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叫我，爸？哥？

    朔州城一處街道的角落處

    瘦猴與柳六帶着曹天霸二人往城北一路狂奔，剛剛走出來五六個街道，就遇見了三四撥搜尋的官兵。

    “這樣下去不行，天馬上就亮了，再不快點就回不去了，你們將衣服換上，我將他們引開，把紅絲巾給我”。

    瘦猴停下了腳步，看着燈火由遠及近斑斑點點的已不再那麼明亮，天空泛起的朝陽已經探出了一個邊角。

    “兄弟，你們怎麼回來了？這是要去哪啊？是柳兄叫你們來的嗎?”

    曹天霸看清了瘦猴二人的面容後，心中猜測是柳凡塵派他們回來救自己二人的。

    “曹大當家，我家少爺猜到你們今日必定出不去城門，所以叫我們過來搭救你們，來，將這官府的官服換上，扮作府衙差役，如果遇見巡邏的官兵，就說你們在與匪徒戰鬥的時候受了傷，他們一定會相信的“。

    “那你呢？你不和我們一起嗎？即是換裝你要紅絲巾幹什麼啊？“

    袁崇浩扶着大哥先將他的衣服換掉。

    “我係上紅絲巾扮作紅巾軍的兄弟，在這城中奔逃吸引官兵的視線，這樣你們會更加的順利“。

    “不可，你是柳兄的人，這太危險了，我們素昧平生，柳兄在大牢裏已經救過我一次了，此番定不能叫你在涉險其中了，你們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如果能活着出去的話，我一定找柳兄好好喝一頓酒，他這個兄弟我交下了，如果出不去的話，我在地府也會爲柳兄祈福，大恩大德來世再報，老四咱們走，不能連累他們”。

    曹天霸挪動了一下身體，示意袁崇浩帶着他離開這裏。

    “大哥說的對，你們的恩情我們紅巾軍記下了，趁現在沒人，你們趕緊走，如果我們沒能出去的話，麻煩你們幫我和大哥收個屍，如果可以的話帶回岐山，我們紅巾軍的兄弟定會感謝你們的，就此拜別吧“。

    袁崇浩說完話就背起大哥，轉身步履闌珊地離開了。

    “且慢，曹大當家，我們出來的時候少爺下了死命令，見不到你們二人，我倆是回不去的，況且少爺計劃的十分周密，你們可以放心，以我的輕功身法，他們想要抓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我只是引開他們，很快就回去和你們會合，不要再拖延下去了，再等會天亮之後誰也走不了了，胖子你帶着曹大當家他們快走，我往城東方向跑，等會咱們家裏會和“。

    瘦猴說完之後幾個閃身，身影就竄入了遠處的街角消失不見了。

    幾人換上了官府的差服，一路向北朝着柳府的方向緩緩前行，他們現在是府衙的差役了，所以不能在街道上快速奔跑，免得惹人懷疑。

    途中遇見了六七波搜尋的官兵，看着他們身上的官服，都以爲他們是受傷的差役，所以他們一路都很暢通。

    大概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了柳府門口，此時的天已經透亮了。

    柳府的宅院坐落在城北，這裏居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官宦之家，所以平時沒有什麼平民百姓的身影。

    柳凡塵坐在門口靜靜的等待着他們。

    “少爺我回來了，肉給我烤好沒”。

    柳六一臉期待的看着柳凡塵。

    “好了好了，快帶着曹大哥先進去吧”。

    “柳兄，救命之恩我等感激不已，我們就不進去了，咱們素不相識，可你卻在一日之內救了我兩次性命，如果我們進去的話，官兵搜查過來恐怕會連累你們，我們在附近隨處找個地方藏匿便可“。

    “曹大哥，快別說了，你們兩人受傷不輕，趕快進入府中包紮一下，路見不平自當拔刀相助，更何況似你等這般的英雄好漢，我更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們死這裏“。

    曹天霸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柳凡塵伸手制止了。

    “小六趕快將人帶進去，我在這等着猴子”。

    柳六一把從袁崇浩的手中接過了曹天霸，抱起之後就邁步走向府中，袁崇浩見此情形知道不能再拒絕了，於是他對着柳凡塵彎腰一拜之後跟着柳六進入了府中。

    片刻之後瘦猴的身影也從遠處奔馳而來。

    “少爺胖子他們回來沒有，您是不知道啊，這城內搜尋的官兵加起來起碼千人起步，要不是我機靈腿腳快，恐怕還真的沒辦法這麼容易脫身”。

    瘦猴笑着說道。

    “嗯嗯，沒受傷吧”。

    “就憑他們哪能輕易傷得到我啊”。

    “嗯嗯，你最厲害了，走吧，他們已經進去了”。

    柳凡塵看着瘦猴平安回到之後，心中懸着的那塊大石頭算是落了地了，瘦猴推着他進入了府中，他探頭見左右無人之後便將大門緩緩的關上了。

    青衣小院。

    “曹大哥你的傷和我有些類似，剛好我這裏很多之前的藥都還在，小六你快點取來爲曹大哥治療”。

    曹天霸躺在柳凡塵的牀上，他在奔逃的過程中雖沒有受傷，可他在府衙的大牢內卻是受了很重的傷，他的四肢都被打斷了，和之前柳凡塵的傷幾乎一樣，不同的是柳凡塵的腳掌斷裂了，而曹天霸卻沒有，所以修養一段時日即可痊癒。

    曹天霸蓬頭垢面滿臉的血污，但此時的眼睛卻異常透亮。

    “柳兄，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如若你不嫌棄，我有一個提議”。

    曹天霸對着正在一旁正在包紮的袁崇浩點了點頭，後者立馬會意，他“噌”地一下抽出腰間的長刀來到了大哥的牀前。

    “曹大哥你這是……”。

    柳凡塵一臉疑惑地看向曹天霸。

    “柳兄，我生於高宗二十九年，今年剛好三十歲，看你的樣子肯定小於我，如果你不嫌棄，今日就與我結拜爲異姓兄弟可好”。

    柳凡塵聽到曹天霸的話後楞了片刻。

    “若你不願也沒關係，救命之恩他日定當回報“。

    曹天霸的眼神暗淡了一些。

    “不不不，曹大哥你誤會了，能與你這樣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結拜，是我從未想過的事情，剛剛只不過是有些沒反應過來而已“。

    柳凡塵開心的笑着說道。

    “好，從今以後你柳凡塵就是我曹天霸的生死兄弟，在你之前我紅巾軍一共九位當家，都是我的異性兄弟，你最後結拜，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紅巾軍的十當家，今後我就叫你老十，老十拿幾隻碗和酒過來“。

    “曹大哥，認您當大哥這是我的榮幸我求之不得，但是這個十當家我能不能不做啊“。

    柳凡塵示意瘦猴去拿碗拿酒過來，他看着牀上的大哥，又看了看自己的腿。

    曹天霸讀懂了柳凡塵的眼神。

    “老十只要你認我這個大哥，那我說你能做什麼你便能做什麼，旁人誰敢胡言我定手撕了他“。

    這一刻柳凡塵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寒芒，那寒芒表達的意思是，我的親人兄弟誰敢動他，我一定親手要他性命。

    不多時瘦猴拿着碗和酒回到了房中，袁崇浩接過了碗，他拿着刀擡起了曹天霸的手掌，在手掌上輕輕的劃過了一條傷口，鮮血分別滴入了三隻碗中，袁崇浩又在自己的手掌上劃了一刀，同樣將血滴入了三隻碗中，最後他拿着刀走到柳凡塵的身邊。

    “啊？其實曹大哥咱們這個儀式沒那麼重要，就是個形式而已“。

    柳凡塵看着泛着寒芒的刀身，向後挪了挪身體。

    “老十，歃血結拜是自古以來便有的儀式，你我異性兄弟飲下含有各自鮮血的酒水，從此之後才能成爲血脈相融的生死兄弟“。

    曹天霸解釋道。

    袁崇浩拉過了柳凡塵的手，刀鋒輕輕的劃過，將血滴入三隻碗中之後倒入了酒水。

    “我等今日飲下此酒，結爲異姓生死兄弟，從此互相扶持，生死不棄“。

    柳凡塵和袁崇浩一起喝完了碗中的酒，袁崇浩又將牀上的曹天霸扶起，喂他也喝下了酒水。

    “曹大哥，袁四哥“。

    柳凡塵開心地叫道。

    “嗯？怎麼還叫曹大哥，你應該叫我霸哥，或者像老四一樣叫我大哥“。

    曹天霸在牀上開心的笑着。

    “爸？哥？“

    “這輩分屬實有點亂啊“

    柳凡塵的臉上露着幾分古怪的笑容。