制所有此次黎陽之行的大小事務，不要說是你一個府衙的小吏，就算是你家大人也不敢亂叫，啊不，抱歉宋大人一時口誤，嘿嘿……“

    瘦猴嘿嘿嘿地笑道。

    “你這個…大膽狂徒，狗奴才，你竟敢如此…如此說我家大人……“

    府衙官吏氣急敗壞的罵道。

    “朔州城中都身穿青衣公子風度翩翩才貌雙絕乃是冠絕古今之奇才，沒想到所謂的奇才就是這樣馭下的，宋某今日有幸得見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宋青陰陽怪氣地嘲諷道。

    “宋大人此言差矣，我家少爺素日裏時常教導我們詩書禮儀，只不過是我們這些下人粗鄙愚鈍，沒辦法習得少爺所教之一二，少爺曾經教導過我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少爺還教導我們如果遇見瘋狗亂咬一定不能和它一般見識，畢竟人和畜生是有區別的，哎呀，少爺我這這麼說是不是不恰當啊？宋大人您可不要誤會啊！我可不是再說你啊！這只是一個比喻而已！“

    瘦猴故作懊惱的說道。

    “哈哈哈，猴子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在罵宋青是狗呢！“

    柳六大聲的笑道。

    “哈哈哈”

    一時間府衙門前衆多的士卒都笑了起來，包括坐在馬背上的張宇都嘿嘿嘿的笑着。

    “死胖子你說這麼大聲幹嘛，我當然是故意罵他宋青的”。

    瘦猴小聲的和柳六嘀咕道。

    此時的宋青牙齒緊咬鐵青着臉，他現在恨不得活刮了柳凡塵以及他旁邊的那兩個一胖一瘦的僕從，尤其是那個瘦子，剛剛當着衆人的面狠狠的羞辱了他一番，他宋青爲官多年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就算是榮親王也沒有這樣的羞辱過他，所以他在心中暗暗地發誓，只要能過了眼前這一關，他一定會親手殺了這幾個令他受辱的人。

    “嘿嘿”

    在宋青身後站立着一衆黎陽城府衙的大小官員，剛剛不知道是誰沒有忍住笑出了聲響，宋青猛地回過頭，他那冷冽的目光掃過衆人的臉上，每個人都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宋青的目光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颳得衆人臉上火辣辣的疼。

    “宋大人抱歉了，我的這位家丁心直口快出言衝撞了您，還望您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柳凡塵拱手笑道。

    “心直口快？按照柳公子的意思來說。我宋某人真的是狗？”

    宋青眯着眼問道。

    “哎呀，宋大人誤會在下了，天色不早了，咱們先上路吧，一會在路上我在於宋大人討論一下關於狗的問題”。

    柳凡塵繼續笑着說道。

    “柳凡塵你……”

    宋青氣的額頭上的青筋都要崩裂了。

    “呼！”

    宋青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張將軍，可否容我幾個時辰交代一下手頭上的公務？”

    宋青轉頭對着張宇問道。

    “幾個時辰這個……“

    “不可，王爺此刻還在王府等待着宋大人回去述職呢，還請宋大人即刻動身“。

    柳凡塵出言打斷了張宇的話說道。

    “幾個時辰不可以的話那一個時辰總可以了吧？柳公子有所不知在這黎陽城附近的山裏有着一股叛軍，前幾日就是他們的細作混入了城中，本官及時出兵平息了叛亂，我得到探馬來報知曉了他們的動向，所以要和守城的將領交代一番，只需一個時辰即可，還望柳公子能夠通融一二，這並不是爲我自己而是爲了城中數十萬百姓的安危啊！“

    宋青聲情並茂地彎腰作揖大聲說道。

    “剿滅叛軍之事我自會派人處理，宋大人可以將叛軍的消息告知於我與張將軍，等我們將你平安的送回朔州之後，大軍自會回返，到時候叛軍頃刻間即可瓦解，這平叛的功勞我與張將軍會在王爺的面前爲你請命的“。

    柳凡塵說道。

    “柳凡塵你……“

    宋青擡起了手指向柳凡塵狠聲的說道。

    “奉王爺王命，黎陽知府宋青參與倒賣軍械，與城外叛軍勾結意圖不軌，私自豢養士卒，侵吞黎陽稅銀，搜刮黎陽百姓的民脂民膏，其所犯之罪實屬罪大惡極，即刻押送回朔州審理，至於你等從犯嘛…只要主動交代所犯罪行，揭露舉報宋青者，視其提供的罪證大小可減輕罪責，與宋青一併押回朔州，也就是說從現在起，只要你們能夠提供宋青所犯罪行的罪證，那麼你們的罪就會減輕，好了，時候不早了，張將軍幫幫宋大人吧，咱們該回去了，不要讓王爺等得太久，王爺可不喜歡等人“。

    柳凡塵淡淡的說道。

    “嗯，將犯官宋青等人綁了扔到馬車上，快！“

    張宇大聲的指揮手下士卒道。

    “柳凡塵張宇你們怎麼敢，我可是朝廷的三品大員，你們竟敢綁我，你們等着吧，王爺很快就會將我放了的，就憑你們還想處置我，別做夢了……“

    “啪“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宋青的下巴便脫了臼，柳凡塵身邊的趙先生輕輕的揮了揮手。

    原來剛剛宋青在喊叫的時候，柳凡塵對趙先生點了點頭示意他動手摘掉了宋青的下巴，好讓他不能繼續聒噪下去，於是趙先生便閃電般的出手摘掉了宋青的下巴，讓他再也出不了聲。

    黎陽城南。

    “柳公子你真的不與我一同回朔州嘛？“

    張宇擔憂的問道。

    “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張將軍自己回去便可，王爺那裏將軍大可不必擔心，我已經寫了信和我父親說過了，他會像王爺稟明此次黎陽抓獲犯官宋青等人皆是你張宇張將軍一人所爲，與我與旁人沒有任何干係“。

    柳凡塵微笑着說道。

    “柳公子這樣的話那功勞豈不是我一人獨佔……“

    “將軍不必多言，正是因爲將軍一路疾馳趕來黎陽這才能讓那宋青沒有逃出城外，所以說這份功勞就該是將軍一人獨享“。

    柳凡塵說道。

    “可是我並沒有做什麼……“

    “將軍快出發吧，天都要黑了，你可別忘了王爺可還在王府等着將軍呢“。

    “哦對對對，多謝公子提醒，公子的這份恩情我張某記下了，他日定會登門拜謝“。

    “好說好說，將軍快些出發吧“。

    “那公子保重，我這就出發回程了“。

    “祝將軍一路順利“。

    “告辭！“

    “好！“

    “踏踏踏“

    馬蹄的聲音響起，望着身影漸漸遠離的張宇，柳凡塵的心中有些感觸。

    “生逢亂世，像宋青這樣喝百姓血吃百姓肉的狗官，以他一人之力又能夠扳到多少呢？更何況宋青去了朔州不見得就真的完蛋了，他臨走之前的威脅在柳凡塵看來並非胡說八道。

    這麼多年他所貪墨的民脂民膏數不勝數，這要是給榮親王獻上一些，說不定不但沒過反而還會升官，沒辦法這吃人的世道就是如此，沒有一絲道理可言。

    他雖然沒有辦法能夠除掉這大夏所有的貪官，但是只要被他見到一個他就會處理一個，這樣起碼能讓他的內心做到問心無愧。

    第一卷初到黎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