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家族的生意就交給大哥吧

    “父親，黎陽的事情還有其他的問題嗎？我已經將該處置的都處置了，弟弟身體還沒有完全痊癒，錢莊的事情就不要讓他在操心了，他現在還需要調養，我聽說越州那邊有個神醫，專治身體斷肢的，我已經叫人去請了，即使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要將他請來爲弟弟診治”。

    柳凡佑一臉心疼的看着柳凡塵說道。

    “嗯，也好，塵兒，算了，家中事務你不要管了，交予父親和你大哥來處理就好，你安心修養吧”。

    柳萬金伸手想要拿過兒子手中的賬簿。

    “爹，我沒事，我只是腿殘了而已，眼睛和腦子還能用，再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看完了”。

    柳凡塵繼續凝神看着。

    柳萬金收回手一臉寵溺的看着小兒子。

    “嗯，爹相信以你的聰慧定能發現一些你大哥沒能發覺的問題“。

    柳凡佑聽到父親的話後，將頭低下端着自己面前的碗吃了起來，只不過他的眼中閃爍了一抹精光，衆人都沒有發覺。

    兩刻鐘之後，柳凡塵放下了手中的賬簿，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

    “呼！”

    “怎麼樣？塵兒你看出了什麼？”

    柳萬金笑着問道。

    “看賬簿的內容上無論是前些年還是近年，包括今年都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這賬簿上記錄着建興二十年的全年存銀爲三十八萬兩，紅利所得三萬八千兩，建興二十一年存銀爲四十三萬兩，紅利所得四萬三千兩，到了今年的上半年總計存銀三十九萬兩”

    “如果按照這樣的結果推算下半年的話，那麼整個建興二十二年的存銀至少超過七十萬兩，紅利可得七萬兩”

    “這樣看來黎陽分號非但沒有問題，反而還逐年進步應當予以嘉獎，但是賬簿上面太乾淨了，我總覺得乾淨的過分反而有些不對，但是具體怎麼不對我也無法說清楚”。

    柳凡塵將賬簿遞還給了父親。

    “不錯，世人都說我的兩個兒子中你最像我，如今看來還真是如此，黎陽分號的掌櫃叫做洪華文，高宗二十五年就在你祖父手下做事，由於精明能幹又善於交際，很快就被你祖父安排到朔州總號做事，我接手家族生意之後建興元年又派他去黎陽分號做了掌櫃一直至今”。

    柳萬金點了點頭笑着說道。

    一旁吃飯的柳凡佑將頭埋得更低了一些。

    “也就是說他在我們柳家做事將近三十年的時間了，這麼長的時間按理來說應該是信得過的自己人，但是如果他真有鬼的話那問題就嚴重了”。

    柳凡塵凝重的說道。

    “兩個月前我派人去黎陽調取銀兩，被他拒絕了”。

    “啊？爲什麼啊？”

    柳凡塵好奇的問道。

    “洪掌櫃派人上報說黎陽的商賈剛剛兌換完大量現銀，現下黎陽分號的存銀僅有萬兩不足，無法供朔州調撥”。

    “這個理由好像也挺合理的”。

    柳凡塵點了點頭。

    “一個月前洪掌櫃送過來的報表上記錄着當月存銀五十萬兩”。

    柳萬金看向了自己的小兒子。

    “僅僅過了一個月就存銀入庫五十萬兩？以黎陽城的規模來看，雖然有些誇張，但也不是不可能做到，黎陽是僅次於咱們朔州主城的大城，有錢的富商巨賈應該也不在少數，疑點就是爹派人去調撥銀兩的時候偏偏府庫空虛，可再短時間內銀子又大量的存入”。

    柳凡塵看向了父親說道。

    “嗯，沒錯，這也是我此番派你大哥去黎陽分號探查的原因，沒想到你就查出了這麼點東西回來”。

    柳萬金轉頭看着自己的大兒子，眼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爹要不我去一趟黎陽吧，反正在家呆着也是呆着，不如趁這次出去玩玩，我偷偷地帶着瘦猴和小六幾人出去，爹您在府中替我保密，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我在府中靜養，應該沒人知道的”。

    柳凡塵和父親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樣也好，自你受傷之後還沒有出去逛逛，這次就當是出去遊玩了”。

    柳萬金想了想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的，爹，我回去準備一下，明天就出發”。

    柳凡塵說完向着父母哥哥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餐廳，他明日要出發去黎陽城，所以現在要回去將曹天霸與袁崇浩二人安頓妥當才行。

    “父親弟弟的傷還……”

    柳凡佑想要說些什麼。

    “好了，佑兒，你一路奔波肯定累壞了，先回去休息吧，晚上還要去王府赴宴”。

    柳萬金打斷了兒子的話，因爲他知道兒子想要說什麼，無非就是再次請命去黎陽繼續調查，他已經去過一次了，什麼都沒有查出來，再去一次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哎！”

    柳萬金想起了小兒子的腿傷，他深深的嘆了口氣，小兒子無論是性格還是頭腦以及處理事情的方式都是最像自己的，本來柳家的家業在小兒子的手中肯定能有着更加光明的未來，可是天不遂人願。

    作爲朔州最富有的家族，柳家是絕無可能交到一個站不起來之人的手中的，因爲這會傷及他們柳家的臉面，似柳家這樣傳承數代的大家族，最看重的便是臉面二字。

    柳萬金看着大兒子離開的背影。

    “佑兒終究還是接不住這偌大的柳家啊”

    柳萬金口中喃喃的說道。

    柳府青衣小院。

    曹天霸與袁崇浩二人在小湖邊曬着太陽，紅鶯在一旁煮着茶水，棕紅色的茶水轉着圈的上下翻滾着，這是柳凡塵最喜歡的雲州野生紅茶，柳六在院中赤裸着上身雙手拿着木棍擊打着自己的身體。

    見柳凡塵和瘦猴回到了小院中，衆人都放下了手裏的活計圍了上來。

    “少爺您再不回來茶水都燒乾了”。

    紅鶯崛起了小嘴嗔怪地說道。

    “是啊，老十，這茶的香氣都要將大哥醉暈了，我本想上前喝上一杯，被你這個漂亮的小侍女給攔住了，她說少爺沒喝之前誰都不能喝”。

    曹天霸一臉笑容地看着柳凡塵。

    “哼！就是不能喝，這是雲州的野生紅茶，是極爲稀有的品種，單單是這一壺就要五兩金子，你們兩個來歷不明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歹人！僅僅是一天的時間不見，我們這個小院裏就多了你們兩個人，誰知道你們與刺殺我家少爺的那夥人是不是一起的！“

    紅鶯掐着腰對曹天霸做了個鬼臉。

    “哈哈，我看着應該不像壞人，但是老四就不好說了，老四你說是不是你的樣子連累了我”

    曹天霸笑着看向了袁崇浩。

    曹天霸早已洗淨了面目露出了本來的相貌，他的相貌與他的名字相差甚遠，他的身材與瘦猴相似，長髮披肩，劍眉闊目，略顯白皙的臉上襯托着英俊的神采，這樣貌與傳說中的冀州匪寇首領怎麼也聯繫不到一起。

    只不過他英俊的臉上左邊印有一個“囚”字，那是被烙鐵生生地烙上去的。

    袁崇浩則是典型的土匪樣貌，他身高七尺有餘，身體壯碩，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絡腮鬍子，這要是給他帶上了頭巾，妥妥的就是一個土匪山賊。

    “大哥，我咋就不像好人了”。

    袁崇浩瞪着眼睛努力地想要爲自己正名。

    “大哥，我明日要出門一趟，你和四哥就在我的院子裏，這裏很安全，有什麼需要就找紅鶯，我慢則月餘快則幾日就能回來”。

    “老十你剛剛才被刺殺，這個時候出去，恐有危險啊，非去不可嗎？”

    “沒事，大哥放心，我這次偷偷出去，府中都沒幾人知道，更何況外面的人了”。

    “既如此，那你千萬要注意安全”。

    “大哥放心，等我回來，我還想着和大哥四哥去岐山逛逛呢”。

    “大哥，老十要是和咱們回了岐山，肯定會愛上那裏的，沒準都不想回來過他闊少爺的生活了”。

    袁崇浩大聲地笑着。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啊？塵弟，這幾位是？”

    柳凡佑這個時候從外面進入了小院。

    衆人喧囂的笑聲戛然而止。

    “大哥你怎麼來了？這兩位是來給我診治的大夫”。

    “哦？我怎麼沒有聽說有府中來了大夫啊，而且這兩位”大夫“怎麼身上包紮得如此之多，難不成是受了什麼重傷？既如此還能爲你診治，還當真是醫者仁心啊！”

    “大哥有所不知，昨日我在街上遇見了一夥想要刺殺我的歹人，他們人手衆多，我們一時抵擋不過來，關鍵的時候是這兩位醫師出手，不顧自己的性命替我挨了幾刀，這才救下了我，我爲報答救命之恩就將他們二人帶回了府中療養“。

    “哦，那可要感謝兩位捨身救了我弟弟，不知二位高姓大名？在何處就醫問診？我柳家一定會登門感謝”。

    “我們是冀州的散醫，雲遊至此，聽聞柳二公子的情況就想着上門試試，沒想到在路上歪打正着的遇見了柳二公子遇刺，醫者仁心，雖說我二人不會武藝，但也不能眼睜睜的見死不救，所幸柳二公子福大命大毫髮未傷，倒是我們二人被那賊人砍了幾刀”。

    曹天霸低着頭喝起了茶，順便遮擋一下柳凡佑的視線，好讓他無法看清自己臉上的刺字。

    “哼！這夥賊人還真是不死心，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簡直是猖狂至極，塵弟你可要小心謹慎一些，最近最好不要出門了，還有，如今你即以無法站起，今後家族的事情就交給大哥吧，你就只管安心做你的逍遙少爺便好”。

    “我本來對家族的生意就不感興趣，要不是看着父親愁得眉目不展，我也不會主動提出去黎陽的”。

    柳凡佑的眼中閃爍着驚人的寒芒。

    “塵弟是在怪我無能嗎？”

    “我並無此意啊，我只是心疼父親而已“。

    “好了，黎陽我勸你還是別去了，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安心地在府中修養“。

    “我既已和父親提出，就絕無不去的可能“。

    “哦？這樣的話我便祝你一路順風吧“。

    柳凡佑看了一眼柳凡塵之後便轉身離開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